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作品:《明武宗朱厚照是我爹》 “小叔叔,你在干什么呀?”
朱甲好奇地看着朱小垠,撅着屁股,在花丛里捣来倒去。
“我在种地!”
朱小垠道。
“种地?”
朱甲挠头。
即使他没见过怎么种地,但还是知道,种地怎么能种在花丛里?
朱小垠嘿咻嘿咻地把花丛的土壤,捣出一个坑。
然后,从兜兜里掏出,几粒金黄色的种子。
就准备往坑里丢。
“哎呀!”
“小叔叔,种地不是这么种。”
朱甲连忙阻止。
朱小垠止住丢种子的手。
“那怎么种?”
虚心好学道。
朱甲冥思苦想,道:“得,得先育苗!”
对,他以前偶尔听到才来宫里的太监宫女,有时候会议论起农事。
记得,他们好像就是这样说的。
“育苗?”
“怎么育?”
没听过。
朱小垠表示。
“我们,我们得找会种田的人教我们。”
朱甲道。
朱小垠皱着小眉头思考一下,觉得,行吧!
虽然这东西是师父走前留给他,还让他好好种,千万不要弄丢了。
大礼过后,他才想起来。
想到平时师父种花,朱小垠就想照搬,种在花田里。
没想到,朱甲说,种田跟种花不一样。
皱了皱鼻子。
…
于是,百无聊赖的农司所,迎来了一个小主人。
朱小垠给他爹拿了出宫令牌,带着高忠护卫来的时候。
农司所只有几个官员,埋头在看书。
“太子驾到!”
高忠高声一喝。
众官员才从书案上抬起头。
一看到明黄色的小身影,知道是新出炉的太子殿下。
立马就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朱小垠礼仪也学得有模有样。
几个农官直起身来,一时心理发懵,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农司有何事。
“太子殿下有什么事,需要微臣们效劳?”
农司少卿主动问道。
朱小垠从兜兜里掏出玉米粒。
问道:“这个,你们知道怎么种吗?”
少卿稍微往前一步,抬头看去。
小手里,十几颗明黄色的种子,躺着。
“殿下,微臣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种子。”
少卿也算是熟悉所有的农作物。
但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作物果实。
“不知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的?”
少卿问道。
朱小垠不答。
高忠立马呵斥:“殿下的事,也是你能探听的?”
少卿立马就要下跪认罪。
“是微臣越矩了!”
“无事无事!”
朱小垠立马道。
回家以后,可能最不习惯的,就是有人动不动给自己下跪了。
但对于高忠“擅自做主”的呵斥,朱小垠也没怒斥。
“那这种子,你们能种出来吗?”
朱小垠问道。
少卿道:“殿下如果放心,可以让微臣们一试!”
朱小垠看着手里的十几粒种子,扒拉了一下,有些不舍地分出五粒。
递给少卿。
“喏,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要是你种坏了,那就没有了!”
少卿看着手里可怜巴巴地五粒种子,有些哭笑不得。
但还是郑重承诺道:“殿下放心,臣定会好好照管的。”
朱小垠点头。
专业的人做专业事。
反正,对方失败了。
他手里还有,换个人种就行了。
总会种出来的吧?
……
从农司出来以后。
朱小垠没立刻回宫。
而是让高忠带着他去逛街。
高忠有些为难。
“少爷,老爷说,办完事就赶紧回去。”
高忠提醒道。
心里却想到,陛下也终于有操心的人了。
想到陛下天天往外跑,太后娘娘肯定也操心。
这下,真是感同身受了。
“哎呀!”
“爹那我自己去说!”
“现在,我要逛街。”
朱小垠撒娇道。
作为从小在街面上长大的小孩。
天天闷在宫里,可真是太难为他了。
高忠抵不过小主子撒娇,只能带着护卫跟上。
紧紧盯着。
朱小垠也没什么想买的。
就是想看看街面上的热闹。
“来看一看了,长胜将军……买定离手!”
朱小垠突然听到。
调转方向,就往那处跑。
“少爷!”
高忠急了。
那小贩喊的话,他闭着耳朵都知道是什么。
斗鸡!
一群人连忙跟上。
但又不敢阻止。
只能跟在朱小垠身后,祈望他千万别斗鸡。
要不然,他们一群人回去,可真有板子吃了。
“大家看好鸡的名字,买定离手!”
街角的小贩大声吆喝道。
吸引更多路人驻足。
朱小垠窜到人群里。
看到,人群中央,空出一块不大的地。
两只鸡站在中心。
彼此志气高昂地盯着。
有时,还会发出一两声“咯咯咯”的挑衅声。
围观的人,分别会以钱币,金银作为赌注。
规则为三局两胜。
“马上就要开始了!”
“买定离手!”
摊主高声道。
围观的人,立马把自己下的赌注,放到下赌的鸡的名字上。
第一场开始。
两只鸡在锣声中,张开翅膀,气势汹汹地朝彼此斗去。
尖牙,或是利爪,非要至彼此于死地。
两鸡相斗,非生即死。
周围的人,也紧张盯着战局。
下了赌注的,更是声嘶力竭地喊着自己下赌的那只鸡。
“广利将军胜!广利将军胜!”
朱小垠受到感染,也跟着高喊起来。
高忠觉得自己要晕倒!
惨了惨了,自己怎么把殿下带坏至此。
他可不做那奸宦刘瑾之流。
护卫大锦衣卫也是额头冒冷汗。
平常在外,不可一世的他们,感觉职业生涯,就要就此结束了。
恐怕小命也得终结。
众人心里忐忑,但又不敢强硬把殿下拉走。
真是左右为难!
第一场结束。
果真是叫广利将军的鸡,胜了。
摊主立马抱鸡,除去口涎,给其饮水,让其回气。
第二场,斗战将军胜!
所以,还有第三场。
前两场的争斗时间很短,中途还能休息。
但第三场,中途不能休息,两鸡拼杀,胜的生,败的死。
两鸡好像也知道最后的战局定生死。
一上场,就带着杀气朝对方杀去。
以头相对,时高时低,伺机跳起用爪袭击对方,倦则盘旋相啄,一啄到对方,则死咬不放,同时辅之以爪。1
广胜将军略胜一筹。
多次对对手,啄,咬,抓。
眼看,斗战就要败下阵来。
下了赌注的人,更是着急上火。
“斗战,斗战!”
企图用声音的嘶吼,帮助下赌注的鸡赢。
来往的行人,有驻足观看剧烈比赛的。
也有皱眉,厌之,远之的。
“咚!”
锣鼓响。
广利胜,斗战败。
败了的鸡,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逃不过红烧黄焖的命运。
“唉!”
输了的人,则是连连叹气。
赢了的人,开始分钱。
朱小垠见大家分钱,伸出小手。
也想分一杯羹。
“干啥干啥?”
“小屁孩胆子挺大!”
“连这钱都敢伸手!”
有人注意到这只“小黑手”。
立马呵斥。
“大胆!”
“你不知天高地厚!”
“敢对我们少爷大呼小叫!”
高忠高声呵斥。
被呵斥的人,还真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恼羞成怒就想打高忠。
魁梧打锦衣卫立马上前。
腰间挎着长刀。
虽然做微服打扮,但周身凌厉的气势,就能唬住普通人。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摊主见朱小垠一行人不是好惹的。
看着更不是普通人。
京城脚下,说不定就能砸到什么皇亲贵族。
他还想在京城混饭吃呢!
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小少爷想要赢钱?”
摊主蹲下来,对“肇事主”和声问道。
朱小垠点点头。
他的行为,跟师父说的“扫黄打非”差不多吧。
他现在,代表的可是王法。
合理没收非法所得,不是应该的吗?
摊主一噎,没见过这么要钱,还理直气壮的。
偏偏,人家势大,你还拿他没办法。
摊主看对方年纪小,以为是不懂规则。
只能掰开道:“小少爷想要这赢了的钱,必须先下注才行。”
这话刚落。
高忠就跳起来。
“大胆!”
这下真是尖叫鸡的声音了。
这是勾着小主子赌博呢!
锦衣卫也是瞪大了眼睛。
他们惊恐担心的事没发生,偏偏被你个小人勾起引子了。
摊主皱眉。
这人谁啊?
怎么动不动就大胆。
还有这尖锐的嗓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监呢!
再说,你家主子都还没发话呢,你跳个什么劲。
摊主内心翻个白眼。
“小少爷,只有下注,赢了才能拿钱,你说对不对?”
摊主朝朱小垠道。
朱小垠摇头。
“不对!”
摊主皱眉。
“怎么不对了?”
“我拿这钱,是属于合理没收非法所得财产!”
朱小垠解释道。
摊主直接气笑。
他所得钱财哪里不合理了?再说,不合理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屁孩管吧?
高忠和锦衣卫却是放心了。
还好还好,殿下没学坏。
还会用王法了。
说来,真不愧是殿下。
摊主不耐烦了。
直接赶客。
“走走走,一个小孩别捣乱。”
高忠立马护主。
锦衣卫手扶住佩刀。
“干什么干什么?”
“欺负我重外甥,本国舅要你狗头!”
还没等锦衣卫出手。
张延龄不知从哪冒出来。
冲在前头。
对摊主怒斥道。
摊主一听是国舅爷,顿时腿软。
京城,谁不知道张氏兄弟啊!
等等,国舅的重外甥。
摊主大脑里的姻亲关系谱转动起来。
那,那不就是,太子!
摊主立马瞪大眼睛,看着朱小垠。
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周围的人,立马跪成一片。
张延龄狗仗人势,满意众人的反应。
“无趣!”
朱小垠瞪了一眼舅老爷。
张延龄心里咯噔。
这是龙屁拍龙腿上了?
“殿下,舅老爷越矩了!”
张延龄立马认错。
别说,识时务这点,张家兄弟很有眼色。
“回家!”
朱小垠吩咐高忠。
高忠松口气,终于肯回去了。
立马就要护送殿下回去。
刚把人抱起来。
朱小垠就朝摊主道:“不可骗人!不可赌金银!”
铜钱还是可以的。
平常会用芥子粉抹在鸡翅膀根部肩腋处,当两鸡半斗而倦时,盘旋伺机互刺头腋下,翻身相啄,因芥子粉能迷敌鸡之目,故能取胜。2
或是用极薄的金属制成爪形,凿纳于鸡距,当鸡跃起奋击敌鸡时,一挥距即能刺伤其颈,甚至断其头。3
这些小动作,小偏门,都是摊主私下做的。
一时被这样警告。
摊主心里惴惴,总感觉自己的小动作,被太子殿下发现了。
还有摊前疯狂下注的金银。
摊主冒着冷汗点头。
“小人遵命!”
随后一说的朱小垠,带着高忠回宫。
“哎!”
“殿下,等等舅老爷!”
张延龄在身后追上去。
…
“哗”
张太后手中茶碗掉落。
“什么?”
“太子在宫外斗鸡?”
声音不可置信。
“回太后,是的!”
禀报的太监,硬着头皮道。
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
太后扶额。
突然道:“去豹房,把皇帝找出来,让他管管他儿子!”
随后一顿,又改了主意。
“哀家亲自去!”
…
豹房。
正在斗鸡的朱厚照,听到锦衣卫的禀报。
倒吸一口气。
和斗鸡面面相觑。
他该说,他儿子比他还“顽劣”吗?
“陛下,太后来了!”
门口的太监禀报。
“来就来呗!”
朱厚照一副无所谓发态度。
张太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儿子,竟然在斗鸡!
这下,简直是火上浇油。
“皇帝不知道太子在宫外做了什么?”
太后质问。
“母后连太子宫外的事,都立马清楚了?”
朱厚照反问。
张太后一噎。
随后反驳:“陛下就一个儿子,我就一个孙儿,自然要小心看护!”
母子俩也不想再争吵。
朱厚照岔开话题,道:“母后过来有何事?”
不问还好,一问,张太后差点跳脚。
“太子在宫外斗鸡!”
“你能不能管管?”
然后指着两只斗鸡,手指都发抖。
“这,这,这就是你这个做爹的,带的好头!”
她是管不了儿子了,但孙子,可不能废了。
朱厚照皱眉。
“儿臣可没有带载垠斗鸡!”
“这还用带?”
“就是你这个做爹的,传染的!”
“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
之后的话,张太后没吐出口。
朱厚照想反驳。
但想一想,好像,还真是无师自通的遗传。
“皇帝不想让太子跟你一样吧?”
“将来建什么虎房,狮房?”
张太后怒急攻心。
语气过于激烈。
朱厚照敛目。
没有哪个做爹的,会希望儿子顽劣。
同样,他也如此。
“把太子带过来!”
…
朱小垠刚回宫。
就收到亲爹传召。
高忠心里忐忑地跟随在后面。
到了豹房。
一片安详。
没有听到传言的什么走兽飞禽的声音。
“皇奶奶怎么也在这?”
朱小垠见到太后,问道。
张太后对着一个三岁小孩,还板不起脸来。
对朱小垠扯出个笑。
“载垠,过来!”
朱厚照道。
“爹,什么事?”
朱小垠哒哒哒跑过去。
看到萌萌的儿子。
朱厚照还真不觉得,小孩能有多顽劣。
“你今天出宫了?”
朱小垠奇怪。
“爹你失忆了?我还跟你拿宫牌呢!”
“咳”
朱厚照咳了一声。
直接进入正题。
“听说你斗鸡了?”
朱小垠点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
母子俩不明。
“看了斗鸡,但没参与!”
朱小垠解释。
母子俩松了口气。
“就是看,也不能看!”
张太后道。
朱厚照皱眉。
不喜欢张太后这种话。
“母后忘了,舅舅好像,也是爱赌的。”
朱厚照淡淡道。
张太后一噎。
自家兄弟不争气,教育儿孙,都没底气。
要是过早,张太后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觉得儿子不贴心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
这招,可能会更让皇帝厌烦。
朱小垠不清楚母子俩的官司。
道:“爹,我本来想收没摊主钱财,但想起,师父说老百姓讨口饭不容易,就口头教育两句,就回宫啦!”
说着,摆摆小手。
他真是一毛都没得。
“噗嗤”
朱厚照笑了一声。
“爹又不是缺你花销,用得着惦记那三瓜两枣?”
“可是,那是我自己得来得!”
朱小垠道。
张太后黑线。
是你得来的?还是你抢来的?
但脑回路一样的父子俩,根本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父皇好好赏你一些东西,省得你被一些小利迷了眼。”
最后,就是朱小垠带着一堆奇珍异宝回去了。
顺带,还有被罚俸三个月的高忠。
“高忠,你放心,我会把俸禄补偿给你的。”
朱小垠一人做事一人当。
“殿下,不用不用!”
“是奴婢应该被罚!”
高忠不敢受。
…
“去,让传话的锦衣卫领罚!”
朱厚照沉脸。
连话都说不清楚,主次不分,只是惩戒一下,已经算他仁慈了。
“是!”
太监领命。
“母后也该管管宫里的人,省得一点事,都禀不明白。”
朱厚照对张太后道。
张太后脸色一凝。
早知道孙儿没斗鸡,她就不会这么怒气赶过来了。
心里发沉。
回去就处置了那个太监。
……
朱小垠带着他爹赏赐的宝贝回宫。
“殿下,陛下赏赐的,得安置在私库。”
高忠建议道。
都是这奇珍异宝,打碎了哪件,都得心疼死。
“不不不!”
朱小垠摇头。
宝贝,就要摆出来,才有价值。
藏起来,不给他看,给谁看?
奴婢争不过主子。
最后,只能重新打了架子。
把这些珍宝摆上去。
“摆在寝卧!”
那样,他一睁眼就能看到。
美滋滋!
他是个有钱垠!
看着这些珍宝,突然想起来,子寅兄和桃笙怎么样了?
父女俩不会混不下去吧?
师父临走前,可是给他们留了点银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