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第一次见到宋藤也是在她三岁。


    那时正是七月，南都难得今日不热，方沁爸爸被好友邀请去家谈事情，家里没人，怕方沁一个人在家害怕，就带着她一起去了好友家，他在里面谈事情，方沁在院里跟小朋友玩。


    方沁在小朋友群里很是显眼，她有着一头便棕色的卷发，骨相优越，眼睛像是流动着流光的琥珀嘴唇像熟得恰到好处的樱桃闪着明媚的红色，完美无瑕的脸蛋，皮肤白到发光。


    她坐在被鲜花缠绕的秋千上玩，身后的小朋友轻轻一推她的背，秋千荡了起来。


    她抓着两根链，迎面而来的微风吹起她披散着的卷发，很舒服，她笑得很开心。


    吸引了在玩跷跷板的小朋友，看着那么开心，他们也想玩，离开跷跷板走到她旁边等她停下后才说。


    “方沁我也想玩，可以让我荡荡吗？”


    方沁停下来，小脚着地，扭脸看他们，面带笑容，“好。”


    方沁起身让出位置让他们玩。


    自己去玩摇摇椅。


    她坐在独角兽的背上，晃呀晃呀晃。


    良久后才起身从独角兽上，扶着摇摇椅的背慢悠悠下来，脚尖着地，慢慢站稳。


    在方沁转身时，落入一宽阔的怀中，她下意识的应了声。


    她抬头看，身前的是一个长着一张白白的小脸，有一双深邃的大眼，长又弯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他的神情看起来从容自在，模样让人喜爱，但又让人感觉丝丝寒意的小男生。


    方沁歪歪头:“？”


    宋藤也上下打量着她，白嫩嫩的小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泥点。


    方沁一直没照镜子不知道，她不懂眼前的人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自己看。


    直到宋藤也抬手用衣袖轻轻的擦去她脸颊上的泥点，才后知后觉。


    他说:“好了。”


    方沁眨眨眼，在脑中寻找谢谢的中文该怎么说:“蟹蟹。”不出所料，谢谢被她说成了蟹蟹。


    她发音不准，宋藤也以为她想吃螃蟹。


    他问:“你想吃螃蟹？”


    方沁思考片刻，得出结论，他说的是我在谢他。


    ……对，一定是这样。


    她点点头，“嗯。”


    宋藤也却牵起了她的手，“走。”


    “？？？”


    就这样宋藤也牵着方沁的手进了家。


    尽管不理解他的行为，方沁还是跟着他进了家，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因为从刚才的对话里她觉得他是个好人。


    两人进家门，几个大人坐在沙发上正在聊天，说得不亦乐乎，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小朋友来了。


    他们两个人在管家的陪护下玩起了幼儿厨房。


    .......


    那时候她才三岁，话都还说不清记忆力也还未发育完成，却唯独记住了只见过一次的他。


    后来方沁的父母因故去世，宋藤也的父亲宋炤是他们的合作伙伴，也算是好友。


    得知方沁父母的消息，宋炤带着宋栗和宋腾也一块去了方沁父母的追悼会。


    他们三人来时，方沁爸爸那边的人都在争方沁的抚养权。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争论甚至还大打出手，来的那些人她见都没见过，尽管她才三岁，但她知道，他们争着抚养自己，只是为了能顺利成章的拿到遗产。


    宋栗看着她独自一人站在角落，也没人管，她直接跑过来。


    宋栗这时候已经十岁了，宋藤也十一，而方沁才九岁。


    宋栗弯腰跟她说话:“你叫方沁是吗？”


    方沁抬起头看她，只是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


    良久之后仍没有等到方沁的回应，宋栗就小声说，“哥，她是害怕我吗？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宋藤也看都没看自己妹妹，低眼盯着与自己对视上的方沁。


    “嗯，的确挺吓人。”


    宋炤闻言走了过来，俯身笑道：“方沁别怕，我们不是坏人。”随后起身对宋藤也说：“你先方沁去车里，我跟你妈妈还有事要办。”


    宋藤也点点头。


    宋炤再次弯腰慢慢地说道：“方沁先跟这位哥哥走好吗？”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宋藤也。


    然后宋藤也走上前，原在上衣口袋里头的手掏出一颗棒棒糖递给她。


    本以为方沁不会说话甚至是接受他递来的糖。


    然而他递出来后，方沁先是看了眼，睫毛煽动，下一秒就伸手接过了他的糖并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谢谢。”软绵绵的像个棉花糖，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人惦记。


    他们三人先行离开，宋栗本想牵着方沁的手领着她走路，方沁没有回应似是没注意到，宋栗只好默默收回。


    宋藤也手耷拉着，不经意间碰到了方沁抬起来想要握住他的小手。不知怎么方沁就勾住了宋藤也的小拇指，宋藤也并没有抗拒，任由她怎样。


    十一岁的他不知道的是，这个突然闯进他世界的人，会成为他此生唯一的追求。


    几天后，方沁被宋炤领养，刚开始方沁还不适宜，也不爱说话，好在有宋栗这个小太阳，无时无刻想着她。


    让方沁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也慢慢的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


    国际小学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现正是下午放学的时间，其他同学都各自结伴回家，只剩方沁一人在教室。


    她正在埋头看书。


    宋藤也朝她走来，停在她身旁，她也未曾察觉。


    直到他开口说:“方沁。”


    她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人，她站起来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千纸鹤递给他。


    声音软绵绵的，配上她粉嘟嘟的小脸可爱及了，她双手捧着千纸鹤笑眼眯眯，说:“藤也哥哥，生日快乐。这是我叠的千纸鹤。”


    宋藤也盯着了看了数秒后才道:“嗯，先回家吧。”


    宋藤也伸手打算接过她递来的千纸鹤，刚碰到千纸鹤，忽然被一双收拦住，攀上自己的双臂。


    同一时间，一股清清淡淡的香味扑满了他的胸怀。


    方沁已经踮起脚尖，抓着他手臂的校服料子靠过来，她一仰面，将自己的脸亲昵的贴在了他的面颊上。


    宋藤也脸色沉下，后退一步，“你.....”


    不明所以的方沁歪歪头:“怎么了？”


    “回家。”宋藤也将千纸鹤收进口袋，转身。


    “哦。”方沁看着他耳朵很红，想:外面不冷啊？


    回到家后她跟他说话，他也都是不敢看她，还躲着她。方沁是在不明白为什么，吃完晚饭后跑到宋栗房间想问问宋栗。


    她踮起脚尖，敲了敲门，“宋栗姐姐，我能进来吗？”


    里面传来声音，“可以。”


    方沁开门进去。


    两人坐在沙发上，抱着玩偶说话。


    方沁低着头，下巴埋在毛绒娃娃里，问:“宋栗姐姐，藤也哥哥为什么生我气？不理我？”


    宋栗眨巴眨巴眼睛，不解道:“....嗯…你们今天放学都干什么了？”


    方沁想了想，“没干什么啊？就藤也哥哥来接我放学的时候我跟他说了生日快乐还送了他我自己叠的千纸鹤当礼物....就没有了。”


    宋栗眉头缓皱，想着哥哥的行事作风:“这没什么啊，他为什么生气？难道是觉得你叠的千纸鹤不好看，所以才生气？”


    方沁补充，“可是我是按照爸爸说的叠的呀。”


    “不能啊，父亲教的不可能不好看啊，再说你这么聪明也不能不好看啊？”


    宋栗想着问题，又再次问道:“还有其他事吗？就正常的也别放过。”


    方沁垂眼，睫毛煽动，回想起放学时，他接自己回家，自己跟他贴面礼的场景。


    她说:“....还有...我亲了藤也哥哥的脸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误把贴面礼说成了亲脸颊。


    宋栗捂住嘴，惊讶:“亲脸颊！”


    方沁不懂宋栗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就继续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对啊，这不很正常的礼仪吗？我见我们班同学都这样，而且对方还很高兴。”


    宋栗点点头，言语坚定:“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了。”


    方沁问:“为什么？”


    对自己的想法坚定不移:“因为你亲了他，他以为你也会亲别人，按照大人们的来说，这叫吃醋。对，他是吃醋了。”


    “啊？”方沁似懂非懂，“那我要怎么做哥哥才能不生气？”


    “你这样，明天你们不是一起去上学吗？在路上你告诉他，我以后不会亲别的男人，只跟你亲。他应该就不会生气了。”


    方沁觉得宋栗说的很有道理狠点下头赞同她的话:“好！”


    第二天上学，宋腾也还是跟往常一样等她上学。


    方沁走出门，冲站在车门前等她的宋藤也说，“哥哥早上好。”


    宋藤也点点头，打开车门扶着车边护她上车，“嗯，早。”随后他才上车。


    车子开动。


    方沁按照昨晚宋栗教的说，“哥哥，你别生气，方沁保证，以后不会贴别人，只跟你贴贴。”完全忘记了是亲亲不是贴贴。


    前面的司机一听一个急刹车，清了清嗓子，“红红灯。”


    “这谁教你的？”


    方沁有问必答，一点都不遮掩:“宋栗姐姐。”


    “以后少跟她玩。”


    “哦。”


    ……为什么呀？


    宋藤也接着说:“还有，贴面礼，在国外才会有，我们这里没有，记住了吗？”


    方沁:“？”


    他看着她不解的眼神，只好换成说法，“…贴…”那两个字实在说不出来，“:换成握手就行。”


    方沁点点头，“噢，我懂了。”


    那天后，方沁真的记住了他的话，在她那里没有贴面礼，只有握手。


    而且她很少跟男生说话，有男生搭话时她也礼貌拒绝，终止话题。


    到高中时，宋藤也已经开始甄选大学了，方沁很聪明，十五岁就已经是高二了。


    今天是方沁新学期报到的日子，她早早起床收拾好后，拿上书包下楼吃完饭后就去了学校。


    宋藤也刚吃完饭准备回房间时，他刚跨过门槛，就见父母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沙发上，都面色凝重。


    宋藤也脚步一顿，后宋炤说:“阿也，你过来。”


    他才走进去。


    宋炤拿出一封像是打印出来的文书，往他那边一撒，多张的白纸黑字从天上落下，有一个落到了他的脚边。


    他才明白他们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凝重。


    宋炤指着地上的纸:“你跟我说说这是什么。”


    宋藤也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着，“你看到了，我喜欢方沁。”


    下一秒，宋炤就站起身，直接“啪”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脸上，指着他厉声道:“你在说一遍！”


    母亲温筱拉着宋炤的手臂。


    宋藤也再一次重复刚才的话，面不改色:“我喜欢方沁。”像是无论怎么无论什么都改变不了他。


    宋炤气急了，指着他破口大骂:“她可是你妹妹！你读书读傻了是吗！”


    宋藤也反驳，“她不是我妹妹。”


    “她除了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哪点不是你妹妹了！赶紧把这个想法感觉给我断了！”


    “断了，您要是看到我写的第一版就知道我是多么的龌蹉肮脏。”


    “你！”拿起桌上的手机，“好，很好，明天明天就给我出国，我就不信这么远还打不断念头，这根必须从今天断掉！你跟方沁必须有个人出国！”


    温筱劝说道:“老炤，方沁还那么小，还是个女孩子，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被骗了可怎么办啊！而且.....”


    “我会出国，还望你们照顾好方沁，记得给她买老街头哪家的蝴蝶酥，她爱吃。”


    将所有的纸捡起来后离开。


    方沁放学回家后才得知宋藤也要出国，而且很长时间不回来。


    她到家时宋藤也已经去了机场，方沁赶紧播了他的电话。


    “喂，哥哥，你要出国吗？为什么呀？是不是方沁那里做错了？”带着哭腔。


    “哥哥要登机了。”


    方沁上车，吩咐司机去机场：“哥哥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对面传来答复，她才挂断电话。“好。”


    到机场后，方沁在行走的人群中寻找宋藤也的身影。


    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朝他跑去，停在他跟前。


    “哥哥很快就会回来，哥哥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宋藤也摸摸她的头笑道。


    方沁收起眼泪，说：“哥哥，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嗯，等哥哥回来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宋藤也去了国外，方沁记住了他的话，每天都有在按时吃饭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发展。


    在高三那年方沁毫无征兆地流鼻血，去医院检查后才得知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那天之后她在宋炤的安排下停课休学住进了最好的私人医院。


    每天都有人来看她，宋栗和爸爸妈妈也会轮流来陪她。


    再得知自己患有不治之症时她不哭不闹，只是又变成了那个不爱笑不爱说话的方沁。


    宋栗要跟宋藤也打电话告诉他方沁现在的情况时，她拒绝了。


    她笑着说，“不要告诉藤也哥哥了，他会担心的，再说我这不也没事吗宋栗姐姐，你也别担心。”


    方沁姐着自己的话尾继续说：“宋栗姐姐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宋栗没多留随了她的意：“....那好，有事就按铃。”


    方沁点点头：“嗯。”


    才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门被外面的人打开，以为是宋栗忘了什么东西的她在还未抬眼看进来人的模样时就说：“宋栗姐姐是忘拿东西了吗？”


    而下一秒她就被一人紧紧抱住。


    宋藤也说：“方沁，我回来了。”


    房间内光线昏暗现在正是黄昏时分，少女竭力抑制住哭声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可在他面前，她始终不会隐藏自己。


    视线在一刹那间成为了模糊一片 ，泪水随着脸颊一直掉，哽咽着：“....藤也哥哥....我好害怕....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宋藤也强装镇定，心如刀绞：“.....不会的，我们沁沁一定会长命百岁。”


    父母得知宋藤也回来了，起初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看着方沁在他的陪伴下心态渐渐变好病情也有所好转，他们也就没在提那件事。


    这场病不知该说，是福还是祸。


    一年又一年，宋藤也申请了毕业延迟，全身心地照顾方沁。


    就连妹妹的婚礼他都没有参加，当然宋栗没有什么怨言，婚礼正式结束后她一有空就第一时间来了医院看方沁。


    门外的宋栗轻敲了下门，宋藤也说，“进。”


    宋栗才开门进来，她将占满双手到礼物放到一旁，坐在方沁身边，忍不住捏她的小脸：“小方沁。”


    方沁嘻嘻笑着：“宋栗姐姐，对不起没能去参加你的婚礼。”


    “没事，你不能来看姐姐，姐姐来看你不就行了，想姐姐没有啊？”宋栗问道。


    方沁点点头：“想。”


    宋栗抬起胳膊揉了揉她的头，“真乖。”


    宋藤也清咳一声，知道他什么意思的宋栗仍旧直言不讳，扭头看他一眼：“卡痰了？”


    宋藤也找补道：“时间太晚了你早点回去吧，方沁要休息了。”


    “那行，小方沁，姐姐过几天再来看你。”宋栗起身准备离开。


    方沁点点头，冲她摆摆手：“嗯，宋栗姐姐再见。”


    夜晚，到时间方沁该吃药了，宋藤也正拿着杯子坐在她床边。


    手里是她要吃的药：“来把药吃了。”


    方沁乖乖的把药吃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问：“藤也哥哥，你说明天会不会是个好天气？”


    宋藤也将杯子放到桌上，回答她问题：“嗯会，明天要是出太阳的话，哥哥就带你出去走走。”


    方沁接着又说：“藤也哥哥，我想吃蝴蝶酥了。”


    宋藤也摸了摸她的头，“好，哥哥答应你等到明天一早，一睁眼就能看到，睡吧。”


    方沁躺下，宋藤也为她盖好被子。


    方沁看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他说：“嗯，藤也哥哥晚安。”


    “晚安。”宋藤也抬头说道。


    她想：明天应该会出太阳吧。


    天没亮，宋藤也就去老街头那里买方沁爱吃的蝴蝶酥。


    他刚拿到就接到了宋栗的电话。


    方沁没有等到她的蝴蝶酥。


    听到这一消息的他，拎着那袋蝴蝶酥的手不自觉颤抖松开，蝴蝶酥碎了。


    他蹲在地上，双眼无神，等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回到医院时，方沁已经不在病床上了。


    方沁于早上八点四分十四秒停止心跳。


    享年十八。


    从她自己得知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时候她就会每天写一封信，一封写给他的信。


    因为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再见到他......


    ......


    哥哥我得了一种很不好的病，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我离开后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


    爸爸说我的病有办法治，但我知道，爸爸是在安慰我，但我不难过，我还安慰他们呢，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你也不许难过，知道没有。


    哥哥，你在国外还好吗？我有听你的话，按时吃饭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


    我打算学英语了，虽然爸爸不同意，但我会偷偷学，这样等以后我长大了就可以去找你了。


    到时候你可要带我去迪士尼，虽然我们这里也有，但爸爸妈妈不让我出去。到时候我去找你，你一定要带我去。


    爸爸说你奥数得奖了，虽然不太懂，但宋栗姐姐说这个奖很厉害很厉害，希望我能赶快好，然后去找你。


    .....


    妈妈说要给你安排相亲，那个姐姐今天来看我了，她很漂亮，还给我带了我爱吃的蝴蝶酥，只不过不是老街头哪家。


    爸爸说等你回来就要跟她结婚，我偷偷告诉你，我很喜欢她，因为她每天都来陪我，而且还教我英语。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


    .....


    医生说我不能出去，要一直待在房间里，可是好闷，每人陪我玩，妈妈说宋栗姐姐要去国外上学了。


    今天宋栗姐姐来找我说，要去国外上学，说那里很好，她很喜欢。我还以为她是在逗我，原来是真的，真替宋栗姐姐高兴，就是不知道宋栗姐姐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没关系，我可以问爸爸妈妈。


    .....


    医生说我的病有好转，可以多走动一点，但还是不能去外面。


    可是我好想出去。


    .....


    藤也哥哥，我好像真的要离开你了。你别难过，能认识你我非常开心，我会永远永远记住你的。


    我还是觉得这封信还是不给你了吧，你可千万别生我气。


    .....


    她想到什么就会再写一封，有时候觉得写得不好会再重写一遍。


    句句不提他，句句都是他。


    她的信到生命尽头也没有寄出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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