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开玩笑吗？


    那份“恋爱合约”的协议仍在宋栗心中没能磨灭。像流不尽的水，心中的那块地方发出一小小的萌芽就会被水淹死。


    宋栗的脸色也跟着沉下。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宋栗，你们只是假情侣、合约关系、只是各取所需。


    她鹿眸澄澈清透，洒满了星星，瞳眸下移，一双圆溜溜的水眸直直看着他，神色清冷。


    她站起身说话，言语冰凉，却红了眼眶都快要哭出来：“陈東南这并不好玩。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说的话我也当没说过。”冷的像夏日的冰，腊月的风，拖长尾调。


    陈東南站起身瞳眸闪烁，抬起黑玉般的眼睛，反驳她：“宋栗你怎么就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宋栗双手握拳，越握越紧，沉默几秒后才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字，直直的看着他：“我就是知道。”


    陈東南眼神愈发复杂起来。眉头蹙起，像是在问。


    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她为什么会这这么坚定的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


    ……


    宋栗看到他的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看到了他很担心，很难过。


    陈東南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宋栗觉得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今天这场闹剧玩笑该结束了。


    刚好座舱停下，到了地面。


    她正打算下去时，陈東南突然开口说话，让她止住了脚步。


    他那深邃的黑眸中，像有一个世界，一个希望有她在的世界。


    插着兜的手空出来去伸手抓住想要离开的她的手，“回来。”


    宋栗回去。


    他眼神坚定如铁，不容质疑，用简短有力的句子清晰地表达：“我不跟你掰扯。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合约，而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只喜欢你。喜欢你这件事儿，是我这辈子，认定的。”


    宋栗一怔，脑中一遍遍循环播放着陈東南的话：喜欢我….


    他微抬下巴，表情严肃：“你呢？你喜欢我吗？”


    暗恋对她来说只是在追逐一次比一次更接近他的可能但终究到不了看不到的梦想的终点。


    她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眸子里流露出的满是不知所措之色。


    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砰砰地狂跳，世界似乎都充斥着这剧烈而又沉重的心跳声，全身的肌肉都翻紧。


    她笨拙的尝试回答，却像失声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眼前的他眉毛紧锁着嘴巴半张着像是在等待。


    第一次觉得说不出话。


    心中被她悄声无息淹死的叫做野心的萌芽，被他这团火硬生生地点燃，水蒸发再次发萌重生。


    陈東南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一抹淡笑，浓密的睫羽遮住了他眼底的波澜，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抬眼，声音低沉：“你可以不现在给我答案，我可以等。”


    面红耳赤的宋栗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两字，却磕磕巴巴的说不清，瞎说八道：“晚安。”


    下座舱离开这里。


    导演盘问了一圈问宋栗。


    都被她含糊了回去。


    录制匆匆结束，他们回到民宿。


    宋栗全程都面红耳次，别人问她是不是腮红画多了，她也是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


    宋栗在换鞋时，陈東南说了句：“晚安。”


    他像是在回应她在坐摩天轮时说的那句——晚安。


    宋栗磕磕巴巴的回了句，“晚安。”想让自己表现正常，红着的小脸出卖了她。


    随后两人各自回了各自房间。


    坐在床边，世界安静了，她的大脑却在不停的播放着陈東南的告白。


    漆黑的只有月光的房间里忽然多了一束光，她低眼看手机。


    来了一条消息。


    她低头顺势点开，页面跳转到B站的聊天框。


    Ndc:【你……】


    她低眼打出一字发出。


    【嗯？】


    刚发出对方就发来消息。


    Ndc:【你在比赛？乐队综艺？】


    节目今天开播，他知道这一档节目不奇怪，但他们之间并没有互通过姓名以及任何有关自己样貌的信息。


    让她忍不住狐疑：他没见过我呀？他怎么知道的？


    敲击键盘发送消息。


    【对，你怎么知道的？我并没有跟你说过啊？】


    Ndc:【你的声音放在上百个声音中我都能找到好吗。虽然知道你是对手，但我可不会让着你。】


    “？？？”


    对手是什么意思？


    【你也在？！】


    【嗯。】


    知道他在并且在自己身边，惊讶又好奇。


    【肯定是我先认出你。要是我先认出你的话，你给我写首歌怎么样？】


    【行。那要是我先呢？】


    【那我就答应你个要求。】


    她想了想，停留在屏幕上良久的手指再次抬起落在键盘上敲击着。


    【你被人表白过吗？】


    【怎么？有人跟你表白了？】


    思考一番，自己多出一“朋友”。


    【就我一朋友，她被他暗恋的人给表白了。】


    【被喜欢的人表白这不是件高兴的事吗？为什么从你的文字中觉得你朋友好像并不高兴。】


    漆黑的夜微凉，落叶随着风打着旋，夜静悄悄的，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她斟酌片刻才向对面答复。


    【因为我朋友跟他关系很特别。】


    【什么关系？】


    【就特别的关系……】


    【懂了，不能说。】


    【先抛开其他的不说，你朋友喜欢他吗？】


    她喜欢他毋庸置疑。


    当时没承认可能是因为太出乎意外，她从没想到他会喜欢自己。


    以为会自己先说出的喜欢被对方说出，意想不到，即使是现在她都处在懵懵的状态。


    网友Ndc再次发来消息。


    【嗯？睡了？】


    她打出几字点击发送。


    【喜欢，很喜欢。】


    【既然知道心底的答案那就不要否认她。】


    既然知道了自己内心的答案，心底的声音——喜欢他，爱他，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谢了，早点睡。】


    切换页面到微信。


    找到联系人【東】。


    思考众多后鼓足勇气发出消息。


    【睡了吗？】


    页面很快弹出一条新消息。


    【没。】


    想了很久，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决定今晚就告诉他答案，为表正式，她最终决定当面说。


    【我有事跟你说，你能来一下客厅吗？】


    【好。】


    她随便披了件外套往客厅走。


    霓虹灯点亮了外面的繁华都市，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活力。


    窗外月影遍地，夜风轻拂而过枯树上仅剩的叶子，随风摇转。


    她刚走出房门，随手关门抬眼向前看，陈東南也在同一时间抬起头看向前方。


    两人视线对上，就这样向前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紧，直到到达中心点时才双双停下脚步。


    陈東南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真丝ｖ领睡衣，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蓬松的头发像是刚用吹风机吹过，那双眼睛在这样的夜晚变得更加深邃。


    他问：“怎么了？”


    宋栗直直得盯着他的眼睛，一句一停顿。


    “答案是，喜欢。喜欢你。宋栗喜欢陈東南。”


    静默数秒后，陈東南脸上并没有漏出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就知晓。宋栗愣了愣看不出他脸上意外的神情。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打量着她唇角的弧度，意有所指，盯着她的脸，勾唇扬眉笑起来：“那我可以亲你吗？”


    她红着耳朵，紧张到背后抠手：“可，可以。”


    陈東南不紧不慢悠然地说着：“那么我可以亲你几下呢？”


    “都，都行。”


    “都行？不限上限，也就是正无穷。”他一句一停顿地说道。


    宋栗点点头：“嗯。”


    月色像银幕般顺着落地窗洒进客厅，使屋内万物都染上了银色。


    夜光勾勒出他的身形线条，如同素描一般。


    宋栗的目光一直停在眼前这个黑发浓眉的男人身上，纤长的睫毛煽动，第一次这么勇敢。


    第一次主动亲吻对方。


    她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印上男人微凉的薄唇。


    刚要离开，对方却桎梏住她的后脑，“闭眼。”像羽毛扫过耳边，酥酥麻麻的。


    陈東南就着刚才的姿势，顺势来了个深吻。


    附在后颈的大手收紧，宋栗闭上双眼身形微微僵住，紧接着心跳几乎越出嗓眼，脑袋逐渐昏沉。


    宋栗整个人都快要悬在空中，只能踮起脚尖支撑身体，双腿发虚。


    她的樱唇与他交合，那一刻，周围的世界似乎都已褪去，只剩下他们之间的温暖与亲密。


    陈東南的右手上移托住她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轻声说:“张嘴。”


    他再次吻上她的双唇，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


    得寸进尺！


    最后，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男人小心翼翼放开她，在她的唇上印下一枚轻柔地吻，很轻很浅。


    宋栗睁开眼，自己面红耳赤眼前人没有半分红意和害羞。


    整个人被独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给缠绕着，嗓音都莫名有些发紧。


    嘴都被他给咬破，粉粉粉樱唇上多出了红色：“无赖。”


    确实，当一会无赖谁还会想当人。


    他想：....当一辈子无赖，也不错。


    陈東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把你嘴咬破了，我下次会注意力度，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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