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只是摇了摇头，坐回椅子上，看起来也是不清楚状况。


    我给他们一人抽了张椅子。


    “先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慢慢地，老两口的情绪也才稳定下来。


    这会，我才清楚，这老两口是葛家人，离我们酥油村有点距离。


    家住长湖村下流，葛家沟附近，都是靠着放牛过生活的。


    而事情的始末，则是和他们的独生女有关。


    葛大爷两眼通红，从包里面掏出来了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我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人的手掌。


    不过，只剩下了半截，已经是有点发黑、发臭了。


    于叔扇了扇鼻子，冷哼了声：“晦气晦气，尸骨不全，恐怕是大祸临门了。”


    我问：“葛大爷这是怎么回事？这手掌又是个什么说法？”


    他摸了摸眼睛：“这……这是我女儿葛雪的手掌，昨天晚上，她跑回家就剁了自己的左掌。”


    “她疯了呀！自从跟了常铁山那个穷种之后，就彻底疯了，连爸妈都不认了！”


    “造孽啊！”


    他说的没头没尾，我愣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会，于叔又是不耐烦地吼了两句。


    “哎哎我说，哭归哭，伤心归伤心，你不把话说清楚，天王老子来了也帮不了你呀！”


    “哭哭哭！哭能让你女儿不疯嘛！早点说完，早点解决！”


    本来，那两个老夫妻看起来还痛不欲生，话都说不利索。


    不过，在于叔这么一吼之下，他们居然直接是利索了起来。


    看起来，这精神也是好了许多。


    我惊讶地看了于叔一眼，这又是什么特异功能？


    于叔凑近小声的说：“咱捞尸的，常在河、湖上面喊魂，靠的就是这么一嗓子。”


    “别说是人了，阴煞来了，都得被我吼得一哆嗦。”


    “跟你说也说不清楚，这就叫做看家本事。”


    他又是嘿嘿一笑，喝了口茶。


    这会，老两口才从头说起。


    大爷叫做葛胜、大妈是李琼梅，两个人算是老来得子，有了葛雪这个女儿。


    对于女儿，他们那是百般的爱护。


    不过，后来，女儿在小城里上班的时候，就遇到了常铁山。


    说来也巧，他乡遇故知，两个人迅速就情投意合起来。


    不过常铁山只是个打渔的，而且是个铁憨子，没有心机，家里也特别穷。


    老两口怎么会让女儿受苦，跟那种人好。


    结果，事与愿违，他们两个还是结婚了。


    在结了婚之后，葛雪还是继续在城里面上班，这次常铁山也是在城里面谋了个活路。


    “倒不是我们真的就嫌弃常铁山穷，他是个老实人，至少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我有点搞不懂，什么叫做看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难不成，这个常铁山，还能装作老实巴交的模样。


    他继续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们葛家沟的人都知道，那个长湖村的人都不对劲。”


    “早些年有个道士路过我们葛家沟的时候，就告诫过我们，千万不要随意到长湖村去，那个地方……不是人应该去的。”


    “特别是在晚上。”


    当然，在那个时候，他们也都不怎么信。


    因为长湖村是个渔村，也开了许多的鱼莊。


    所以说，周围许多村镇的人，都会都长湖村里面去尝尝鲜。


    他们那里的鱼都是土生土长，真正意义上的现杀现卖，也是吸引了大量的主顾。


    不过，说到这里。


    葛大爷的声音严肃起来了：“你们知不知道，在长湖村里面有个规矩，就是在晚上八点之后，所有的鱼莊都会关门？”


    我点了点头。


    这我倒是相当的清楚。


    那长湖我们以前经常去。


    在放暑假的时候，长湖可以说是我们的度假胜地，又可以在那里吃鱼，又可以在湖边抓虾子。


    不过，还是因为我担小的缘故，不敢随意进水。


    也不知道是第六感还是什么，当时我就觉得，长湖的水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想了想问道：“鱼莊的老板们不是说了吗？之所以不再八点之后杀鱼是因为这时候的鱼不鲜了。”


    “鱼莊的伙计都是在早上七、八点的样子捕鱼。”


    “捕上来的还十分有活力，肉质鲜嫩。”


    “但是，在水桶里面放久了，鱼就没活力了，肉质不好，影响口感。”


    “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在晚上八点就剩余不鲜活的鱼，全部放生，等第二天再捕。”


    “这不都是为了他们的名声嘛。”


    在我说完后，葛老头却是诡异地一笑：“是有这么个说法。”


    “不过，这可不是主要原因。”


    这会，我却是看见，葛老头的的手在发着抖。


    他哆哆嗦嗦将热茶端起，喝了一口，似乎是想驱散身上的寒意一样。


    “我们葛家沟里面，有两兄弟，是双胞胎。”


    “大的叫吴大双，小的叫做吴小双。”


    “这两人的运气不好，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失血过多，死在病床上了。”


    “他们爸，是个货车司机，过山路的时候，被落石给砸死了。”


    “失去双亲之后，这两人才刚刚十四、五岁的样子，之后就靠着吃百家饭长大。”


    因为从小吃不饱的原因，这两个孩子总喜欢偷葛家沟人家的鸡鸭、腊肉之类的东西。


    不过，村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也不在意。


    葛家沟那么大，两个孩子再怎么能吃，又能吃出什么名堂来呢。


    相反，村民都对那两个孩子很好。


    葛老头又是重重地叹息：“哎！实在要说，还是怪我们！”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总是惯着他们两个，不教育他们，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了！”


    啪啪！


    正当葛老头说到关键处，却听得一声脆响，于叔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我也是慌忙站起身：“这是怎么了于叔？”


    他赶紧往门外走：“光在这里听故事了，连正事都差点给忘了，问阴要在子时之前，不然这竖尸的魂可就藏在河下不出来了。”


    “快点来，搭把手，先把这竖尸拖进来再说。”


    这会我也是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