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离魂别魄

作品:《我学捉鬼的那些年

    鬼遮眼解除之后,我反而怎么都不自在。


    晚上和刘文龙一起斗地主,打王者,不管玩什么,都是玩两把就兴趣乏然。


    “尧哥儿,我看你精神头不济,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咱就先睡吧。”


    刘文龙收拾睡袋,我点头,也跟着收拾,俩睡袋隔五十公分放好,各自钻进去,黑灯瞎火,边聊天边等瞌睡。


    刘文龙聊起他小时候的梦想,四个字,天下无鬼。


    我忍俊不禁:“你咋跟王宝强似的,想着天下无贼呢?”


    “哎,差不多吧,鬼是啥啊?一般人死了,亡灵都去地府,留在人间的,被称之为鬼。那他为啥留在人间,有冤屈呗,有挂念呗,我要是让亡灵都无冤屈无挂念地离开这世界,得是多大的功德。”


    他这么一说倒也对,的确是非常宏大的理想。


    “尧哥儿,你的梦想是啥?”


    他问我。


    我想了想:“出任ceo,迎娶白富美,做亿万富豪,走上人生巅峰。”


    “额~”估计他也是很无语吧。


    毕竟这货对金钱无感,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就行。


    卧谈会进行了半小时左右,他就渐渐不再说话,鼾声起来,我也是睡意来袭,昏昏沉沉准备进入梦乡。


    啪!


    脑门上清脆的一巴掌,直接把我的睡神全给赶跑了。


    我激灵灵睁开眼,瞪着夜空。


    一张大脸怼我脸上。


    黑咕隆咚的夜晚,我仍能看清这张脸,惨白无血色,眼睛是枯萎的,灰白的眸子看着很吓人。


    她脸上的皮肤都溃烂了,一块脸皮耷拉着小块肉,差点就掉我嘴里。


    我吓得赶紧闭嘴,心里默念:“草泥马草泥马草泥马~”


    啪!


    又是一巴掌,这次除了疼,我还感受到那冰冷的触感,她的手,跟冰窖里冰过一样。


    咕咚!


    我咽口唾沫。


    看看刘文龙,这货睡的正熟。


    那鬼勾勾手指:“起~来~”


    她说话的声音很空灵,很幽怨。


    我就跟着起来了,起来之后才发现,还有个我正躺在睡袋里,呼呼大睡呢。


    我凑,这是灵魂出窍了?


    鬼不说话,只是勾勾手指,让我跟她走。


    我就跟着她走出去。


    她的动作很慢,就像初代丧尸,而我的动作也是不由自主地慢下来,每一个关节都像生锈一样。


    一步步走出去,我就看见外面的天色,随着我们的脚步风云变幻,从夜晚到白天,从雨夜到晴空,突然一阵狂风裹来,我仿佛就不再是我。


    我成了那个女孩。


    冯静。


    我好像附着在她身上,能感受到她的酸甜苦辣各种意识,却又有自己独立的思维,这种第一人称视角太刺激了。


    我进入那个家庭,就是隔壁。


    清晨,冯静早早地起床,一出房门就看到地上有一堆脏衣服,是昨晚上仍在走廊的,明显属于继女。


    她泡夜店晚归,回来的时候顺道把吐脏的衣服扔到父亲房门口,提醒冯静洗干净。


    冯静于是很温顺地弯腰捡起衣服,拿到厕所。


    洗不洗呢?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如果不洗,衣服很臭,味道会熏满屋子。


    如果洗,声音很大,必然招致不满。


    思来想去,冯静还是决定洗。


    她把衣服丢进洗衣机,拧开开关,开始洗衣服。


    轰隆、轰隆~


    老爷车一样的洗衣机已经快十年了,还是男人亡妻在世的时候买的,他抠门,一直舍不得扔,用到现在,每次洗衣服都像拖拉机。


    果然,继女房间传来爆炸般的嘶吼声。


    “疯了吧?!大清早洗衣服,你个贱货怎么不去死呢!”


    刺青女孩拉开房门,冲冯静开骂。


    激昂的骂声把家里其他人都吵醒,男人打开房门,瞪了女儿一眼:“吵什么?”奇快妏敩


    继女指着冯静说:“你找的好老婆咯!”


    男人于是怒冲冲上前,对准冯静劈头就是一巴掌:“你要死啊,大清早触什么霉头,老子昨晚打麻将,才睡觉没几小时,就给我吵醒。”


    他太用力,冯静被打的一头撞到墙上,头晕眼花,火辣辣的疼。


    老太太房间传来啊啊的叫声。


    她已经截瘫,会说话,但每天还是用啊啊来代替所有的语言。


    冯静已经对此完全习惯并且适应,知道老太太不是拉了就是尿了,匆匆低头赶往婆婆房间,给她收拾,伺候她起床。


    期间,还要被老太太各种拧、掐。


    冯静想着,忍忍就好了,等那个女孩嫁出去,老公和老太太死了,这房子就是自己的。


    她必须要有个房子,要有个家,哪怕现在别人怎么样折磨,她都不能放弃,不能离开。


    从小孤苦无依,她太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属于自己的房子。


    在冯静看来,房子就是家,就好比蜗牛的壳,有壳才有保障,没壳任人鱼肉。


    而这,只是她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场景。


    日复一日,她已经麻痹。


    我只附身于她短短几秒钟,就感觉无法忍受,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度过这些日子的。


    傍晚,冯静出门去送垃圾,遇到老保安。


    我认得这个老保安,保安大哥的三伯。


    他正拿着手电筒,骑着电动车,在小区里巡逻,遇到冯静,打了个招呼。


    我感觉这老头目光不善,带着有色眼镜打量冯静。


    果然,电动车与冯静交错而过没多久,他又折返回来。


    “你送垃圾啊?我这里有点东西用不到,你要不要?”


    冯静看了看他:“什么东西?”


    “一部手机,不知道是谁拉在门卫的。”


    老保安说。


    冯静心一下子动了:“什么样的手机?”


    “苹果咯。”


    一听是苹果,冯静更心动了。


    苹果值钱,哪怕是二手机也能卖一两千,甚至更贵。


    自从她嫁给这个老男人,就没被允许出去工作。


    家里作坊倒闭了,男人宁可全家吃老本,也不让她出去工作。


    为啥?


    因为冯静出去工作,就会有钱,有了钱,就不受控制。


    何况,她出去了,他老娘谁来伺候?


    冯静需要钱,需要私房钱!


    她虽然已经‘有’了一个房子,但这房子是和人共享的。她迫切地希望,能够买到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