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除了我,没人能照顾她了

作品:《霍先生别虐了,夫人白月光不是你

    浴室里,温情穿着雪白浴袍。


    那绵软的布料贴着身体曼妙的曲线上。


    而那点点雪色上沾染的红色却刺目的让人呼吸停顿。


    她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那刀刃轻轻地割开手臂。


    她的动作那样娴熟那样轻松,仿佛刀刃割的不是自己的皮肉。


    她似是完全察觉不到疼痛一般。


    手里的洋桔梗砸在地上。


    “温情,你再做什么!”


    霍斯年喉咙里发出野兽咆哮般的声音。


    他猛地上前一把将水果刀夺过去。


    温情手臂上还在流血。


    霍斯年额头急出汗珠,他眼底满是惊惧。


    他怒吼着,咆哮着,似濒临暴走的野兽。


    可温情脸上神色淡淡,她甚至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


    “霍斯年,你急什么,我不过是放放血。”


    放放血!


    “温情,你故意的吗?”


    瞳孔剧缩,男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落在她手臂上。


    霍斯年忽地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昏厥。


    他看清楚了,她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水果刀割开的痕迹。


    一道又一道。


    有些淡粉,已经愈合。


    有些结痂,看着触目惊心。


    也是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她最近为什么总是长衣长袖的套着。


    “温情——”


    霍斯年痛苦至极,他崩溃的将人拉入怀里。


    手指颤抖着,连个电话也打不出去。


    手机最后滑落,直接砸在浴室角落里。


    他疯了般呜咽,眼底一片血红。


    温情没了生气,只是眉头皱着,心头抚不平的伤疤撒了盐,刀子重新将那些痛苦的口子划开。


    于是,那些曾经被掩盖的悲伤痛苦疯狂肆意的生长。


    疼痛扎根,再也好不了了。


    她病了。


    温情住进了京城最大的安定医院。


    十七楼的楼层,独立的病房,病房里一扇窗户封死,就连门也是铁门。


    她惊惧的躺在病床上。


    手脚都被绑住。


    她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


    有白大褂医生进出,还有那连黑色大衣都没来得及脱下的男人。


    她神情恍惚。


    心口有些燥郁,想发脾气,咬紧唇瓣,想用疼痛来缓解这些痛苦的情绪。


    忽然,一只胳膊放到了她唇边。


    温情泪眼朦胧的看着。


    男人嗓音哽咽。


    “我给你咬,咬我。”


    温情自豪没留情,她下嘴,凶地很。


    直接将霍斯年小臂咬破,咬出了一圈牙印,牙齿刺破皮肉,血珠子飞溅出来。


    有人给她打了镇定剂。


    温情就那么合上沉重眼皮,一点点的睡了过去。


    “霍先生,现在可以确定,您太太是重度抑郁症复发,确诊为4急。”


    “加上临床表现,还伴随焦躁症……”


    霍斯年坐在椅子上,对面的心理教授缓缓道来。


    他只觉得一盆水从头浇到了尾。


    那一瞬,痛到无法呼吸。


    是他这阵子太忙了,疏于对她的关心。


    “复发?”霍斯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嘴唇张合,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


    “对,我们医院有您太太的就诊档案,也就是五年前,她曾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在我院进行了长达两年的药物治疗过程,当时接诊的医生就叫易鸣羡。”


    易鸣羡……


    霍斯年脸上神色不辨情绪。


    却是在听到温情五年前就患有抑郁症之后,心底除了疼痛还是疼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


    “她要怎样才能好起来?”


    “还是建议药物治疗,您作为她先生,也要多多照顾病人情绪,及时疏导。”


    “好。”


    霍斯年起身回到了病房里。


    病房里安安静静,周围落针可闻。


    他轻轻将温情病号服的袖子往上掀,当看到她手臂上那一道道疤痕。


    他再次不忍直视,忙将袖子放下。


    “霍斯年……”


    镇定剂的作用。


    温情这一觉睡了整整八个小时。


    而霍斯年就那么在床头坐到了天亮。


    他察觉时,病床上的女孩儿已经睁开了眼。


    因过于疲劳,他眼底布满红血丝。


    但见到温情睁开眼,他嘴角还是扬起。


    “霍斯年……”温情沙哑开口,“我又病了吗?”


    霍斯年哑着嗓音“嗯”了一声。


    “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啊,总是生病……”


    霍斯年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是我没照顾好你。”


    昔日里那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男人,此刻却卑微至极。


    他握紧温情冰凉的手机。


    看着她眼角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的液体。


    他只觉得难受。


    心口像是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冷风肆虐的往里灌。


    “霍斯年,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讨厌这个地方。


    她没忘记曾经,温家人将她当成了神经病,丢到这个地方不闻不问。


    她好怕。


    “好。”霍斯年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将温情呗固定好的手脚放开。


    他脱了身上黑色大衣,讲瘦弱病态的女孩儿全然包裹在怀里。


    他就那么大步的走出医院。


    身后的小护士还在喊。


    “霍太太,您先生需要住院观察……”


    霍斯年充耳不闻。


    温情靠在他胸前,轻轻闭上眼。


    三年夫妻,从未有一刻这样的安心。


    似乎这个人也能成为她的依靠。


    夜晚。


    霍家老宅。


    霍斯年将温情放在车里,他孤身一人进了老宅。


    霍老爷子虽然退位,但年轻时候雷厉风行的手段依旧在。


    他手里的拐杖重重的砸在了霍斯年挺直的背上。


    “逆子!听说今天早上你向公司高层递交了退位信?”


    “霍氏是我一手打下的天下,你到底发了什么疯才会想要把这样大的家业交出去?”


    “你知不知道这个退位信一发,霍氏旁支就要坐不住了!”


    姚娴在一旁哭着捂住嘴。


    霍老爷子说着话,接二连三,又是几拐杖打下。


    霍斯年直挺挺站着,却是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


    “爸。”姚娴心疼的大喊,“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小年就要受不住了!”


    “他今天非得给我个理由,否则,我打死这逆子!”


    “小年,你快说啊!告诉你爷爷邮件是不小心发出去的!”


    沉默许久。


    霍斯年忽然开口。


    “妈。”他眼底闪过复杂情绪,挣扎许久,哑着嗓子痛苦道,“温情生病了,除了我,没人能照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