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的安排是按照成绩来划分的，因为帛运这层楼都是普通班，成绩越好的就会去另一边精英班教室考试。


    帛运是才转学来，她没有成绩，就安排了最后一名。


    最后一个考场吵吵闹闹，帛运从后门进去找到位置后，愣了下竟然不是最后一个，她坐下来后就一直在发呆中。


    安静了没片刻，后面的人要不是东西掉了，再就是一直拱着椅子，反正就是没有消停过。


    帛运皱了皱眉，往后瞥了一眼。


    那人不仅一点没有尴尬，张着个嘴不知道在笑啥。长的还算清修，面上还有点苍白。


    “哈哈哈，你看人家时帛运都不搭理你。”


    “啧，说什么呢。”


    “魏川，谁让你离校这么久，现在学校的什么八卦都不知道了吧。”


    “呵，这不得靠你来给我说说。”叫魏川的男生故作冷淡，只是他那张脸一点都不合适。


    他脸上虽然有点病秧秧的，但随时都挂着笑，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害，等下。”那个男生不着急回他，舔着个脸问了时帛运，“时同学，我能问个事儿嘛？”


    “嗯？”


    “就是校园网上说的那些，是真的嘛？”他看了那些八卦，心里直犯痒痒，恨不得马上知道结果。


    “假的。”帛运那天手机震动不停，看了才知道是校园群的八卦，她索性看了一眼群里的消息。


    各种猜测，各种真真假假的八卦在群里乱发着。


    帛运没有兴趣再搭理，把手机扔在床上，埋头干着自己的事。


    “真的啊？”那人有点不信，但正主在面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又让他信了两分。


    帛运没再搭理。


    那人有些悻悻而归，魏川拍了下他，“什么八卦你这么感兴趣？”


    “待会儿给你说，你可别再是倒数第一了，再来一次你爸妈不得气死。”


    “我也不想。”魏川摊了摊手，说完咳嗽了一下。


    他脸本来就白，一咳嗽泛起了红晕。


    考试铃声敲响，教室中自动安静下来。


    “你别忘了吃药，还有不舒服直接叫老师。”那人小声嘱咐后，回到了座位。


    每个教室的监考老师是两个，一前一后，同时还搭配着高清监控，让人无处可逃。


    “同学们，我先讲下考场纪律。”讲台上的老师熟练地叙述完考场要求后，拿起试卷袋展示。


    两个老师搭配着合作，试卷，答题卡，草稿纸一一分发。


    帛运看见熟悉的红色答题卡，不禁有些怀念。


    “再次提醒下，考场上要诚实，分数不重要，但道德很重要。”监考老师严厉地说完最后几句话，转头语气柔和，“祝大家能考到一个好的成绩。”


    刚好，老师说完最后一个字，开考铃声响起。


    帛运写了名字后，开始做题。


    每个人桌子上左上角或者右上角都会贴上一张纸，上面有着每个人的名字和准考的代码。


    学生写了一遍后，老师还会再检查一遍。


    等老师走到帛运这里的时候，他看了两三遍，反复确认后敲了敲帛运的桌子，“同学，你名字没有写完整，记得补上。”


    帛运看到桌上的信息才回过神来，她又忘记写“时”了，都两个月了还是不太习惯。


    她赶紧把名字补上。


    考场上除了刷刷刷地写字的声音外，其他就没什么声音了。


    第一门是语文，暂时还没有睡觉的人。


    两个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帛运还是最后几分钟才写完。


    “距离考试还有十分钟，大家注意检查试卷，没有涂答题卡的赶紧涂上。”老师贴心地提醒着他们。


    “啊，我还没做完呢。”有人小声抱怨，手上的动作不停。


    “终于要结束了。”


    “困死了。”


    帛运写完了，又检查了一遍，才放下笔等待结束。


    等每个人的试卷都收好才能离开，老师们匆忙地收卷子并且核对信息，数清后才准许他们走。


    帛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后面的魏川叫住了她，“时同学，交个朋友吧。”


    帛运宛如没听到一般离开。


    “哈哈，哥你不行啊。”同伴对魏川的行动表示了无情的嘲笑，随后又说，“时帛运基本上不和别人说话，反正我没见过她和谁有过交流。”


    魏川：“挺好的。”


    “哥，你不会对人家感兴趣了吧？！魏家要破产了？”同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咳咳咳——”魏川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你乱说什么呢？”


    “魏家破产其实也挺好。”魏川又说。


    “哥你又在说胡话了，现在不挺好的吗？”他不太理解魏川的脑回路。


    *


    一天考试下来，所有人精神都有些萎靡。晚上的桌子会恢复正常，帛运躺在那里许久不动。


    温衾和老师交流完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不用想也猜得到是什么原因。


    他轻手轻脚靠近位置，问了后面的邓信，“她趴着睡了多久。”


    “至少半小时得有了，时姐回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趴在桌子上就不动了。”


    温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衾哥，你还记得答案嘛，我们来对对？”邓信早就把试卷准备好了，毕恭毕敬地交给了温衾。


    “不急，考完试再说。”温衾理解她想对答案的迫切心情，但太早对答案会影响明天考试状态。


    “行。”


    温衾看帛运没起来，又出去了一趟。


    帛运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教室也没几个人了，她看了下时间，估摸着他们是去吃晚饭了。


    帛运看到桌上的便签，温衾的字迹。【晚饭先随便吃点，回家再多吃点】


    还有手机上的消息，是时瑾萱发过来的，【晚饭你想吃什么？我来找你呀！】


    她有些犯难，这时候时瑾萱已经到了九班门口。


    “帛运，回家了。”时瑾萱这段时间莫名地有些开心。


    帛运起身把东西塞进包里，起身离开。


    班级里的人窃窃私语着。


    “人家姐妹关系好着呢，那些瞎说的人真不是东西。”


    “没办法，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我们说了人家也不信。”


    “其实，时帛运和时瑾萱都很好看啊，干嘛非得比个高下。”


    “你考的怎么样？”时瑾萱问。


    “一般。”帛运刚睡醒，人还有点懵。


    “我觉得这次的题好难，感觉错了很多。”时瑾萱撑着脸说。


    “你知不知道，这样说的人都是什么人？”帛运幽幽地说。


    “什么？”


    “嘴上说考不好，其实就是第一名，简称——学婊。”


    时瑾萱眼睛瞪得溜圆，气呼呼地辩解，“我才没有呢！”


    她是艺术生，艺术生能有什么好成绩。


    她自己几经几两又不是不知道，没考好就是没考好。


    “逗你的。”帛运笑出了声，“分数不重要，反正你的钢琴能力也基本上稳了。”


    “可是能多一分，可选择的学校也会更多呀。”时瑾萱有点担心自己不能去到更好的学校。


    “还没到高考，你再加把劲。”帛运画风一转，“实在不行，你让时瑾瑜给你买个入学资格。”


    时瑾萱：“……”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


    她用眼神控诉着帛运。


    “好羡慕大哥，一直都是被保送，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些事。”时瑾萱羡慕地说。


    保送？


    学渣帛运留下了羡慕的泪水，以她的成绩怎么都到达不了保送的线。


    到家，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时家长辈都在。


    时瑾瑜出来接了两个妹妹，还帮她们拎书包，生怕两个人累着了。


    餐桌上，帛运看到了好几个她喜欢的菜，疑惑地看着对面的三人。


    他们吃错药了，今天怎么这么正式。


    “考了试，来多吃吃，补充一下营养。”时爸说。


    帛运和时瑾萱才恍然大悟。


    “谢谢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时瑾萱甜甜地说，脸上笑出了花。


    她觉得现在就挺好，爸妈都还认她，帛运除了爱逗她其他真的很好。


    时瑾萱很感激现在拥有的一切。


    “谢谢。”帛运的感谢就显得格外的冷淡。


    时父时母并没有不开心，反而激动地说，“多吃点。”


    帛运在一顿投喂中吃撑了，回到房间逮着奶油揉搓了一顿。


    奶油相比于回来之前已经胖了好大一圈，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芝士小蛋糕了，再大点该送去绝育了。


    帛运缓了会，找出之前画的符号，深思起来。


    这种符号的寓意是什么呢？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查找资料，人就来了这边。


    帛运每每想到那几个成品，就心疼不已，希望没有被她爸给糟蹋了。


    有些可惜。


    她又动手花了另一幅作品，在创作中她全神贯注，旁边的猫叫声直接被她忽略。


    帛运唰唰唰地在纸上画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跃然浮现，四周都有着白色的月季包裹住中间的人。


    人脸是看不清的，模模糊糊，好像任意一张脸都可以套上，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帛运修改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决定不画脸才有味道。


    画完后，帛运从整体来看整幅画。


    越看越熟悉。


    这不就是——


    当初她见温衾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