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的改变

作品:《[HP卢平同人]To Be Human

    1997年4月21日(星期一):


    “可是,先生,”哈利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争论,“说到底都是一样的,不是吗?我必须要杀了他,否则——”


    “必须?”邓布利多说。“你当然要去杀了他!但不是因为那个预言!因为你,你自己,不试一试生活永远不会风平浪静!我们都知道!请想象一下,就一会儿,你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预言!你现在对伏地魔会有什么感觉?好好想想!”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想起了个泡他刚刚在斯拉格霍恩记忆中看到的年轻的汤姆·里德尔。令哈利震惊的是他和莉娜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你那不可思议的能力,知道你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你小心翼翼地恭维那些重要的人......”


    他们的行为都是如此的有节制,如此的深思熟虑。他们为自己的脸构造了面具,用误导来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哪怕只有最微小的一秒钟,面具也会滑落,露出一些可怕的未经加工的东西。他们看起来很像。


    但是莉娜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善良——不像伏地魔,他是纯粹的自私和残忍。哈利想起了他的母亲、父亲和小天狼星。他想到了塞德里克·迪戈里。他想到了伏地魔做过的所有可怕的事情。一团炽热的火焰似乎跃入他的胸膛,灼烧着他的喉咙。


    “我想让他完蛋,”哈利平静地说,“我也想这么做。”


    “你当然会!”邓布利多喊道。“你看,预言并不意味着你必须做任何事情!但是这个预言让伏地魔把你视为他命中的对手......换句话说,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路,完全可以背弃预言!但伏地魔仍然坚信预言。他会继续追杀你,这就肯定了,的确——”


    “我们中的一个最终会杀死另一个,”哈利说。“是的。”


    他终于明白了邓布利多一直试图告诉他的事情。他想,这就是被拖进竞技场面对生死决战和昂首挺胸走进竞技场的区别。


    突然,校长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了,哈利猛地站了起来,邓布利多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是谁打断了他们。


    莱姆斯站在门口,胸膛起伏不定。他穿着一件厚重的大衣,比起现在的春天更适合隆冬季节,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一只胳膊下夹着一个长方形的棕色箱子。


    “发生什么事了?”邓布利多问道,哈利吃惊地看着他。


    邓布利多刚才说话和走动时的那种活力已经完全消失了,他似乎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老了五十岁。


    莱姆斯没说话。他只是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似乎想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一场噩梦还是真的。


    于是邓布利多又说话了。“莉娜在哪儿?”他平静地问。


    “她阻止了扩散,”莱姆斯回答,声音紧绷,“她把所有的Nekrosía 都带回了宇宙灵球。”


    “宇宙灵球?”哈利打断了他,看着他和邓布利多之间。“等等,怎么回事?”


    “出了点状况,”邓布利多回答,目不转睛地看着莱姆斯。“在斯瓦尔巴群岛的一个岛上,宇宙灵球就藏在那里。莉娜和莱姆斯去处理了。”


    “哦,她处理得很好。”莱姆斯说。他全身都在发抖。“她把一切都带回了宇宙灵球,我去找她,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但是当我到那儿的时候,她......她......”


    他打了个寒颤,用一直紧紧握着门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门在他身后关上了,莱姆斯发出一种半抽泣半嚎叫的心碎声音。


    哈利吓坏了,他立刻走到莱姆斯身边安慰他。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以前的老师这样过,甚至在小天狼星死后也没有。他把手放在莱姆斯的肩膀上,感到胃一阵痉挛。


    “不可能,”他绝望地告诉自己。“不是莉娜。她不可能死的——”


    “箱子里是什么,莱姆斯?”


    哈利又看了看邓布利多。校长的眼里充满了恐惧,这让哈利吓坏了。


    莱姆斯把手从脸上移开,尽管脸上痛苦万分,他还是暂时镇定了下来。他默默地走到邓布利多的书桌前,把箱子放下。他解开扣子,打开盖子。邓布利多和哈利走过来站在他旁边,两人都向里面看了看。


    那是一个暗红色的球体,哈利确信他能听到它发出的最微弱的心跳声。


    “我以为宇宙灵球应该是黑色的。”他犹豫地说。


    “这个,”邓布利多凝视着那个东西,轻声说道,“不是赫卡特的灵球。”几秒钟后,他抬头看着莱姆斯,莱姆斯继续用饱受折磨的眼神盯着箱子。


    “她......这样做的时候你在场吗?”邓布利多颤抖地问道,他的声音比耳语还低。


    莱姆斯慢慢地点点头,目光没有移开。“她一直等到我在那里,这样她就可以向我解释她要做什么......以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什么?”哈利急切地说,声音大得出乎他的预料。


    “莱姆斯,莉娜到底怎么了?那到底是什么?”他指了指箱子。


    当邓布利多坐进哈利之前坐过的椅子时,莱姆斯终于把目光从红色圆球上移开,转向了哈利。


    “只有一个办法能让莉娜保持对球体的控制,以阻止它摧毁一切,”他沉重地说。“她不得不把它还原成原来的样子:一颗心脏。”


    他努力强迫自己说出下一句话。“所以她拿出了自己的心脏,并用宇宙灵球取而代之。”


    哈利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了莱姆斯的话。“你......刚才是不是说莉娜......取出了自己的心脏?”


    莱姆斯的手在红色球体上空盘旋,好像他迫切地想要触摸它。


    “她把它从胸口扯了出来,”他低声说,“把灵球塞了进去。然后黑色血管出现了,她的眼睛也变黑了。”他深深地颤抖地吸了一口气。“她消失了,在一片黑云中。”


    他突然关上了这个箱子,仿佛无法忍受再看它一眼。“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他苦涩地补充道。“我已经不知道她......是谁了。”


    哈利盯着那个箱子,他终于明白了里面装的是莉娜的心脏,他眼睛里有一种灼热的感觉。


    最终从斯拉格霍恩获得这一至关重要的记忆的胜利,如今已被人们遗忘。


    他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莉娜的情景。那是在霍格沃兹,他离开她时说了那么多愤怒的话。他喉咙发紧,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对她说的最后几句话……那个曾经属于他们的莉娜。


    1997年4月23日(星期三):


    囚犯透过牢房的栅栏向外张望。


    十五个月前,当他释放了她和其他人时,她还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回到阿兹卡班了。但是他抛弃了她,她又成了囚犯。


    在过去的十个月里,她的脑海里一直在激烈地争论着——如果他真的再回来找她,她还会和他一起去吗?假装她不在乎他公开表明她是他的第二选择?


    她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他,他就是这样回报了她的忠诚。


    她盯着左臂上的纹身。她真的有选择吗?


    十八岁的时候,她无比愉悦地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他。当你加入食死徒之后,那就成了你的生活。无论好坏。


    “用镰刀割你的思想。”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吓了一跳。那个声音是从她牢房的黑暗角落里传来的,就在她站着地方的对面。有一个人靠在墙上。


    她眯起眼睛。“是谁……”当那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小了。


    “我是谁?这个问题问得好。”


    贝拉特里克斯看着站在几英尺外的年轻女人,心跳开始加速。


    光线还是很暗,但是她可以看到她们差不多一样高。两个人脸色都是苍白的,黑色的长卷发,但是另一个女人头发里没有银色的条纹,头发是松散的,完美无瑕的波浪一直垂到她的腰部。她穿着黑色的衣服,手脚□□着。她左手上闪烁的金光表明她戴着一枚戒指。


    朦胧中,她的眼睛——明亮而纯净的浅蓝色——似乎在发光,它们用一种绝对熟悉的目光回望着贝拉特里克斯。


    “我想,”她慢慢地说,“你过去常常把我叫做‘捣蛋鬼’。”


    贝拉特里克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们在魔法部重遇还不到一年,但她看起来……不一样了。她的感觉也不一样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贝拉特里克斯问道,竭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她胳膊上和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更恰当的问题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向牢房门口走了几步,手指在栅栏上滑动,仿佛在优雅地弹竖琴。“你能猜到吗?”


    贝拉特里克斯在小牢房里尽可能地往后退。“我没想到你亲爱的邓布利多会同意处决囚犯。”她勉强发出一声冷笑。“也许他没我想的那么软弱。”


    “你知道吗,从我记事起我就想杀了你。”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贝拉特里克斯,话语非常平静。“但是现在我打个响指就能做到——”她做了个手势,“——我只是觉得杀了你对我来说还不够。”


    “我在阿兹卡班呆了十五年,”贝拉特里克斯咆哮着,准备躲避任何袭击。“你真以为我不能忍受你对我施加的任何折磨吗?”


    “你真缺乏想象力。”


    她突然出现在贝拉面前,用手掐住囚犯的喉咙,把她按在墙上。贝拉特里克斯试图反击,但她的四肢突然沉重得动弹不得。


    “假以时日,”俘虏她的人低声说,“这一切都将无关紧要。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每分每秒都在痛苦中度过,受尽折磨,凄惨无助。”


    她把嘴凑近贝拉特里克斯的耳朵,轻轻地说。“你原以为做阿兹卡班的囚犯很糟糕,但是你会发现在你自己的思想中变成一个囚犯要糟糕得多得多。”


    贝拉特里克斯试图说什么,但她发不出声音。她想要生气,但是当她盯着那双锐利的浅蓝色眼睛时,她所能感觉到的只有恐惧。


    “它们以前不是那种颜色的,”她脑子有个小小的声音说。“它们应该带点灰色。”女儿出生那天的模糊记忆在她脑海中回荡。


    “这孩子是个女孩。”


    贝拉特里克斯没有回应。助产士问她是否想抱抱孩子,但她只是把脸转过去。


    一切都很痛苦。她的母亲告诉她生孩子很难,但是成为母亲的喜悦会超跃痛苦。但贝拉特里克斯在那一刻只想蜷缩起来哭泣。


    她从未感到如此虚弱。她只是想休息。但是她做不到,因为那孩子已经开始哭了,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刺穿了她的疲惫和痛苦。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种声音。


    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贝拉特里克斯的额头。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它填满了她的头。裂痕开始在她的脑海里蔓延,越来越远,直到一切都碎成了无数个小碎片。


    当她放开她时,贝拉特里克斯开始不停地尖叫。她从墙上滑下来,蜷缩在冰冷的石头地板上,继续尖叫着,因为她能感到、听到、看到和知道的一切都只有痛苦。


    她的女儿只是这样看着,她第一次笑了起来。


    “妈妈,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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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地魔推开了家门,心情阴郁。他新招募的两个食死徒试图袭击一个《预言家日报》的麻瓜出身的记者,今天晚上被傲罗抓住了。幸运的是,他们不知道任何敏感信息,但是看到他的新食死徒中有多少是不合格的巫师,真让人感觉沮丧。


    在神秘事务司的惨败之后,他手下最得力的精英都被抓获了,这对他的计划的有效性造成了影响。


    他不得不很快就发起第二场突围,但是现在对面所有人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这将比上一次困难得多。


    他大步走过走廊,纳吉尼在他身后的地板上滑来滑去。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一直和她紧紧地待在一起;主要是因为她很有用,但是他心里也有一小部分想和她在一起。她永远不会背叛他。


    不饿,他爬上楼梯,径直走向卧室。但是当他推开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完全惊呆了。


    “我看到你还没有把我的房间出租给任何人。对合租不感兴趣了吗?”


    莉娜坐在他的床沿上,漫不经心地跷着二郎腿。她穿着黑色的长裤和一件紧紧地贴在身上的无袖衬衫,就像是第二层皮肤。她的头发散乱,却异常整洁。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病态——相反,她看上去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健康,尽管她的脸色还是一样苍白。


    事实上,他带着一种近乎恶心的感觉注意到,她看起来美得惊人,


    伏地魔的手伸进长袍口袋里,握住魔杖,嘶嘶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入侵警报没有提醒他。


    她的左嘴角微微翘起,“我真的,真的很擅长魔法。”


    他的手突然在口袋里握空了,他茫然地低下头,魔杖不见了。


    “这就是你要找的吗?”


    他的头猛地抬了起来,莉娜拿着他的魔杖,随意地旋转着。


    纳吉尼一直用怀疑的目光静静地打量着莉娜,她抬起头,露出獠牙,发出威胁。


    莉娜看都没看那条蛇一眼,她轻蔑地挥了挥手,纳吉尼就消失了。


    伏地魔开始感到一阵恐慌。“你对她做了什么?”他生气地说。


    “放松点,”莉娜翻了个白眼回答,“我只是把她放在外面,宠物该呆的地方。”


    伏地魔盯着她。有些事情很不对劲。她的眼睛不一样了,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更重要的是,她的魔法签名已经变了,他再也认不出来了。


    “你怎么了?”他问。他想靠近一点,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呆在原地。


    莉娜停止转动他的魔杖,给了他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微笑。“这么说吧,我改变主意了。”


    一粒小小的希望种子开始发芽。“你是说你终于恢复理智了吗?”他轻轻地说,尽量不让希望从自己的声音里流露出来。


    她歪了一会儿头,然后又直起来,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假笑。“哦,天哪,我想我可能给了你错误的印象。不,我可不是来加入你那可怜的小事业的。”


    伏地魔薄薄的嘴唇卷成一团咆哮。“那么为什么,”他咆哮着,终于走近了一步,“你要在这里?!”


    她的脸愉悦地容光焕发。”你是在恐吓我吗?哦,这太珍贵了。”她摇了摇头,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还是囚犯的时候,你都吓不倒我,现在我已经把你缴械了,你还来吓我?”


    “我不需要魔杖就能折磨你。”他用低沉而危险的声音对她说,尽管他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她完全放松了下来,而他却感到非常不安。


    莉娜好笑地哼了一声,她站起来,把他的魔杖留在床上。她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时,她的光脚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在他面前大约一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的脸,仔细研究着。


    “真奇怪,”她最后喃喃地说。“你看起来真不像人,但即使经历了这一切,你还是人类。”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津津有味地补充道:“像个蝼蚁一样。”


    伏地魔没有多想,他的手直接伸了出来,伸向她的喉咙。但莉娜更快。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他痛得喘不过气来,黑色的血管开始涌上他的手臂。伏地魔感觉自己像是在燃烧。


    然后莉娜松开手,把他往后推。当伏地魔踉跄着向后退时,黑色的血管突然地消失了,就像它们突然地出现一样。


    莉娜之前的幽默感同样也消失了。“你就是不明白,是吧?”她冷冷地说。“你所做的一切,你所为之奋斗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你的梦想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她的眼睛凝视着他的眼睛。“你太渺小了。”


    伏地魔揉了揉手腕,怒视着她,努力不去理会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这已经不是他在岛上关了四个月的莉娜了。甚至不是他以前每周五下午教两个小时课程的那个莉娜。但他有一种可怕的怀疑,这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在小莉娜脑子里看到的那个怪物。


    他站直了身子,坚持自己的立场。“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他开始说,“但你尽可以用痛苦来威胁我。但你不能杀我,没人可以。”


    莉娜扬了扬眉毛。“是这样吗?”她把一只手放在背后。“那我猜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把手转过来,但这次她拿着什么东西。


    赫奇帕奇金杯。


    伏地魔觉得自己肚子上好像挨了一拳。他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震惊地嘴巴微微张开。她知道了?多久了?


    “因为如果它真的对你有什么意义的话,”她继续说,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你把它放在我的古灵阁金库里就太粗心了。比把你的日记留给卢修斯·马尔福还要粗心。不过既然没人能杀你,你应该不会介意我——”


    伏地魔猛地向前扑去,但这一次他太慢了。莉娜用不可思议的力气,把赫奇帕奇金杯捏碎在手里,把它变成了一堆金粉。


    空气中充满了愤怒的尖叫声,尽管伏地魔并不完全确定那是魂器发出的,还是他自己。也许两者都是。


    他僵住了,看着她愉快地张开手,让圣杯的碎片掉在地上。如果他灵魂一部分的毁灭给他身体上造成了伤害,他也没有注意到。


    他只是感觉麻木。


    莉娜,那个他视如己出的女儿——他唯一爱过的人——心甘情愿地毁掉了他的一部分。她快乐地把他拖向死亡。


    她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自己是不是每次杀人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你是什么?”他想问她,但他的嘴唇只能说出一个词。


    “WHY”


    她伸出手,用手背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因为我想让你记住,”她温柔地说,“你现在还活着的唯一原因是我想让你活着。”说到最后几句话,她突然抓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往前拉,这样他们的脸就只有几英寸的距离了。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松开了手。


    伏地魔向后退了一步,他的手不由自主地触碰到了她的手刚刚所在的地方。他讨厌这样,但是很明显,自从他最后一次见到她之后,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已经把她变成了他无法抗拒的东西。


    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常常想,有一天她会变得和他一样强大。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变得如此强大,以至于他不得不完全听从她的摆布。不管她要什么,他都得给她。


    他咽了一口唾沫。“你还想要什么?”他尽量平静地说,语气谨慎。


    “你送的?”她耸耸肩。“没什么。我早就放弃了。”她开始悠闲地围着他转。“不,我会让你再玩一段时间你的那个小战争游戏。事实上,我希望你越来越接近胜利,离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越来越近。因为我最终把它从你手中夺走的时候,这样会让一切变得更加愉快。”她停了下来。


    “你一生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最后,你唯一剩下的遗产就是你帮助塑造了今天的我。为此,我真心感激你。”


    “感激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他指了指地板上的一堆金粉。“这就是你的感激?!”


    “哦,别往心里去,”莉娜认真地告诉他。“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父亲,”她甜甜地笑了。“但为了给孩子让路,父母必须死去。”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消失在一片乌云之中,只留下一个心碎的怪物。


    1997年4月24日(星期四):


    自斯瓦特拉格以来,莱姆斯第一次成功地睡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莉娜的眼睛变黑的画面把他惊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喘着粗气,满头大汗,不得不提醒自己那不是一场噩梦,而是真实的记忆。


    昨天他终于和瓦莱丽娅谈过了。她早上出现在家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真的流露出痛苦,而不仅仅是生气。


    邓布利多在莱姆斯周一离开霍格沃茨后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但她想直接从莱姆斯口中听到发生了什么。


    前面的细节她一直忍着挺了过来,直到他说出莉娜有多害怕的时候,瓦莱丽娅终于哭了出来。


    当他周二告诉玛姬的时候,她也哭了。莱姆斯离开她的小屋时,奥利弗紧紧抱着她。


    尽管卧室里还是一片漆黑,他还是能依稀看到莫蒂默蜷缩在他身边的枕头上,还在睡觉。那是莉娜的枕头。自从莱姆斯回来,他就没离开过他身边。提兹也很痛苦。一片黑暗笼罩了诺丁山的房子


    莱姆斯照亮了他的床头柜,刚好可以看到上面的小钟。差一点到早上七点。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他不可能再睡着了。


    他刚走出卧室就僵住了。楼下有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提兹。他竖起耳朵倾听着。听起来像是……


    音乐。


    莱姆斯几乎是跑到了楼梯口,又一次停在了最高的台阶上。声音不仅仅是录音机在播放音乐。有人在房子里唱歌,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那个人的声音。


    他跟着音乐迅速下楼,来到厨房。他在门口停下来,盯着那个唱歌的身影。


    她正背对着他,洗着一碗草莓,切掉上面的绿顶。录音机就在旁边的柜台上,他终于认出了它正在播放的歌曲。


    他意识到,距离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已经整整两年了。


    1995年4月24日(星期一):


    这是他们回欧洲大陆工作前的最后一晚,莱姆斯在莱斯特兰奇庄园里寻找莉娜。他刚做完晚饭,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新的意大利面食谱,他迫不及待地想让她尝尝。


    她不在他们的卧室里,也不在她的书房里,所以莱姆斯朝她改造成车库的大厅走去。据他所知,她并没有在车上做什么工作,但她有时会在里面修修补补其他的项目。


    他在看到她之前就听到了她的声音——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听到了她录音机里的声音。然而,他听不出这是什么音乐。到了门口,他冲里面张望着找莉娜。


    当他看到她时,他惊得张大了嘴巴。


    自从在瑞士别墅的第一个晚上,他们就一起跳过几次舞。好吧,跳舞是一个慷慨的术语——“随着音乐移动”可能是一个更恰当的描述。但他从没见过莉娜一个人跳舞。


    直到现在。


    她闭着眼睛,双臂在空中轻轻摆动。她赤脚踮着脚尖,慢慢地转着圈,臀部随着歌曲的节奏摇摆。


    “When sundown pales the sky , i want to hide a while behind your smile,and everywhere I look your eyes I find,


    每当日暮西垂、苍穹泛白之时,我就想躲去你的笑容后面。


    无论我往哪里看,你的眼睛都能找到我……”


    她像个孩子一样自由自在地跳舞,不在乎自己的样子,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她看起来很…开心。当下一节音乐开始时,她开始跟着唱起来。


    “For me to love you now would be the sweetest thing, it would make me sing,


    此时此刻,爱着你,就是最最甜蜜的事,我可以为此歌唱,


    Ah, but I may as well try and catch the wind.


    啊,爱如捕风,莫过于此。”


    这时,她睁开了眼睛——这很好,因为她差点就撞上一个打开的工具箱。但这也意味着她终于看到莱姆斯站在那里,满脸喜悦地看着她。她突然停下来,脸涨得通红。


    “请不要因为我而停下来。”他笑着说。


    “哦,闭嘴,”她嘟囔着,一边捋着头发,一边走到那个录音机所在的桌子旁。


    “那首歌是什么?”当她按下“停止”按钮时,他问道。


    “这首歌叫《捉风》,”她咕哝着,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她的双颊还很红润。“我想做我自己的混音带……”她的声音渐渐小了,这时莱姆斯已经走到她身边,把她的下巴轻轻抬起来,好让她看着他。


    “永远不要,”他温柔地对她说,“因为想跳舞而感到尴尬。”他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尤其是当你这么做的时候,你看起来美极了。”


    莉娜皱了皱鼻子。”别这么甜蜜。这让我想吐——”当他把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时,她的话被打断了。


    当莉娜放松地接吻时,莱姆斯的手在磁带播放器上摸索着“开始”按钮。他想听完剩下的歌。


    现在,她的声音唱着这首歌,仿佛它们是她自己的。


    “When rain has hung the leaves with tears, I want you near to kill my fears,


    当落叶在冷雨中挂满泪滴,这时我多希望你就在身边杀死心中的恐惧,


    To help me to leave all my blues behind.


    一切的悲伤,你能带我逃离,


    For standing in your heart is where I want to be and long to be,


    因为驻留在你心间即是我所渴望的永恒归属,


    Ah, but I may as well try and catch the wind.


    啊,爱如捕风,莫过于此。”


    当乐器开始演奏的时候,莱姆斯深吸一口气。


    “莉娜?”


    她立刻转过身来,把刀放在柜台上。“莱姆斯!”


    莱姆斯差点后退一步。她脸上的黑色血管消失了,是的。但是她的样子也不像当初交换赫卡特之心的那样了。


    现在,她苍白的皮肤有一种近乎空灵的光芒。事实上,她的一切都是那么不自然的美丽。曾经瘦骨嶙峋的身材现在不知怎么变得光滑了。她的头发垂到腰际,一根也不乱。


    她的每一个特征都是完美无瑕的:她的嘴唇,她的颧骨,她的——


    “你的眼睛是黑色的。”莱姆斯脱口而出。


    莉娜微微皱起眉头。“什么?”她摸了摸眼角。“哦,是的,我来修正。”


    他盯着她,“它们现在是蓝色的了。”


    她微微歪着头,看起来很困惑,“它们一直都是蓝色的。”


    莱姆斯咬了咬嘴唇,“不是那种蓝色。”


    莉娜凝视着他,好像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似的。“你……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见到我,”她犹豫地说。她举起她的左手,紧张地摸了摸她已经完美的头发。


    她手上闪烁的金光引起了莱姆斯的注意。“你还戴着你的结婚戒指。”他大声说。


    她低头看了看戒指,然后又回头看了看他。“我……”她微微摇了摇头,好像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当然了,我是你的妻子。”


    莱姆斯咬紧牙关,尽力不让自己反驳道:“是吗?”


    相反,他让他的眼睛再次上下扫视。她光着脚,穿着一件蕾丝覆盖的白色无袖连衣裙,裙摆高出膝盖几英寸。


    “我以前从没见你穿过那条裙子。”他说,勉强不让自己听起来像是在指责。


    “我……我做到了。”莉娜小声回答。她的双手紧握在胸前,这样的姿势显示出她的焦虑。


    “莱姆斯,你是不是……你见到我不高兴吗?”


    他微微退缩了一下。她听起来很沮丧,这是他最不想让莉娜有的感觉。但他也记得她在斯瓦特拉格告诉他的话。


    “我不知道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她还让他保证,如果她要求的话,决不能为她打开现在放在他床下的箱子。她是那么地坚定。她一直很害怕这个跟她共用一张脸的新女人。


    “斯瓦特拉格已经过去三天了,”他最后交叉着双臂说,“你去哪儿了?”


    “我只是需要点时间。”她几乎像是在恳求他。“去适应……一切。”她的样子越来越痛苦。“我担心如果我不能控制住自己,我可能会对你构成威胁。”她向前走了半步。“但我现在没事了。我没事。而我——”


    她的呼吸停在她的喉咙里,哽住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我只想让你再抱着我一次。”她颤抖地呼出一口气,用痛苦的眼神凝视着他。“只是再抱着我一次——”


    莱姆斯再也受不了了。他匆匆穿过厨房,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莉娜压抑着如释重负的呼喊,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脖子上。她牢牢地抱着他,就像他是唯一阻止她溺水的东西一样,他轻抚着她的后背,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感觉像丝绸。


    “没事了。”他在她耳边喃喃地说,“我现在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


    莉娜慢慢地把脸收回来,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她抬起头,指了指身后柜台上的碗。“我带了草莓。”她低声说。


    他回以微笑。“我看见了。”他突然想到。“你看到提兹了吗?”他环顾四周,问道。“她通常这个时候都在厨房。”


    “哦,我让她给我们一点空间。”莉娜回答,用手指拨弄着他的头发。“我想和你独处一会儿。”


    在内心深处,莱姆斯能感觉到她的话有点不对劲。但对一切都回到原来样子的迫切的渴望让他把这种感觉推开了。


    他上前吻她。但是他们的嘴唇还没来得及碰到一起,就被一阵小小的吱吱声打断了。


    莫蒂默匆匆穿过厨房地板朝他们跑来,抬头仰慕地看着莉娜。


    她的脸上露出喜色,蹲下身来。“哦,莫蒂默,到这来。”她低声说道。


    但是,当莫蒂默几乎和她触手可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沉默不语。有那么一瞬间,莫蒂默只是盯着莉娜看。然后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开始疯狂地往后退。


    莉娜眨了眨眼,看上去很惊讶。“莫蒂默,怎么了?”她向他伸出手,但他又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躲开了她的手。他跑到莱姆斯跟前,抓住他睡裤的下摆。


    迷惑不解的莱姆斯弯腰抱起莫蒂默。他震惊地发现那小小的绿色身体在颤抖。


    “他怎么了?”莱姆斯紧张地看了一眼莉娜,她又站了起来,看上去既伤心又受到了冒犯。然后他看着莫蒂默,莫蒂默继续大声叫着他的恐惧。


    莱姆斯从来没有像莉娜那样理解莫蒂默的吱吱声和叽叽喳喳的语言,但是现在,护树罗锅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


    这不是他们的莉娜。


    他又看了她一眼——这次是真的看了一眼。从她那双不自然的蓝眼睛里,他在假装受伤的感情背后看到了这一点。


    冰冷的刺激。


    他怒火中烧。“滚出去。”他低声说。


    莉娜的身体僵硬了,“你说什么?”


    他试图保持冷静,但这很难。“只要你让莫蒂默感到不安全,”他冷冷地对她说,“这个家就不欢迎你。”


    她茫然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他总是对我的感觉非常敏感,”她喃喃自语,眼睛紧紧盯着护树罗锅。


    她把目光转回莱姆斯身上,耸了耸肩。“很好。也许我之前没有对你完全诚实。”她举起左手,摆动着手指。“但我说我还是你妻子的时候,我是认真的。我爱你胜过世上的一切。”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把这当做一个冷酷无情的事实说了出来。


    莱姆斯把莫蒂默放在肩上。“如果我没有完全被说服的话,请原谅我。”他痛苦地回答着,靠在柜台上,警惕地看着她。


    “你觉得我在撒谎?”


    “我想我已经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了。”


    莉娜把头偏向一边,莱姆斯可以发誓厨房的温度飞快地下降了。


    “你想知道我是谁?”她平静地说。“我就是那个曾经在霍格沃茨的办公室和你聊上几个小时,逗得你开怀大笑的女人。我就是那个你在她弥留之际陪在身边,你祈求她能活下去的那个女人。我就是那个和你度过无数个月圆之夜的女人。我就是那个给予你体内的狼性他唯一能得到的爱的女人。我就是那个和你一起站在禁林里,发誓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会永远爱你的女人。如果你觉得爱情无法承受住我撕裂自己的心,也许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莱姆斯感到喉咙很干。“对不起,”他终于说。


    “为什么?”莉娜冷冷地说,“把我当怪物对待?”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我说我不知道你是谁。因为我知道。是的,你就是那个做了那些事的女人。我爱那个女人。但我也知道,如果你还是那个把宇宙灵球放进你胸口之前的女人,如果你现在拥有你体内所有非凡的力量,我就不会进来发现你在洗该死的草莓了。”


    莉娜眯起眼睛。“什么,”她嘶嘶地说,“你想说什么?”


    莱姆斯握紧了拳头。“我的莉娜首要任务是保护哈利。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伏地魔。而事实上,你对此只字未提,这告诉我,你不仅没有尝试过,而且根本就没有这样做的意图。”


    “你不明白,”莉娜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


    “比如说?”莱姆斯厉声问道。


    “我的力量不仅仅可以用来杀死一个人。”她压低了声音,压抑着兴奋的情绪。“我可以做得更多……我会做得更多。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然后,我向你保证,伏地魔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莉娜闭上了眼睛。“如果我告诉你,”她低声说,“你不会明白的。你会觉得这太危险了,甚至可能觉得这是错的。”她的眼睛又睁开了。”你不可能像我现在这样看待事物。你太……人性化了。这限制了你的视野。”


    “哦,这么说你现在凌驾于人类之上了?”莱姆斯平静地说。“你终于成为了你一直以为自己是的那个神了吗?”


    她慢慢地用舌头舔着她最上面一排牙齿,专注地看着他。


    最后,她说:“好吧,如果你想这么说的话……”


    “其他人可能会说它是一个怪物。”他直截了当地回答。


    莱姆斯没有看到她在移动,但是莉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们的嘴唇几乎碰到了一起。


    “不。”她的声音仍然柔和,但是很有力。“我就是那些怪物在他们的噩梦里看到的东西。”


    这句话几乎让莱姆斯脊背一颤,但他坚持住了,他用一种平静而蔑视的眼神凝视着她的眼睛。


    “我爱你,”他说,“但我不会和你同床共枕,更不会在你这样的时候和你共处一室。”


    这一次,他知道她眼中的伤痛是真实的。莉娜从他身边退开,咬紧牙关。


    “好吧,”她紧紧地说。“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如果你真的想见我,想跟我说话,你只需要开口。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听到你的声音。”


    然后,就像在斯瓦特拉格一样,她消失在了乌云里。


    莱姆斯转过身来,抓住厨房柜台的边缘,深呼吸了几次。在他的肩膀上,莫蒂默悲伤地吱吱叫着。


    让她离开是他做过最艰难的事情之一。他答应过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爱她——“如同时间一样永恒”。


    但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不得不把她推开:因为真正的莉娜永远不会原谅他,当他心里知道她是错的时候,他没有对她说“不”。


    他看了看录音机,莉娜在第一次转身的时候神奇地停了下来。他伸出手,按下“播放”按钮,让歌曲完成最后几小节。


    “Ah, but I may as well try and catch the wind.


    啊,爱如捕风,莫过于此。”


    Orkístike 会议的召开对西奥多拉·康斯坦丁尼迪斯来说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巫正建议西奥多拉和她一起去她的公寓,这样她们就可以“更好地了解彼此”,这时她手腕上的纹身刺痛了。西奥多拉不情愿地要求女孩改天再来,并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她们所在的酒吧,在外面幻影移形。


    会面地点总是Skoteinó Nisí——黑暗岛。女巫赫卡特的家。


    西奥多拉出现在月光下的海滩上,她注意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达的。Orkístike 的其他七名成员在通往大塔的门前挤成一团。当她走近他们时,他们都转向她。


    “发生什么事了?”是伊泽尔问的。在其他人中,他和西奥多拉年龄最接近,他总是把他的黑头发扎成短马尾。


    西奥多拉皱起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召集这次会议?”那是索尔,年纪最大的成员。


    “我?”西奥多拉疑惑地看着他们。“我没有。我以为是你们中的一个。”


    他们都摇了摇头。


    “我不明白,”伊泽尔慢慢地说,“如果不是你,我不是我们,那么是谁——”


    塔楼的门突然自动打开了,打断了他的话。里面被挂在墙上的火把突然被点燃了,照亮了塔楼,


    Orkístike 再一次面面相觑,表情困惑。索尔小心翼翼地带领他们进入大厅。在大厅的尽头是黑曜石的宝座,高高地矗立在一个讲台上,那是赫卡特几千年前坐过的。自从她死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住过了。


    直到现在。有人坐在里面,舒服地向后靠着,一只光着的脚随意地放在座位上,一只胳膊肘搁在抬起的膝盖上。


    Orkístike 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王座上的那个人。


    “欢迎,我的朋友们,很高兴终于见到大家了。”


    西奥多拉一愣,那个声音……是……是她吗?


    她向前走了一步,打量着那个黑衣女人,她正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微笑看着他们。她看起来和她一模一样,只是……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想我该向你道歉,西奥多拉。”


    西奥多拉咽了一口唾沫。“真的……真的是你吗?”她犹豫地问,几乎不敢相信。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吗?


    那女人用手指敲击王座的扶手。“你指的是谁——莉娜·莱斯特兰奇还是赫卡特?”她笑得更灿烂了。“因为我想,对于这两个问题,答案都是……Yes”


    索尔清了清嗓子,也向前走了一步,说:“那么是您召开会议的吗?”


    莉娜挥了挥手,西奥多拉感到她的纹身被灼烧了一下。从其他人急促的呼吸声中,她知道他们也感觉到了。


    过了一会儿,索尔跪了下来,其他人连忙照着他做。但是,当西奥多拉跪下来的时候,她不禁想知道,如果莉娜终于与赫卡特的灵球重聚了,那么它在哪里?


    “夫人,”索尔说,“我们等您回来已经很久了。我们每一个人,通过接受这个标记——“他抬起手腕,“起誓为您服务,并且——”


    “啊,”莉娜插嘴说,微微向前倾,“你看,这就是我想谈的。‘起誓’——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听命于您。”一个Orkístike 成员说。西奥多拉不确定那是谁的声音——她太专注于莉娜的脸了,那是一种她很熟悉的表情,但是很难辨认出来。


    “那么,你们会做我要求的任何事情吗?”莉娜问道。她开始把一绺头发绕在手上。


    “这是Orkístike 的职责。”索尔低着头回答。


    “我们愿意为您献出生命,夫人。”伊泽尔急切地补充道。


    “哦,那太好了。”莉娜愉快地说,西奥多拉终于想到了——她看着他们,就像一个农民在检查他们的牲畜,决定是否要宰杀它们一样。“因为我想要的就是你们的生命。”


    她松开头发,把手指弯成一个招手的动作。但她不是让他们来找她。她呼唤的是他们的生命能量。


    西奥多拉震惊得一动不动,她惊骇地看着一股白色的蒸汽从Orkístike 其他成员的身体里喷出来,他们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尖叫。当水汽靠近莉娜时,它变黑了,进入了她伸出的手。她吸收得越多,受害者的血管就变黑得越多。


    当最后的能量离开他们的身体时,Orkístike的其他七名成员倒在地上,他们的眼睛和嘴巴里都是黑色的。


    西奥多拉颤抖着,盯着她死去的同伴。然后她抬头看着莉娜,她终于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向她走来。


    “为什么——”西奥多拉的声音嘶哑了。她试了几次才说出口:“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莉娜耸耸肩说:“他们想为我服务,而潜在的Nekrosía 对我来说比他们能提供的任何东西都更有用。”


    “可是你为什么让我活着呢?”西奥多拉问,在莉娜靠近她的时候,她努力不让自己退缩。


    莉娜似乎研究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她微笑着摸了摸一条挂在她脖子上的细链子——这是西奥多拉现在才看到的,因为她们离得太近了。


    她用力一拽,扯断了链子,从衬衫下面拿出了系在上面的徽章。她把它举到西奥多拉面前,让它像钟摆一样摆动。就像任何对自己国家魔法历史有一点点兴趣的希腊巫师一样,西奥多拉立刻认出了它:喀耳刻勋章。


    “因为,”莉娜温柔地说,“你对我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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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奥多拉上次来伊阿亚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和她的父母一起观光。那时已经是白天了,这个岛屿看起来就像一个天堂。但是现在,在半夜来到这里,气氛感觉非常不祥。


    “也许那只是因为她在这里。”西奥多拉想着,她跟着莉娜沿着一条狭窄而曲折的小路走去。


    仍然称呼这个女人为“莉娜”感觉很奇怪。她看起来很像她,是的,她的声音也几乎一样。但她的行为举止是完全不同的。她现在甚至连走路姿势都不一样了,走起路来优雅得超乎常人。一种压抑的气氛包围着她,捕捉着她面前的一切,并在她的闲暇时将它囚禁起来。


    西奥多拉忍不住想知道莱姆斯·卢平对这个新版本的妻子有什么看法,他新版本的妻子杀了七个人,而且毫不在乎。


    Orkístike成员一直都明白,当他们试图重塑这个世界,让它变得更美好时,真正的赫卡特之球的主人会在他们身后留下伤亡。但是西奥多拉认为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会真的认为他们的生命会是第一个牺牲的。


    莉娜停下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走到半山腰了。她转过身,示意西奥多拉站在她身边,她顺从地照做了。


    莉娜指着嵌在小路上的一块又大又圆的石头。“把你的手放在中间,”她告诉西奥多拉。


    西奥多拉蹲下来,把手按在石头上。一秒钟后,她感到身下有东西在动,她收回手,露出一个刚刚出现的小凹痕。在石头的边缘,慢慢出现了一些符文。但是这个文字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不过莉娜可以读懂它们。她用手持的蓝色火焰照亮了石头,检查了字迹。“当然,”她喃喃自语,然后看着西奥多拉。“伸出你的手,”她命令道。


    西奥多拉服从了,莉娜接受了。她慢慢地用一根手指划过她摊开的手掌。当皮肤被切开,出现血迹时,西奥多拉皱起了眉头。


    莉娜把勋章塞进她流血的手里,让西奥多拉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它。她捏了捏手,西奥多拉感到血流了出来,她的呼吸急促起来。


    几秒钟后,莉娜松开了手,给西奥多拉下了一个命令。“把勋章放在凹槽里,让有血的一面朝下,然后逆时针旋转一圈。”


    勋章正好合适放在里面。西奥多拉用中间的一个小凸起开始转动它,这是传来咔哒的声音,就像门被打开了一样。一旦它完全旋转完,石头下降了几英寸,滑到一边,露出一个狭窄的楼梯通向山下。


    西奥多拉瞥了莉娜一眼。她看着下面的楼梯,表情非常高兴,好像她终于收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日礼物。


    西奥多拉犹豫了一下,大胆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需要我打开它?”


    莉娜瞥了她一眼。“因为喀耳刻用血魔法锁住了它——特别是一种防止赫卡忒打开它的保护结界。”她开始下楼梯。“来吧。”


    西奥多拉又开始跟着她说:“那么,当你说你既是莉娜又是赫卡特的时候——”


    “两个人的记忆我都有,尽管赫卡特的记忆更加支离破碎,”莉娜平静地说。”但我有赫卡特的魔法,它现在流淌在我的血液里。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自己打开它。”


    “你在读那些符文之前就知道了,对吧?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原因。”


    “我知道喀耳刻会对赫卡特采取预防措施。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们已经走到了台阶的底部,莉娜挥了挥手,照亮了她们所在的房间,”——她在这里。”


    西奥多拉凝视着房间四周,尽量不让自己目瞪口呆。她站在喀耳刻的金库里,她可能是几千年来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她被神像、面具、棺材、卷轴和其他工艺品包围着,一些巫师会为了得到它们而杀人的


    莉娜正在检查一个装有各种小瓶的架子,西奥多拉感觉到她在核对自己的心理清单。也就是说她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这也可能意味着喀耳刻知道赫卡特想要什么,而且她一直拼命地反对它。


    “喀耳刻曾经是赫卡特的学生,不是吗?”西奥多拉小心翼翼地说。


    莉娜看向她。“正确,”她温和地回答。“她的第一个真正的学生——至少,是值得一提的一个。但随着她力量的增长,她们的意见分歧也越来越大。当她最终离开赫卡特时,那是她的心第一次……”她停顿了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我的心,”她平静地补充道,“破碎了。她像爱女儿一样爱喀耳刻。她们之间建立的纽带变成了竞争。但双方都没有真正战胜对方。”


    她把目光转回面前的架子上,拿起其中一个水晶瓶。“直到现在。”她轻声低语,西奥多拉几乎听不见她说什么。


    她向后退了一步,打量着金库的剩余部分。


    “是的,”莉娜宣布——或者说那一刻,是赫卡特宣布。“我终于拥有了我所需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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