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辞(加更)
作品:《替嫁后成了将军心尖宠》 秋若雪身上有不少鞭打伤痕,秋若华给她准备了热水擦洗,又仔细地给涂上药膏。
秋若雪告诉阿姐,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船上了,当时和其她女童一起被塞在黑乎乎地舱底。她们害怕极了,谁若是敢发出一点动静,看管她们的拐子就握着藤条进来挨个打几下,并恫吓她们再敢哭了一声,就丢进河里喂鱼去!
秋若华猜测,那些拐子是怕孩子们的声音传出去,被人察觉才会这样管束。皇城司的察子能找到他们,真是不易,难怪要这么久的时间。
秋若雪受了惊吓,晚上根本睡不着,一睡就做噩梦,秋若华耐心哄着她,快天亮时,她折腾累了,终于入睡。
秋若华躺了一会儿,惦记着百里无咎说过会过来,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来,只好起来更衣洗漱,等着他。
终于拨开乌云见青天,晨间的太阳升起来,晒在身上暖融融的。
秋若华准备做早饭时,听见敲门,猜着是百里无咎,小跑着去开门。打开门板,外边站的竟是李恒。
李恒说道:“听说四娘子找回来了,一切安好?”
“安好,昨晚就找回来了。”
李恒一幅“可以放心”的模样,道:“昨日一直悬心。今晨散朝后听人说起,昨日皇城司协同底下衙门侦破拐骗女童一案,我打听了一下知道名单上有秋若雪,便急急忙忙过来瞧瞧。”他往门内看了一眼,没见到秋若雪的影子,“四娘子还没起?”
“她昨晚一直被梦吓醒,天快亮时才睡,我没叫她。”秋若华笑意盈盈,感激道,“有劳李官人惦记,妾代四妹谢过李官人。”说着给李恒行礼。
四妹平安找回来,她心情大好,对他也客气多了。
李恒赶忙伸手扶她,“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再说,昨日四娘子被拐子带走,也是因为你和我说话,才没有看顾到她,我也有责任。”
秋若华劝慰道:“李官人不必放在心上,更无须自责,此事是意外,并非你我能提前预知的。四妹已经回来了,她只被打了几下,并无其她损伤。各位官人们尽心查办,又有上天保佑,妾感激不尽。”
两个人站在门前说话,百里无咎走到巷子口,远远地瞧见,正是两个人笑语的模样——晨光洒在两个人身上,连他们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明媚耀眼。
百里无咎感到心头一阵梗塞,她从未这样轻松自在的对他笑过。
就算李家二老不喜,目睹李恒和别家小娘子在一起,她也能容忍,为何就不肯对他宽容一点点?
在襄阳相伴的十余日,自己与她患难与共,连生死都能放下,最后却败得这样惨!
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当日他在碧梧院违心地拒绝秋娘子,她的锥心刺骨之痛,自己也要经受一遍。
过往之事走马灯似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念念不忘。可她另有了心爱之人,自己和她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⑴
有些事一步错,步步错!错过就一辈子也弥补不了。
左手掌缘的齿痕又痛起来,蔓延心肺,再看下去,他非得发疯不可!
这东京城他待不下去了,拨转马头,纵马离去。
秋若华和李恒多说了两句,李恒抬头看看天色道:“既然四娘子还睡着,我就进不去打扰了,请秋娘子代为问候,改日我再来看她。”
“好,李官人慢走。”
秋若华站在台阶上,看着马车远行,目光望向巷子尽头,再无其他人影,心头微微失落。
秋若华在家里盼了一天,也没等到百里无咎,眼看着天黑下来,不禁揣测,他是不是有公务脱不开身才食言。
结果第二日、第三日,都没有踪影。
到了第四日,徐瑛不当值回来看她们,秋若华宛转提及,徐瑛道:“少将军回军中了,好像是昨天?也可能大前天走的,我没去打听,不是很清楚。”
秋若华一个失神,铁针刺进手指,疼得一哆嗦,他走了,连声道别都没有。
每次都这样,撩拨了就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来不在意她的感情!这样的人,还敢跟她说,担心又把她丢了?
虚伪的骗子!他才是最不可信的那个人。
秋若华气得几天都心神郁结,害得秋若雪担心她是不是病了。等了消了气,又念着他的好,感激他费心费力地帮忙找回秋若雪。
天气转凉,听说将士们的家人都往军中寄冬衣了。她倒是给他量过一回尺寸,可惜当时生气,衣服剪了,记尺寸的纸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思来想去,估摸着给他做了一套护膝和护臂,想着下次他再回东京时送给他,骑马时可以抵御风寒。
做好之后一搁就是大半年,没能再见到他,自然也送不出去。转眼到了三月,天气开始回暖,要换上春装,用不着这样厚的东西了。
从徐瑛那里打听到,百里无咎回来过两次,最近一次是临近年关时,述职并请奏官家在过年时,多给戍边的将士们一些犒赏。
后来三月将尽,听说大名府的反叛余孽已经荡平,将士们可以解甲而归了。秋若华听到这个消息,反而心绪平静无波。
徐瑛来拿给小公主的礼物时,忍不住问道:“你和少将军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没告诉我?”
秋若华在窗下绣着花样,波澜不兴道:“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你不要乱想。”
徐瑛不信,“以往少将军回来时,总会往找我打听你的消息,都不带避讳的。若雪丢而复得的那回之后,他就再也不问了。反倒是你,总是旁敲侧击地提到他,分明是在盼着他。昨日我在宫中见到他,主动提到你,他竟然说有事要先走?真是不合常理。”
秋若华怔了怔,反问道:“不是说,将士们下个月才回么?他怎么这样早就进宫了?”
“瞧瞧,都知道他什么时候回,还说不惦记?是要下个月。”徐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少将军负伤了,在军中拖延许久一直没好。恰好阵前已经平定,可以班师,故此他先行一步,提前回来养伤的。回来已经四五日,昨日才进宫去见了圣人。”
他回来已经四五日,也没让她知道,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秋若华失落地点点头,又为他的伤揪心,“他的伤,严重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也不肯多说。昨日见时气色大不如前,行动倒是如常。”徐瑛说话时,一直盯着她的脸色,追问道,“真不跟我说么?”
徐瑛跟她认识这么久,彼此早就熟络,再说百里无咎和她的事瞒不过徐瑛。
秋若华手中针线不停,叹口气,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上回他帮我把若雪救回来,在门前说好第二天再来看我们。可我等了他三天他都没来,是你回来告诉我,他早就回军中了。”
秋若华沉默了下,淡淡一笑,“少将军或许想通了,不愿再和我这种庶民有牵扯——我们本就是两种人。”
徐瑛听着稀奇,恍然道:“难怪昨日圣人提及,明日宫里有牡丹宴,到时会召各大臣家的贵女入宫。少将军若有相看入眼的,尽管回禀圣人替他做主,他没拒绝,反而应下了。”
徐瑛见她默默地绣着花样,头也不抬,心里有些替她着急,“你们就这样不清不楚地断了?”
秋若华不解地看她一眼,“我们断了不好么?你之前还明里暗里地劝我,少将军的婚事要宫中做主,现在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徐瑛在她身边坐下,关切道:“可是我看得出来,少将军他是喜欢你的,你也喜欢他!以前劝你,你和李司勋郎还有牵扯,少将军的婚事确实要宫中做主才行,我不想看你难过。可是,李司勋郎下个月就要定亲了。咱们又认识这样久,情谊比从前更深,姐妹一般,就算再难,我也盼着你和少将军的事能成!我还是愿意相信,少将军肯坚持,这事会有转机。”
秋若华感动地握了握她的腕子,轻声笑道:“谢谢你,可我和少将军无缘,让你白白费神了。”
徐瑛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想想又问,“明日少将军进宫,你有什么话要捎给他么?或者我替你问问,他为何失言没来?就算要断,也该断个明白嘛!”
“断就断了,我没有想问的。”秋若华想了想,去柜子里拿出一只蓝布织花包袱交给她,“这是去年秋天,我缝的护膝和护臂,想着他骑马时或许能用的上。可是他后边再也没来,东西也没有送出去。我留在这里,无人可送,你帮我捎给他吧,答谢他当日寻回若雪的恩情。若是他不要,你随便送给谁做人情也成。”
徐瑛看着针脚细密,绣工精巧的物件,心中一阵感慨,“成,我替你交给他。”
宫中牡丹宴,皇后邀请众多外命妇携贵女们进宫同乐。御花园里花影摇曳,香风阵阵,空前热闹。
徐瑛陪着小公主同去,先给百里无咎递话,请他等宴饮结束后,去一趟小公主殿里。
小公主有午睡的习惯,到了时辰就犯睏。
百里无咎来的时候,女侍刚把小公安置下。徐瑛拿着那只蓝布织花包袱交给他。
“这是什么?”百里无咎翻出护膝和护臂,里边塞了厚厚的棉花,一看就是深冬御寒之物,这时三月将尽,根本用不到了。
看尺寸是适合自己的,针线做工和那件被剪破的襕袍一样,是秋娘子缝制的——心间忽然涌上一种甜中透酸的滋味。
自己已经许久没见过她,刻意避免去听到她的消息,希望不听、不见就能淡忘。
结果只是障眼法,像藏在心匣里的旧物件,不仅不会消失,一旦打开匣子盖,她就鲜活的如在眼前,那些悲喜重现心头。
徐瑛面露嫌弃道:“这是秋娘子去年秋天缝制的,不小心缝得太大,无人可送,就丢给我了。我想想,我也没什么能送啊,就送给少将军你吧,等冬天骑马的时候可以御寒。”
百里无咎嘴角一抽,“你不送给赵七郎?他冬日里还嚷着冻得腿疼呢!”
“赵七郎皮糙肉厚的,欠冻!少将军比他细嫩,得好好养着,东京城里的小娘子们,还指着看您饱眼福呢!”
百里无咎听出她冷嘲热讽,面露不悦,“我哪招惹你了?跟我说话夹枪带棒的。真以为进了宫,我就治不了你,规矩都丢了?”
徐瑛笑眯眯道:“不敢。反正东西在您手里了,回头秋娘子问起,我就说少将军笑纳了。您若是不要,就劳驾给秋娘子送回去,若是觉得多余,随手丢给谁也成,反正秋娘子缝这玩意儿,扎得手指头上全是洞,也没人心疼。”
百里无咎被她说得变了脸色,公主殿中,外边还有女侍,万一给人听见又要生事。
百里无咎忍了忍,转身往外走。
徐瑛追在后边道:“对了,李司勋郎下个月过定,估摸着六、七月就成亲了,少将军有空,别忘了去给人家贺一贺。”
百里无咎回过头来,狠狠瞪她一眼,徐瑛吓得一吐舌头,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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