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同去了万屋最大的一家商店，也就是风早振此前造访过的那座百货屋。


    狐之助看见小短刀眼睛便亮了起来，礼貌地对千岛鹤子摇摇尾巴打招呼，“龙取大人！水鹤大人！两位一起来购物吗？”


    加州清光眼神疑惑，默默和一期一振一起在外面等待区坐好。


    风早振掏出小本子给狐之助看，“今天需要买很多东西。”


    狐狸式神点头，然后不动声色从面前的围兜里掏出一张印着烟花的券往小短刀手里塞，耳朵竖的笔直去挡监控，“龙取大人请跟我来，水鹤大人也一起吗？”


    少女点点头自己拿了个更大的篮子跟了上去。


    收好狐之助塞过来的券，风早振开始看着小本子照本宣科。


    “需要一振质量很好的打刀。”


    “打刀？”狐狸式神疑惑地歪头，“刀剑男士们的本体刀不合用吗？想要练习的话，手合场有质量很好的硬木刀剑，都是符合制式且使用特殊符咒做过仿真处理的。”


    它生怕他不知道似的，咬重了下一句话，“而且免费，由政府报销。”


    “是送给大和守殿的礼物啦。”风早振说道，“大和守殿想要变得更强……”


    狐之助继续疑惑，“刀剑的本体就是他们最强的形态了，并且可以使用灵力与资源来进行修复，应该不需要借助外力才对。”


    “……所以想试试双刀流。”


    狐之助脑袋上突然冒出许多问号。


    不是很懂你们本丸啊！！


    但狐之助的专业还是在行的，劝说许多主要是因为它很喜欢这位小小的大人，于是转身钻进仓库深处。


    随着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脸上多了两道灰的狐之助用爪子抓着一个铭牌钻了出来把它放进千岛鹤子提的篮子里。


    “这是使用优质碳钢直接一体铸造成型的刀。”狐之助介绍道，“虽然质地不算极其坚韧，但这种直接成型工艺使用的技术都非常先进，刀身硬度极为出色，如果不慎折断的话也只需重新购买……价格非常便宜！”


    风早振略过了加州清光的标记看下一个，“唔……三日月殿想要蛋糕，狐之助有什么适合的推荐吗？”


    狐狸式神想了想，回到柜台上操作了一下，“暂时没有，但我已经通知烘焙屋的狐之助配送过来了，可以留到最后一起结账。”


    “狐之助好厉害！”小短刀眼睛一亮，夸奖不用花钱，“你是我见过最最最最厉害的狐之助！”


    狐狸式神飘飘欲仙挥挥前爪，“哪……哪有，只是一般厉害而已嘛……哈哈哈……”


    千岛鹤子也跟着夸，“狐之助真是非常厉害呢！”


    毕竟自家小短刀的场还是得捧的。


    狐之助的嘴角疯狂上扬压都压不下去，摸了摸抽屉，假装若无其事地避开监控做出导购的模样跳到少女肩膀上，“水鹤大人呢？有需要的东西吗？”


    同时爪子一动把手里握着的硬纸卡塞到她的袖子里拍了拍。


    千岛鹤子思考了两秒，“电蚊拍！有吗，需要续航久一些好用一些的那种。”


    狐之助摇摇尾巴没问为什么，虽然心里在腹诽本丸里又没有蚊子……但是万能的百货屋什么都有！最新款电蚊拍也不在话下！


    趁着狐狸式神转身配货的功夫，千岛鹤子不动声色地假装整理衣袖看了一眼。


    又是一张印着烟花图案的纸片，联想到之前去买仙贝时的标语……


    很明显，这只狐之助有不为人知的“员工渠道”能拿到入场券。


    愉悦地松手任由纸片掉回去，千岛鹤子也很好奇风早振下一个要买的是什么，于是凑到他旁边去看。


    纸上赫然画着一根张牙舞爪的……鸡爪？


    她不是很确定。


    因为那根鸡爪上甚至还有葱花。


    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到底哪振刀要的葱花鸡爪，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短刀蹲下来给狐之助看看本子上的内容，语气很肯定，“狐之助，有很多流苏的发簪吗？还需要很多的花……要非常、非常华丽的那种！”


    千岛鹤子开始怀疑人生。


    啊？？？


    狐之助被扑面而来的富有艺术气息的画技洗脸，居然站起来了。


    它用两只前爪捂住眼睛颤巍巍往记忆里的方向走，然后成功一头撞到货架上向后仰翻，蹬了蹬腿不动了。


    “狐之助！”风早振赶紧跑过去把它抱起来，脚踝上的金环叮铛作响，“你还好吗……”


    狐之助睁开眼，“啊……像我这样的式神想必消失了也会很快有新的狐之助来接替我吧……龙取大人请不用为狐之助难过……”


    小短刀快急哭了，“狐之助……”


    忽然狐之助脖子上的铃铛叮了一声，然后是一声警告。


    “狐之助0869，认真工作。”


    然后狐之助顿时一个打滚快速四条腿着地跑走，“发簪是吗？请稍等片刻。”


    眼里还挂着一点泪珠的小短刀与审神者面面相觑，“……咿？”


    千岛鹤子先绷不住了，“噗。”


    呆呆站在原地半天，风早振又红了，两只手一起捂住脸颊，用小本子挡住自己的表情。


    不要笑了啊……！


    千岛鹤子主动凑上去看了看下一个图案，是一本封面上画着两个小人的书，“咦？还需要买书吗，刚刚在书屋应该一起买的……”


    风早振把手放下来仔细辨认了一下细节，“是今剑要的想给兄弟们讲的故事书……”


    审神者兴致勃勃地出主意，“上面画了两个小人，是爱情故事吗？”


    风早振依稀感觉不太对，“……应该是性别一致的人吧？”


    千岛鹤子摸着下巴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对着刚刚转身回来的狐之助一顿窃窃私语，狐狸式神听得直点头，“是，好的，没问题水鹤大人！我去通知书屋配货！”


    小短刀懵懵地看着自家审神者，“主人？”


    千岛鹤子又走回来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已经解决了！下一个是什么？”


    从一开始的离谱中回过神来以后她忽然找到了一种你画我猜一般的乐趣。


    尤其是作画的本人都忘记了具体内容是什么的时候。


    太刺激了！带劲！


    审神者如是想到。


    “然后是烛台切殿想要的……”风早振很大方，把本子挪了一下让她一起看，两人头挨着头窃窃私语商量起来，时不时对狐之助报出新的要求。


    狐狸式神四条小腿倒腾得飞快，美滋滋地开始盘算自己的提成……扣掉刚刚戏瘾上来装死会被罚款掉的，还能买好多好多的油豆腐！


    狐之助更开心了，探头看了看门外的两振刀，路过风早振身边时又“不经意”地塞进他袖子里两张纸片。


    这次是真的没有了，作为百货屋的金牌导购狐之助也没有拿到很多入场券……


    但是一想到这位大人人长得又好看出手还阔绰又心地善良……嘴还很甜！


    狐之助感觉一切都是应该的。


    毕竟龙取大人家的鹤丸国永昨天才来照顾了它一笔三十多万小判的装修方案，怎么也得有所表示才对。


    前台上放了整整齐齐装满的三个篮子，狐狸式神跳了回去用爪子挨个录入，很快屏幕上自动出现订单金额。


    “请问是一起付款还是分开？”狐之助摇摇尾巴把边上的扫描仪推了过去。


    风早振掰着手指头算自己的家当，一期一振已经微笑着走过来准备付款。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一直等在旁边的千岛鹤子，终端一扫极速付款，狐之助的笑容又诚恳了几分，“请填写配送地址，我们会安排送货狐之助上门配送。”


    风早振的表情顿时一僵，“配送……”


    狐之助趴在软垫上舒舒服服地看着他，“是的，是免费的配送服务呢。”


    小短刀想起了惨痛的经历，“要不……还是不要送货了吧……”


    狐之助瞪大眼，“为什么！这是非常非常多的货物！”


    风早振声音有点打颤，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可是……上次的礼物全部都弄混了……”


    狐之助拍案而起，然后猛舔自己的爪子。


    疼疼疼疼疼……


    “不可能有这种事！龙取大人！”狐之助的毛脸非常严肃，“狐之助的配送不会有错！绝对都是按照登记表配送的！”


    说着它跳到柜台的终端前开始用爪子操作，“就让狐之助来调取当天的配送记录……”


    风早振心情有点忐忑地看过去。


    “记录调取完成，龙取大人请看。”狐之助指了指光屏，“但是当天您的近侍刀鹤丸国永回来了一次要求更改打包单，这里有一次更改记录。”


    看着狐之助毛爪子指着的数字，风早振表情裂开了，下意识去看一期一振寻求帮助。


    一期一振心中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保持了面上的温和摸了摸小孩的头顶，“下次找他算账。”


    千岛鹤子瞪大眼睛左看右看，依稀也想起之前接到的通讯里是有一振鹤丸国永……果然遇到问题先把鹤丸打一顿是没错的啊！！


    带坏她家小短刀！！！


    风早振蔫了吧唧地跟着兄长出门，加州清光站起来，“出来了啊，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小短刀重新打起精神伸手在自己的袖子里摸了摸，跑过去把一张纸片塞到加州清光手里，“加州殿！”


    “哦？”加州清光低头看了一眼，“哪来的？”


    风早振眨眨眼，“秘密。”


    是他和和狐之助的秘密哦。


    加州清光看向后面的一期一振和审神者，两人都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有。


    ……论风早振的社交能力？


    拿起入场券看了看，右下角写着万屋从晚上八点开始清场，十点准时开始烟花汇演。


    “喔。”加州清光抖了抖纸片放进手提袋里，此刻里面已经装满了虾仙贝、审神者没看完的同人志、和其他许多吃不完的零食……


    现在又多了一张焰火晚会入场券。


    一期一振用手轻轻掰了掰纸片，一层薄薄的灵光抑制了纸片的变形，又重新出现一行小字。


    【请随身携带自己的入场券，不要放进其他手提袋背包中】


    【晚八点后出示入场券可留在万屋内】


    【遗失不补】


    “加州殿。”一期一振给他看，两只小的也凑上来看看。


    加州清光又把入场券拿了出来，看了半天，揣进兜里。


    还以为会弄皱……没想到时政连一张焰火晚会的入场券都这么大手笔吗？


    ……


    “都准备好了吗？”青年仍然一身黑色的衣服，只有领口别着金色的刻着桔梗花的领扣。


    此刻正抬头看着面前莹蓝色的投影地图，身侧丝丝缕缕的光线交织流动。


    狐狸式神们脖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正在交头接耳着跑来跑去，有的嘴里叼着文件，有的则竖起耳朵像在倾听什么，还有的蹲在原地盯着自己眼前的小光屏收发信息。


    听见青年的询问顿时有一只狐之助出列点点头，“全部调度完毕！bss！”


    “邀请函送到了？”封羽漫不经心地拨动指尖流动的光线，欣赏它们在自己手上穿梭的模样。


    “送到了，几位大人都已经收取了信件。”另一只狐之助出列。


    又一只狐之助摇头摆尾地跑出来邀功，“我们还派发了少量入场券给优秀的审神者们！”


    青年无所谓地点头，“嗯。”


    本来这场烟火汇演也只是给指定的某些人观看的，其余的……有没有都没关系。


    仰起头笑着看向半空中明亮的缭绕着符文与结界的光团，他的声音近乎颤抖。


    “真期待啊……”


    想必是一场绝胜的让所有人感到惊叹的烟火吧。


    以人类智慧所及的极致。


    另一边。


    鹤丸国永回到了自家本丸门口，果然看见一只新的托盘带着饭菜出现。


    打开盖子发现里面装的是分量十足的五珍烩饭，银鱼蛋羹，以及一碗萝卜味噌汤的鹤丸国永很感动地干饭。


    果然还是光仔最好了！


    门又被推开，太鼓钟贞宗左右看看，快速把一碟海苔仙贝放下又对鹤丸国永握紧拳头表示打气。


    鹤丸国永干饭间隙中竖起大拇指：鹤一定会努力的！


    太鼓钟贞宗又带上门溜走了。


    为了伊达组大家的期待！鹤一定！！一定会把龙取大人带回来的！！！


    ……


    在万屋的几人现在在卖寿喜烧的店铺里坐了下来，一口大锅在中间冒着热气，食材煮成一锅分外诱人。


    千岛鹤子眼睛闪闪发亮，舀了一勺汤汁尝了一下顿时竖起拇指，“这是多少年的老汤啊？狐之助？”


    顶着一盘上等牛肉的狐狸式神一愣，把托盘放到桌子上用爪子调整它的位置，语气有些迟疑，“……是今天早上的，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回身一指招牌，语气非常自豪，“绝对都是新鲜食材！请大人放心食用！”


    一期一振和加州清光此时体现出了一种非常统一的步骤——先拿起身边人的碗调制蘸料，放过去再调自己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千岛鹤子夹起一片牛肉浸泡到热腾腾冒着油花的酱汤里涮了十秒钟先放到风早振的碗里，“小风早尝尝看？”


    风早振看了半天碗里的生鸡蛋，犹豫着把牛肉片卷一卷塞进嘴里……


    “……好吃！”


    审神者正招呼着其他两刃动手，闻言蹭了蹭自己的鼻子，“好吃吧？本丸冬天的时候隔一段时间咪酱也会做寿喜锅……不过是非常非常大的锅，大家围成一圈一起涮肉吃。”


    她露出回忆的表情，“去年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桌下是被炉，还有小少爷做的梅干煮的梅子汤……小少爷是日向正宗哦！围坐在一起吃这种涮煮的食物果然最开心了！”


    审神者忽然闭上嘴，赶快把锅里的肉夹出来，“好险好险，差点煮老了……”


    借着低头吃肉的机会，千岛鹤子强行咽下到嘴边的话和心酸，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她刚刚语气有些变调……应该没人发现吧？


    她刚刚差点就说出……风早今年也一起参加一次就知道了。


    风早振露出憧憬的眼神，很配合地“哇”了一声，然后碗里又多了两片肉。


    加州清光与一期一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收回自己的筷子。


    一期一振又夹了两片萝卜放进小孩碗里，语气温和，“快吃吧。”


    “好！我可以自己来！”风早振咬着牛肉说话有些含糊，“一期尼也吃！”


    一期一振放下碗举手，“狐之助，再加一份三味拼盘，需要两瓶热豆脂。”


    狐狸式神高声答应着转回后厨，很快头上顶着一盘肉出来了，脖子上挂着的篮子里装着两只玻璃瓶。


    “三味拼盘？”风早振好奇地探头看，脚在桌下晃悠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是鸡肉，牛肉和羊肉片的拼盘哦！”狐之助把盘子顶上桌，跳到一期一振身边示意他自己拿篮子里的起子和玻璃瓶，“是我们这里很受欢迎的菜品呢！客人很识货！”


    开好一瓶以后一期一振先放到审神者手边，然后继续开下一瓶，插好吸管放在风早振面前，重新把起子放进狐之助的篮子里，顺手摸摸小孩的头顶，“弟弟们都很喜欢拼盘，风早也试试。”


    “嗯！”风早振伸筷子去夹盘子里的肉。


    看着浅红色的肉片在汤里起伏翻滚，很快地渡上一层美味的褐色，风早振把碗推过去想捞。


    “再等等，”一期一振按住他的筷子，“里面没有熟。”


    千岛鹤子手落手起又快速夹走一片涮肉，对小短刀露出一个略带挑衅的笑容，继续埋头苦吃。


    “主人都是这样煮的！”风早振表示抗议。


    “好了。”一期一振松手，认真地教导他，“尽量完全煮熟再吃，半生的食材容易携带寄生虫或者对肠胃不好。”


    审神者筷子一顿，抬起头大声抗议，“一期尼——”


    一期一振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主殿。”


    然后不改，“风早以后不能吃没有煮熟的食材，否则的话需要一直定期驱虫。”


    审神者还想抗议，狐之助先顶着另一盘粉丝过来扒住桌子上菜，然后开口，“一期殿，万屋的食材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绝不存在食品安全问题！”


    一期一振仍然温和地，“我知道。”


    又拍拍小短刀的脑袋，“记好了吗？风早。”


    风早振很乖巧地点头，“知道了，一期尼。”


    审神者和狐之助保持战线统一幽幽盯着一期一振看。


    太刀青年仍然表情不变，挑了两束扎好的粉丝下到锅里然后把筷子放回去，静静等待粉丝变软煮透吸饱汤汁。


    主打一个八风不动。


    加州清光先没憋住笑出了声，拍拍审神者的肩膀，“继续吃吧主人，一期殿应该不是故意的……再不吃就冷了。”


    千岛鹤子继续吃肉了，只是表情仍然幽怨。


    可恶！为什么一定要在她吃得开心的时候说啊一期一振！！


    等几人吃完饭出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两边的店铺都被狐之助挂上拒绝客人的打烊牌子，然后店门口房檐下的青铜风铃一起响了起来。


    叮——叮——叮——


    “咦？”风早振左看右看，街上还有许多的审神者和刀剑们，大都步履匆匆往回程方向走去，也有些不紧不慢慢慢走的。


    “这是……”加州清光找到已经立起打烊牌的狐之助询问，“是有什么事吗？”


    狐狸式神摇摇尾巴，“是正在为了焰火晚会清场哦，几位大人有入场券的话可以继续留下来。清场完毕以后万屋会继续保持营业，请不用担心。”


    吃得饱饱的一行人干脆在这家店门口摆出来的长凳上坐下了，审神者满足地悄悄摸了摸有点鼓起的小腹，也懒洋洋地不想动。


    “主人。”加州清光红色的眸子盯着来往的人群，“……正常情况下，万屋会有这么多稽查队刀剑吗？”


    “咦？”千岛鹤子微微坐直，看了半天喃喃自语，“是诶……一期尼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她学着短刀这么叫了。


    一期一振没反驳，“可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做，狐之助说不用担心的话……那就先等等吧。”


    他又摸了摸身边小短刀的脑袋，“焰火晚会应该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了，不着急。”


    想起入场券上的字样，几人都把那张入场券拿出来攥在手里，静静等待万屋清场。


    一群狐之助从街道尽头列着队走来，旁边站着一振山姥切长义，手里拿着检票器一点一点巡逻过来。


    走到几人面前时狐之助停下来仰起头，“请各位大人出示入场券。”


    风早振先把手里的纸片递了过去，山姥切长义把它接过去在上面打了一个孔，表示检查过的却不是检视合格的字样而是一串幽蓝色的复杂符咒。


    狐之助把纸片上系了一根丝带，跳到风早振膝盖上把入场券系到了他衣襟上的绳结上满意地点点头，“请务必不要摘下入场券。”


    风早振不明所以地点点头，重新坐回去等待其他人检票。


    检票完毕，狐之助队伍与山姥切长义继续缓慢地往前排查，时不时有还在铺子里流连忘返的刀剑与审神者被礼貌地请离万屋。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千岛鹤子皱眉，打开被屏蔽了一下午的终端。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百货屋消费账单。


    审神者捂着胸口久久不能呼吸。


    刀子精……这么费钱吗！！


    风早振疑惑地看过去，“主人？怎么了吗？”


    “没事。”审神者重新按掉终端佯装在看成群结队出现的狐之助，“很少看见它们这样一起出动啊……”


    如果被小短刀发现她在心痛账单的话……


    主人的伟大形象就崩溃了吧。


    风早振很快被转移了重点，也看过去，“对哦……狐之助们平时都在摊位上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干，没想到还会一起出来……”


    “它们脸上的图案符咒也会不一样哦。”加州清光对他眨眨眼，指给他看，“像那只狐之助的尾巴就是黄色的，而另一只的尾巴是红色……”


    “嗯，还有一只狐之助的尾巴像彩虹一样！好看！”小短刀兴高采烈。


    加州清光卡了一下，抽抽嘴角，“啊，真的呢。”


    真的有这么丑配色的狐之助呢。


    一期一振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看着风早振洗了半天眼睛才缓过神。


    ……皇室御物也被震惊到了。


    “卧槽真的有这么丑的狐之助啊——”前方正在检票的一个栗色头发的少年替他们说出了心里话，然后被那只有七彩尾巴的狐狸式神跳起来猛击膝盖，“疼疼疼……干什么啊！0098！”


    七彩狐之助落地口吐人言，“请不要这么没有礼貌！就算您是鹿鸣大人我也会生气的！”


    “谁知道你两天没见就染了这么……”少年耳朵一动，把那个字憋了回去，“……这么有特色的颜色。”


    千岛鹤子睁大眼看着少年的鹿耳，激动地拽了拽加州清光的袖子，“是其他种族的审神者……”


    加州清光看过去，“咦，是呢……”


    少年与狐之助的对话还在继续，把打上符咒的入场券挂到衣领下面的卡扣上以后其他的狐之助继续往前走了，那只七彩色的则站在原地。


    “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您真是没有眼光。”狐之助把尾巴挪到自己面前看了看，然后继续在身后摇来摇去。


    “……”少年又动了动耳朵，“你们狐之助的审美可能和我们有生殖隔离。”


    “……管狐与您的种族应该本来就存在生殖隔离，大将。”少年身边的药研藤四郎说道。


    狐之助气哼哼地又跳起来去打少年的膝盖，这次他提前一步躲开了抓住狐狸式神的后颈皮晃来晃去，“打不着~诶~我还能收拾你！”


    少年眼眸眯起来带着笑意，“0098，怎么办呢？好生气呀~”


    药研藤四郎叹了一声，主动递了个台阶，“大将，狐之助应该还有事情需要做。”


    正在对着空气迅猛出拳的彩虹狐之助猛点头，“是的，bss让我们去清场并封锁万屋。”


    它继续对着空气拳击蹬腿，“……所以！鹿鸣大人请！马上把我放下！！”


    “这样啊……”少年撇撇嘴，把狐之助放到地上然后快速后撤两步躲开它的偷袭，“再攻击我的话你就等着任务失败被罚掉三个月的油豆腐吧，0098。”


    有彩虹色大尾巴的狐之助气哼哼地快步跑走了，跟上狐狸式神们的大部队继续吆喝着清场、检票一类的台词。


    风早振侧身看审神者，千岛鹤子一直看着那个少年眼神羡慕。


    “主人？”


    “小风早啊……”少女回过头摸了摸他的头顶，抿着嘴看上去不太高兴。


    “如果我也是……”她没再想下去，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可能啊……”


    “哟！在聊我的事情吗？”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风早振才发现他额头上也有一对小小的凸起。


    “我的代号是鹿鸣，甲0009号本丸的审神者鹿鸣。”


    少年又笑得眯起眼，浅褐色的鹿耳微微抖动，眼眸是一种很清新的浅绿色，脸上有一点淡淡的雀斑……风早振想起本丸的五虎退了，但是退显然没有少年刚刚表现出来的那么恶劣。


    他身后的药研藤四郎向几人点了点头就算自我介绍过了，只是又接了一句，“大将年幼，许多事情并非有意，请诸位多多包涵。”


    ——他还是个孩子。


    审神者主动打了个招呼，“鹿鸣大人好，我是丁8687号本丸的审神者水鹤……这些是……”


    她一下卡壳，不知道该怎么介绍风早振。


    少年浅绿的眼眸看向小短刀，友好地伸出手，“哟，风早振啊，请多指教。”


    风早振睁大眼看着他，没有接茬。


    鹿鸣不以为意把手又插回兜里，抓了一把榛子出来一人发了几个，招呼着自家刀一起到长凳上坐下。


    非常的自来熟。


    一期一振看向他，“鹿鸣大人认识风早吗？”


    “认识啊。”鹿鸣点点头，“短刀风早振嘛，早晚会实装的对吧？刚好先熟悉一下，以后也好相处。”


    “不会。”风早振说道。


    “啊？”鹿鸣和药研藤四郎一起看向他。


    “不会实装。”风早振又重复了一遍，看着少年的眼眸说道，“……我没有同意他们的要求。”


    “嗯？但是……”鹿鸣皱起眉点开终端。


    “啊，删掉了……垃圾政府。”最后一句几乎细不可闻。


    鹿鸣把手腕放下撇撇嘴，重新把手递过去，“那好吧，重新认识一下，可以当朋友吗？风早振？”


    看着重新递到自己面前的柔软的掌心，小短刀慢慢把手伸了过去搭上，没再拒绝，“嗯。”


    鹿鸣开始剥榛子吃，两根看似白净纤细的手指一捏，壳便裂开露出里面洁白的果仁。


    少年把果仁攥在手心里，榛子壳放到身边药研藤四郎伸出的掌心上，剥得不亦乐乎。


    药研藤四郎等攒得差不多了就把榛子壳随手丢进长凳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继续摊开手等着。


    千岛鹤子看傻了，也试探性捏了捏手里的榛子。


    纹丝不动。


    她不信邪，又使了点劲。


    仍然纹丝不动。


    趁对方没有看自己偷偷把榛子塞到自己嘴里一咬……


    少女默默捧住了腮帮子，吐出一颗完整的榛子。


    丝毫没有变化。


    风早振低头研究了一会儿，也跟着学着鹿鸣的动作想剥，手指都捏疼了也没看见榛子有什么变化。


    “啊，我来吧。”鹿鸣抬头看过来，随手把手里剥好的榛子仁放进他手里，然后把没有剥的拿走，又是一捏一个裂缝。


    四人看着淡定的鹿鸣陷入沉思。


    药研藤四郎圆场道，“大将并不是人类审神者，各位不必惊讶。”


    说着又丢了一次榛子壳，坐回来继续解释，“力量比较大也是正常的事情。”


    几人仍然幽幽地看着他们没吭声。


    药研也不说话了，继续扮演自己果壳回收站的角色。


    屋檐下的青铜风铃忽然安静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万屋灯光亮起，绚烂的小灯从街道尽头一直铺展到万屋另一边，如同繁星。


    狐之助把打烊的牌子按了下去重新趴到软垫上，低头看看他们，“各位大人想试试章鱼烧吗？非常新鲜！非常美味！焰火晚会上的一切消费全部免费哦！”


    “要！”风早振感觉自己又吃得下了，想起美味的章鱼烧毫不犹豫举起手点了一份。


    狐之助去舀面糊了，小短刀回过头才发现鹿鸣和他的刀剑已经消失不见，“咦？”


    “鹿鸣大人他们先告辞了，”一期一振递给他一个印着衔枝鹿纹的袋子，“说是留给风早的礼物，主殿也有一份。”


    他和加州清光则没有这种待遇。


    风早振好奇地拉开袋子，发现里面装满了剥好的榛子和核桃一类的干果……还有一些杏干和果脯。


    于是小短刀愉快地收下了，把袋子重新拉好挂在腰间。


    千岛鹤子也拉开自己手里沉甸甸的布袋……看见了一堆熟悉的榛子。


    带壳的。


    少女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


    “主人？”风早振疑惑地看她，“怎么了吗？”


    “……没什么。”审神者把袋子系起来让加州清光收起来了。


    只是突然感觉牙疼。


    “做好了！”狐之助放上竹签把纸盒推到取餐处，“请大人小心烫伤，另外注意在出炉一定时间内吃完以保持食物风味，以上。”


    一期一振把盒子拿起来戳了一个给急得快爬到他身上的小短刀，看向另外两人，“主殿和加州殿需要吗？”


    审神者摇摇头，“刚刚吃得很饱了……”


    加州清光则看看咬了半个被烫到想吃又怂的风早振笑了笑，“来一个吧，谢谢。”


    小短刀可怜兮兮地吐舌头。


    真的好烫啊……


    一期一振在思考去哪里买冷饮时忽然感觉小短刀往自己身后拱了拱，低下头看他，“风早？”


    风早振手里还捏着竹签，一只手把一期一振的披风拉起来挡住自己，“嘘。”


    脚都收到长凳上了。


    一期一振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正在狐之助的店前试戴庆典狐面的一振三日月宗近。


    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一期一振挪了一下自己坐的位置刚好挡住风早振，也插了一个章鱼烧放进嘴里，“还不错。”


    虽然不知道那位三日月殿和自家小短刀有什么交集，但护着弟弟总是没错的。


    三日月宗近戴上狐面，面具两边的流苏垂下来，笑着看向身后的今剑，“兄长，这个如何？”


    今剑唔了一声点点头，也去拿了一个，是猫的。


    给自己戴上调整了一下位置，“还不错。”


    “三日月，为什么答应他的要求？”今剑语气微凉，“明明是他先背叛了我们。”


    三日月宗近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做出思考的动作，“嘛……”


    “大概是……老爷爷想看看这位曾经的主殿想做什么吧？”平安老刀笑得没心没肺，“啊，是新鲜的梅子，要买一点吗？”


    “可以。”今剑点点头跟了上去，“送给日向正宗？”


    “好啊……”


    等两刃走了风早振才小心翼翼放下兄长的披风帮他整理好，继续咬着章鱼烧吃，这次温度刚好了。


    一期一振没有多问，只是把盒子放低让他更好下手。


    忽然。


    青铜风铃响了一声，然后猛然坠地摔得破碎开——


    碎片崩起来时被刀背挡住，一振领口挂着金色铭牌的短发乱藤四郎出现在他们身边。


    “咦……”风早振眨眨眼，感觉有些眼熟。


    没有给他多想的时间，万屋的灯光快速熄灭，一时间审神者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与之对应的是扩散开的通知。


    “请大家不必惊慌。”


    “焰火晚会即将开始，不要离开身边的稽查队刀剑，以及检查自己佩戴的入场券是否还在身上，不在的话请戴好。”


    声音顿了一下，又带着笑意重新响在空中。


    “接下来请观看——”


    虚拟投影出的星月消散，露出后面的时空乱流以及一双双猩红的眼。


    “是溯行军！”千岛鹤子坐了起来睁大双眼看向高空，“怎么会……”


    这么多！！！


    方才被安抚下去的审神者们重新尖叫起来，黑暗中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请不要乱动，水鹤大人。”乱藤四郎声音甜甜的，但他的手正握住千岛鹤子的手腕，禁锢的姿势。


    “你……”


    几刃纷纷准备拔刀时，通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接下来进入倒计时，请各位不必惊慌，维持秩序。”


    “哟，别紧张嘛。”是鹿鸣。


    少年坐了下来很自觉地顺手拿走风早振刚刚戳起来还没吃的章鱼烧塞到自己嘴里，“唔，好吃……”


    风早振看看那振乱藤四郎又看看鹿鸣，“这是……”


    “十——”


    鹿鸣拍拍他，又看向其他几人，“水鹤大人放轻松就好了，放任审神者奔逃的话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混乱与损失，您不动的话乱酱自然不会做什么。”


    像在配合他说的话，乱藤四郎松开手对千岛鹤子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吓到您了吗？非常抱歉~”


    “九——”


    鹿鸣也仰起头看向高空，嘴里啧了一声，“哇，这么多啊。”


    千岛鹤子埋头去按终端，稽查队的图标却黯淡着。


    “八——”


    鹿鸣探头看看她的动作，“别费劲啦，今晚稽查队全员出动，没人待命的。”


    少女动作一滞，背后不自觉冒出冷汗，“诶？那我们……”


    “七——”


    千岛鹤子眼前开始略过前半生的一切，从那年初到本丸时面前低头看着她目光柔软的加州清光再到这些年与大家经历过的全部美好事物……


    鹿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咦？吓傻了吗？”


    “六——”


    千岛鹤子没有说话，只是呆呆仰起头看着结界外愈发浓郁的黑雾，依稀能看见时空乱流中时不时还有破开的裂缝以及从中钻入的大量溯行军。


    ……她鹤子啊，这次是真的完蛋啦。


    “五——”


    鹿鸣把手垫在脑后甚至开始哼起了歌，药研藤四郎静静站在他身边待命。


    “四——”


    几刃重新看向万屋接待处的方向，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在结界破开以后把审神者安全送走。


    “三——”


    有审神者再次开始试图逃窜，被稽查刀拦下以后开始哭嚎。


    兵刃交击发出脆响。


    “二——”


    三日月宗近与今剑提着一袋品相不错的青梅仰望天空，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已经开始撕咬攻击结界。


    “一！”


    一缕光束从远处横贯天际破开黑暗，缭绕着雾气的怪物们发出无声的嘶吼，然后“嘭”地一下炸开化为星火，坠落在结界上打出涟漪。


    漫天流火。


    风早振怔怔看着穿越结界坠落下来的火光，它们在半空中就已经燃烧殆尽化为飞灰。


    更多的光束贯彻，天空中下起了火雨。


    闪耀而璀璨的，发光的——


    像烟花一样。


    “感谢大家的配合，焰火晚会正式开始。”那个声音带着笑意说道。


    千岛鹤子靠在加州清光身上，瞳孔倒映出这片别致的星空，抬手抹了把眼泪，“啊……丢人了……”


    “没关系的主人。”加州清光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不会告诉大家的，一期殿和风早也不会。”


    两刃点头，风早振凑过去把审神者的手放到自己头顶，“主人摸摸我会心情变好吗？”


    千岛鹤子把小短刀拢到自己怀里抱着，把下巴放在他的头顶上，继续仰头看天上坠落的碎光，“……想不到它们炸开还挺好看的。”


    风早振跟着抬头，“哇……”


    焰火晚会濒临尾声，结界逐渐重新闭合，虚拟的星月出现在天空，万屋的灯火也重新亮了起来。


    与之对应的则是真正的烟花，火光冲上天然后炸开，洒落。


    星如雨。


    四下是稀稀落落一边欣赏烟花一边往回走的审神者与刀剑们，还有道路两边原本隐藏起来的稽查队刀剑们保驾护航。


    千岛鹤子跟着人流往回走，手里还牵着小短刀，“风早今天开心吗？”


    “开心！”风早振眨眨眼，伸手给她比划，“和主人一起逛了万屋，吃了好多好吃的，寿喜烧……还给大家买了礼物……还有新奇的烟花！”


    小短刀声音清脆，“风早今天最最最最开心啦——”


    “嗯，我也很开心哦。”千岛鹤子笑着说道，然后通过接触的肌肤切断了契约。


    少女闭上眼等待宣判自己的罪责。


    她最终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刀剑……


    “咦？主人不走了吗？”风早振疑惑地看着她，摇了摇相牵的手，“回家给大家送礼物啦~”


    千岛鹤子下意识点点头，视线四下打量，没有发现邮件中说的来回收风早振的工作人员。


    双眼慢慢睁大。


    “……嗯，我们回家！”千岛鹤子握紧风早振的手，步子越迈越大，干脆跑了起来，“去他的时之政府——”


    鹿鸣对狐之助举起双手。


    “大人？”狐狸式神疑惑地歪头。


    “打包十份带走。”鹿鸣说道。


    “噫？？？”狐之助瞪大眼，还是去舀了面糊。


    心说碰到薅狐狸毛的了。


    “大将，明明bss已经取消了命令为什么还要来一趟？”药研藤四郎问道。


    少年的眼睛在各色小料上转来转去，“想看看嘛，她到底会不会切断契约让我带走风早振。”


    “如果那位水鹤大人切断契约呢？”


    “那我就带他走啊。”鹿鸣理直气壮，“就算不交给bss，多养一把刀也用不了什么资源……而且万一他会做饭呢？”


    药研藤四郎沉默了一下，“……不，看那位大人的打扮不像擅长厨艺。”


    “烛台切光忠的打扮也更像牛郎而不是厨师啊。”鹿鸣漫不经心，拍了拍案板，“狐之助！什么时候才好啊！”


    药研藤四郎无话可说。


    ……


    三日月宗近和今剑慢悠悠地往回走。


    领口扣着金色桔梗花印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和他们并肩而行，今剑默默走开了些，他也不在意。


    “三日月大人还满意看见的吗？”


    “还不错。”三日月宗近慢悠悠说道，“bss呢？在向老爷爷展示什么？”


    封羽唔了一声，指着天空，“您毕竟是我最尊敬的长辈。”


    “我想请您见证人类的努力。”


    三日月挑挑眉，“还有呢？”


    封羽又跟上去，“……我们会尽快完善的，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这次花了多少钱？”


    封羽不说话了。


    时政明面上的大BOSS转身逃跑。


    三日月宗近哼笑一声，继续提着梅子悠悠往回走。


    ……


    鹤丸国永想给自己点一首凉凉。


    为什么……一整天了……还没有回来啊！！


    鹤丸国永开始目测本丸门口哪里适合打地铺时，身后的庭院里光束亮起——


    他要等的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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