往事
作品:《暴君莫气》 “说的你好像你身上一点疤都没有。手脚麻利点,不行我自己来。”谭怡闭着眼睛催促,虽然自己已经疼得懒得再去争犟男女之防,但不代表她真的不介意。
楚洛上药的手紧了紧,小心翼翼的用纱布处理掉渗出的血迹,这才发现伤口周围已经红肿起来,心疼不已:“疼吗?”
“废话,你试试看疼不疼?”这两日天气炎热,她穿的盔甲又厚重,左肩胛骨处的刀伤虽然一直有药护住,但是难免不会感染。
“对不起。”楚洛仔细将白色粉末撒在伤口上,自责道。
他当真该死,若非为了设计李公公,也不至于让她困在屋里那么久没时间换药。
他可真是混啊……
“哼,现在说对不起,早干嘛去了?要不是你,我至于成现在这样子嘛!”谭怡咬牙忍住疼,忍不住抱怨道。
楚洛:“……”
“你究竟行不行啊?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跟个姑娘家似的……快点。”感觉到楚洛上药的手一顿,谭怡没好气道。
“你这……”脾气,楚洛收好止血药粉,又将之前的草药敷在伤口上用纱布包好,才将她的衣服扯上去。
谭怡顺势把衣服系好,侧头过去,正看着楚洛一脸的心疼,心头突突跳了下,嘴上却道:“怎么,说你墨迹,我还说错了不成?”
楚洛没有反驳,而是忽然十分认真道:“没错,我确实墨迹。”如果他的速度再快一点,她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谭怡愣住:“……”
“你肩头的伤……”楚洛瞥了眼她肩膀,随后问。
谭怡整理好衣裳盘腿坐在床上,瞥着楚洛半响,淡然道:“来之前在街上碰到了个来寻仇的打了一架,没打赢,挨了一刀。”
楚洛见这人对穿肩而过的伤势说的云淡风轻,霎时心脏骤然一疼,他刚才看见的不过是她后肩的伤,其余地方究竟还有多少疤痕他不用想也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就只是挨了一刀?”
谭怡皱眉打量了眼楚洛,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案,命令道:“你,离我远点,坐那去。”
楚洛一愣,并没有要走的意识:“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入朝堂吗?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可是为了我?”
谭怡一怔,想到老庄主的交代,随口道:“你想的可真美,我不过是在江湖呆的有些无聊,觉得应该找点事做做,刚好和你认识,来大羌至少有个靠山。”
“南湘你不也有靠山?”楚洛有些失落的反问。
“你说殊清啊,他不行,那家伙无心功名,成天只想着怎么在江湖玩的开心。成不了事。”谭怡又指了指书案:“让你坐过去。”
楚洛不理,只是道:“你想如何成事?”
谭怡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自然是弄个皇后来当当啊。”
楚洛眼中露出怀疑与失望,难道她也不能免俗?
谭怡几乎一眼就看穿了楚洛眼中的情绪,遂道:“难不成于朝廷而言,除了皇后,还有更有权势地位的职业?”
楚洛皱眉:“皇后?”
谭怡继续道:“毕竟我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算太差,至少也得与现下的身份称号匹配才成,不然我岂不是白折腾?你说是不是?哎,你听见没,坐过去啊。”
楚洛郁郁的起身,明明自己该开心,这时内心竟有说不出的憋闷。
按理说,不管她入朝堂的目的是为了做皇后还是其他,只要她还活着,还在他身边,便该知足。
“怎么?难不成在你心里,只有你的‘倩儿’能做皇后,我就不行。”谭怡盯着站在窗前的人,一脸调侃。
楚洛一怔,显然被她的话惊住,有些紧张的解释:“楚倩,你们见过面了?”
谭怡勾了勾唇角,这家伙应当还知道西楚的人就是她吧,遂道:“怎么?这么紧张,怕我伤了她麽?”
“你不会那么做。”楚洛摇头,说的十分笃定。
谭怡冷哼一声,嘴角的笑意越发显眼:“这么相信我。就不怕万一?”
楚洛一边摇头,一边坐回床榻:“没有万一。”
谭怡皱眉:“那万一是她伤了我呢?”
楚洛犹豫的下,还是摇头:“也不会,她不是你的对手。”
谭怡总算眉开眼笑了,侧身过去,抬手摸向楚洛耳后,扒拉下来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拿在手里研究,末了大吃一惊道:“你这面具可以呀,手艺不错。”
楚洛皱眉,没想到这家伙的关注点这么特别,于是道:“不妨把你的也拿下来瞅瞅?”
谭怡看了楚洛一眼,当真也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撕扯了下来递了过去:“看,没有你的精巧吧!”
楚洛将面具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鼻角和眼角,又摸了摸眉宇处,点头夸赞道:“虽然仔细看还有能发现些破绽,但在当今世上已算是上上品了。”
“你这手艺,谁教你的?”谭怡想精进技术,于是直接问:“外传不,要不教教我?”
“你若想学,我随时都可以教你。”楚洛一愣,摇了摇头,低低道:“不过教会我的人已不在人世很多年了。”
“额……不好意思啊。”
楚洛摇头:“没什么不好意思,最该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如果当年她没有救我,现在的她一定活的很好,很幸福。”
谭怡明显感觉到楚洛内心深处浓烈的自责,她心口忽然有些闷,于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在他决定救你的时候,他一定觉得是最大的幸福,至少他还能救你。我想,如果时间能重新来过,他也还是会选择救你。”
“真的吗?”楚洛有些晃神的问。
谭怡点头:“是真的,比真金还真千倍百倍。”如果换做是她,只要能将阿域救出来,死算什么,哪怕让她灰飞烟灭都愿意。
“咕咕咕……”
谭怡警觉:“什么在叫?”
楚洛瞥了眼她的肚子,嗤笑一声,道:“你先休息休息,我去找些吃的来。”
闻言,谭怡猛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两声,她摸着肚子笑嘻嘻的看着已然起身的人,道:“那就劳烦王爷跑个腿,我想吃糖醋排骨。”
楚洛宠溺的轻叹,转身出了营帐。
谭怡便躺靠在被褥上,一边摸着咕咕作响的肚皮,一边翘着二郎腿感受着难得一遇的休闲时光。
毕竟来了这些时日,还没这么悠闲过呢。
*
“不对不对,一个人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在眼睛,其他地方大同小异,唯独眼睛最传神,千总万总,总归没有相同的。所以,面具的第一要义,就是眼睛的地方要仔细处理,不然就做不出好面具。”
光亮的山洞里,约莫七八岁的一个小姑娘穿着一件绿袄子,双手叉腰,振振有词的指导着一个衣冠楚楚的小男孩,他们手中各拿了一张还没有任何形状的空皮。
“我觉得你说的不妥,眼睛虽然重要,但是脸部轮廓才是面具的关键,人的脸型不尽相同,只有先刻画出面部轮廓,才能刻画出不同的人脸来,才算是换脸。”小男孩看了眼手中的面具,并不赞同女孩的说法,讲出了自己的认识。
小姑娘很认真的听完,并不全然认可,却也没有完全否定:“你说的有理,但我说的也有理,不如这样吧,我们各自刻画一个自己,然后你扮做我,我扮做你,回家让母亲悄悄看,谁的面具做的好,可成?”
小男孩铿锵有力道:“好。”
两人做好面具,相互带上,小小的脸瞬间变成了彼此,两人四目相对,看着自己的脸和同伴的身子,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久才停下,一同走出山洞。
洞外白雪纷飞,滴水成冰。
小女孩伸手接飞雪,道:“你之前不是说有人要害你吗?这下不就好了,只要你带上面具,想杀你的人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男孩笑着看着女孩,眉眼里都是羡慕:“谢谢你。”
“不用谢,母亲说过,世间种种,皆是机缘。你因学了易容术不会再被追杀,而我因教你易容术,再不用担心此术失传。”女孩冲进雪里,开心的旋转起来。
男孩看着女孩,笑容越发温柔而灿烂。
为了逼真不露破绽,两人互换了外衫,随后两人踩着飘雪悠悠下山,走到下坡,女孩突然加速,迎着飞雪奔跑起来。
“你慢点……小心路滑,等等我……”男孩吓得赶紧大喊,自己也跑了起来去追,只是跑到一半,他忽然按住耳后,小跑着提醒道:“小怡等等我,你这里弄的太松了,都掉开了,快回来帮帮我啊……”
女孩听到声音,这才停下,回头来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男孩一便稳住脸上的面具,一边跑着道:“面具松了,你输啦。”
女孩倏地双手叉腰,停下原地瞪着男孩:“胡说,我做的面具婶婶母亲都说精妙,才不回松呢,一定是你自己没有贴好,还赖我,可别忘了,你的手艺还是我教你的。哼……”
男孩好不容易追上女孩,见女孩不信,侧着脑袋将耳后已经松开的面具展示出来:“你不信,你自己看。”
女孩怀疑的看了眼,被风雪吹红的脸更红了,她挠着小脑袋瓜皱眉道:“不会啊,我以前做的都没有问题。”
男孩遂问:“你以前是给男孩还是女孩做的?”
女孩道:“女孩啊,给姑姑家的天儿做过,还有宋叔叔家的小雪也做过。都好着的。”
男孩道:“那就对了,女孩子面相较小,骨相也柔和,你沿用之前的模板做自然没问题。可我的骨相比你略大些,你的模板自然不再适用。”
女孩嘟嘴:“不会的,我们去找母亲评理去。”
男孩摇头一叹,弄好面具,跟着小跑起来。
“快,人在这里!”
忽然,从路边的树林里冲出来两个黑衣人,一见女孩,便将长刀指着女孩露出凶相,与同伴分享消息。
两人倏地停下,男孩瞬间警觉起来,一把将女孩拉向身后,目光冰冷的看着黑衣人:“你们想干什么?”
打头那人大摇大摆的提着刀向两人走来:“干什么,自然是拿人钱财,□□,宰了你身后的人。”
男孩眉头越发紧蹙,护着女孩往后退:“究竟是谁这么心狠,连个孩子也不放过。”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宰了他,我有五百金拿。”黑衣人下巴一抬,眼神凶狠的就冲了过来。
男孩用力把女孩往身后退去,喊道:“快跑,我拦住他们。”
女孩被推的连连后退好几步,看着男孩担心不已:“我们一起走啊!”
男孩摇头:“你快跑啊……”
女孩害怕的摇头:“不……”
黑衣人冲过来,女孩吓得大叫一声,瞬间哭了出来。
男孩倏地纵身一跃拦住黑衣人,回头又催促她走:“走啊,走……”
她不敢再留,拔腿就跑。
见自己被拦,黑衣人吃惊不已:“好家伙,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还会功夫。你,快去追那小子。”
‘姑娘家’三个字瞬间警醒了男孩,他猛地转头看向拼命奔跑的女孩,终于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要杀她了。
在黑衣人眼里,女孩才是他啊。
男孩几乎是拼了命的去拦奔向女孩的黑衣人,却被与他交手的黑衣人拦下。
雪越下越大,他也快体力不支,倒地之前,他眼睁睁看着两个黑衣人追着女孩消失在大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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