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消息，宋钰婷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是说，方婉华钦点了你演女一号？”


    戴语知道这事准会让宋钰婷意外，但真的不知道会给经纪人这么大的冲击：“嗯，我已经答应方姨了。我知道是我不对，一开始我也不确定方姨是不是真的确定用我，我也担心演不好，昨晚跟方姨约饭，才确定下来。宋姐，这是方姨给的电话，虽然我们谈好了角色的问题，具体的合同这些，还得宋姐你和剧组去谈。”


    宋钰婷接过戴语递来的手写的电话号码，又看了戴语一眼：“你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吗？”


    戴语摇头。


    宋钰婷：“我正在动用各路关系，打听剧组的情况，想着有了具体的消息，再跟你说，让你去争取蔷薇一角。”


    这下发懵的成了戴语：“对不起，宋姐……”


    宋钰婷笑了：“不用说对不起，也怪我一开始没跟你说，我想着还没谱的事情，也是巧的很，我们都想到一处去了。谁能想得到，你和方婉华女士居然有交情。”说到这，宋钰婷也忍不住起了好奇之心：“方女士有没说，另外一个女主角会选谁？”


    戴语：“方姨说，会安排试镜，不过她问了我薛言的性格，我照实跟她讲了，薛言如果到时候试镜的效果不差，很有被选中的可能。”


    宋钰婷：“那你跟薛言说了吗？”


    戴语：“没有。要说吗？会不会不太好？我也没有帮她争取到角色，现在就说的话，会不会有邀功的嫌疑？”


    宋钰婷：“你都帮她在方女士面前美言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再说，你现在跟她说，她可以早做准备啊。据我所知，她的经纪人连门都还没摸到，别说叩门砖了。”


    戴语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打电话，请了薛言来家里吃饭，把“可能会请你去试芍药”这个消息告诉薛言。


    薛言几乎不敢相信，连声问：“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她虽然之前也演了一部网剧的女二号，但是，那网剧真的是小成本投入，古装剧，她这个女二号穿的衣服只有几套不说，全是廉价的化纤雪纺料子做的，甚至比不上某个平价好口碑的汉服店的批量产的衣裳，四十集的戏，四十多天就拍完了，甚至男主角连台词都背不着，现场不收音，全靠后期配音。她都怀疑，只怕男主角根本不知道自己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芍药与蔷薇》要改拍电视剧的消息传出来也不是一两天了，不过最近才感觉有落到实处的信息，她的经纪人和她自己原本准备想试着去争取的也是女二号，或者说是女三号——蔷薇的表姐的角色。


    戴语将方婉华的原话一一说了，末了，道：“我真的不是想邀功，也确实不存在什么功劳，只是宋姐提醒我说，既然知道了，早点通知你，也方便你可以好好研究芍药这个角色，准备的充分点，试镜的时候也更有把握。”


    薛言忙说：“小语，你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真的，实在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会好好准备，如果到时试镜还拿不下这个角色，只能说明是我的水平确实不够。”


    戴语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么说呢，她这个人，其实挺怕万一的，到时不就是让薛言空欢喜一场：“我报了个培训班，去学做面包。”


    薛言马上回味过来：“我回去就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花艺培训班，去学一下。”书里的芍药喜欢花艺，且精通。


    吃过午饭，薛言就告辞了。戴语也没留她，明白她这是要回去赶紧准备角色的功课。


    十天后，剧组在滨海路的徐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安排试镜。


    戴语没有参加第一回的试镜活动，一切都是听薛言转述的，不仅男女主角的试镜来了很多当红的艺人和演员，连男三号女三号这样的角色也有不少当下流量正高的偶像来争取。


    戴语有点意外，她知道方婉华以前的作品改拍电视和电影的口碑都很好，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剧都是大爆的。


    第二轮的试镜，是从第一轮的试镜中留下来的人选，数量少了许多，试镜的戏则安排多了几场。


    戴语来负责给试镜的演员搭戏，见到好几个圈内公认的很有演技的实力派演员，以及几个有流量正当红也算有作品的偶像艺人，才确实体会到，看来这部作品真的很受期待。


    起码，来争取角色的演员也好，偶像也好，都是看好这部剧的。


    戴语上了快一年的课，除了之前跟薛言一起对戏，从来没有实践过。这次给别人搭戏，她自己也很期待。哪怕她没有争取角色的压力，仍然根据剧组发来的片段，一一做了准备。


    上来第一个搭戏的女演员，就是去年凭借《故园》，拿到了玉兰奖最佳新人的陶妍。


    这是一幕两个人闹矛盾的戏，是在大三的时候。一上来，陶妍的眼神就很冷，按照剧本，戴语本来该说话的，只是对上这冰冷的眼神，戴语的话没说出来，反应过来慢了一拍时，她立刻调整了自己原定的表演，嘴角一勾，笑了，说：“我本来以为，竞争归竞争，朋友归朋友，分岐归分岐，看来我想多了。”随即耸了下肩，擦着陶妍的肩，走到坐位前，开始收拾书本。


    这并不在陶妍的意料之中，她的反应也很快，虽然戴语没有按照她自己准备这段戏时对蔷薇的反应来演，却马上随着戴语的反应，调整了自己的表演。


    两个人只表演了这一段戏，前后只有三分钟左右。之后导演就喊了卡，休息五分钟，试的则是芍药在做了几年家庭主妇之后，决定出来工作，几次面试都失败之后，蔷薇请芍药吃饭，好友之间闲聊的一幕。


    这场戏看似平淡，不管蔷薇还是芍药，都没有大的情绪起伏。实际上颇难表达。


    因为两个人的人生阅历、情绪表达，以及当下的人生态度，情绪都体现在眼睛里。


    这一段吃饭聊天的戏结束，戴语下去休息，换成陶妍与男一号的争取者，做了二十年偶像，被称为偶像圈的不老男神的顾鸣对戏。


    戴语没有功夫去欣赏二人的表演，赶紧出门，去自己的休息室调整心情。


    一天下来，戴语跟四个争取芍药的女演员搭戏，明明表演的内容不算多，可是等傍晚收工时，她有种非常累的感觉。


    薛言的试镜结束了，她明天还要继续去，跟争取戏里蔷薇男友周铭扬的演员试戏。


    争取周铭扬这个角色的演员一共有五个，风格、相貌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却又都有某一方面挺符合周铭扬这个角色的特质。


    这一天的试戏结束，方婉华留了她下来，问她感觉哪一个演员搭戏更舒服，戴语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大概情绪都被用完了，现在有点懵懵的。”仿佛所有的情感都被掏空，心神耗尽。


    方婉华笑了：“好了，那就快回去休息，晚上睡个好觉，明天叫书衡陪你出去玩一下，看看电影，打打保龄球什么的，发散一下。”这就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方婉华虽然没有当过演员，更不会演戏，但她写小说是沉浸式的，每写完一本小说，都会有整个人的七情六欲都耗进的感觉，需要休息很长时间，才能缓过来。


    戴语从善如流接受了方婉华的建议，回家路上，给徐书衡打电话，约了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和吃饭。


    方婉华的方法果然很好用。第二天白天，戴语都觉得有些打不起精神，但晚上和徐书衡吃了饭看了电影回来，便觉得那种心里空空的感觉消失了，虽然不能说元气满满，但至少没有白天那种失重茫然的感觉了。


    只是她也只有这一天的休息时间。因为之前接的表演综艺，开始录制了。


    戴语到了电视台，看到许菲菲，对方热情地过来挽着她的手臂，带她去介绍综艺的导师，待一一打完招呼，戴语才拉住许菲菲，低声问：“你不是要进剧组折戏了吗？”


    许菲菲笑容灿烂：“《且向花间留晚照》的收视破二，JS卫视诚意很足，节目组再三邀请，拿了《滨城人家》的女二号来请我，夏总监和俊哥都觉得这档节目很不错，便帮我推了那边的角色。没想到一年多之后，我们两个又上了同一个需要PK的节目，要是将来又要PK，小语你可要拿出全部的本事来哦。”


    话语里的优越感与得意简直溢于言表，戴语听了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她来这个节目，其实是冲着导师里阵营里的李导和演员张夏来的，因为这两位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都真的是非常专业的大师，她想得到这两位的指导，当初接这个节目，也并不知道自己会那么快碰到好的剧本，想着光是上课，没有实践，也不是个办法。


    戴语知道，许菲菲这是故意想激怒她，并不是克制情绪，而是真的不生气，笑道：“好啊。如果能留到决赛，我们各自都拿出全部的本事来，不过菲菲，你当初可以在节目上放话，说要比演技，你是会拿C位的，千万别输了哦，要是输了的话，那可就真的太打脸了。我就无所谓了，毕竟我是拿唱跳的C位出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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