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严一脸懵逼的看着秦川，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问道：“呃，你要这么问的话，那我就要反问你了，我该知道什么？”


    好家伙。


    这话一出，就连一旁的雷浩杰都有些脸红。


    丢人啊！


    本来是帮人鉴定一个物件来的，结果这家伙倒好，连王羲之为什么画鹅都不知道，这简直就是个奇葩啊，他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怪不得有人亲切的送他一个绰号，叫大棒槌。


    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他这点积累，想不被人当棒槌都难。


    于文华这时候也有些尴尬，显然他跟黄严是一类人，所以他看着秦川挠头道：“兄弟，实不相瞒，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画鹅。”


    “……”


    好嘛。


    这两人都不知道，秦川还以为只有黄严这么一个异类。


    但黄严眼睛却是一亮，看向于文华问道：“兄弟，你是不是也觉得只需要了解王羲之的书法就行了，其它的没必要了解？”


    “反正我们也捡不到这样的漏是吧？”


    “啊对对对。”


    于文华一个劲的点头，显然很赞同黄严的说法，因为他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秦川无语了。


    算是被他们俩这种想法给打败了，所以秦川无奈的解释道：“王羲之喜鹅，那是因为他觉得可以从鹅的体态姿势上领悟到执笔，运笔的道理。”


    “而且这还有一个典故。”


    “就是说有一日，王羲之带着自己的儿子游历绍兴时，突然看到岸边有一群大白鹅，它们那摇摇摆摆，磨磨蹭蹭的样子，让王羲之甚至喜爱。”


    “甚至都对那些大白鹅投去了爱慕之意。”


    “然后他就在附近找到了那些大白鹅的主人，不过这主人是个道士，王羲之说明来意，本来是想跟这道士购买的，但道士却摇头拒绝。”


    “而是对王羲之提出了一个条件。”


    “就是让王羲之代写《黄庭经》，对此王羲之非但没恼，反而是欣然的答应。”


    “这就是书成换白鹅的一个小故事。”


    “但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王羲之喜鹅，也不是空穴来风。”


    说到此，黄严跟于文华算是了解了，也算是秦川给他们做了一个科普，就在于文华欣喜之余，秦川继续道：“虽然这鹅是王羲之画的。”


    “但这大白鹅的眼睛，却不是王羲之点的。”


    “啊？”


    “不是王羲之点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倒是雷浩杰听到这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错愕的看向秦川问道：“难道是卫夫人点的？”


    “那个会飞的大白鹅？”


    “？？？”


    好嘛。


    啥玩意儿就会飞的大白鹅啊。


    黄严跟于文华听到雷浩杰这话，莫不是一愣一愣的。


    但秦川却是对雷浩杰点头。


    这一下。


    让雷浩杰都激动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凑了过去，再次细细的端详起了这幅画，越看越是喜欢，也看出了不同的神韵出来。


    “那个，小川，卫夫人又是谁？”


    “卫铄（shuo）。”


    说完，秦川看着黄严那尴尬的样子，脸上也不由得一黑，他有些无语的看着黄严道：“严哥，你别告诉我，你连卫铄是谁都不知道？”


    “卫铄是王羲之的师傅。”


    “但大家都叫她卫夫人。”


    “卫夫人有一个典故，叫墨汁成雨，就是说卫夫人在练字的时候，将自家周围的树木上，墙壁上，岩壁之上等等，都写有字。”


    “但那年夏天，天降暴雨。”


    “雨水将数木上的墨汁淋湿，然后水就变成了黑色，流淌在地上，就像是天空降的是一场墨雨一样，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黄严闻言，恍然道：“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卫夫人啊。”


    “你要早这么说，我不早就知道了。”


    “只是，她原来是王羲之的师傅啊，这点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


    秦川现在真想问黄严一句，你还知道点啥？


    当然了。


    这话最终秦川还是没有问出来。


    不过。


    他也算看出来了，黄严的知识面很片面，有些东西他是知道的，但有些东西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啊，难怪他捡不到什么漏。


    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秦川也不等他们问了，继续解释道：“又一次王羲之画好了鹅，但在画鹅眼睛的时候，却是左顾右看，怎么都感觉画不好。”


    “所以他就跑到了卫夫人那里，找他的恩师卫夫人为他所画的饿点睛。”


    “然而。”


    “在卫夫人为那画上的大白鹅点上眼睛的那一刻，那只大白鹅竟然是扑棱着飞走了，煞是神异。”


    听到秦川的解释。


    黄严跟于文华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同时他们也觉得惊奇不已。


    只是秦川还是低估了黄严。


    黄严这时候看着秦川问道：“小川，你既然都说了，那鹅不是已经飞走了嘛，怎么这画上还有只鹅在啊，而且你又怎么能确定？”


    秦川算是看出来了。


    如果不给黄严说清楚的话，他肯定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所以秦川干脆就给他解释：“首先就是纸了，虽然保存完好，但也就能看出，这纸张到代，其次就是王羲之的书法特点。”


    “在这幅画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点，相信你们也都看出来了。”


    “除此之外。”


    “你们仔细观摩便可发现，这画鹅的手法跟点睛的手法迥异，完全就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如果你们研究过卫夫人的书法，那就能看出来。”


    “这跟卫夫人的手法习惯极其吻合。”


    雷浩杰听到秦川的话，扭头看向秦川，对秦川投去了高度的赞赏跟肯定。


    “不错。”


    “小川分析的很到位，事实也是如此。”


    “不得不说，你这次是淘到了一个尖货，不知道你有没有出手的打算，如果愿意出手的话，我绝对不会吃你的价，怎么样？”


    “考虑一下？”


    于文华婉言拒绝道：“雷老，实属抱歉。”


    “这物件我没有转手的打算。”


    “抱歉啊。”


    “如果下次我有转手的打算时，我第一时间来找您，您看成不？”


    雷浩杰闻言，也只能笑笑。


    便对他缓缓点头。


    但就在这时候，秦川看着于文华道：“先生，你想看这只大白鹅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