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作品:《娇软小可怜?我装的!》 周青月带出府的丫鬟婆子,虽然都是信得过的,但她也让人离得远,站在大道上等着。
等到她呜咽出声,关翼才如梦初醒,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月儿……月儿……”
周青月哭得更凶,眼泪止不住得掉,却又不敢真正哭出声来,只得紧紧咬着嘴唇。
这生生忍着的模样更是要了关翼的命去,这一刻,他巴不得把她揉碎在怀里,又觉得自己玷.污了心爱之人。
手足无措地用袖子给周青月擦着泪珠,一个劲地发誓,“我会对你负责的,月儿,等今年一过,我,我就来提亲,你等我,等着我……”
等到天色不早,关翼这才哄得周青月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两人双双出现在大道上。
两边的小厮和丫鬟,看到主子出来,都是长舒一口气,他们自是心底清楚,这事儿若是被知晓了,怕是性命不保。
关翼忍着不去触碰她,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亲昵说到:“月儿,这件事你别管,我自会找周大人。”
“可……”
看着周青月满脸苦涩与犹豫,关翼安抚她,“我知道你心善,不愿伤害别人,但我们不是伤害她,是帮她。”
周青月低下头去,不知想什么,良久后才默默点头,似是挣扎过后,终于答应了关翼。
把人送上马车后,两人各自回府去。
而周青月进了马车后,刚刚还是惆怅痛楚的脸上,哪还有肝肠寸断的表情,满是冷漠炎凉,用温热的指尖触碰了下红唇,轻轻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阴暗的马车里,眼神晦暗不明。
回了周府,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就得到消息,说王氏晕倒了。
周青月连忙去了王氏的院子,叫了下人来问,这才知道,白日里自己的好妹妹和母亲大闹一场。
周青月脸上神色莫名,气定神闲地提裙,踱步进屋,王氏昏昏沉沉间,转醒来,见到周青月又是痛哭一场。
“我是造什么孽啊!我辛苦生下她,见她要被掐死,可怜她,结果她却想杀我的儿,她的亲哥哥!”
周青月蹙着眉头,她自是知晓,往日周枳并没有用过厨房的,但王氏现在早已入魔,就笃定上次周年申的病,是周枳做的。
不过,她轻拍着母亲的背,说到:“可能妹妹也是不知道,哥哥不能吃乳酪的东西,回头我告知她便是了。”
“不,不!青月,你想个办法,给她银钱,让她走,我不要见到她,你不晓得,她今日竟敢……”
周青月冷着张脸,低下头来,绞着手里的帕子,“可是,母亲,我下月就要出嫁了,周府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端……”
王氏昏了头,此时才想起自己的女儿下月出嫁,如今儿子又躺在床上,顿时悲从中来。
又听得周青月在床边轻声说到:“妹妹从西北那地方来,很多东西都不懂,西北艰苦,都是战乱的地方,母亲以后,好好教她就是了。”
周枳,西北,战乱……
王氏呼天抢地的哭声顿时止住,沉默一会儿,忽地抬起头来,盯着周青月不说话。
周青月似是被她看的奇怪,笑着问她,“母亲为何这样看着我?”
王氏来不及擦干眼泪,沙哑着嗓音,说了句,“你们都出去。”
旁边守着的丫鬟婆子,顿时鱼贯而出,屋子里只剩下周青月和王氏两人。
没等周青月问出声,王氏便说到:“你和她是双胎,长得很是相像。”
周青月的柳叶眼笑起来更是乖巧,“自然,我第一次见到妹妹,也是吓一跳,这才知晓自己还有个胞妹呢。”
王氏摩挲着周青月白嫩的脸,“我舍不得你去那吃人的洞窟,陈家上无双亲,更无权势的旁亲,那陈忻之本就性子不好,军营里的人,粗俗不堪,如今病了,过几年你又得守寡。”
周青月听到王氏这般说着,脸上要哭不哭的,神情无助。
猛地,王氏靠近她,低声说到:“若是让你妹妹替嫁,你便能进平津侯府做世子夫人……”
王氏折腾一天,又是哭又是嚎的,声音早就哑了,如今靠近周青月,轻声说着话,竟像是地府索命的鬼差,激得周青月一身鸡皮疙瘩。
她退了半步,又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母亲,“娘!这怎么能行!”
王氏紧紧拉住她的手,“当时圣旨下来的时候,我不敢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上面只说周府嫡女,如今周枳早就入了府,也算是周府嫡女。”
“可是……”
王氏打断她,“周枳本就是不祥之人,十几年前,若不是我那点不忍之心,她早就被掐死了,十几年后遇到你,又回府享福这么久,让她替个嫁,又不是要她命,本就该是她报答的时候了。”
周青月似是很犹豫,半柱香才开口,“可是妹妹不会同意吧。”
王氏这倒闭了嘴,若是周枳不同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她眼里,周枳本就该报恩的,她还没想过,周枳不同意的时候。
周青月看着王氏的表情,也不为难一个内宅妇人,只要她不帮着周枳,就已经随了自己的意。
她多次提起西北地界,陈忻之和周枳的关系,也不过是想让她亲口说出这话来,只要她对周枳的感情没到要护着她的地步,自己才能放手去做。
从王氏的院子里出来,周青月“呵~”地冷笑出声,感情嘛,消磨着消磨着,就殆尽了。
王氏心坎里最重要的东西,无非就是周年申和自己,再就是周符,见不到周枳的时候,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日日能见到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自是有看不惯的地方。
特别是看到自己愧疚的人是野丫头,又不能顺从自己的时候。
而周年申的病,更是把这份岌岌可危的亲情,烧得只剩一点尘土。
……
周枳并不知晓这一切,自从上次和王氏撕破脸后,也没人来找过她,连周青月也没来,不过想来也是,如今周青月可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闲工夫管这事。
她日日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是起床练会身体,就是躺在榻上看书,也不打算出去了。
虽说没有京郊自由,但她本就不爱动弹,也无所谓,闲下来的时间,就翻翻身,继续看话本子,可真如一只咸鱼了。
周枳没打听过府中的事,自是不知,最近眼看着亲事的日子快到了,周符却日日不着家,最不痛快的便是后院的尤姨娘。
往常,妾室都在后院呆着,王氏病了,也不愿见她们,见着了还平白得生闷气,前面又有周青月,她们自是不敢不规矩。
只尤姨娘仗着有点姿色,周符宠爱,与周青月关系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这些时日,周青月确实从早忙到晚,没精力管别的。
而周枳却是在院子中见到了这位没见过面的姨娘。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一个姨娘,来见她做什么,莫不是也来落井下石几句?
很快她就知晓了,这姨娘是来说周青月坏话的。
“我本是府中下人,和二小姐也没什么交情,只是最近府上丫鬟小厮间传的话,连我都听不下去了,就来给您说说。”
周枳更是一团雾水,她一直在自己院子里,没出去过,这也能传出什么来?
尤姨娘见周枳不说话,也不管她,面上义愤填膺。
气愤地说到:“府中下人最近都在传,说陈将军和二小姐之间有污秽,说都是长在西北边关的,又都回了京城来,指不定什么关系。”
越说,周枳的眉毛越挑越高,满是不可置信,这是谁传出去的?魔怔了?她和那将军连面都没见过。
眼前的尤姨娘还在说,“后来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这话是从大小姐院子传出来的。您说说,这……”
不管周枳心里怎么想,面上却是很是难过的样子,“若说交情,姨娘和我自是没有,怎么想起今日来告知我这些传言?”
“我也是替小姐您不值,小姐您在外受苦,回来后那日又和夫人闹成那样,大小姐这嫁妆单子一摞一摞的,以后哪会有您的份啊,我哪是看什么交情,不过同是周府的人罢了。”
周枳暗暗点头,原来是嫌周青月的嫁妆随多了,可能觉得以后掌家没多少油水可捞,也许这位姨娘想得更远,若是自己以后有个一儿半女,周青月这拿的,就是以后她儿女的东西了。
呵,还真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了。
周枳闲来无事,陪她一番倒是无妨,便和尤姨娘畅聊起来,从小时如何被打,如何挨饿,如何睡屋檐被欺辱,如何差点被卖,一股脑得说出来,一副可怜到底的模样。
又说,“今日是姨娘你可怜我,来和我说这事,要不然我都不知我被这样编排。”
说着,就要去找周青月,尤姨娘见目的达到,自然乐见其成。
而周枳,当真是去找周青月去了,把尤姨娘说的话原封不动说了出来,直指她院子里的下人,要周青月还她一个公道。
周青月忙一天了,听到周枳的话,心口一跳,是谁在这节骨眼传到周枳耳朵里去了,她明明打算……
又是那尤氏!
周枳清清楚楚说到:“我知晓姐姐备嫁辛苦,可我如今名声受损,若是不揪出那碎语的下人,我怕是一头撞死在这都不清白。”
往常扮作小可怜的周枳像那日在王氏面前一般,看着周青月身旁的下人,“这知道的,说姐姐忙不过来,不知道的,便会说姐姐治家无方,眼皮子底下都能出编排主子的人。”
周青月被她这一说,又是撞死,又是清白,又是治家的,当即冷下脸来,“把人全部叫来,给我查,看看是谁,竟私下谈论主子。”
周枳正色道:“姐姐说错了,不是私下谈论主子的罪名,而是诬蔑主子,毁我清白的罪名。”
周青月一双手紧紧捏着外袍,沉默看了眼周枳,这才按了原话说出去。
周青月管家这么些年,自然有自己的手段,没过一会儿,就找到源头,便是那日陪着周青月到周枳院子里的贴身丫鬟。
周枳看着周青月处理,杖责了丫鬟,又将周枳和将军压根不认识的话说出去,再威严镇压一番,这才算完。
此时,已临到深夜,周枳自是不会和她在这大堂耗着,随意敷衍两句,便回去睡觉了。
她急着回去睡觉,自是没注意到周青月脸上的煞白,不过,就算她看到了,也不会在意罢,若说她是绿茶,常常扮演小可怜,那周青月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朵白莲花。
周枳能毫无顾忌地去睡觉,周青月可不能,这件事她筹谋许久,这还是第一个岔子,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
果然是乡野之人,单纯得很,当真以为这样就能清白了吗,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