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会再见的

作品:《宠妾灭妻?嫁你死对头后凤仪天下

    姜云笙听若未闻,拉着朱绍慈往前走,她就不信了,薛佑还能在书院内造次?


    “拦住她们!”薛佑一声令下,身后的两个跟班冲上前,堵住了她们的去路。


    “让开!”姜云笙厉声道,眼神犀利如箭,“二位公子想来也是那有头有脸之人,就这么甘愿当旁人的走狗?”


    她说话直点要害,那两个人面面相觑,心中虽然有些动摇,但碍于薛佑还在,不敢真的就后退。


    姜云笙眉头微挑,“这是要动手?”


    薛佑快步走上来,一把将朱绍慈拉到身前,“给本公子舔干净!”


    他一脚踹在她的膝盖处,逼着她不得不跪下。


    姜云笙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不准跪!”


    朱绍慈被吓到了,低声啜泣起来。


    “薛佑!”姜云笙骂道,“她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这么为难她?”


    薛佑在她的肩上推了一把,“关你屁事!”


    说罢,他掐住朱绍慈的后颈使劲往下按,眼里充满了恶毒,“舔干净!否决我就让你爹在冀州城里永远消失!”


    原本还在挣扎的朱绍慈瞬间呆滞了,她的父亲如今就在冀州城内摆摊子做一点小生意,摊位的钱给了官府,钱都还没有挣回来。


    永远消失是什么意思,她非常的明白。


    纵使她千百个不愿,当亲人的性命由她人做主时,一切都由不得她。


    她心如死灰,双膝堪堪弯下去。


    突然,一颗石子飞过来正中薛佑的后脑勺。


    他嚎叫了一声,愤愤地往后看,“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又一颗石子飞过来,砸在他攥着朱绍慈的手上,正中腕骨。


    对方力气极大,姜云笙听到了很清晰的一声脆响。


    薛佑哀嚎一声松了手,捂住手腕退了一步,眼神似乎要喷火。


    “是我,怎样?”


    他的头顶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


    姜云笙抬头,沈念靠在树干上,手里还一上一下地抛着一颗石子。


    薛佑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念停下动作,把石子捏在手心,“不知道,你自己报上名来。”


    书院内除了教习,有谁看到他不是点头哈腰,那树上之人竟然这般目中无人,薛佑怒从心头起,“你下来!”


    沈念垂眸看了他一眼,“你还没说你是谁,我为何要听你的?”


    薛佑还想说什么,却惊觉右手猝不及防的传来一阵酥麻,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手臂。


    方才被石子砸中的位置瞬间红肿起来。


    他甩了甩右臂,发现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薛佑一时慌张起来,左手在右手上使劲掐了一把,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右臂就像一件饰品一样挂在他的肩膀上。


    “我的手,我的手!”薛佑大喊起来,“我的手没有知觉了!”


    渐渐地,他察觉到自己的半边身子也开始有些不对劲,于是大喊大叫的让人送他回去。


    姜云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手指微微蜷缩着。


    她眉宇间满是寒意,薛佑惊慌失措的样子在她的眼里就像一个笑话。


    方才还嚣张跋扈的人,现在就因为右臂没了知觉,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


    越看越觉得好笑。


    薛佑此时也顾不上旁人,带人匆匆离开。


    姜云笙看向树上的沈念,朝他扬起唇角,没有多说什么。


    沈念也微微颔首。


    朱绍慈泪眼婆娑,低着头不发一言。


    她被薛佑当着这么多的人面那般折辱,原本敏感的心此时更是脆弱,那些眼光让她如芒在背,接受不了这一切的她抱着木盆往回跑了。


    姜云笙望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当一个人的尊严被践踏到自己都无法接受时,或许才是她成长的开始。


    师傅说过,不要做没有意义的引路人,因为你引的路,未必就是别人想走的。


    她能帮的已经帮了,再多说,那便是多管闲事。


    姜云笙端着木盆往水房走去,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谁都不知道薛佑的右臂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知觉,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接了一盆水,拿过水房里的皂角蹲在门外。


    她把手泡在水里,手上很快就沾满了皂角的味道。


    荡着涟漪的水面下,双手随着水纹的波动变得有些扭曲。


    姜云笙的视线停在自己的指甲上。


    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圆圆润润,干干净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谁又知道,她的指甲缝里涂满了无色无味的毒药。


    方才拉薛佑的时候,指甲里的毒药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沾到了他的皮肤上,很快就会渗进去。


    虽然不是什么烈性毒药,但足以让薛佑浑身麻痹几个时辰。


    姜云笙面无表情的把手洗干净。


    毒药是她在书院自保的武器,而那薛佑既然那么喜欢用药,她当然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点毒性的毒药,已经是她仁慈。


    若是换成别的,薛佑今晚定会浑身溃烂而死。


    只是现在就让他死,未免有些太便宜他。


    姜云笙抱着洗好的院服往回走,路过湖边的时候,她不由得顿下脚步往树上看去。


    沈念依旧倚在树干上,他双手环在胸前,袍子一角落下来。


    彼时已经入夜,月上梢头。


    月光铺了他一身,竟有一种就要羽化登仙的风骨。


    姜云笙这时才发现,她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自打幽州相遇,便一直以“公子”相称,尤其他身边跟着的那个身形壮硕的“姑娘”,让她记忆犹新。


    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沈念睁开眼睛,垂眸往下看。


    姜云笙一身淡紫色衣裙,站在树下,微风拂过她的裙角和长发。


    二人隔空对望,谁都没有说话。


    在姜云笙的眼里,沈念身后的树梢上缀着月色和璀璨星点,虫鸣声如乐曲一般悦耳。


    不知怎的,她一时之间竟忘了移开眼睛。


    沈念坐直身子,曲起一条腿,眉眼染上笑意,“姜姑娘再看,我可就要脸红了。”


    姜云笙并没有因为他的调侃移开视线,“公子,如果我说,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你会不会生气?”


    沈念微怔,“我为何会生气?”


    “因为他已经死了。”姜云笙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你的声音,身形,都和他好像。”


    沈念凝视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姜云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却把他当成我的朋友,好笑吧?”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连他埋在哪里都不知道。”


    一颗小石子砸在她的脚边,她再次抬头看去。


    树上的沈念笑得很温柔,“你们会再见面的。”


    “再见面?”姜云笙疑惑,“你的意思是在梦里吗?”


    沈念笑而不语,重新倚在了树干上。


    姜云笙望着他的侧脸,只觉得这个人真奇怪,为何那么喜欢待在树上?为何来了书院却不像一个学生?倒是像来这里玩耍的。


    她又在树下站了一会儿,抱着木盆离开。


    沈念轻笑出声,呢喃了一句,“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