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槿封闭嗅觉缓缓闭眼，眯溜着条缝，从后视镜里看见司机鬼鬼祟祟往后看。


    她不动声色掐了把身旁疑似昏睡过去的周琪，下一秒手就被抓住了。


    售票员从车厢前头走到后排，边走边逼逼叨叨说话，见无人回应，才松了口气，回到车头与司机谈笑风生。


    “这一批货质量不错，那几个女的长得水灵，能卖个好价钱，男的看着抗揍，带过去给e哥掌掌眼。”


    司机嘿嘿笑道：“要不是那边指定要处女，我都想玩玩了，尤其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妈的长得真骚。”


    售票员：“你先前调查的没问题吧，这几个都是清白的？别回头出了岔子咱俩都得完蛋！”


    “你就放心吧，我都派人盯好几个月了，家世清白社会关系简单，还有孤儿孤女呢，死了也没人发现。”


    两人得意洋洋的笑声恶心得像下水道的蛆，令人作呕。


    不知过了多久，大巴车终于停下了。


    外面吵吵嚷嚷人声嘈杂，还有海浪的声音。


    没一会儿便有一群人上了车，操着一口别扭的鸟语，叽叽呱呱不知道说了什么，紧接着乔木槿就感觉自己被套麻袋了。


    那人扛死猪一样将她甩在肩膀上，力气很大，貌似块头也很大。


    睁开眼，视线范围内一片漆黑。


    被扛着不知走了多久，潮起潮落的声音愈发清晰，壮汉踏上了甲板，一路左拐右拐，终于抵达目的地。


    乔木槿被小心翼翼放置在地上。


    杂乱的脚步声进进出出，许久后大门关闭上锁的声音传来，周围渐渐安静了。


    等听到有其余玩家发出动静，她才挣扎着从黑布袋钻出来。


    周围环境很昏暗，只有通风口扇叶呼哧呼哧地转，透进来一点光线，勉强能看清人的轮廓。


    “大家不要慌，我们现在应该是要被送往沔城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探到通风口往外看了几眼，接着说，“他们想卖我们，在安全抵达前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放心吧。”


    乔木槿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开始四处打量。


    他们应该是在底部船舱，类似于杂物间，周围放了很多不知有什么用的大木箱，垒得整整齐齐。


    “大家应该都是a级玩家，这些话用得着你说？”另一个方向传来一声轻嗤，显然是在针对通风口旁边那男的，“我说叶凌大少爷，你这爱出风头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匹配到你真是倒霉。”


    那个叫叶凌的男子语气不悦，顿时沉下声来：“周度泽，你用不着这么针对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不想听可以捂上耳朵！”


    两人话不投机，三言两语就开始吵了起来。


    周琪摸过来小声和乔木槿解释道：“这俩是死对头，据说之前有个副本叶凌被安排为内鬼，一路装好大哥带节奏，把周度泽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赢得很漂亮，在那之后周度泽见他一次怼他一次。”


    旁边安静旁观的唐裳也倏然开口补充：“我偶然听贝娜说过，他们两个在外面也是认识的，似乎家族企业本来就是竞争对手。”


    乔木槿心一跳，转过头试探性问：“你说的外面是指？”


    “游戏系统之外。”唐裳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们也是，对吧？幽灵巨轮上我就对你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后来看到你脑海里突然就有印象了，可能是混同一个圈子，以前见过吧。”


    乔木槿那个激动啊，连忙追问：“那你还记得自己在外面的事吗？”


    唐裳却奇怪地瞥她一眼：“当然记得，我们前不久不是刚合作完杂志封面的拍摄吗？”


    “……”


    乔木槿一颗心瞬间凉了半截。


    她听出来了，她所说的“外面”，是指现实世界。


    而唐裳所说的“外面”，多半是指虚拟世界。


    沉溺于虚拟世界的玩家，是不是时间久了，脑子里渐渐的就只会留下虚拟世界的记忆，完全忘却现实世界？


    这破坑爹的游戏系统目的到底是什么。


    周琪好奇地看着她俩：“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乔木槿缓了口气，不等她回答，旁边就忽然传来激烈的动静。


    叶凌和周度泽打起来了。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谁也不让谁。


    周围玩家没一个上前劝说阻止的。


    能爬上a级这个位置的玩家，可没那么多闲心去管别人的事，更何况这副本还是单人作战模式。


    众人冷眼旁观，不为所动，又或许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叶凌和周度泽打得热火朝天，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人。


    楼梯上的铁门嘎哒一声被推开，重重撞在墙壁上反弹回来。


    两个浑身肌肉穿着黑色背心，皮肤黢黑的彪形大汉握着拳头下来，一人逮着叶凌，一人逮着周度泽，二话不说照着脸上就是一拳。


    叶凌和周度泽因为力的惯性直接踉踉跄跄往旁边退了几步，倒在木质地板上。


    扎着小辫的那个壮汉警告似的指着两人突出一长串鸟语，最后痕迹的目光扫视其余人，转身走上楼梯重新关上铁门。


    船舱内安静良久，角落的一个女生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盒子，平静开口解释：“他们应该是沔城某个一个叫“金刀”的组织雇佣的打手，我们抵达沔城后，会被直接送到那个阻止听凭处置。”


    叶凌捂着红肿的左脸艰难起身靠墙坐着，一碰着伤处就忍不住倒吸凉气。


    周度泽往旁边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妈的，这帮人下手真狠！”


    那个女生收起小盒子，淡淡道：“虽然是单人作战模式，但大家如今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合作共赢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们觉得呢？”


    叶凌喘了口气：“她说的没错，这种情况下报团行动总比孤身犯险要好得多，我叫叶凌，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


    于是其余人也纷纷自我介绍。


    另外两个男人一个叫王树，一个叫白邢隽。


    那个女生叫柳眉絮。


    各自报了名字后，船舱又是寂静一片，只有外面不断传来的浪潮声，以及头顶偶尔来来去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