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作品:《重生之盛宠

    容辞吩咐车夫立马回御马巷,到了御马巷,他用宽大的袖子盖着人,把阿黎抱回屋子。路遇的下人们瞧见如此,已经见怪不怪。


    阿黎姑娘是他们世子爷养大的,两人素来亲密,像世子爷抱着人回屋这种事常有。有时阿黎姑娘走不动路,或是下雨天怕打湿裙摆,都是容世子抱着上下马车。不过也有人瞧出了不对劲: “适才世子脸色似乎有点急。”


    "为何?"


    "不清楚啊。"


    话落,就有人匆匆跑来: “乔二,快去请大夫,阿黎姑娘身子不适。”


    “哦,”众人恍然: “原来是这样。”叫乔二立即跑出门。


    这厢,容辞将阿黎抱进屋子,把她放在软榻上。阿黎疼得直流汗,醉意也没了,不停喊“容辞哥哥”,仿佛这么喊就不疼了似的。


    “我在。”容辞坐在一旁: "阿黎忍着些,你来癸水了,我让人去请大夫。"


    纵使清楚女子来癸水实属寻常,可阿黎今日喝了酒,疼成这样绝非正常的,还是请大夫来看看为好。


    凝霜端热水进来: "姑娘,先洗一洗吧。"


    可阿黎哪里还站得起来,她卷缩着捂住肚子不想动。


    容辞挥手让她下去,亲自拧干帕子给她擦汗。他问: "还很疼?"


    “嗯。”阿黎眼睫湿润,显然疼得哭了。


    这十年来,阿黎被容辞养得越发娇气,受不得一点疼,上回被茶壶烫红了点皮,也哭了。为此,容辞将偷懒沏茶的婢女罚了一顿。


    听她说很疼,容辞试图帮她揉肚子。这一揉,竟是奇迹地有些效果。阿黎果真不再哼唧,渐渐躺平。


    容辞的手掌温热,隔着薄薄的布料贴在她腹部,令她浑身都觉得暖和。"这样好些吗?"容辞问。


    "嗯,容辞哥哥别停,好舒服。"


    容辞索性丢开湿巾,坐在床边给她揉肚子。


    阿黎紧拧的眉头渐渐松开,眼眶里还含着湿漉漉的水气。


    “容辞哥哥,我这就是来癸水吗?”容辞点头。


    阿黎此前见过好友柴蓉蓉来癸水。彼时在书院,柴蓉


    蓉流那么多血吓得大跳,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哭得不行。可柴蓉蓉一点也不疼,还能骑马跑回家中。


    后来得知是癸水,柴蓉蓉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去。


    这事令阿黎当做把柄笑了许久,竟不想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她了。她感到下身的血越来越多,温温热热的,黏糊难受。


    “怎么办?”阿黎问: "衣裳和软垫全是血了。"阿黎的衣衫布料极好,血从身下晕开来,鲜红一大片。


    容辞瞧见了,微微僵硬。


    女子来癸水,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他问: “我见书上说有种以棉花或草灰而制的长条,叫月事带,阿黎可备得有?"


    阿黎成长的这些年,身体上许多变化都未曾瞒容辞。大多时候,还是容辞帮她处理的。是以,两人谈起这样的事很是自然。


    阿黎点头: "有的,嬷嬷此前教过,让我时刻备着。可我放在书院呢,没带来。"


    闻言,容辞喊外头: "凝霜。"


    凝霜进来,见世子坐在榻边,大手覆在她们姑娘的腹部轻轻按揉。“容世子有何吩咐?”


    容辞沉吟片刻,道: "你服侍阿黎换衣,另外,你这里……"


    月事带这种东西,若是对阿黎说不觉得什么,可若对旁的女子,容辞难以启齿。但凝霜懂,适才她就想跟她们姑娘换了,奈何容世子将她撵出去。她忙道: “容世子,奴婢来吧,姑娘要什么,奴婢早已备得齐全。”闻言,容辞颔首,起身出门。


    五月中旬,威武大将军贺柏舟凯旋。贺柏舟以十万贺家军大败匈奴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中原大地,朝野上下都为这场胜


    仗欢腾雀跃。


    为迎接贺柏舟的归来,礼部筹备了场热闹的仪式。当日,京城百姓围观在路边,人头攒动,欢闹得犹如过年。


    有的甚至还在沿途街道旁的酒肆和茶楼订了靠窗的雅座,皆想一睹这位勇猛悍将的风采。


    莳华馆顶楼的雅间四面有窗,每一面皆可俯瞰京城的景致。此时东面窗户大敞,两人悠闲立于窗边。


    “姚升平府上有三个小妾,其中有个叫琼娘的最是得宠,可昨日那小妾却突然身子不适,被送去城外庄子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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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边,孟子维着了身紫色衣袍,执了把扇优哉游哉地扇风。又说:“我已派人盯紧这个妾室,一有消息马上送来。”容辞“嗯”了声,视线落在远处东城门外,一群铠甲队伍缓缓行来。


    他们步伐齐整,气势恢宏,占满宽阔的官道与天地相连。晨辉落在他们身上,冰冷的盔甲泛着耀眼的光芒。


    这就是赫赫威名的贺家军。


    他们作战勇猛,杀敌果敢,无数次战场厮杀成就了身上那股威严气势。


    即便没上过战场的容辞,见了这般贺家军也肃然起敬。


    如此雄狮,理应奔驰在战场上,不该死在小人的谗言中。


    孟子维也显然震撼于贺家军的威风。


    他定定看了会,兴奋地问: “这样的一支军队,真能为我们所用吗?”“不知。”容辞淡淡道。


    孟子维扭头: "你会不知?此前你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以为你胜券在握。"容辞确实不知。


    前世,贺柏舟凯旋时,他忙于收服尹绍歆。而贺柏舟抄家也实在快得猝不及防,等得知贺柏舟死讯时,他才将将忙完尹绍歆的事。


    两世都未曾与贺柏舟打过交道。


    这辈子,他决心救下贺柏舟,也有意驯服这只雄狮。只是,一切还得细细谋划。


    孟子维见他不说话,奇怪地瞥了一眼。


    容辞这些年来,气势越加内敛,内敛中是一切尽在掌握住的从容。他行事高深莫测,至少在孟子维看来,是他难以琢磨透的。


    他的昱光阁为容辞监视整个朝廷,也监视江湖动静,可以说消息之灵通,渠道之深广已无人能及。可容辞却能知道昱光阁视线范围外的消息,他仿佛有第三只眼,第三只耳,眼线无处不在却密不可寻。


    这便是孟子维觉得容辞神秘之处。


    神秘之余,也令人敬畏和害怕。


    他此时说“不知”,可莫名地,孟子维相信他能做到。贺家军,迟早会是他囊中之物。"眼下,贺柏舟已回京,可要我派人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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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辞问他: “你觉得姚升平是什么样的人?”


    "虚伪、狡诈、谄媚君主……”说到这,孟子维渐渐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姚升平会陷害贺柏舟?"


    容辞点头: "贺柏舟这次大败匈奴,威望鼎盛。帝王最忌讳什么?自然是臣子功高盖主。姚升平这人擅长揣度圣心,皇帝想要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原来如此。”孟子维点头。


    "必要时……”容辞缓缓道: “我们可助姚升平一臂之力。"


    孟子维惊诧: “我们不是要收服贺柏舟吗?怎么反而助力姚升平?”


    容辞不紧不慢道: “要让一个人变心,先得让他心死。”


    阿黎来癸水,容辞帮她在书院请了假。陆陆续续休养几日,直到第六天,阿黎身子才干净。容辞过来时,正是午后。


    “你们姑娘呢?身子可好些了?”他问凝霜。凝霜将这几日的事细细禀报给他听。


    “起初疼了半日,后面吃了大夫开的方子就不疼了。奴婢给姑娘喝了些红糖水,夜里睡前给她暖会肚子,一整宿睡得香。这几日,姑娘气色好了许多,适才姑娘刚作完画,正在歇午觉呢。"


    容辞点头,抬脚往卧室走。


    新来的小婢女见他进了阿黎的屋子,小声问: "凝霜姐姐,那位就是容世子?"


    “正是容世子,以后容世子来,你们得伺候仔细了。”“可容世子怎么进姑娘的屋子呀?姑娘正在睡觉呢。”


    闻言,凝霜一愣,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们姑娘从小跟容世子亲厚,老爷去禹州任职那三年,姑娘更是养在世子的身边。这些年姑娘习惯了,世子习惯了,连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也都习惯了。


    确实从未考虑过男女大防之事。


    但现在若谁人站出来提醒,却莫名觉得突兀。毕竟,她们姑娘跟容世子向来都是亲密无间的。


    “你不懂。”凝霜说: “容世子和姑娘从小相处就比旁人亲,姑娘待容世子就像自家哥哥似的,容世子待姑娘也如此。不讲究那些,以后你伺候久了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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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婢女不解问:“若如此,哥哥妹妹的,姑娘和世子还怎么成亲呢?”


    “就你话多。”凝霜斥责: “表哥表妹都能成亲,姑娘和世子怎么就不能了?世子待姑娘这般好,成亲后只会更好。"


    说完,她自己也带着些许疑惑走了。


    这厢,容辞进了内室,隔着纱幔就瞧见榻上安睡的少女。


    少女睡姿略微不雅,半边身子趴着,脸埋在枕中。一只腿贪凉,居然伸出了床外,白嫩的足尖悬在半空。


    容辞无奈,快步走过去。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她这么睡了。说来也奇怪,小时候分明乖巧的人,这些年居然越长越不老实。有时候说她,她还娇蛮耍赖,扬言就喜欢这么睡,舒服。


    容辞掀开纱幔,将那只调皮的足轻轻握住,然后放进薄被中。


    这动静惊醒了阿黎。


    阿黎揉眼,声音软绵散漫: “容辞哥哥来了?”


    “搅醒你了?


    “并未,”阿黎摇头,撑着坐起来: “我睡了许久,本就该醒了。”


    少女爬起来,夏日衣衫单薄,衣襟滑落一大片也不知,露出笔直清瘦的锁骨。容辞自然而然移开视线,帮她把长发别过后背。


    "这两日觉得怎么样?"他问。


    “已经干净了。”阿黎毫不避讳地说: “我昨日洗澡时就发现干净了,阿娘之前还来问过,说这种事起初会疼,后面慢慢会好。"


    容辞点头。


    长大的少女们,总喜欢在屋子里洒香露,还喜欢在床帏中挂香囊。


    随着她说话,床幔内香气阵阵,闻着颇是令人舒适。容辞说: “既如此,明日再给你请一天假。”


    “去做什么?”


    "威武将军凯旋,明日宫中设宴庆功,届时你也去。"“好啊。”阿黎高兴。


    见她欢喜,容辞眸子里也露出些笑来。只不过一转头,这笑渐渐凝住。东边的梳妆镜里,倒映出一男一女的影子。


    纱幔半掩,女子散着一头青丝,笑得明艳而慵懒。


    高大的男子坐于榻边,而女子身躯玲珑娇小,分明是坐在男子身后,可从镜中看去像是两


    人依偎在一处似的。


    这画面,显得极其旖旎。


    容辞顿了顿,像是不认得镜中人似的,忍不住又看了看。少女伸了个懒腰,薄衫下露出柔美的腰肢线条。


    容辞呼吸一滞,不动声色别过眼。


    以前从未觉得两人之间相处有何不妥,可今日从镜中看来,突然觉得……很是暖昧。


    又想起前两日她来癸水,书中云妇人癸水至可生育嫁人。顿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感。


    连适才闻着觉得舒适的香气,此刻竟平添许多拘束。


    “阿黎。”他有些不自在地起身: “你先穿衣,一会出来。”


    “嗯。”阿黎毫无所觉。


    容辞出门后,站在廊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