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zero。”


    在降谷零即将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诸伏景光突然叫了一声。


    “嗯？”


    诸伏景光迟疑了几秒。


    “zero，能不能利用你们零组的信息网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


    “陆生加奈。就是结界咖啡厅的老板。”


    降谷零：“你也发现她的问题了？”


    “也……？什么意思？”


    诸伏景光心里一咯噔，他敢确定，zero说的问题，和他想调查的原因绝对不一样。


    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哎？那你为什么让我查她？”


    降谷零没有说他的原因，滴水不露的反问。


    诸伏景光苦笑，现在的zero越来越有“零组”的样子了。


    反观他，诸伏景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如果他当初不是以狙击手的身份进入组织，会不会不一样？


    诸伏景光没有让自己继续沉浸在这种略显颓丧的情绪中，他简单讲了下两年前警校时候的事，“我就是有点想知道加奈小姐现在在做什么。是否还在从事她们家族危险性那么高的工作？还有……那份工作到底是什么？”


    虽然他现在卧底搜查官的身份不太方便，但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帮助她。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事情可能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如果陆生小姐是我们的前辈的话。”


    “我在松本制药的门口看见过陆生小姐。”


    雇佣暖场顾客的时候，降谷零特意调查过结界咖啡厅的老板。这也是为了避免这家咖啡店的老板本身就和泥惨会有勾结。


    就他的调查，陆生小姐只是个普通的咖啡店老板，所以他在松本制药门口看见她的时候是真的意外。


    降谷零没有对他调查的事情保密，“我的代号考核和松本制药有关，我昨天到的太晚了。我去的时候，松本制药门口已经被警车包围，但我在人群中看见陆生小姐和一名穿着和尚服饰的男人一起离开。”


    “松本制药内发生了很残忍的事。照理来说，两个非警方的人不应该那么轻易就离开。我早该想到，那两个人可能是我们官方内部的人。不过，应该和榊原前辈一样，不属于一个系统。”


    “零组没有陆生小姐的记录，这个事情我也许要请示黑田理事官。她的保密权限应该很高。”


    挂断电话后，诸伏景光回头深深看了眼结界咖啡厅，背着乐器包走向人群中。


    他也有他需要调查的事。


    ——


    名叫苏格兰的胡茬青年自那天突然离开后，陆生加奈好几天都再没见过。


    不过她也没在意，因为她工作上的事太多了。


    “其他研究员消息已经确定，唯一失联的只有宫野厚司对吗？他的孩子也失踪了？啧。”


    陆生加奈翻看她的首席秘书，也就是朝仓阳菜递过来的文件报告。


    好消息，白鸠制药当年的研究员，只有成立了松本制药的松本悠斗一直在继续白鸠制药的研究（并且变本加厉），其他研究员都找了新工作，有了新项目。


    坏消息，另一位重点关注的研究员宫野厚司在十四年前关闭自家经营的诊所后，确实不知所终，不管是医疗保障卡，还是银行卡流水都在十四年前停止。


    陆生加奈：“让警方想办法找找看吧，如果不想再出现像松本制药购买人口进行药物实验的爆炸性消息，最好重视一下。”


    咒术师管理办公室不是寻人机构，他们每次都是借助内务省高层做后台，联络整个政务系统网，并且对消极怠工的政务部门有投诉权。谁要是敢耽误他们的事，就是耽误要命的大事。


    厚生劳动省之所以这么快能把当年白鸠制药研究员消息调出来，不敢拖延也是这样的原因。


    现在，事情交到警方那边，陆生加奈他们的咒术师管理办公室（对外不是这个名字，是隶属市政的特殊办事处）只需要等警方的消息就可以了。


    朝仓阳菜抱着文件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的，室长大人。咒术总监会今天致电过来抗议，抗议我们和盘星教的诅咒师走的太近。”


    陆生加奈简直要气笑了。


    总监会那些老东西管不了诅咒师，看官方接近诅咒师又不愿意，这是借着盘星教来找事了。


    “回电告诉他们，要么更改他们诅咒师判定标准和咒术师评级标准，要么就别怪官方接手他们不要的咒术师人才了。术式不符合传统，太过新颖奇怪，就打压是什么鬼？嫌咒术师人太多了吗？有多少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因为术式的原因被打压的走投无路，转为诅咒师了？他们自己把人才驱逐，就别怪我们接手。”


    陆生加奈抽出几个文件档案，“这几个人我已经聊过，他们愿意为官方工作。你安排一下。”


    “对了，辅助监督那边递交的文件，可以的话，尽量给他们特权。高专的孩子们那么小还要出任务也不容易。我们这边至少不能拖后腿。”


    就政府现在还用传真机统计的落后处理公务水平，其实他们和咒术总监会也大哥别笑二哥，都落后的不像话。


    但……政府再落后不会让手下的人去死。


    咒术总监会是真的可能会让孩子，让未成年去死。


    【咒灵只会从非术师的身上产生，凭什么要让咒术师用命去保护这群产生咒灵的猴子！】


    夏油杰的控诉仿佛还在耳畔。


    她难道不想自己解决吗？


    请别把普通人想的那么卑劣，以非术师的立场，陆生加奈更希望这件事让非术师自己解决。


    而不是让咒术师孩子们去前线。


    既然有咒具，那就扩大生产，让更多的人掌握咒具。


    人类命运掌握在人类自己手中不好吗？


    至于超规格的咒灵……总会有办法的，搞清楚国内为什么咒灵泛滥的那么严重，而国外很少也很重要啊！


    陆生加奈处理完大量需要她亲自处理的文件后，回了结界咖啡厅。


    今天她回来的比较晚，时间已经下午，当她开门没多久，熟悉的胡茬青年再次推门而入。


    陆生加奈：“……”


    这时间巧合的就有点过分了吧。


    “苏格兰先生，您不会一天呆着没事都在盯着我这里开没开店吧？”


    无不无聊啊？


    不需要工作的吗？


    诸伏景光：“……”


    好吧，他确实盯着这里，不过不是他亲自盯，而是雇佣了个私家侦探。


    只要每天注意这里什么时候开店就通知一下雇主而已，这个任务对于私家侦探来说太简单了。


    “加奈小姐为什么就不能认为这是我们的缘分？”


    陆生加奈笑了，笑得风情万种：“这话你说着不心虚？”


    诸伏景光摸了摸鼻子，目光盯着陆生加奈的笑容移不开眼，他转移话题，“加奈小姐，有生意光临难道不好吗？”


    “有生意光临当然好。”


    陆生加奈随意用长嘴壶沏了一杯茶，“但前提是，客人是真的来光临生意。”


    “……”


    诸伏景光走过去，熟练的点了他每次都点的手冲咖啡。


    他喜欢看陆生加奈手冲咖啡的过程，总让他心情宁静。


    这让他忘记自己现在是个犯罪组织的代号成员，也让他忘记……加奈小姐是个比“零”组保密等级还要高的人。


    当他从zero那里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毫不意外。


    “hiro，你还要继续查吗？”


    降谷零把他那边调查出的结果给诸伏景光后问。


    诸伏景光摇头：“就当不知道吧。反正是我们系统内部的人，我们知道太多对她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他说是这么和zero说，但当他在组织闲下来后，总还是忍不住想来这里看一眼。


    加奈小姐的亲人都去逝了，她为何能这样勇敢的继续坚持下去那份“保密”工作？


    她会不会在某一天也会像她的家人一样，不为人知的死去。


    想到这种可能性，诸伏景光就忍不住想要确定陆生加奈还是活着的。


    就像现在，看着眼前用红绳绑住头发的陆生加奈，一举一动都让他心灵沉静。


    “加奈小姐……神社的工作很忙吗？”


    诸伏景光看着水吧台内的陆生加奈闲聊般的问。


    那份要命的工作，很忙吗？


    陆生加奈瞥了眼当她那句不客气的“前提是客人是真的光临生意”不存在的胡茬青年。


    “忙怎么样，不忙又怎么样？”


    她随意地回问。


    诸伏景光：“……”


    总有种惹到对方的感觉。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就是想……陆生小姐需不需要一名兼职员工？”


    陆生加奈挑眉，她上下打量一圈眼前的胡茬青年，“你？”


    诸伏景光点头：“对，我。”


    “为什么？”


    “你就当我现在需要一份工作。”


    “需要工作的话，出门坐电车左转去厚生劳动省就业管理局哦。再不然各种招聘会总有你的一席之地。”


    “加奈小姐，不要这么冷漠啊。”


    “苏格兰先生，不说实话的话，你只会得到这种答案。”


    陆生加奈把做好的咖啡推过去，双手撑在水吧台上，“苏格兰先生，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诸伏景光：“……”


    好吧，他确实够奇怪的。


    而且行为在加奈眼里肯定很糟糕。


    但……想到他在组织的黑暗日子，他想做点好事。


    让自己的灵魂得到救赎。


    例如……如果可以给这位全家都殉职的加奈小姐一点帮助，让她能够幸福快乐的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