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乔生主动 当时玉莲就赞同她追……

作品:《[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

    当时玉莲就赞同她追求自我, 还承诺过:如果你真的遇人不淑,可以来找我。


    只是她没想到,连城爱慕的第一个对象, 就是她自己。


    如今连城再遇真爱, 对方明显与她两情相悦, 彼此的思想也很契合,玉莲自然愿意帮他们一把。


    “五哥,张公子今日不是没有出门吗?不如你这就去询问一番。不管他愿不愿意见, 总得有个结果。”


    “那好吧。”傅玉衡也没有迟疑,点了点头便让玉莲先招待他们, 自己起身出去了。


    乔生和连城都和紧张, 相比之下,乔生还多了几分视死如归。


    玉莲安抚道:“你们放心, 纵然那张公子不乐意见你们,看在我们两家亲戚的份上,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只不过,人家也不会帮着到刘家求情。连城想要取得父母的谅解,还得他们俩自己努力。


    乔生道:“这已经足够了,多谢贵府的庇佑之恩。”


    他想了想, 说:“听连城说,傅姑娘喜爱香料,小生曾无意间得到过几个古时香料的方子。


    若姑娘不嫌弃,小生愿意献上,以报姑娘恩情之万一,还请姑娘不要推辞。”


    如果他要给别的,玉莲肯定不会收。


    可是香料方子,听话音还是失传的古时香料方子, 她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乔生当即要来了纸笔,挥手写下了三个方子。


    “这是小生在先秦古书上看来的,只是小生不懂香道,辨别不出真假,让傅姑娘见笑了。”


    他辨别不出,玉莲却是这方面的行家。


    她只是看了看方子所需的原材料和制作过程,就判断出其中两个是真的,还有一个多半是后人牵强附会的。


    “这两张虽然辨别不出年代,但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香。这张不是,大概是谁胡乱写的。”


    乔生懊恼道:“如此说来,那一册先秦古书,也是假的了?”


    “十有八-九。”


    好在乔生一向豁达,负面情绪只存在了一瞬,自己就想开了。


    “无论真假,那书写得还不错,让小生增长了见识,也不算白读了。”


    有乔生活跃气氛,连城心中的紧张很快就消散了。


    三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傅玉衡才领着张子成走了进来。


    张子成虽然神色淡淡,可乔生和连城对他行礼时,他却未曾失礼。


    见他如此,玉莲不得不说一声“佩服”,暗赞一声“好胸襟”!


    不愧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众人各自告坐之后,张子成开门见山,言辞很是犀利,“小人想知道,刘大姑娘一个深闺女子,乔公子又是如何与之相识的?”


    这就是怀疑乔生的人品了。


    乔生早已做好了被对方刁难的准备,此时自然神色坦然。


    他制止了想替自己出头的连城,直言道:“三年前,刘通政举办文会时,曾挂出一副倦绣图,请众人题诗。


    小生见那图绣得巧夺天工,且意境洒脱,便心生倾慕,到处打听绣娘的下落。后来才知道,这图出自刘家大姑娘之手。”


    他自知家世寒微,配不上连城,便只在心中思慕,不敢有半点越矩之处。


    后来连城相思成疾,需要用人心口之肉入药,刘通政放出了消息,谁愿意舍肉救他女儿,就把女儿嫁给谁。


    乔生听闻之后,根本没想那么多,立刻就上门,说自己愿意。


    听到这里,张子成面色一变,求证地看向傅玉衡,“五爷,当真有此事吗?”


    傅玉衡道:“确有此事。京城也有许多人知道,稍以打听,也不难得知。”


    张子成面色数变,突然起身,对乔生行了个大礼。


    “诶,您这是做什么?”乔生一惊,赶紧侧身避过了。


    本就是他理亏,怎么还敢受张公子的礼呢?


    张子成却坚持行完了礼,正色道:“小人原本以为,乔公子是个引诱女子私奔的无耻之徒。


    如今才知晓,乔公子与刘大姑娘的婚约,还在小人之前。今日一切的起因,都因刘大人出尔反尔之故。”


    就如今这医疗条件,在胸口上割一块肉,很大概率会引起伤口恶化,影响心肺,最终赔上性命。


    虽然乔生没有死,但他剜肉之前,必然是报了必死之决心的。


    如此情深义重的儿郎,刘通政却还要出尔反尔,将女儿另许他人,张子成颇为不齿。


    而他自己却是不查事实真相,便凭着一己揣测而误会了乔生,不免心生愧疚。


    方才那一礼,不过是表明态度,根本不足以弥补他的愧疚之心。


    至于怎么弥补,张子成也已经有了计较。


    “乔公子,刘姑娘,得知真相之后,我本该立刻与刘姑娘退婚。


    只是以刘大人的为人,只怕我这边退了,他又会替刘姑娘物色别的人选。


    不如这样,我马上就要回山东了,两位若是信得过我,就和我一起回去,日后就在山东成亲生活。”


    这个发展,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乔生转头看向连城,用眼神征询她的意见,连城内心很挣扎。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该麻烦张子成。


    虽然是她父亲刘通政毁约在先,但张子成此前是不知道的,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他们这种尴尬的关系,彼此相忘江湖,永远不再见,才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可是,她和乔生若是一直留在京城,就是一直处于刘家势力辐射之内。


    连城很清楚,她爹虽然放了狠话,把她赶了出来,并不是真的放弃了她,而是认定了她肯定吃不了外面的苦,终有一日要回去求她。


    一旦她坚持的时间,超越了刘通政内心的预期,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给他们找麻烦。


    若是能借着张子成的势力,远离京城,在山东重新扎根,她和乔生,才能得到真正的清静日子。


    看出了她的迟疑,也看出了张子成的真诚,傅玉衡索性就做个推手。


    “好主意!”傅玉衡抚掌笑道,“乔公子和刘姑娘来我这里,不是想找个事情做吗?


    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重任,需得有人远赴山东,并且长期扎根在那里。不知两位,可愿意?”


    乔生知道,傅玉衡这是在给他们台阶,暗暗叹了一声,问道:“不知有何吩咐?”


    傅玉衡左右看了看,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随我到槐梦斋去吧。”


    见他们有正事要谈,玉莲就不想参与了,起身道:“正好我与人有约,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傅玉衡道:“行了,你去吧。”


    等玉莲走了之后,他们一行人便转道槐梦斋。


    等婢女上了茶,润笔就带着伺候的人一起下去,并贴心地关上了门。


    傅玉衡从抽屉里找出一叠资料,分发给三人,“你们都看看,这就是我的计划表。”


    原本三人都以为,他方才只是随口说的,哪曾想人家真有计划。


    乔生和连城还有点懵,张子成接过来之后,就干脆利落地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建立出版社分社的企划书,分社的主要职能,就是在地方上收稿并审核。


    审核通过的稿件,就会用特殊工具,快速传回京城。


    而后,京城这边会进行第二次筛选审核。


    二次审核被取中之后,就会整合、印刷、出版。


    等到样刊出来之后,会把样刊和稿费,一起给创作者送回去。


    该说不说,张子成不愧是盐商世家教养出来的继承人,只是看了一遍,就把傅玉衡的意图猜了个七七八八。


    “五爷是想办一个像朝廷邸报那样的东西?”


    “不错,我愿称之为期刊,或者是杂志。”


    “期刊,杂志?”张子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名字取得好,让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期刊肯定是按照规律的周期,每个周期都出一刊;杂志顾名思义,就是内容驳杂的传记。


    再想到傅玉衡手里还有两间大剧院,拍电影肯定需要故事。


    等日后期刊成了规模,就会有大量好故事供他挑选,就有了源源不绝的电影素材。


    如果做得好了,一定能够赚大钱,而且还是持续性地赚大钱。


    那么,傅五爷把他喊过来,是不是有与他合作,一起赚钱的意思?


    想到这里,张子成的心嘭嘭直跳。


    虽然贩盐很赚钱,但谁会嫌钱多呢?


    况且他一直觉得,自家的支柱产业太过单一了。


    万一日后朝廷要整治盐商,像他们家这种规模远比不上江南盐商的,肯定是首当其冲。


    若是能与傅五爷合作,涉及电影领域,也不失为一条拓展之路。


    张子成是聪明人,傅玉衡索性也就省略了绕弯子,有话直说了。


    “实不相瞒,我请张公子一起过来,就是有意和张家合作,把电影和领域,拓展到咱们老家去。”


    见他这么直接诚恳,张子成也放下了以往谈生意那一套,立刻接口,“得蒙五爷看重,不胜荣幸。”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他之所以这么痛快,除了傅玉衡够坦诚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那就是因着傅锁的缘故,张子成对傅家人有滤镜。


    因为傅锁实在是太憨实了。


    “好,爽快!”傅玉衡笑道,“我就喜欢和爽快人合作。”


    他看了一眼乔生和连城,“两位都是饱读诗书之辈,在山东分社做个主编,也不算是屈才了。只是具体行政规划,还得专业人士来。”


    这个专业人士,毫无疑问,就是自幼学习经商的张子成。


    乔生道:“那是自然。就算五爷真让小生去管那些,小生自知没有那份才能,也不敢贸然接下,唯恐坏了五爷的大事。”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傅玉衡立刻道:“我看得出来,张公子对二位并无芥蒂。


    也希望两位能摒弃前嫌,此后都不要再想着那一场人为的阴差阳错,与张公子精诚合作。”


    乔生与连城闻言,对视了一眼,皆起身对张公子行礼,“公子大度,我二人也不能小人之心。日后,还请公子多多照拂。”


    张子成本来就是诚心邀请他们去山东的,自然不会计较,双方很快就相谈甚欢了。


    别误会,不是张子成足够大度,而是他分得清楚,知道就算报复,也该报复在刘通政身上。


    那刘通政看重女儿连城的美貌,一直想要用这个女儿联姻,要么攀附权贵,要么换取资源。


    他帮助乔生和连城脱离刘通政的掌控,就等于是毁掉了对方的一个筹码。


    一点小仇怨而已,这样的报复刚刚好。


    更妙的是,刘通政将对此一无所知,还要倒欠他们张家一个人情。


    无论怎么算,都是他赚了。


    大体商定好之后,傅玉衡把张子成送回客房,又让人给乔生与连城二人安排了住处,这才让人把玉莲请过来。


    银羽去了一趟,回来说玉莲不在,离开正院之后便换了衣裳出去了。


    傅玉衡还以为她只是找个借口溜了呢,不想是真的有事。


    “那行吧,等她回来了,就让她来见我。”


    他实在是很好奇,连城究竟是怎么放下初恋,接受乔生的?


    等玉莲回来的时候,天已黄昏。


    她踏着夕阳的余晖走了进来,“五哥,你找我?”


    “进来,坐吧。”傅玉衡示意她坐下,小丫头上了茶,就被他挥退了,“刘姑娘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玉莲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动怒的意思,这才干笑道:“就是……就是上午的时候,张公子刚走没多久。”


    这时间差打的,刘通政莫不是疯了吧?


    昨天才回了张子成的帖子,让人今天去赴宴。


    结果人家带着礼物去了,原本该见的未婚妻却又被他给放跑了。


    他是对自己女儿的魅力太自信呢,还是觉得张家只是盐商,不敢和他这个通政司的堂官作对呢?


    不过,这都不是傅玉衡需要考虑的,他把妹妹喊来,纯粹就是为了听八卦而已。


    “既然他们那么早就来了,你怎么到了下午才把人带过来见我?”


    “啊,这……我们小姐妹许久不见,不得叙叙旧吗?”


    看出妹妹的心虚,傅玉衡挑了挑眉,干脆直言了,“我对你们怎么叙旧,很感兴趣。”


    玉莲无语了片刻,还是把连城说过的话,转述了一遍。


    却原来,那时连城重病濒死,是乔生舍了胸前之肉做药引,把她救了回来。


    但那时候的连城,整个人都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


    父亲先许诺,后反悔,用一千两银子侮辱乔生,被乔生断然拒绝的事,她知道,却并没有管。


    乔生对她一片深情,她却是另有所爱,自觉配不上乔生的情义。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借着父亲的手,断了乔生的心意,让他早日走出来,另觅佳偶。


    也就是那一刻,她陡然明白了玉莲的苦心。


    被玉莲严词拒绝的时候,她曾一度以为,自己的感情对玉莲来说,应该是一种负担吧。


    可是,乔生炽热纯粹的感情让她明白,这种单纯的爱恋并不是负担。


    即便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可有一人不求半点回报的爱着自己,无论何时回想起来,都是一份值得收藏的温暖。


    玉莲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心心相印的人,就像她最初盼望的那样;


    她也希望乔生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而不是把时光蹉跎在自己这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如果一切都如连城所想,也就没有后来的故事了。


    索性,曾经因地位悬殊而却步的乔生,此次过后,却生出几分勇气。


    他从刘通政对女儿的态度中,看出了待价而沽的轻视,也不相信连城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所以,趁着连城病好之后出门上香,乔生在寺庙里偶遇了连城。


    彼时两人从未正式见过,乔生一开始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以一个普通香客的身份,和连城来了一个巧遇。


    正好那间寺庙里有两株海棠树,连城还完愿之后,就去后院看海棠。


    香客偶遇,又是佛门清静之地,男女大防反而被淡化了。


    乔生以海棠为引,顺利和连城搭上了话。


    他需要确定,连城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连城也如其父一般,向往荣华富贵,那他就权当世上根本没有乔生此人,更不会做出携恩求报之举。


    可如果连城如他所料一般是个知己,是个向往自由,对世俗感到压抑的女子,他就算拼尽全力,也会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的。


    万幸,苍天并没有辜负他。


    从连城的言语中,乔生听得出来,连城并不喜欢被父亲安排余生,渴望一段心心相印的爱情。


    只可惜,她喜欢的人另有所爱。


    顿时,乔生就觉得他们俩同病相怜了。


    可不就是嘛,他喜欢连城,连城喜欢别人,连城喜欢的人,又喜欢另一个别人。


    当时他就特别真情实感,隐去了身份细节,也像连城诉说了自己的单恋。


    诶,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同样的幸运并不能让人印象深刻,但同样的悲惨,却很容易让人刻骨铭心。


    连城也觉得,这一刻两人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