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翱翔九天

作品:《宠妾灭妻?嫁你死对头后凤仪天下

    书院内,只有身份地位至高的人才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小院。


    沈念以顾丞的身份入学,是枭音阁阁主,顾丞的父亲顾炎一手安排。


    顾炎有一门出神入化的手艺,那就是刻章。


    他刻出来的官印,没有人能分辨出真假。


    是以沈念入院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


    他被徐珺安排入院,唐度生只问了一句,便随着她去了。


    毕竟能入得了她的眼的学生,一定有他的特殊之处,唐度生对学生向来不会过问太多,只等到入院一个月后再看成绩。


    住在这座小院里的上一个学生,在上一届的科举中考中进士,却没有入朝为官,而是又去参加武试,当了个将军,却在一年后下落不明。


    院内的小屋里还留着他用过的砚台和纸笔,甚至就连墙上都写着他自己创作的诗。


    姜云笙站在墙前,将那写满一墙的诗词念了一遍,一时觉得心中荡气回肠。


    甚至能够想象到当时住在这里的这个学生是多么的才华横溢。


    沈念烧好热水,泡了一壶茶,走进屋内看到姜云笙站在墙前,也上前站到她的身边,“写得好吧?”


    “嗯。”姜云笙点头,“若是他的诗流传出去,定会成为千古绝唱。”


    沈念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只可惜书院没有留下他的太多信息,他走的时候,徐教习都还没有进百川书院。”


    姜云笙侧目看他,“沈念,你有什么打算?”


    沈念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姜云笙接过来一看,嘴角不禁扬起,“为何给我这个?”


    她的手心里躺着一只用狗尾草编织成的蛐蛐笼,“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沈念抬手在她手心上的蛐蛐笼戳了一下,“姜姑娘聪慧,应该能看得出来我是什么意思。”


    姜云笙微怔,端详着蛐蛐笼,秀眉微蹙,“这个”


    蛐蛐笼编得很精致,绿油油的看上去很惹人喜爱。


    最末端留着四根狗尾草的末端,沈念轻声道:“你互相拉扯看看。”


    姜云笙一手各拉住两根亲亲一扯,蛐蛐笼登时合在一起。


    她抬眼看他,“你的意思是,一个一个的装进去?”


    沈念的嗓音里带着笑意,“我还以为得开口向姜姑娘解释一番。”


    “先装谁?”姜云笙把蛐蛐笼重新打开,伸出一只手放进笼子里,“冀州城内和侯府有关系的世家,无非薛、林。”


    她微微抿唇,沉吟片刻又道:“还有姜家。”


    沈念看出她的情绪,声音放柔了一些,“别怕,我不会让姜家重蹈覆辙。”


    姜云笙的眼睛望进他的眼里,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沈念,我只信你。”


    沈念被她眼中的光撼动,心里划过一丝悸动。


    这句话比所有话来得安心。


    当今年景下,还能无条件的信一人,千万莫辜负。


    “好。”


    姜云笙蓦然笑了,抬手在他的肩上捶了一拳,“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沈念微微挑眉,“何以见得?”


    姜云笙走到桌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抿了一口,视线却依旧停留在他的身上,“你还记得我刚嫁到侯府,被萧翊风赶下马车淋着雨,被你送回去那日吗?”


    沈念眸中闪过一丝冷色,“记得。”


    他怎会不记得,他记忆中爱笑开朗的小丫头,嫁进侯府竟是一日安宁都没有。


    他受伤被她救下,那时他的心里只有仇恨,是那小丫头每日变着花样的来和他说话,逗他开心。


    只是不知为何,她怎么就记不起他了?


    “那时你冰冷如霜,让人都不敢和你多说话。”姜云笙自顾自的说道,“可是现在再看到你,我发现你其实挺爱笑的,是因为身份转变了吗?”


    “人都是会变的。”沈念走上前坐在她的对面,“冲破桎梏与翱翔九天,心态自然不一样。”


    姜云笙端着茶杯的动作一滞,她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喃喃道:“翱翔九天”


    突然,她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手肘抵在桌边,“沈念,我尚未回冀州前,救下一个小少年。”


    沈念的瞳孔倏忽缩紧,喉头有些干涩,胸口仿佛被捶了一拳,让他神情有些恍惚。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说不上来是欣喜,还是紧张。


    更多的却是希望姜云笙现在暂时不要认出他来。


    知道他是沈聿的嫡子,她的压力会更大,若是被旁人知晓她与罪臣之子为伍,对她的伤害将是无法估量的。


    他垂下眼睑,故作漫不经心道:“姜姑娘自幼与夏神医在幽州行医,救下的人那么多,怎会就只单独记得某一人?”


    “那个人和旁人不一样!”姜云笙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那个小少年的肩膀上纹着一只鹰”


    话及此处,她突然噤了声。


    她挠了挠自己的脸,“我没有偷看。”


    沈念不禁笑道:“那你是如何得知?”


    姜云深似乎发现说这个有些难为情,便转移了话题,“哎呀,反正他的肩上纹着一只鹰,那只鹰栩栩如生,看上去英勇极了,真的如你所说,翱翔九天。”


    沈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来呢?”


    “后来他就不见了。”姜云深单手撑住侧脸,一手在桌上轻轻扣着,“有一日我和师兄采药回来,师傅说他已经走了。”


    沈念静静地听着。


    他是因为被追兵追杀才被夏神医和姜云笙救下,在那处待的时日越久,他们就越危险,是以伤口方恢复了三成,他就让顾炎带他离开。


    原本以为姜云笙对那个少年毫无印象,没想到她还记得,只是认不出来了而已。


    姜云笙往前凑了凑,“沈念,你说什么人才会在身上纹这些?”


    她的眼里充满了好奇,看上去闪闪发光,沈念竟一时入了神。


    “沈念?”姜云笙抬手在他的眼前晃动,“怎么不说话?”


    沈念偏过头去,“可能可能纹这些,看上去凶一些吧?”


    姜云笙大笑道:“那我也想纹一个。”


    她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细嫩的胳膊,“你说我纹一只虎行不行?虎凶一些,还是狮凶一些?冀州城有纹身的地方吗?女子纹身不会被旁人笑话吧?真奇怪,为何男子可以,女子就不可以?”


    她说得停不下来。


    沈念始终带着笑意,听她一直滔滔不绝,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他的心里却是微疼。


    他的小丫头究竟孤独到了什么地步,就连这种很普通的话题都找不到人说。


    如今他已回到冀州,定然不会再让她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