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宁中则闷头赶路，看也不看身边的秦云，自不会说话。


    显然心中尴尬。


    直到马儿疲惫，两人才在河边停下。


    休息的时候，秦云来到宁中则身边，“师娘若是心有怒气，就请发泄在弟子身上，不要再压抑自己，若是气坏了身子，弟子万死莫恕。”


    正坐在树荫下闭目调息的宁中则眉头抖动，片刻后才冷冷说道：“我有什么怒气，别忘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弟子明白，只是若真如此，师娘又为何不与弟子说话？弟子着实心焦。”


    秦云蹲下身，低声说道。


    宁中则手指微颤，沉默良久，终于睁开双眼，看向面前的秦云，“你要我说什么？”


    “我说过，那只是一场意外，我依旧是你师娘，你依旧是弟子，将那一日的事情，全部忘记对谁都好。”


    “可是弟子实在忘不了。”


    秦云情绪‘激动’，一把握住宁中则放在膝上的玉手。


    宁中则当即一惊，蓦然抽手，一脸惊怒，“你胡言乱语什么？莫要让你我师徒都做不成。”


    宁中则厉声呵斥。


    秦云当即退回一步，一脸真挚地道：“师娘误会了，弟子并没有那些想法，弟子只是知道对不起师父师娘，想要恕罪，请师娘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


    见此，宁中则这次松了一口气，神情逐渐平静，“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将这一切忘记，就是最好的恕罪。”


    “弟子明白了。”


    秦云见宁中则防守之心还如此严重，当即退后。


    “移魂大法虽然已经有了暗示，但宁中则心理素质较强，若是强行控制，只会适得其反，还是慢慢加深印象吧。”


    秦云心道，随即开始收拾行囊。


    看着秦云去整理行囊，宁中则这才轻叹一声，刚刚突然被秦云握住手，她不止吓了一跳，心更是剧烈跳动起来。


    宁中则理解秦云的想法，就连自己都忍不住回想起那日的事情，因此这一路上极力避免与秦云说话。


    那秦云定力更不如她，恐怕也不免多有联想。


    这也是让宁中则极为头疼的地方。


    “要不要找个理由将他支开？”


    宁中则心下暗暗想道。


    不过现在显然不合适。


    两人继续赶路，直到夜间，错过了住宿之地，只能野外露营。


    还好是夏日，天气清爽。


    篝火两边，秦云与宁中则隔着篝火盘膝调息。


    “师娘，你说那田伯光会到处乱说吗？要是坏了师娘的名节，弟子真的是万死莫恕。”


    许久之后，秦云突然开口。


    凝重浓重挑了挑眉，无奈睁开眼睛。


    虽然她看似打坐调息，实则心里一直乱的很，根本无法进入状态。


    虽然很不想搭话，但若是自己继续沉默，指不定这弟子还能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因此只能开口，“既然这些天没有任何传言，说明他并没准备说出去。”


    说到这里，宁中则冷哼一声，“此贼怕是想要用这个秘密拿捏我们。”


    秦云听了双眼当即一亮，兴奋道：“那岂不是说，只要我们杀了他，这个秘密就永远石沉海底。”


    宁中则沉默。


    片刻后才道：“此事以后再说，休息吧。”


    “师娘安心休息，弟子再练练剑法，等下次遇到那田伯光，必不给其开口的机会，一击必杀。”


    秦云却是坚定说道。


    宁中则眉头微挑，最终没有多说，再次开始调息。


    而秦云这抽出宝剑，运出了玉女素心剑法。


    练剑同时，秦云眼角余光偶尔扫过宁中则。


    宁中则双目虽然紧闭，但耳垂却不时轻颤，显然无法真的静心入定。


    浪迹天涯、花前月下、清饮小酌、彩笔画眉、举案齐眉、抚琴按萧……


    一招招，一式式。


    这路剑法每一招中均含着一件韵事，或「抚琴按萧」、或「扫雪烹茶」、或「松下对弈」、或「池边调鹤」。


    当中均是男女与共，当真是说不尽的风流旖旎。


    宁中则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心下蠢蠢欲动。


    修炼《玉女心经》这段时间，此前每夜袒露相会，早已产生一丝惺惺相惜之情。


    此前之事突破底线，让宁中则无法接受。


    但是这几日没有修炼玉女心经，导致她修炼缓慢，远远无法与之前的进度相比，也让宁中则心情复杂。


    如今见秦云使剑，一时间也不禁握紧了长剑。


    片刻后，


    “你这剑法不对，我来指点你！”


    宁中则呢突然起身出剑，秦云也不废话，两人一起使出玉女素心剑法。


    当即剑招变得更快更厉也更唯美。


    之前秦云一人施展，诸多不圆润之处，随着宁中则的加入，当即变得圆满。


    这门剑法本就适合男女两个人一起修炼。


    甚至倘若不是情侣，则许多精妙之处实在难以体会。


    假如两人相互间心灵不能沟通，则练剑之际是朋友则太过客气，是尊长小辈则不免照拂仰赖。


    如属夫妻同使虽妙则妙矣，可是其中的脉脉含情、盈盈娇羞、若即若离、患得患失诸般心情却又差了一层。


    毕竟创造这门剑法的人，当初虽互相喜欢，却求而不得，互眷恋极深，然而未结丝萝，内心隐隐又感到前途困厄正多，当真是亦喜亦忧、亦苦亦甜。


    在这般情况下，创出了这样的剑法。


    更是将毕生所学，全数融入这套剑法之中。


    而秦云与宁中则现在的关系，多为尊长小辈，但又因为两人之间的深入关系，患得患失，困厄正多，又稍稍超出一些尊长小辈的关系。


    此等复杂情绪、感情之下使出这玉女素心剑法，一时间竟是极为贴合当初林朝英创造这门剑法时候的心境。


    剑法进度更是飞速增长。


    两人剑法越来越圆润，威力也比之前更强。


    二人逐渐完全沉浸在了剑法之中。


    双目对视，似是含情脉脉，娇羞无限。


    一时间忘却了彼此身份。


    剑法施展的越来越酣畅。


    【玉女素心剑法：50/100。】


    秦云眼底浮现字迹。


    “之前的进度还只是20，现在变成了50，直接增长了30点。”


    秦云心下一惊，紧接着狂喜。


    虽然不明原因，但终归是好事。


    秦云有着二十倍的修炼速度，增长速度极快，对面的宁中则，这一次却也相差不多。


    一个时辰后，两人同时收剑，彼此笑意吟吟地望着对方。


    目中含情。


    片刻才回过神。


    宁中则心下一慌，目光闪躲，“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


    宁中则心跳加速，脸颊微红，当即背过身，不让秦云看见她的异样，故作冷静地说道：“你的剑法进步确实迅速，但修炼之道，过犹不及，明日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吧。”


    宁中则回到火堆前坐下。


    但是心中秦云的印记，却又深了一分。


    “多谢师娘指点，弟子加些柴火便休息。”


    秦云也恪守本分，没有再进一步。


    他知道此刻的宁中则最是警惕的时候，过犹不及。


    而宁中则会与他一起练剑，便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反正接下来的日子还长。


    火光明灭不定，也让宁中则的脸色阴晴不定。


    此刻宁中则心中暗恼，“我怎么就忍不住与他合练剑法了呢，要是被误会可怎么办？”


    “我，我只是做为师娘，看到他剑法有错误，出手指点而已。”


    宁中则心中自语，找着理由安慰自己。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两人继续奔马疾行。


    他们的目标是开封。


    因为最近传来的消息，令狐冲等人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在开封。


    因此到开封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