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晚来风雨十

作品:《渣了白切黑剑尊后我死遁了

    上一任妖王名唤容骁,是妖域创立万年来天赋最为出众一人。


    他五百岁步入渡劫,是一千五百年前修真界唯一的渡劫,是当今妖王容武的父亲,即位两千余年,带领妖域抵御魔族,与人族结下深厚的情意,帮着妖域繁荣昌盛打下坚实的根基。


    他还是刀法第一,创立的刀法一直被沿用至今,养活了无数小宗门。


    这样一个人人爱戴的妖王,在察觉到幽冥鬼域里有滔天的灵脉之时,便毅然决然领兵入内。


    当时的他是修真界第一,所有人都相信他会带领妖族将士平安归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无所不能万人敬仰的人,最终湮灭在幽冥鬼域。


    容九阙的父王成年后即位,成为新一任妖王。可他直到现在,也只是个大乘后期。


    要论妖域的第一人,还得是容骁。


    如今司黎看着那提刀站在洞穴口的人,即使面容被凌乱的头发遮盖住,即使周身破破烂烂,即使神智看起来完全不清醒。


    但那隐约露出来的与容九阙相似的样貌,那周身的气息,那渡劫强大的威压。无一不在告诉她,他就是上一任妖王——容骁。


    一个在外界已经死了一千五百年的人。


    容骁一双眼眸死死看着晏行寂身后的司黎,狞笑出声,看也不看拦路的晏行寂,提刀便朝着司黎冲来。


    晏行寂眉眼彻底沉下,威压弥散开来,吹动乌发在身后飞舞,敛镜剑在手,他迎上前去,迫着容骁远离洞穴。


    两位渡劫修士开大,在虚空中打得不可开交,刚才定格的大雨倾盆而下,司黎看不清两人的身影,他们动作太快,已经快出了虚影。


    她也分不清谁略胜一筹,只能透过炸开的剑光判断战况。


    晏行寂是剑道第一,而容骁是刀法第一。论修为,两人不相上下。


    容骁方才是真的想要司黎的命,纵使晏行寂迅速反应过来挡下那抹杀招,司黎依旧被容骁的威压压制的经脉翻涌,肋骨好似断了几根。


    原来渡劫修士的杀招……是这般可怖。


    她仅仅只是承了那杀招的威压,并未被那杀招击中,便已经这般重伤。


    若是那杀招真的打在她身上,司黎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结局。她大概会顷刻间化为醴粉,连


    一根骸骨都不剩下,炸为一滩血肉。


    此刻,容九阙靠在她的臂弯里神志不清,司黎强行忍住胸腔内翻涌的气血,大脑有些混沌,她轻颤着手将容九阙平放下来,从乾坤袋中取出丹药服下。


    还好来之前将自己这些年买的灵丹都带来了,这一路不是她受伤就是晏行寂受伤,要不就是两人一起受伤,多亏了这些丹药保命。


    她盘腿坐下平息着体内的伤,洞穴外的虚空中,晏行寂与容骁打得不可开交。淡蓝的灵力盘绕在洞穴附近,司黎在内感知不到他们打斗的威压。


    是晏行寂。


    两位渡劫修士打斗,即使是余波也不是她与容九阙可以承受的起的,渡劫与大乘和化神,有着小溪和大江的鸿沟。


    晏行寂布下了结界护住他们。


    而她现在必须尽快恢复,他们打斗她帮不上忙,而这禁地之中不知何时又会出现浮屠恶鬼,她必须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虚空之外,晏行寂看着眼前已经毫无神智的人,一边应付他的杀招一边心下思索着。容骁一双眼明显的不正常,兽瞳尽是危险的杀意,衣衫又破破烂烂。


    明明没死,在这禁地里一千五百年都没有出去,以他的能力怎么会被困这么久?


    便说明,容骁是自愿留在这里的。起码一开始是自愿的。


    他应当是要去找什么东西,或者是查些什么,但却被困在这里,意识也被控制,就像那些银月焰狼一般只知杀戮毫无神智。


    在容骁再一次挥刀朝他砍来之时,敛镜挡在他身前,晏行寂看着他血红的眼道: “妖王,你要去找浮屠恶鬼是吗?"


    果然,容骁的神情一变,眸中似有一瞬间的茫然,转瞬便被更加浓重的杀意覆盖。


    晏行寂却不管不顾接着道: “你叫容骁,是一千五百年的妖王,带领妖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容骁只顾着朝他砍来。


    晏行寂神情未变,没什么情绪的目光幽静,白衣翩跹侧身灵巧避开容骁的攻击。他依旧说着: "你的孩子叫容武,他已经成了妖域现在的王,妖域在他的治理下和平安宁。"


    容骁动作微微一滞。


    晏行寂唇角勾起,淡声继续: "洞穴里面的人是容武的第九子,也是你的祖孙。"容骁停下朝晏行寂砍


    下的刀,茫然地朝洞穴内看去。


    就是这时候!


    晏行寂神情陡然冷沉,修长的手挽出剑花,强大磅礴的剑意呼啸而去。剑光打在容骁身上,他身影直直从虚空中摔下,落到地上砸出深坑。


    容骁怒吼着要起身砍来,晏行寂果断又是一剑,敛镜的剑意巨大磅礴,压制在他身上,将他牢牢禁锢在坑底。


    白衣青年在一阵怒吼声中翩跹落地,那雨水并未沾湿他的衣衫分毫,而是从他身边避开,扭曲了自己本该下落的路线,像是有意识般躲开晏行寂。


    晏行寂垂首看着坑底挣扎的容骁,微微抬手,又是一道纯粹的灵力压下。


    这次容骁彻底动弹不得。


    晏行寂看着他,淡蓝的灵力从宛如谪仙的青年周身而出,丝丝缕缕涌入容骁识海。


    他动作决绝毫不心软,强大的灵力势如破竹般在容骁的识海中横冲直撞,揪住那识海中一团浓厚的黑雾,一点一点拆分瓦解。


    容骁蓦地瞪大双眼,额上青筋毕露,凌乱乌发下一张泥泞污垢的脸神情痛苦狰狞。他嘶吼出声,那声音似要划破人的耳膜一般,尖利如含着巨大的痛苦。


    洞穴中正打坐的司黎忍不住皱眉,睁开眼望去。


    只见漫天大雨下,晏行寂长身玉立在深坑边,眉眼如画的青年眸底是淡漠的光亮,居高临下睥睨着容骁,唇角微微勾着,面上神情却是将万物视为飞灰的缥缈虚无。


    明明长着一张温润高洁的面容,行事作风却狠戾果断,丝毫不在意后果,只要能达成所愿。


    这样的晏行寂,让司黎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浮屠川之时,他也是这般笑着将那欺负过他的同门师兄丢下了东海。


    司黎抿了抿唇,与晏行寂相识这些年,他给她最深的印象就是疯。


    是清醒的疯,清醒地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合世俗,清醒地知道自己不正常。可他偏要一条路走到黑。


    一本书中的男主,是个不折不扣的疯了。


    而洞穴外,晏行寂负手而立,安静地看着深坑底部痛苦到眼球几乎要爆裂,却被灵力死死压制而动弹不得的容骁。


    青年似是感知到了些什么,忽地抬起头来循着灼热的目光看去。


    洞穴之内,司黎盘腿坐在容九阙身


    边,少女脸色依旧苍白,紫色的衣领上滴落些血珠,眼眸与他对视。


    她脸色看不出什么,明明如以往一般,但晏行寂就是脊背蓦地一寒,敏锐地察觉到她在想什么。


    方还高高在上安静淡漠地人一瞬间无措起来,眸底的茫然与小心翼翼明显。


    晏行寂传音而来: “阿黎,怎么了吗?”他的声音都低沉下来。


    司黎沉默一瞬,随后摇了摇头。“无碍,我接着疗伤,你继续。”


    她说罢便闭上眼,晏行寂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攥紧,敛镜察觉到主人的心情后也不安地嗡鸣着。


    阿黎她,方才是怎么了?


    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容骁痛苦的嘶吼声唤回了晏行寂的意识,他回过神来,灵力接着一股脑涌入容骁体内,长睫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雨滂沱,风声鹤唳,天际昏暗。


    司黎专心修护着体内的伤,她的经脉断了许多根,容骁下了死手,耗费了许多时间也只修补了一半。


    少女眉头微皱,正与体内的剧痛做着斗争,体内突然传来温暖柔和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游走过经脉之中。


    司黎颤抖着长睫睁开眼,鼻息间是清淡的雪松香。


    晏行寂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低垂着眼专注为她疗伤。不似对待容骁和容九阙那般粗暴,他对待她时,是极其压制内敛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分毫。


    而他的身后,容骁闭眼躺在那里,周身的气息不似方才那般疯狂,应当是被晏行寂唤回了意识。“阿黎,我帮你疗伤。”青年淡声说。


    司黎也不推辞,闭眼调动着晏行寂传送进来的灵力。她好似已经习惯了晏行寂的灵力,比她自己的灵力还要舒适。


    司黎满足喟叹出声。


    大大★


    容骁醒来之时,周围燃着温暖的篝火,身上的衣衫似乎被人换过,并不是他习惯穿的布料。乌发也被束起,脏污的脸被擦净,又成了以前那般威严庄重的模样。


    意识好像是隔着亘古传来,他一时间竟缓不过来,只觉得脑子里混沌不堪,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他想了许久,总算想起了一切。他叫容骁,他是妖域的王,带领妖域繁荣昌盛,进来幽冥鬼域寻找灵脉。


    后来…


    …


    “祖父。”


    清润的少年音传来。


    容骁寻着声音望去。


    容貌俊朗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身蓝衣,年纪看起来不大,周身的气息表明他应当只是方成年不久,还是个九尾狐族。


    容九阙将容骁扶起来,随后少年跪地挺直脊背,朝容骁虔诚拜下: "孙儿容徇,见过祖父。"


    容徇,容徇。


    孙儿,九尾狐。


    容骁的眼眶渐渐红润。"你是……你是武儿的孩子?"


    容骁只有六个孩子,但一千多年前魔域进攻之时,其中五个孩子都战死沙场,只有当时方出生的容武活了下来。


    他既然说是他的孙儿,那只能是容武的孩子。容九阙抬起头来颔首: “是。”容骁鼻尖一酸,心底一阵苦涩。


    他其实是看不太出来到底像不像的,他带兵进来幽冥鬼域的时候,容武年纪还尚小,他无法想象出来他长大的模样。


    但眼前的少年,是九尾狐。九尾狐血统便是妖域的皇室。容骁能感知到那股血浓于水的亲近感。


    他闭上眼,抑制住自己的泪水。他的孙儿……


    容骁平息情绪后起身上前,扶起容九阙将他拉到身前。他颤抖着手触碰上容九阙的脸颊,描摹着他俊挺的五官,轻声问他: "你父王呢,现在怎样?"


    容九阙恭敬答: “父王于一千年前即位成为妖王,此后延承祖父,始终兢兢业业治理妖域,带领妖域继续繁荣昌盛,与人族交好。"


    "他……还活着吗?""活着,父王共有孩子九个,九阙是父王最小的孩子,也是妖域的少主。"


    容骁笑出了声,眼眶水光潋滟, "九阙,九阙……真好……"他当年太过自大,丢下彼时只有十岁的孩子进入幽冥鬼域,未成想被困在这里整整一千五百年。


    如今他最小的孩子都成了妖王,有了自己的孩子了。他缺席了他整个童年。


    容骁望向容九阙,仔细地看着他的脸,一寸寸描摹着眉眼神韵,似乎要透过容九阙看到当年那个骑在他脖颈上欢笑的孩子。


    他越看越欢喜,拉着容九阙的手怎么都不


    肯放开,爷孙两个叙旧了许久。


    洞穴另一侧的司黎和晏行寂并未打扰他们,两人只是安静地生着火。跳跃的篝火燃起,点亮昏暗的洞穴内,燃烧的噼啪声伴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


    司黎闭着眼抱着膝盖晃神之时,眼前冷香传来,带着一股陌生的甜香。


    她睁开眼,修长如冷玉的手上用竹叶包着一个发着袅袅热气的番薯,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刚烤好的,暖暖肚子。"


    司黎目光茫然,还未来得及伸手之时,眼前的番薯又被收了回去。


    “稍等一下,外皮沾了灰屑。”青年将番薯的外皮撕去,又重新递了过来: “阿黎尝尝,应当很甜。”


    司黎侧首望过去,晏行寂黑眸雾沉沉的,轮廓线条在篝火的映衬下削弱了些许冷硬,伴着似有缱绻情意的眼眸,整个人柔和的不像话。


    她望着他的眼,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接过了晏行寂烤好的番薯。轻咬一口,入口香甜软糯,丝丝的热气一路暖到胃中。


    "甜吗?"


    "……


    .嗯。


    “甜就好,阿黎多吃些。”晏行寂笑了笑,拿着木棍翻着火种还在烤着的几个番薯,每个都个头很大。


    司黎拧眉,看着手中的番薯,那比她掌心还大的番薯冒着热气。“晏行寂,这东西吃多了会腻……我吃不完的。”


    晏行寂却是头也不抬,下意识便说了句: “吃不完我吃,阿黎先垫垫肚子。”他一派坦然,似是并未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


    司黎默了默,收回视线,小口小口吃着手中的番薯。晏行寂似乎……从未嫌弃过她。


    两人成婚后,司黎吃不完的东西他都会下意识接过替她解决,明明以往洁癖龟毛的不像话。


    她实在搞不懂他。司黎定下心,解决着手中的番薯。


    “司姑娘……渡渊剑尊。”容骁的声音传来。


    司黎抬眼看去,高大魁梧的人挡在身前,衣衫换好,污垢擦去,发丝高束,露出原先丰神俊朗的一张脸。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番薯站起身,那番薯隔着一层竹叶搁置在一旁的石上,晏行寂的目光一沉。


    脸上挂着笑意的容骁脊背一僵。


    />那年纪颇轻的渡劫后辈正淡淡看着他,明明面上毫无表情,却让他莫名感受到一阵的寒意。他艰难地吞咽一下,看向一旁被少女放下的番薯,总算知道那后辈为啥那般不善地看他了。


    他就应该等她吃完再过来!


    他打扰她吃东西了!


    容骁尴尬地笑笑:“哈哈。”司黎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快坐。"


    待容骁和容九阙坐下后,司黎又连忙从篝火中取出晏行寂方才烤的番薯递过去: “妖王,阿阙,吃点东西暖暖肚子。"


    还不等两人拒绝,司黎已经将番薯塞进了两人手中。


    容骁、容九阙: “……”


    爷孙两个不约而同看向那正用木棍翻着剩下番薯的青年,他始终低垂着眼,长睫垂下遮住眸底情绪,神情平淡,因着篝火打在脸上显得有些柔和。


    两人齐齐收回了视线,只觉得手中的番薯有些烫手。容骁打哈哈: "好好……多谢司姑娘。"司黎重新坐回去,脸上漾起笑意: "客气。"


    她方坐下,晏行寂又递给了她一个刚烤好的番薯,冒着热气,司黎毫不客气接过。


    而他则顺手拿起司黎放在一旁有些微凉的番薯替她解决,青年眉目柔和淡然,一手拿着番薯轻咬,一手握着木棍翻着。


    两人相处的模式自然,像是生活在一起许多年的老夫老妻,容骁不由得一愣。这时,身旁的人周身的气压却蓦地低沉,手上攥着的番薯被捏软。


    容骁一向直男的大脑也看出来不对劲了。他这孙儿喜欢那姑娘,但那姑娘跟那渡劫修士是一对。


    他这孙儿单相思啊!


    容骁觉得有些难办,这对面的修士既是渡劫修为,相貌又出了奇的好看,行事体贴细致,他这孙儿……胜算不大啊……


    他无奈摇头,揭开番薯皮轻咬一口,香甜的气息弥散在唇齿间,他顿时满足地微眯起眼。一千多年了,好久没吃过东西了,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像个傻子一般乱跑,吃的满嘴沙子。


    他正满足着,对面的青年说起话来: “晚辈进来是有要事要处理的,没功夫耽误时间,有几处疑问,可否请妖王为我解释一下。"


    容骁愣住,下意识点头: “当然可以。”


    晏行寂解决完手里的番薯,擦干净唇角后抬眼看他, "妖王进来幽冥鬼域见到了什么,为何进来的那么多妖族,只有你一人活了下来。"


    司黎与容九阙齐刷刷抬头看去。


    被三双眼睛一起注视着,容骁也吃不下去东西了,缓缓放下番薯,低垂着头像是陷入了回忆。寂静的洞穴内逐渐响起他低沉的声音。


    “一千五百年前,为了寻找灵脉,我带着妖族整整三百余人进入幽冥鬼域,一路搜寻到了那湖泊,跳下来后又误打误撞被那石像卷了进来。"


    司黎了然,这方经历倒是与他们的一样。


    容骁接着道: “我们进来搜寻了整整一月,要找到灵脉,直到有了灵脉的线索,但这时……”他抬起眼,对司黎和晏行寂对视, "浮屠恶鬼出现了。"


    晏行寂点头: "晚辈知晓,从须弥芥子之界爬出的。"


    容骁肯定了他的想法: “是,当时整片虚空都要被浮屠恶鬼占领,数以万计的恶鬼令整队三百余人除我之外,全军覆没。"


    他一人几乎杀红了眼,直到那裂缝关闭,不再源源不断涌出浮屠恶鬼,仅剩的便好杀了许多。"后来,我一人去找灵脉,在那里……我见到了连通两个世界的通道。"


    司黎缓声问: "……妖王的意思是,那里便是须弥芥子空间的界点?"


    容骁点头: “是。”


    晏行寂: "然后呢?"


    容骁又是一阵沉默,三人也并未催他,给他时间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进入了那方空间,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人。


    司黎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那石像吗?”他们在假的禁地里面见到的那尊石像,将容九阙与她一起拉进来的石像。


    容骁缓缓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是他。”


    “他是谁?”


    容骁抬头,眸光深重悠远。


    他一字一句: “神明。”


    神明……


    神明?


    司黎与容九阙骤然间瞪大了眼。一贯淡然的晏行寂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神明


    ,那已经不是仙了,是神!


    几万年前,混沌开创之初只有两界,上界是神界,下界则是仙界。但仙不可飞升成神,两界互不相同保持神秘。


    直到诸神陨落,神界消失。


    又过了几万年,又形成了一界,有人、妖、魔三族,皆可通过修炼飞升。于是仙界改名唤上界,新形成的一界唤下界。


    神早都殒灭了,哪里来的神!


    司黎只觉得荒谬,就算是在原书中,关于神界也只是提了一嘴罢了。几人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妖王。”晏行寂眉目冷凝, "你确信自己见到的是神明。"容骁直起身子,庄重严肃道: "确信,我不会拿这开玩笑。"


    “他站在尸山骨海上,身后是漫天的浮屠恶鬼,居高临下看着我,额上是金色的神印,那神印是只有神明才会有的,我小时候在书中见过。"


    “我这一生从未怕过什么,但他只轻飘飘看了我一眼,我的四肢百骸都好像被冻住了一般,恐惧感几乎将我淹没,双腿疲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


    司黎问: “那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容骁抿紧了唇,摇了摇头, "他并未杀我,他操控了我的意识,将我丢了出来。""后来,我便成了这副鬼样子,迷茫地在禁地里四处奔逃,清醒一段时间,昏睡一段时间。。"


    几人都知道他说的鬼样子是何。


    司黎却还是有些不懂: “……那你为何要杀我?”


    容骁脸色有些难看,深深望向司黎不说话,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三人都缓缓皱紧了眉。


    随后,容骁的声音回荡:"不是我要杀你,那一刻,脑海中传来他的声音。"


    “他说,杀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容九阙:“嘶,剑尊烤得番著就是好吃。”


    晏行寂磨刀:“哦,方才应该下些毒药的,鹤顶红,断肠散…………还是……


    容九阙:"……"


    手里的番著顿时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