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作品:《沉浸式给厌世反派讲励志故事那些年》 夜风很静,知春看着那双黑眸,幽深的瞳孔里她的脸像个白点。
可她没来得及回答,门便被敲响,是祝云峰。
“傅兄。”他走进来,看到一桌的点心,有些诧异,“你们在吃晚饭?”
知春抬头,“没有,祝兄你找我有什么事?”
祝云峰轻咳了一声道:“我想问你一些事,不知可否移步?”
“这有什么不行的。”知春干脆地起身,“孔宴白,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少年没回答,只是垂眸将一盒点心塞进她手心,低声道:“带走吧。”
知春笑着收了东西,跟着祝云峰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身后少年轻轻叹息了一声。
随后他看向后窗,开口道:“进来吧,辛苦了。”
那处默了很久,慢慢地一个高大的身影抱着个盒子翻了进来。
金山咧开嘴角,试图解释:“世子,饼吃完了……”
孔宴白看他:“这里还有,也一并吃了吧。”
金山:“……”
*
到了僻静之处,祝云峰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知春,“傅兄,这是我从小芙那里拿的药,有助于治愈内伤,能帮我……帮我……”
知春见他磕巴,了然道:“你是想让我帮你递给无音?”
祝云峰默了片刻,语气有些窘迫,“……是。”
知春没说什么,只是将药小心收好,经过昨日无音和她是什么关系,既然不是她姐姐,祝云峰可能也就没那么顾忌了。
祝云峰随即又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她,“傅兄,今日傍晚我在正门遇到一个人,他让我将这个东西转交给你。”
他的手心躺着一个锦囊,尺寸很小,比一般的锦囊小了一圈,枣红色没什么花纹。
知春捏着锦囊,很轻很薄,几乎摸不到里头有什么东西的轮廓,她问:“那人可留下了什么话?”
祝云峰摇摇头,“那人行迹匆匆,只说要给你,很重要。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就离开了。”
香囊有一股香气,倒不是什么迷香的味道,是一种很怪异的,淡淡锈气和花香混合的味道。
知春抿唇打开了锦囊,里头却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她捏住锦囊底部翻了过来,几缕暗红的微尘落了以来,浓郁的香四散开来。
是香粉。
知春被熏得打了个喷嚏,但很快她眉头皱起,香里的锈气更明显了,像是血的味道。
“……”
谁会送她这么古怪的东西。
简单聊了几句,知春抬头瞟了一眼天色,抱好东西跟祝云峰道别,奔进夜色中。
半个时辰后,知春出现在医庐。
李芙拿着香囊看了看,又挑出里面的一点香尘,用药水验了验。
看到反应才说:“确实是血。”
她抬头道:“这里头的香很复杂,我还需要些时间区分。”
知春点头,“你别着急,慢慢来就好,我去看看水琴……”
她按在桌边的一瞬间,指尖突然发凉,她顿住,心脏那处突然传来一阵短促尖锐的痛感,像被一根针狠狠戳了一下。
“怎么了?知春?”李芙出声。
知春身影颤了一下,她缓了一会儿,轻声道:“没事,就是没睡好,头有点晕。”
“你给的药吃的差不多了,待会儿可能又要麻烦你再给一些了。”她笑道。
说完,她朝着里屋走去,慢慢坐到水琴身边,气息慢慢平稳下来。
水琴额头出了许多汗,一直叫知春的名字,知春将一旁的毛巾拧干,动作尽量温柔。
“水琴,我在。”她温声说了两遍。
很奇怪的,水琴平静下来,眼角却突然溢出一滴泪,就这么睁开了眼,迷茫地看着她:
“不要去……”
“知春……”
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的状态,水琴的泪越涌越多,一双眼雾蒙蒙的,话也说不清了。
“不要去哪?”她问。
“沉……沉香……”
水琴却像呛了水一般,说不出话,只是流泪。
知春皱眉有些无措,手忙脚乱的帮她擦去,“水琴,别哭……别哭……”
“我不去,我哪都不去……”她慌乱的安慰,水琴突然呼吸急促起来,胸膛起伏加速。
知春一惊道,“水琴……”
李芙忙放下手里的笔跑了过来,给水琴搭脉,随后给她施针。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水琴才慢慢平复下来,陷入沉睡。
李芙给她掖好被角,有些奇怪,“她的脉象恢复得很快,完全不像第一天那样。但刚刚又突然乱走,像受了刺激。”
知春凛眉,抬起手,“会不会是刚刚的香?”
李芙动作停顿,“有可能。”
“那个人出现了。”知春突然道。
“下蛊之人?”
知春点头,“他可能是找不到水琴,所以将药给了我。”
李芙沉思片刻,没有反驳。
又似乎想到什么,两人都静了一会儿。
李芙突然道:“知春,你知道’沉香’这个地方吗?”
她认真道,“水琴昨天下午惊醒时也喊着这个地方。”
知春点头,脑海里模模糊糊,她从怀里掏出了请柬,刚刚走得急,请柬有些皱。
她打开请柬确认自己的想法,片刻之后她递给了李芙,声音里带了些难以置信,“请柬是今日才拿来的,孔宴白昨日才口头告诉我的。水琴怎么会知道?”
她没打开请柬,是因为她知道剧情,可现在看来,不对。
知春背脊有些凉,请柬里的内容不对,很不对。霍瑶和玄清的婚礼在七天后举行,在沉香长阁,比她记忆中早很多,很急。
假设他们很早就准备了,但地点对不上,日期也对不上,一板一眼的剧本几乎作废。
原文里他们婚礼是在中秋之后,霍典籍被诬陷入狱,当天玄策带人抓霍典籍,破坏了婚礼,小虐了一下。
变了,全变了!
李芙也有些惊讶,“难道,这巫蛊之术控制人不需要近身,相隔千里也可以?”
这冒出的许多奇怪之事,知春头有些疼,她道:“我总觉得事态有些不受控制了。”
李芙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
“但愿。”
*
策马到半路时,知春突然被一群人拦住,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林中小路昏暗,月光微弱冷淡,对方手里的火把几乎燃尽。
“周室。”
周室带着四个人,几个手下一见到知春便畏畏缩缩躲在周室身后。
他笑道:“傅知春,你这一趟去得可真够久的,我的火把差点熄灭。”
一只鸟突然在知春袖子上飞了一番,又回头停在周室的肩头。知春瞬间明白了,那个香囊里有两种东西,一种是引路的,一种是让蛊毒发作的。
知春冷冷看他,“你跟踪我?”
想到水琴和李芙,知春拔出剑,“你想做什么?”
周室将火把交给身后的人,“跟踪?准确来说,我是在等你。”
他摇摇头,“我不会对水琴怎么样的,你也看到了我有这样的能力。”
他抬眼看知春:“我是冲你来的呀,傅知春。”
知春抓紧马缰,眉宇皱得有些深,周室得意的时候很多,但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这样志在必得的表情。
周室幽幽道:“水琴不会有什么事,相反,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是吗?”知春反问,“从何说起?你赢过我一次吗?”
周室一噎,但很快嗤笑一声,不再争辩,缓缓掏出一个银铃。
知春面上有些茫然,静静看他,目光有些重影。
怎么会这样……催眠?周室这草包还会这些?
下一刻周室将铃铛摇动起来,叮铃铃的响声像一串有节奏的咒语充入她的大脑。
周室道:“傅知春,就着一副女儿身在书院横行的感觉如何?”
清脆的响声入侵,知春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大脑昏昏沉沉,总觉得有股力量在强势地剥夺她对身体的控制权。
下一刻心口也疼起来,针扎一般,绵绵密密像浪席卷而来,像千万只蚂蚁趴在她的心脏上啃咬。
她控制不住地趴在马上,想策马跑开却发现手脚都不受控制了,用不上一点力气,搭拉在马的颈侧,指尖都是麻痹的。
完了,完了。
铃声越来越来大,几乎冲破她的耳膜,直达大脑皮层。
在最后清醒的时间里,知春恍然明白过来,其实那只蛊是种在了她的身上。
她努力回想是什么时候钻进她身体里的?
她费力的睁着眼,突然记起,昨日她给水琴把过脉,指尖也曾像今日一般疼过。
是了,玄策这人还是有些聪明的。那蛊虫原本是种在水琴手腕,目标其实是她……
真是糟糕,他还知道了她是个女子。
救命啊,系统!
心脏和大脑几乎疼麻了,这个古老的巫蛊之术实在是在她知识盲区了,早知道该预防一下。
玄策,不讲武德!
无声地哀嚎了一句,知春彻底失去意识,昏倒过去。
翌日一早。
“傅知春去哪里了?”李夫子带了些怒气,“怎么,这次考了甲榜第一就骄傲了?课都不来上了?”
孟轩偷偷溜达孔宴白位置旁边,皱眉问他,“傅兄呢?昨日他不是去找你了吗?”
孔宴白也带了些担忧看向那个空位,“他昨日和祝兄走了。”
“啊?”
突然祝云峰从门口跑进来,喊道:“夫子!不不好了,傅兄出事了!”
几乎在他进门的一刻,中间的少年猛地站起了身,腰间的挂玉因为孟轩的挂扯,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孟轩惊讶抬头,头一次在孔宴白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他听到孔宴白微冷的声音:“他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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