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鹿广志

作品:《穿成首辅大人的渣前妻

    循声望去,众人瞧见院子里走来俩人,待他们走近,鹿笙将人认了出来。


    走在前头的人六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暗红色宝花纹缎面长袍,左手拿着一只玉柄纸扇,右手提笼架鸟,哼着小曲乐呵呵地踱着小步,悠悠哉哉挎过门槛往里走。


    这人就是鹿广志,鹿里正的二哥,他的身后跟着满脸不喜的鹿华英。


    “二爷爷,堂姑姑。”鹿筝浅笑着招呼着他们坐下,“快这边坐。”


    鹿广志坐在下后,把鸟笼放到一旁的案桌上,掀开笼布,拿着一根逗鸟棒对着笼子嘬嘬两下,笼里的画眉扑闪着翅膀往旁边飞了飞,不耐地啾啾了两声。


    ‘走开,你个死老头!’


    画眉鸟的叫声清脆响亮,鹿广志眉开眼笑,又逗弄了两下。


    “诶!真好听,再给爷叫两声!”


    画眉不胜其烦,躲着他动作,在笼子里大声鸣叫起来。


    ‘死老头子,戳什么戳,老子被你戳的疼死了,爱听老子骂人是吧,看老子骂不死你,你个糟老头子,长得猪头大耳,脑满肠肥,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败家仔!窝囊废!死纨绔!’


    “好听好听!”鹿广志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很是享受画眉的‘悦耳歌声’。


    眼前这场景实在是滑稽又可笑,鹿笙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转过头来看她,鹿笙轻咳一声,忍着笑正色夸道:“二爷爷这鸟儿还真是特别,尤其是这叫声,妙哉、妙哉。”


    鹿广志下午花了二十两买了这画眉,被妻子好一顿嫌弃埋怨,所以才提着鸟出来,没想到这会碰到鹿笙这个夸赞鸟的,就像是遇到了知音甭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对着鹿笙露出一个赞许的眼神,颇为得意道:“还是小笙识货,这鸟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从……”


    “爹。”


    眼看着鹿广志越说越没谱,鹿华英赶紧出声提醒,让他别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鹿广志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对鹿笙道:“回头有时间,二爷爷好好同你说说!”


    鹿广志每天闲事不管,饭吃三碗,凡事不愁,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主,今天要不是女儿和妻子逼着来,他才懒得跑这一趟。


    “小妹啊。”


    鹿广志放下逗鸟棒,拉长着音,懒懒散散得与鹿里正说话。


    “二哥,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鹿里正虽与她这个二哥不算亲近,但对他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贪闲懒做、得过且过,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不是还是来同你说说酒坊的事。”鹿广志喝了一口茶,慢慢悠悠,“原来就同你提过,那酒坊一直都是你们管着。”


    “我想着你们管着也挺好,往后呢,我呢就退出来,把这酒坊都交给你们,你看看咋样?”


    鹿里正闻言,脸色沉了沉,压着声音问:“二哥的意思,是想酒坊分家?”


    鹿广志尽管比鹿里正大上两岁,但平时也都有些畏惧这个妹妹。


    他讨好地笑笑,“这二哥不也是难处,你看你嫂子家里现在那样,这家里也没了进账,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小亮他们就想着寻个新的营生。”


    “我想着酒坊呢也不缺人手,我们呢想帮忙也帮不上,还不如就此退出来,我呢也好有银子给孩子们做些本金,你看怎么样?”


    鹿广志这话说得客气,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不简单,总之他家现在遇到了困难,要么鹿里正就把酒坊分了,让他有本金做别的生意,要么鹿里正就安排着他的子女们进酒坊。


    酒坊分家的事,鹿广志在鹿老太爷鹿远死后提过好几次,不过那时候他妻子的娘家还没落魄,每次他说要退酒坊都是自己想买些新奇的玩意,妻子不同意,就想着上鹿里正这来退了酒坊的份例,换银子花。


    鹿里正即便被他闹得不厌其烦,但也一直记着鹿远的遗嘱,不到万不得已不分酒坊,给大房和二房留条后路,就一直没松口给酒坊分家。


    不过这一次,鹿广志的理由正大光明,让鹿里正有些迟疑。


    鹿广志的三个子女一直跟着王氏的娘家做粮食生意,对酒坊的事务一窍不通,让他们进酒坊帮不上忙不说,搞不好还会出一堆啰嗦事。


    以前二房不差银子,基本不会过问酒坊的事,可自从王家落魄了,二房总有事没事来掺一脚。


    鹿里正深思片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二哥这么说,可是想好了怎么分?”


    看她长久不语,鹿广志以为又要被拒绝,结果没想到鹿里正答应得这般痛快。


    鹿华英听到她这话,进门就一直不爽利的面色,一下就舒展了开来。


    鹿广志喜上眉梢,赶紧道:“我们也不多要,就按着咱爹定下来的分就成。”


    鹿远置办酒坊的时候花了近千两,要是按照定好的比例分,二房想要分酒坊,能分得二百五十两银子,如果再加上账面上这年的利润,就能分得三百两左右。


    “二哥可是想好了?”鹿里正又问了一遍。


    按比例分红二房每年能得四、五十两的分成,三百两基本就是五年的分成,直接这么退显然会吃亏些。


    她惦记着父亲临终的嘱托,本心里是不希望分了酒坊的。


    “想好了想好了。”鹿广志连连应和,把最重要的事情给说了,“小妹要是觉得行,咱明天就请族老来做个见证,直接分了你看咋样?”


    “怎地这般着急?”鹿里正有些为难,“我如今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银钱。”


    “不打紧,不打紧,咱先分好了,银子等小妹凑齐了过几日再给我就成。”鹿广志摆着手,一副并不着急要钱的样子。


    鹿里正心里觉得不妥,又说道:“二哥让我再想想。”


    她这话一出口,鹿广志父女一下变了脸,鹿华英忙扯了一下鹿广志的衣服。


    “小妹啊,刚可是说好了,怎就又要再想想了?”鹿广志焦急道,“若是明天不成,咱后天再办也行。”


    做了二十几年的里正,村里人凡是有要分家的,都要请她做个见证。


    事情见得多了,也看得更明了。


    鹿广志这一番动作下来,又结合着前几日鹿华英在酒坊的表现,鹿里正稍稍一琢磨便已心底了然。


    想到这,原本心底那点顾忌着亲情,想劝解的心思当然无存。


    她无力地摆摆手,“明日便明日吧。”


    鹿广志父女得了准信,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没再多说两句便喜笑颜开地离开了。


    父女俩表现的太明显,就连最耿直的鹿华林也看出了不对劲来。


    “娘,二伯他、他们是、是不是、就是知晓、晓了廖、廖老板来、来要赔、赔偿。”


    二房着急分家,因着要本金去做旁的营生是假,听说了今天廖老板前来要债的事,就想着提前退份例,免了这一笔损失才是真的。


    鹿里正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往日二房爱占便宜,鹿里正念着亲戚情分都是能让则让。


    知道酒坊有了难处,二房不但没有来说想办法一起解决,反而想趁着这档口提前抽身,半点不顾及亲情。


    这一次,二房的做法是真的让她寒了心。


    鹿笙伸手握着鹿里正的手,轻轻唤了一声姑婆。


    鹿里正眉间缓了缓,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但依旧有些难过。


    鹿筝去堂屋抱着两个玩耍的小姐妹过来,悄悄在她们耳边说了两句。


    小家伙们小跑着来到鹿里正身旁,拉着她欢快地叫着,太奶奶,太姑奶奶,缠着她撒娇,老太太才真正松了眉头,抱着两个孩子逗趣。


    天色渐晚,鹿笙准备离开,却没在屋内看到祁枕书,去寻她时正巧听到她与鹿筝在院子里说话。


    “书院那边往后真不去了?”鹿筝问道,“要是因为束脩,我先借些银两予你。”


    “也并非全是因为束脩,糖糖也需要人照看,每日往来书院也不方便,我在家亦能温书,去不去书院都不打紧。”


    “这倒也是,于你而言去不去书院也并无甚差别,不过也莫要太过松散,家中有些事能让笙儿去做,便由她去,我瞧她也长进了。”


    “嗯,我知晓的,鹿笙如今很好。”


    现在的鹿笙确实很好,这几天来家中的饭菜、洒扫庭院都是她做的,不再是以前那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这样便好。”鹿筝宽慰道,随后又叮嘱道,“等过了年,莫忘了去书院把白鹤书院的举荐信拿上。”


    凉国乡试三年一次,各地州府自行出题,由州府学政与州府官学一同商量议定。


    青州府的官学便是白鹤书院,踏进白鹤书院的大门,那就相当于半只脚踏上了中举的榜单,所以能在白鹤书院进学,是每个青州学子梦寐以求的事。


    白鹤书院每年三月统一招考,若要入学首先要拿到生源本地书院的举荐信,之后还要再通过书院的统一测考,测考前五十名者才有资格入学听讲。


    见她迟疑,鹿筝一下便有些急,“县学不去也就罢,但去白鹤书院修学的事你可万万不能耽搁!”


    “银两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先借你就是。你若还担心糖糖与鹿笙,等你去了青州,便让她们搬去与我同住。”


    “科考之事可做不得马虎,错过这一次,便是三年后,你可要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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