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云修身世(六)

作品:《庶女重生后,哥哥们下跪求原谅

    赵李氏那时与一名云府的下人生了情。


    下人也是个老实的,和她一同离开了云府,躲到村子里来。


    赵李氏不是没想过报官。


    是下人劝回了她。


    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又只有一张嘴,没有其余证据,就算是报官,也不一定能赢。


    官官相护,说不定他们没有给庄小姐报仇,还把命交代在那里。


    这件事不能冲动,只能等。


    一等便将近三十年。


    她和下人成亲生子,孩子长大,又娶了媳妇,夫君去世,她也在对庄小姐的愧疚中,日夜不眠,落了很严重的病。


    她多次偷偷在京城散布庄家含冤的消息,却都是无功而返。


    一个农妇,大字都不识几个,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仰仗苍天。


    她一直坚强的活着,就是想等到这一天,等着看云文德的报应。


    老人说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沉默的。


    温子墨本来懒洋洋的坐着,不知是听到哪一部分,他站了起来。


    云修闭了闭眼,身子僵硬。


    若是从前,有人说他父亲是个禽兽,是个罪人,他绝不会相信。


    但现在,他不得不相信。


    云修心里苦涩,声音压低:“老人家,您放心,大理寺一定为庄家……洗清冤屈。”


    赵李氏猛然抬头。


    那通红的眼中,充满了质疑和厌恶。


    她又发了疯,指着云修的鼻子骂:“你滚,你是云文德的儿子,你一定是帮他的,你滚!”


    她情绪很激烈,手里能拿到的东西都朝着云修扔过去。


    甚至还扶着轮椅,想要站起来。


    瘫了多年的老人,怎么可能起来?


    赵泰赶忙安抚。


    云修知道她是不愿意见到他,只默默朝着老人弯了弯腰,便带着大理寺官兵和云鹤出去。


    温子墨也跟着出去了。


    几人走到村子口。


    后面有人喊他们:“云大人留步。”


    云修回头,便看到赵泰的娘子朝着他们跑过来。


    女子跑到云修面前,福了福身子,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荷包双手呈上。


    “我家当家的让我把这个荷包交给云大人。”


    她说:“这是庄小姐临死前交给我婆婆的,可能对你们办案有帮助。”


    “另外还有,京城城北有一户姓王的,家里是卖鞋的人家,桃村有一户姓张的,家里是砍柴的农家,他们都曾经受了庄将军的恩,对当年的事也能知道一些,希望可以帮到云大人。”


    云修微微发愣,接下荷包。


    “多谢。”


    妇人憨憨的笑:“我们都相信大理寺,相信皇上,希望能够早日帮到庄将军平冤。”


    说罢,她再次福了福身子,便往家的方向跑过去。


    荷包隔了多年,颜色发白,角落都被磨破,但一点也不脏,洗的干干净净。


    当初为了生活,里面的银子被赵李氏用了,只剩下这么一个荷包。


    绣纹磨损,倒是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即便如此,云修也很认真的收了起来。


    从赵家出来之后,众人心情都是复杂的。


    云鹤始终低着头。


    温子墨一改常态,没有再嘲讽他们,也没有说过分的话。


    他只道:“云大人,我们尽快办案吧!”


    “是!”云修点头。


    *


    夜里两兄弟留在了大理寺。


    云修整理好今日的记录,走出书房时。


    云鹤坐在青石台阶上,怀里抱着一壶酒,仰头看着天空。


    他默了默,过去坐下,轻声道:“这几日一直陪着我,辛苦你了。”


    云鹤偏头看他。


    刚刚喝了些酒,他脸红着,眼睛也是红红的。


    男人抿唇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道:“大哥,爹……为什么是这样的啊。”


    这个问题,云修也想知道。


    他没办法回答云鹤,拿着他的酒一口饮下去。


    云鹤喃喃自语:“从前念念离府,我还觉得她过分,她矫情。”


    “可现在回忆起来,她那个时候,应该是清醒的吧!”


    “可我们呢,我们一直活在虚伪里……”


    云鹤话语很乱。


    云修也陷入了茫然。


    今天查案,他们对这个父亲,又有了新的认知。


    一个利用女人,陷害忠臣的人。


    一个在女人难产之后,冷情写下休书的人。


    一个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云修想起云念念每每看到他们时的眼神,冷漠疏离,带着失望。


    他迷茫开口:“也许只有念念的选择日对的。”


    思考的时候,他手一颤。


    酒就这样洒在了衣服上。


    云修用手擦了擦,摸到怀里的小东西。


    一掏出来,是那个荷包。


    荷包外面湿了,摸起来纹路硬硬的,


    上面的绣纹,湿着摸好像明显了一些。


    他愣了愣神,呆呆的将荷包翻了个面,内里翻了出来。


    绣纹原来是从里面绣出来的。


    他说了一声得罪,用酒彻底浸湿荷包,摸着上面的字,在用手指蘸酒写在身下石砖上。


    绣的并不清晰,有些地方隔了多年已经断了。


    多次尝试之后,那一个字还是被写了出来。


    荷包的绣纹,是一个并不完整的“修”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