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E29–Day.5–亡羊补牢』

作品:《我最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犬井户缔其实并没有一定要隐瞒下去的决心。


    在接连得到了三个人类伙伴或明或暗,或直白或委婉的打探、安慰和保证后,他软化得比谁都快,在另一个自己恨铁不成钢的视线下毅然决定丢掉脑子,把这件事交给其他人来思考、决定。


    事情的最初,仍然要从气味说起。


    犬井户缔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感受到的不是海岛爽朗的阳光和微咸的海风,而是黑尾鸥们若有若无的打量,以及像是圈占地盘一样、强烈地宣扬着存在感的气味。


    和感官迟钝的人类们不同,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件事:这座岛上的主人不仅是居住于此的人类,还有居住于此的非人类。


    在大城市里嚣张惯了的猫并不觉得自己贸然踏入他人的领地会引发冲突,因此即使发现了不妥,行事作风也毫无收敛之意,甚至没想起来告诉同行者——这大约也算得上是一种思维惯式。


    东京都并不算大,城市的阴影下却足以称得上是群魔乱舞,如果犬井户缔要把每天见过的、嗅到过的异常气味都一五一十地通知一次,要不了两天晚饭时间就会变成催眠。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猫认为这是该自己处理的东西。


    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有着各自放分工。最年长、最成熟的诸伏高明承担了照料弟弟们的职责,因此犬井户缔但凡有事,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他,也不会觉得麻烦他是件不合适的事;在诸伏高明往下,年序第二的便是犬井户缔。


    诸伏高明因为自己的老成,承担了在人类社会中维持家庭稳定的责任,那么犬井户缔就要利用好自己的长处,在群魔乱舞间保护好自己的家庭成员和领地,确保他们的安全。


    ——于是他在这几年间彻底把地盘从墨田区扩展到了东京二十三区,在这方面提交了一份合格乃至超纲的答卷。


    年长的两位搭建好了足以遮风避雨的框架,那么一般来说,年幼的二位便只需要在他们圈定的范围内自然生长便好。


    可惜诸伏家的两只幼崽都不是普通的幼崽。


    诸伏景光几乎照顾了犬井户缔的步入人类社会后的整个幼年期,习惯早已成自然不说,信任和默契已经是彼此相处间绝对不可动摇的基石。犬井户缔不仅会无条件采纳他的意见,他本人至今还是犬井户缔的道标。


    稍晚加入他们的降谷零则完美诠释了为什么天降和幼驯染是党争方面永远的热门。


    一方面,他和诸伏景光的步调契合,从生活到爱好、追求,都在彼此的包容和理解下达成了奇妙的一致和共识,这让他们迅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一方面,他性格认真而学不会委婉,在认定的事上执着不已——这不仅仅是生活态度,也是他性格的基石、待人处事的原则。


    面对从小到大的幼驯染,有什么事都能萌混过关,但性格认真的天降降谷零……犬井户缔实际上拿他非常没辙。


    就像他常常嘀咕的那样,猫和狗不合是有原因的。


    即使犬井户缔自认为自己算得上坦诚,从来都有话直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还是不可避免的习惯性将想法留在心里,不再像年幼时那样会因为一点不安而追着人屁股后面要保证、要安慰。而仍然坦率而直接的降谷零,无疑让日渐傲娇起来的猫无从招架。


    那年冬天那样热烈而冲动的告白,确实只有一次。


    但金发少年在不自觉间投来的注视,在对视时略微加速的心跳,在念出他名字时仿佛在发光的眼神,都是无法被忽略的自白。


    他一边等待着约定好的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默然不语,一边却不自知地一遍遍向犬井户缔告知自己的心意。


    犬井户缔确实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恋人”,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最开始被视为诸伏景光的朋友而接纳的“零君”,对他来说早就变成了特别而无可替代的“Zero”。


    一起出去玩时很开心,被故意用气味剂调笑时也不会生气,让零进自己的房间也没关系,一起睡觉也只会感到安心……


    降谷零适应着融入诸伏家的时候,犬井户缔同样也在飞速适应着他。他们的气味彼此相融,早就成了构成彼此间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正因如此,在常识逐渐充备的过程中,犬井户缔意识到一件事。


    他没办法对怀抱着恋心的金发少年摇头,却也因为没抱着同等的心情而没办法点头。


    避而不答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了。


    出于微妙的补偿心理,犬井户缔在对降谷零的要求上节节败退,包括本次旅行的分房抽签——


    诸伏高明一开始设想的是自由选择,但在花费三秒估量了一下可能的结果后,他最终还是用三十秒做了简易的抽签。


    不幸的是,这类游戏的作弊容易到犬井户缔闭着眼睛也能赢。


    想着降谷零的眼神,犬井户缔纠结之余还是暗箱操作了一下,在拿到同款蓝签的两个诸伏锐利的眼神中格外心虚地看见了降谷零的笑容。


    虽然称不上不苟言笑,但降谷零也很少露出这样高兴的轻松笑容,被暗暗瞪了好几眼的猫感觉就算被偷偷喂芥末也值了——


    在休整了一天后,来到日都岛的次日,犬井户缔在晨起的困倦中猝不及防地见到了青岛真味。


    第一面时不觉得奇怪,但现在回想起来,无论是哪里都很奇怪。


    首先,是南方日鹤的态度。少女介绍她时不自觉避开的眼神,生疏得过分的交谈,都在不着痕迹地表达她的趋向。


    其次,是青岛真味的路线。当时尚且对日都岛不熟的几人并没有意识到,但犬井户缔现在却非常清楚,假如青岛真味真的是去菱形医院值班,那么从日都岛东南边的小舟西餐厅出发的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碰到要前往鹰巢山的一行人。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青岛真味的气味。


    明明是差了小舟艾伦六岁的“妹妹”,嗅起来的年龄却和兄长相差无几——这方面犬井户缔嗅得不准,但相差怎么说也不会过五岁,这是其一;其二,是她身上带着的血与恶,被诅咒的味道;其三,是她嗅起来与小舟艾伦毫无亲缘关系;其四……


    青岛真味身上带着的属于另一位岛主的气味,清晰而明确。


    明明如此错漏百出,却在命运的巧合下被一门心思回忆着那究竟是什么气味的犬井户缔统统无视了。


    而怀揣着莫名不安的猫的冥思苦想还没结束,出于本能的照顾行为又被诸伏高明喊了停。犬井户缔短暂地放下困惑,稍稍反驳了诸伏高明几句,紧接着又迎来了让人头脑滞涩的展开。


    他无疑是喜爱着诸伏高明的,但这份心情是纯粹的依赖,以及近似于孩童般无底线的信任。


    年长他些许的诸伏高明,对他来说比起幼驯染更近似于兄长,有着温柔的一面的同时,也会严厉地教导他。


    在面对近似于兄长的少年的告白,以及分家的宣言时,犬井户缔没感到丁点同学们说的被告白后会感到的窃喜,只感到茫然和无措。


    所谓告白和分家,只是试探性地提出,想要看看他意下如何——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只在犬井户缔脑子里过了一瞬,立刻便被他对黑发少年的认知碾成碎片。


    诸伏高明也许自己都没意识到,但犬井户缔却非常清楚。以他的性格,当他有了这个想法,事情便已成定局。


    诸伏景光想做的事情,犬井户缔都阻止不了、也不会去阻止,何况是诸伏高明呢?


    ……这个世界,对贪心的人并不友好,而恋人这种关系,就好像是对贪心的人的责罚。


    想维持现在的生活,似乎已经是无法做到的事了。


    他没办法拜托诸伏高明大学毕业后不要回到长野,就留在这里等待景光他们毕业再做打算,诸伏高明心里的那个目标已经被他描摹了千百次,断然没有在即将开始前再次暂停的道理。


    可犬井户缔也没办法看着他独自一人前往长野。


    和东京都相比,长野也许确实平静很多,没有层出不穷的异种和他们带来的危险,但相对的,如果长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只在都内常规部署了的对策课的公安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发现并予以支援。


    ……而除了安全之外,犬井户缔也不得不承认,他没办法接受早上起来再也不能看见诸伏高明,不能听见兄长声音的可能性。


    那么,和诸伏高明一起去长野……?


    犬井户缔不知道诸伏高明是怎么打算的,他相信诸伏高明会安排好一切、绝对可以安排好留在东京都的两个小少年的生活起居,却也仍然感到担心,不愿离开。


    如果是恋人的话就好了。


    诸伏高明也许会因为他而留下。


    如果是恋人……大家也许就都不会分开了。


    犬井户缔的心里萌生出一个隐约的疑问:人可不可以有很多个恋人呢?


    小的时候,沙耶会先拿一个好吃的东西来逗他,等犬井户缔宝贝地抢走捂在怀里后,她又会优哉游哉地掏出犬井户缔吃的少、更罕见的小零食,告诉他只能选一个——但在猫软磨硬泡,打滚撒娇后,原本就只是想逗他的九条鞘还是会笑着全都给他。


    后来的妈妈也是这样。小孩子的心性如此,喜欢的东西多又不愿意放手,目光流连着停在货架上,于是出门前说好的只能买一样或是两样,最后又在溺爱下从选择题变成了填空题。


    零说喜欢他,高明也这么说,而景……


    他认认真真去拜托的事,景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请求是一,二,从什么都不懂的幼年时期起,他们就立下了约定。


    犬井户缔会担心抓不住诸伏高明,会担心降谷零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却不担心诸伏景光会消失。


    当然,这些就是猫心里不能说出来的小算盘了。


    在来到日都岛上的第三天的晚上,犬井户缔做了一个漫长而寂寞的梦。自十年前的分别起再也没见过的女性从黄泉归来,担忧地注视着他,那些言语被彼岸的雾气尽数吞没,只留下一颗带走她性命的子弹。


    犬井户缔其实明白她的意思。


    九条鞘不是想让他报仇,也对那个杀死了自己的人没什么仇恨,她的诅咒全然出自本能,她真正的意图只有一样——


    示警。


    她一直注视着犬井户缔,自然也看见自己养育过的小孩子像是分礼物那样将某种活下去的希望、通往未来和新世界的门票赠出。


    天灾是无法被杀死的,它只是一种现象;会呼吸的天灾却是能被杀死的,他的心脏正在有力脉搏。他会疲惫,会困倦,会失误,血液因为富含红细胞而呈现出与大多数生物一致的鲜红,失去血液同样会使他失温、休克,最后死亡。


    可是。


    犬井户缔执着的,想要为她进行最后一次狩猎。


    (以下默认情报共享)


    *


    诸伏景光一向对犬井户缔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接受良好。


    在长时间的磨合下,他既能面不改色地被猫蹭着、在呼噜声中专心致志地看书,也会在闲暇时主动叫上猫去厨房帮他一起打下手——


    和不太赞同犬井户缔在生活里过多使用超自然力量的诸伏高明不同,他对那些在需要时会无声无息出现在手边的调味料和碗盘接受良好,非常开朗地认为如果超能力能稍微大众点,一定会和科学一样成为改变世界的利器。


    话又说回来,他这么多年也一共只见过三个不同寻常的家伙,其中一位甚至没有过交谈……虽然都说少部分人改变世界,大部分人适应世界,但这个数量果然还是只能归为珍稀物种。


    “……稍微有点吃惊,但怎么说呢,感觉好像也想象到了,所以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和只是愣了一下,便毫无障碍地接受了猫和人都是猫的事的诸伏景光不同,降谷零“哈?”了一声,彻底对唯物主义绝望了。


    虽然意念力、幻化这类能力非常不可思议,但实不相瞒,降谷零其实一直有种隐约的坚持,觉得这是某种生物的特殊本领。鲸鱼可以用声波在几百里外的地方交流,蝙蝠可以用声波回荡探查地形,某种虾可以轻易打出音速拳……他一直是从这个角度来看待的犬井户缔。


    直到今天,他看见某人连带着衣服一起一分为二。


    降谷零神情僵硬地把自己的想法丢进了垃圾桶。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盘着腿,乖乖地晃着尾巴的犬井户缔——为了方便区分,在诸伏高明的要求下,阴、或者说恶,制造出了些不同点。


    他穿着和另一个犬井户缔相同的衣服,从身量到小动作都一模一样,两条毛绒绒的尾巴和耳朵却格外灵动。似乎是因为一直在剖析自己,他难得显得有些不自在,耳朵抖动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微微眯起,除了被降谷零顺手揽过去的那条,另一条尾巴搭在肩头一卷一卷,每次晃到他脸边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要张开嘴去咬住,却又在最后关头强行忍住。


    降谷零摸了一把手里的尾巴,沉思一会,突兀地回想起自己世界观第一次被打碎的瞬间,顺口发问:“Hiro,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去参拜的那次吗?”


    诸伏景光倒没在看猫的尾巴,他捏着自己身旁的犬井户缔的手,闻言笑起来:“当然记得——Zero那个时候说了很了不起的话啊。”


    两个犬井户缔好奇的眼神同步投了过来,诸伏高明也同样颇为兴味。


    降谷零:“……”


    他警告似地捏了捏犬井户缔的尾巴:“说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天我一直打喷嚏,脸上发热,像是发烧,但感觉又交替的太快了。上一分钟特别严重,下一分钟又感觉一点事都没有……”


    他说着说着,敏锐地感觉到手里捏着的尾巴突然僵硬了起来,像是一根棍子。


    两个罪魁祸首同步缩了缩脑袋,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心虚:……


    另外心知肚明的二人:……


    啊呀,零怎么突然想明白了。


    诸伏景光按住快缩成一团的犬井户缔的肩膀,安抚了他一下,旋即一本正经地安慰起降谷零:“没关系,Zero,起码你现在不会再过敏了。”


    那是当然的吧,你们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做过高强度的脱敏训练了……


    景,你还真是偏心偏得没边了。


    降谷零虚了虚眼睛,还是没计较下去:“算了……总之,KIKI,我们要怎么帮你呢?”


    他说这话时表情不再那么严肃,眼底闪过些轻松的笑意。


    不管究竟是谁的劝说起了作用,犬井户缔能主动而直白地说出自己遇到的难题,向他们求助,实际上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


    而且,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了整个经过,意外和自己培养出些默契的猫们彼此对视,最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和问题一起投向了最后一位听众。


    被寄予厚望的诸伏高明摸了摸下巴。


    和至今仍然没有多余体毛、以后大抵也没希望了的犬井户缔不同,高中生实际上已经到了长出胡茬也不奇怪的年纪,只不过胡茬就算长出来也只是浅浅的一点,外加他打理得勤快,日常看起来仍然是少年模样。


    他眨了眨那双随着年岁渐长,色泽逐渐偏向暗沉的灰蓝色凤眼,提出建议时的语气温和:“我个人会更偏向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哥哥是想等那位小姐自己露出破绽?”诸伏景光微微歪了歪头,“可是我们的时间很紧,她没有……啊。”


    诸伏景光原本是想说,她没有理由在短时间内露出破绽,因为对她这只是一个来说什么都没有发生,风平浪静的夏天——但当他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时,他忽然意识到也许正因为如此,仍然保留着日常习惯的青岛真味会暴露出些什么东西。


    “不一定要参加完夏日祭就走,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再多留宿几日。”诸伏高明说,“最重要的是,关于KIKI说的那种药物。”


    他若有所思:“就是南方同学那天非常生气地扔出去的那些吧……她的直觉真是了不起。”


    左边、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犬井户缔看向他,满脸写满了好奇,“日鹤生气了?我还没见过她生气呢。”右边、当天荣幸成为药物背景板的犬井户缔撇了撇嘴,本能地揉了揉脑袋,“她根本就是在高空坠物……”


    “那个药,”坐在恶旁边的降谷零侧过头,询问,“KIKI,那个药吃了的话会发生什么?”


    “会引发夏日症。”和波稻交流过的犬井户缔回答起这类问题难得的胸有成竹,“不过说是夏日症,其实应该算是某种仪式后遗症。青岛真味……或者说普伊芙美,将仪式凝聚在了药物里。”


    “波稻告诉我说原本的转化仪式只需要几秒钟,没有这种奇怪的症状不说,方式也截然不同,所以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把仪式可视化、物质化、量产化后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其实就这方面来说,她还真是个天才耶。”说着说着,恶小声感叹了起来。


    从人转化至非人的仪式……


    “所以才是影子病啊。”坐在桌子的左边,和善排排坐的诸伏景光了然地点点头,旋即发出感慨,“KIKI很少交朋友,但每次交的朋友都这么出人意料。”


    降谷零竖起耳朵,紫灰色的眼睛里满是求知的欲望。


    诸伏景光也乐于解答他的疑问:“KIKI小时候的朋友……或者说算得上朋友的人一共三个,我和另一个女孩子普普通通,但剩下的那个女孩子是能变出金羽毛的妖怪哦。”


    “是以津真天?”这个词实在是过于有指向性,以至于降谷零几乎是脱口而出。


    “……以津真天又怎么了!”善小小地炸了一下毛,“Zero,我告诉你哦,Hiro小时候可是和幽灵聊的很好的!”


    诸伏景光理直气壮:“那个是紧急情况下的避险措施。”


    恶百无聊赖地看他们争辩了一小会,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你跟Hiro争这个做什么……西园寺明明也是他的朋友嘛,笨蛋。”


    “说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呢。”诸伏景光笑眼弯弯,一点也不见心虚。


    依稀感觉自己被耍了的某人:……


    他偷偷捏了一下男孩子的腰。


    诸伏高明轻咳一声,拍板定下方针,把逐渐轻松化的话题领回了正轨:“那么,就这样。”


    “KIKI,”他看向左边的犬井户缔,“你和景光、零君一起,”接着又转向右边,毫不心虚地要走了他们几人中的最强战力,“你和我一起。”


    “可以是可以……”诸伏景光对自己分到了一只猫的事很满意,只是还有点小小的疑问。


    降谷零同样有类似的感受。


    他和挚友对视一眼,举起手:“高明哥,我们分组是要做什么?”


    高中生再次轻咳了一下,似乎是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小少年骤然升起些不好的预感。


    于是,在历经近乎四十分钟犬井户缔当面的讲述和心虚地保证“下不为例”后,两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小少年等来了自己的分工。


    “按照你们的年龄,我只能保证你们的知情权。”他握拳抵住唇,眼神微妙地斜开,不和任何人对视,“嗯……参与权暂时不予开放。”


    降谷零反应了一下。


    诸伏景光大惊失色。


    两人:“欸——!?”


    被他握紧手的犬井户缔,和被降谷零攥紧尾巴的犬井户缔,一起委委屈屈地发出了一声猫似的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