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这师父太佛了

作品:《我学捉鬼的那些年

    赵绫想必是在很繁华的地段,电话里听着人声鼎沸,车来车往。


    这嘈杂声,让我仿佛又回到正常世界。


    为什么说是仿佛呢?


    此刻我也解释不清。


    “哦,知道了。”


    她还是那么轻描淡写,无所谓的样子。


    恼火!


    感情撞鬼的不是你,将来会被炖了或者烩了的也不是你对吧?


    “知道什么呀,什么时候回来?”


    我急赤白咧地问。


    “不知道啊,大概吃过午饭吧。挂了,没事别烦我。”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无情的嘟嘟声。


    “丧心病狂!”


    我气的差点把手机掰断。


    气呼呼地回房躺下继续睡,可睡得着吗?


    刚躺下,就听到门口传来叩、叩、叩,极其有节奏的敲击声。


    我脑子嗡一下,又空白了。


    这声音这节奏,可是跟刚才洗澡的时候听见的一模一样。


    我腾地坐起来,盯着门口看。


    门板底有道缝,隐隐约约似乎看到有影子晃动。


    再转头看看外面,太阳明晃晃的。


    大白天,不至于这么嚣张吧?


    我大着胆子下床去开门。


    门外倒也不是空无一人,有个保洁推着车,正在挨房间打扫呢。


    距离我门口大约十多米的样子。


    “大姐,刚才你敲我门了吗?”


    保洁抬起头看着我:“没有啊,你不是挂了免打搅的牌子了?”


    我低头一看,门把手上果然是挂了牌子。www..Com


    想起来了,早上回来的时候,为了睡个好觉我特地挂的。


    “那你看见有谁敲我门了吗?”


    保洁又摇头,看我的眼神,让我很受伤,那分明是在说:“有病吧,那么多事。”


    谢谢她没直接把这话甩我脸上。


    “哦,谢谢……”


    我叹口气,准备关门。


    一低头,又看到地毯上一双隐隐的湿脚印。


    当时当下,我脑袋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拳,懵逼到极点,恐惧无以复加。


    我有个特点,一紧张就打嗝。


    当着那个保洁大姐的面,我嗝儿、嗝儿打个不停。


    她慢吞吞地推着车子,从我跟前经过,十分古怪地看着我。


    大约在她眼里,我就是个衣冠不整无所事事的深井冰。


    大好青年,工作日不上班,却待在酒店里。


    衣着不整,头发蓬松像个鸡窝。


    可在我感觉中,此刻我和她,完全是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丁零零!


    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从这种糟糕状态解脱出来。


    定神一瞧,保洁大姐已经走向下一个房间。


    而门口地毯上,那双湿脚印赫然消失。


    我深深叹口气,无奈的现实。


    关上门,转身进去接电话。


    刚接通,就听到话筒里传来哗啦啦的下雨声。


    冷汗噼里啪啦往下落。


    我咕咚咽口唾沫。


    恐惧已经像荆棘藤一样,将我紧紧缠绕,快窒息了。


    但过了那个极致的点之后,我忽然又放松下来。


    就像之前所想的,谁怕谁啊!


    最坏又能怎样?


    人生自古谁无死?!


    自从工地红漆棺材的事之后,我一直处于焦虑状态。


    而外卖员电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特么谁啊!”


    我对着手机破口大骂。


    “老子欠你的?”


    “想要我命是吧?来拿啊!”


    “烂命一条,没爹没娘的,随便来拿!等我变了鬼,看咱俩谁干的过谁!”


    我吼的血压飙升,拿着手机边骂边暴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经过梳妆台时,我无意间看了看镜子。


    镜子里的那个我,脖筋挑起老高,脸红耳赤,眼圈青的好像国宝。


    可怕!


    哗啦啦!


    电话里一直是下雨的声音。


    那个‘外卖员’不停地跟我重复一句话:“您好,您的外卖到了,请问您在哪栋楼?现在雨下得很大……”


    他的声音淡定平静,还很有礼貌。


    但快把我逼疯了。


    一直重复,就像复读机一样。


    而且就算你把耳朵捂住也没用,它往你脑子里钻。


    吼了一顿,我挂断电话,仰头躺倒在床上。


    席梦思载着我一上一下晃悠好久。


    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就又给赵绫打电话、发消息。


    “你在哪啊?回来给我带口棺材,直接把我埋了算了,快疯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懒洋洋地回复。


    “呵呵!这就疯了?没出息的家伙!实话说吧,往后这种事还多着呢,你做好心理准备。而且,这些事,必须你自己去解决。”


    “神马?”


    我差点原地爆炸。


    “姐姐,我可是你徒弟,前前后后你就教了我几个手印和咒诀,让我怎么解决啊?挖树嘛?”


    “切,你倒是想挖树,得先有人给栽树啊!淡定点儿,别忘了他们在做鬼之前都是什么?”


    我傻乎乎地问:“是什么?”


    “白痴,都是人啊!是人就有弱点,阴魂不散必有原因。人死如灯灭,死灵去往地府。能留在人世间的,必定是有诉求的。”


    我崩溃。


    “有诉求干嘛来找我,跟我有神马关系?”


    “谁让你被红衣女做了记号?他们闻着味就找来了。原本是诉求无门,你倒好,直接给了他们一个交流的渠道,猜猜看,不找你会找谁?”


    我眨巴眨巴眼,想通她的这番话之后,更绝望了。


    哇地大哭起来,也不管丢不丢人。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强人疲惫不疲惫不知道,反正我是疲惫至极。


    “哭毛线啊!”


    “能不哭吗?后半辈子咋过?我可还没娶媳妇呢。”


    “切!要是不能解决好这个问题,过不了这一关,你也就别想后半辈子了,顶多还有三五十天。别啰嗦了,我逛街呢,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吧。要沟通,沟通懂啊?”


    她再一次无情地挂断电话。


    又特么只剩我自己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地出奇。


    我爬起来冲到窗前,推开窗户。


    外面车水马龙,嘈杂声呼啦一下冲进来。


    太好了,我还活着呢。


    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生理规律就来了——肚子开始叽里咕噜叫。


    昨晚上在山上忙了一宿,今天又折腾一早上,实在是饿了。


    我又没心思出去,酒店里的饭又难吃的要死,只好战战兢兢叫外卖。


    点了一份麻辣烫外带一瓶啤酒之后,我就坐在房间里,怅然若失地等待着。


    这期间,那家伙也没让我安生。


    敲门、电话,轮番来。


    我不理会,祂就换个方式作妖。


    卫生间马桶,突然毫无征兆地哗啦啦冲起来。


    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因为这家伙作妖,我还差点漏接外卖员电话。


    麻辣烫和啤酒终于送到,关上门,我坐在桌前准备吃喝。


    突然,我感觉身侧站了个人,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