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天子:啊,我悟了! 满心担忧……

作品:《[红楼+聊斋]我在红楼话聊斋

    满心担忧跟着来的钱掌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们为着这个。”


    看来,此事别有内情呀。


    傅玉衡问道:“钱掌柜,可是谁在她们俩面前说了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不介意出钱做慈善,给一部分人改变命运的机会。


    但是,若有人借着小姑娘的善心,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就不得不防了。


    好在钱掌柜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只是我这大女儿生来心就野,听说了您和公主在庄子里办学堂,招收学生不分男女之后,她就起了心思,想办一座只招女孩子的学堂。”


    只是,京城这边盘根错节,到处都是权贵,十分不好操作。


    唯有远离的京城之后,傅玉衡和徒南薰这对深受皇恩的夫妻的震慑力,才会达到最高。


    她们准备狐假虎威,靠着自己的努力,办一座专供女子读书的学堂。


    傅玉衡点了点头,鼓励道:“你们能有自己的想法,还敢于去实践,这很好。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若是没有半点追求,只一谓人云亦云,浑浑噩噩,岂不是白活一回?”


    齐光听得眼睛发亮,不住点头,大有遇知音之感,“不错,不错。人生匆匆数十载,若是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思活一回,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钱掌柜如何不知,女儿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行了,行了。先前在家时我都没拗过你,你也见好就收吧,别在这里借着五爷的话点我了。”


    齐光嘻嘻一笑,上前抱住父亲的手臂撒娇,“唉呀,爹~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怎么忍心让我一生碌碌无为呢?”


    “你呀你……”钱掌柜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心底的担忧很快就又占了上风。


    他招手让玉英也上前,一手拉住一个女儿,叙叙叨叨地叮嘱起来,“往后你们出了京城,可就没有爹爹和五爷替你们撑腰了,有什么事都得你们自己扛,


    与人交往时可千万要小心再小心,不要随意得罪人。万一到了非抉择不可的时候,也要切记: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得罪了君子,事后诚恳地登门道歉,把姿态放低,详细解说一番前因后果,对方非但不会记恨,双方的交情反而会因此加深。


    可小人就不一样了。


    那些人心胸狭隘,表面却惯会笑里藏刀。就算你带了厚礼前去拜谒,他表面上笑嘻嘻的说着小事无妨,事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一刀。


    这些都是他做人多年的经验之谈,此时恨不得一股脑全教给女儿,生怕她们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吃了暗亏。


    此情此景,任谁见了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任他们父女叙完温情之后,傅玉衡就把钱掌柜给请了出去。


    就算是亲生父女,事关行业机密,也不能相互透露。


    “那一百棵树苗,是你们自己带过去呢,还是我找人帮你们带过去?”


    离京城最近的沿海之地,无非也就是天津或山东。


    但既要沿海,还要有亚热带季风气候,就得往南边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钱掌柜那么放心不下了。


    实在是适合种植橡胶的地方,距离京城太远了。


    这么远的距离,就算给树苗做了最好的防护,途中也难免损伤。


    要知道,这些树苗可都是傅玉衡花积分买的,每一株都是会下金蛋的母鸡,珍贵的不得了。


    但凡伤了一株,那就跟拿刀在他心上剜肉差不了多少。


    若想树苗半点不损毁,运输的时候,肯定要使些非常手段。


    正好这个世界不科学,他身边也有很多会使不科学手段的朋友。想要实现这一点儿,不说困难重重吧,至少也是易如反掌。


    傅玉衡发誓,真的就只是随口一问而已,绝对没有旁的意思。


    可是听见他这句话,玉英却是面色微变,有些紧张地看向自己的姐姐。


    齐光安抚地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笑着对傅玉衡说:“想来我妹妹的身份,五爷已经知晓了。


    不错,我妹妹是有些非常手段,只是不知她能不能保障树苗一路的安稳了。”


    见她如此,傅玉衡温和地笑了笑,连忙出言安抚,“钱二姑娘,你别紧张。


    我身边的鬼狐朋友不知道有多少,对你这样的存在,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玉英不听他说,只是看着自己的姐姐。


    直到齐光冲她点了头,她才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多谢五爷信任,我的确有些手段,能够保障树苗安全运往任何地方。”


    说到这里,她请求傅玉衡给她一份装裱过的空白宣纸。


    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傅玉衡道:“我让人到书局去弄一份吧。”


    “那倒也不必了。”玉英胸有成竹地说,“但凡是和书画有关的事情,都难不倒我。五爷这里若是有原材料,我自己装裱一副也不费事。”


    傅玉衡便带着两人去了西院书房。


    在里面读书的徐柱听见动静,急忙出来迎接。


    “行了,我就是来找几张纸,你忙你的吧,不用跟着我。”


    徐柱知晓他的脾气,当即就行了个礼退下了。


    去年七月的时候,在郭氏的保驾护航下,他顺利参加了童生试和府试。


    如今出门在外,旁人也要尊称他一声“秀才公”了。


    不过通过这次考试,他也再次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因而这些日子以来,他除了在家读书之外,就是带着人往外城穷人多的地方跑。


    据跟着出门的旺儿说,有一次他还跑到码头上,帮人抗过大包。


    当然了,以他的身板和力气,没撑过第三麻袋也就是了。


    挣了俩杂面馒头,他却像得了金子一样,抱着到了家才舍得吃。


    对于吃惯了精米细面的人来说,杂面馒头肯定是不好吃的,但徐柱却吃得很认真。


    傅玉衡得知之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对他的行为多加干涉。


    孩子大了,只要不刻意闯祸,体验生活不是什么坏事。


    打发走了徐柱之后,傅玉衡就带着钱家姐妹去了隔壁的屋子。


    那里存放着各种品类的宣纸,不管玉英想要什么样的,都可就地取材。


    既然材料齐全,剩下的就好办了。


    玉英很快便选了一张檀皮宣,和一张大生宣。檀皮宣用作画布,大生喧做装裱之用。


    等空白画卷裱好了之后,她便请傅玉衡把那一百棵树苗取出来。


    “在这里取?”傅玉衡左右看了看,“空间太小了吧?”


    而且这里到堆积的都是纸张,那些树苗根部可是带着湿润泥土的,无论是损坏了哪一样,他都觉得心疼。


    玉英想了想,便道:“那就分批次取吧,取出来直接放到这画卷前面即可。”


    傅玉衡心知她必有奇术,当下便点了点头,先取出了十棵依言而行。


    果然那十颗树苗在接近空白画卷的一瞬间,突然就从他手中脱出,变成了画卷上的十棵树。


    他觉得十分惊奇,一次又一次地把树苗取出,颇有几分不亦乐乎。


    等一百颗树苗全都跑到了画卷上,把整幅画卷撑得葳蕤繁茂,他还颇有几分意犹未尽。


    “好了。”玉英得意道,“这些树苗长在画里,只要带在我身上,我的法力就会自动滋养。


    别说只是从这里带到广东了,就算是再转个三五圈,取出来也依旧鲜嫩如初。”


    傅玉衡问道:“这画卷里面,是有异次元空间吧?”


    总不可能是像科幻里的二向箔一样,直接把三维的树变成二维的了。


    若真是那样,树肯定就死绝了。


    “异次元空间?”玉英歪了歪脑袋,“这个名字有意思,以后就这么叫了。”


    傅玉衡便道:“既然你有这便利,干脆今天就把启动资金也带回去吧。至于你们何时出发,就自己安排好了。”


    对他来说,只要树苗安置好,其余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对于他的信任,齐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暗感念在心。


    不过,她还有一个请求。


    “五爷,我听说您的大剧院里,有位松娘姑娘,对侍弄花木极有心得。不知五爷肯否割爱,让松娘姑娘陪我们走一趟广东?”


    傅玉衡道:“这你不该来问我,而是该直接去问松娘。”


    虽然松娘是他大剧院的员工,却并没有卖身给他们家。他们签的合同是关于剧院的,若是想让对方干别的,自然得另外商量。


    傅玉衡笑道:“启动资金已经给你们了。是否要另聘技术人员,你们自己做主即可。”


    潜台词便是:要是你们能说动松娘,那就把人带走,说不动我也没办法。


    齐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随即她就带着妹妹告辞,也不知道是去万年县了,还是直接回家了。


    不过等两日后,他们姐妹带着人手出发的时候,松娘和娇娜姐妹也赫然在列。


    娇娜笑道:“最近家里频繁来信催我们回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到外地去避避风头。”


    徒南薰记得她家里给他订了一门婚事,男方姓吴,也是出身于狐仙大族。


    不过娇娜并不喜欢他,还曾经放言:宁愿一辈子不成婚,也不愿意和那吴郎在一起。


    她便点了点头,对娇娜道:“你放心去吧,你家里那边,我们会帮忙遮掩的。”


    娇娜感激地道了谢,又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个碧绿的小瓶子。


    “五嫂,这是我最新研制的顺产丸。等你肚子里的宝宝出生的时候,过了第三次阵痛就把这个吃下去,不但能止痛,还能帮你快速生产。”


    这可是好东西,傅玉衡立刻就替老婆接了过来,并再三对娇娜道谢。


    把一行人送走之后,傅玉衡扶着徒南薰上车,刚进家门就听见润笔汇报,说是天子特意派人来了一趟,让他们俩申时正务必打开电视机。


    傅玉衡奇道:“陛下最近,可是整出了什么新活儿?”


    润笔道:“这个小的不清楚,据说陛下自己写了个剧本,并且命红杉姑娘亲自执导拍了出来。”


    在这样一个皇权社会,他是皇帝他最大,他写了剧本想要拍,谁敢不从?


    红杉也不想给自己师傅惹事,万事都顺着这位至尊来。


    等电影拍出来之后,不但院线要上映,陛下一声令下,六皇子管着的文宣部下电视台也得跟着响应,不等上映不久的《霓裳羽衣》播完,就把这电影紧急插播了。


    在这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代,申时正可是标准的黄金时段。


    能在这个时段播出的,都是新鲜出炉的热剧。


    《霓裳羽衣》就是红杉带着几个编剧自制的剧本,以杨贵妃为主角,讲述了天宝年间那一段荒唐的骨科之恋。


    和这年头间流行的《长生殿》不同,《霓裳羽衣》从另一个角度阐释了杨贵妃的悲惨命运。


    她和寿王本是年龄相当、郎才女貌的一对爱侣,寿王博学多才温柔多情,本是个喜静的人。


    但对杨玉环一见钟情,求母亲为自己下聘,对于妻子的舞蹈事业非常支持。


    他常说的一句话是:“我虽自己不爱动弹,却爱看你活动。我喜欢看你肆意飞舞时,那鲜活欢快的姿态。


    我感觉得出来,那个时候你很高兴。只要你觉得高兴,我便也高兴了。”


    剧里的寿王和玉环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下去,哪怕寿王不能继承皇位,日后他们在封地,也能继续做一对神仙眷侣。


    屏幕外的观众们一边为这样的爱情倾倒,一边又清楚地知道:这样美好的日子,是不可能长久的。


    不少观众看了这部剧,也不禁开始反思:《长生殿》将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描述的那般凄美,对于杨玉环曾经的丈夫寿王却是一带而过。


    长久以来,人们看惯了《长生殿》,也就想当然地把杨玉环当成迷惑君王的红颜祸水。


    可是仔细想想,她的丈夫寿王,原本就是皇位继承人的热门人选。


    就算杨玉环喜欢荣华富贵,想要母仪天下,等几年又何妨呢?


    放着年轻俊美的少年郎不要,却要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杨玉环是疯了不成?


    如今《霓裳羽衣》的剧情,正进行到唐明皇李隆基注意到了杨玉环。


    观众们个顶个的抓心挠肺,正要看看这个无耻老男人,要使什么样的手段逼迫人家夫妻分离呢,该播的突然不播了,要插播另一部,谁能受得了?


    就算知道是天子的主意,只怕也有不少人暗地里骂娘。


    具体有多少人骂傅玉衡不知道,不过接下来整整三个月,出版社接到的、漫画投稿里,只要是有龙的角色,都被整治得非常惨。


    众所周知,龙在古代文学作品里地位一向不高,经常因为各种原因被抽筋扒皮,或神像抬出去暴晒,要么就是犯天条被关押。


    古代皇帝总爱说自己是真龙天子,这些话本里的龙的形象,十有八_九,是平民百姓借此发泄对皇帝的不满。


    对此统治者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们更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


    在文化娱乐上让老百姓发泄一番,总比他们怨气积攒过重,直接造反要强吧?


    毕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呀!


    言归正传。


    出乎所有人预料,天子亲子操刀的剧本,并不是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反而是一部很温馨的父子夫妻日常剧。


    父亲是个农民,母亲是个绣娘。


    夫妻二人勤勤恳恳,一点一点积累家业,终于从普通小农变成了小地主。


    这个时候,他们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并且这个儿子也很争气,虽然不甚聪慧,但读书十分刻苦,终于在三十岁时考得了一个举人功名。


    他也知道自己天赋不足,也就没有再让父母继续供应自己读书,而是谋了一个官位,勤勤恳恳为民做主。


    整个故事几乎没有什么起伏波澜,但写故事的人很真诚,作为总导演的红衫经验也充足,整个片子都显得温情脉脉,让人不知不觉就看完了。


    只是,看完之后的傅玉衡两口子面面相觑,不知道片子拍这么一部片子,究竟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是在释放什么政治信号?


    比如表达一下他和太子就是寻常父子,如今太子成年,就该如寻常人家的儿子一般子承父业?


    有各种猜测的绝不止他一人,甚至整个朝堂都因为这部片子的播出,彻底安静了下来。


    直到片子播完后三天,一直没动静的花絮突然被放了出来。


    在幕后花絮里,天子亲口说了,“若是国泰民安,政治清明,天下大部分的老百姓,都应该按部就班,过上这样的日子。”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天子对天下百姓的美好祈愿。


    在这个年代,底层百姓占据九成以上。


    他们很多人,一辈子可能都吃不上几顿饱饭。要是能如电影里一般,辛苦所得能够缓慢积累,当真就是身在天堂了。


    傅玉衡当机立断,在电影节之外,又外放了几天电影,让京城所有百姓都看个够。


    而远在山东的张子成,也接到了傅玉衡的命令。


    没有任何犹豫,他也照着做了。


    除此之外,有电影院的河北山东等地,也都纷纷响应,将天子的仁德广泛传播。


    这种及时反馈的奖励机制,也大大鼓励了天子,提高了他的积极性。


    天子也从中悟出了一些门道:想要对天下施加影响,真的不必一直坐庙堂之高。


    就像如今这般,他通过一部电影,来表达自己的政治倾向,更加润物细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