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放生

作品:《大师,风水罗盘out了

    我坐在餐厅里楞了半天,心说女人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真是捉摸不透。


    又看看从脸上掉落那半口三文鱼的咬痕,不知道上面会残留着什么味道呢?


    嘴里忽然间湿润起来,这种现象代表我对食物的渴求?还是什么?


    如果我吃了它,应该属于前者,或至少包含前者,但假若我还想闻一闻呢?


    靠邀,我这么龌龊吗?


    不过大多数男人都应该这样想过。


    我敢断言,很多人平时一副相对斯文的样子,背地里肯定会蜕下伪装,以各种恶浊的嗜好满足禁锢在伦理下的欲念。


    有人把丝袜改成茶叶包、收集毛发做成假胡须,还有什么巨物迷恋者、有机纽扣控……


    然而历时最久祸害最深的,还当属古代男子最长情的三寸金莲!


    这么扭曲的审美喜好竟成了衡量东方女性美德的标准!比起这些,吃半口女人剩下的生鱼片不算变态吧?


    我又看了看被咬烂的半片三文鱼,突然觉得像被咬掉的舌头。


    唉,境随心转呐。


    算了,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有些误会还是解释解释比较好,先找到小迪再说吧。


    重新回到赌场,并不见小迪的踪影,只看到风尘女仍然坐在那张赌台上,胖赌友和项圈男都不在身边。


    我赶忙遮掩着钻入人群,避开风尘女的视野,出赌场朝房间走去。


    房间的门紧闭着,不光小迪不在,连梁老板和保镖也不在。


    全跑哪儿去了?难道都去找金背印鱼了?你还别说,这玩意儿挺有吸引力的,一跃便能成为大富豪,谁不想要啊。


    特别像我这种志大才疏的青年,想要使瞳天蝶东山复起,首先必须拥有强大的秘术,或者法器;然后再获得地位、名望、势力,而这些统统都是建立在财力的基础上的。


    说白了,钱可通神,也能驭鬼!要想在巾门里翻江倒海,一方面笼络人杰收入门下,另一方面抵御各大门派和家族的打压,而最终站上高位,没有雄厚财力的撑持是绝对不可能的。


    反正房间里没人,不如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到外面溜达溜达,找找小迪,顺便也探索一下金背印鱼。说不定天赐鸿福,给我走了狗屎运呢。


    打定主意后,我折头回去,边走边想金背印鱼的谜题。印鱼的确是吸附在鲨鱼身上的一种寄生鱼类。


    不过鲨王星是条船,金背印鱼大概也不会是条鱼吧?会是什么呢?寄生在船上的某种东西?我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能够关联上的。


    一抬头,到了鲨王星的中厅。


    中央大厅十分气派,上下贯通了好几层船舱,贝阙珠宫,雕梁画栋,屋顶奢华的壁画与金色的墙宇相互辉映,仿佛希腊神话中的圣殿。


    三三两两的游客逗留其中,我绕过一个没有胳膊、常年沐浴喷泉的雕像,几部以绿色孔雀石装饰,直达顶层甲板的观光电梯格外醒目。


    我被吸引着走进其中一部空闲的电梯,刚按下关门键,电梯自己启动了。


    我正纳闷电梯是否故障,或有人在上面按了电梯,几秒的功夫,电梯便运行到顶层甲板。


    门一开,却不见任何人。


    难道是电梯设置问题?先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还没上来过,出来透透气吧。


    顶层甲板上仍不见半个人,一面巨型的屏幕把附近闪得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屏幕下的大泳池周围罗列着整齐的躺椅,遮阳伞正借着幽柔的月光,做着晒后修复。


    邮轮静静地漂在海面上,大片大片的黑暗肆意笼罩着天空,一个像是流星的东西缓缓从我眼前掠过,好似一颗刚被生撸下来的人头,拖着脊椎和肠子在空中划动……


    阴冷又夹杂着鱼腥味的海风,拂着我的脸钻进鼻孔,闻起来更像血腥的味道。


    “~~啊~~~~~~!!!”


    突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炸开夜空!


    我被吓得一跳!真不争气呀,落地时竟然两脚一滑摔了个屁股蹲儿,蹲得我五脏六腑都好像沾满胆汁儿了,怎么听着不像人的叫声呢?


    怪叫声没有继续,四周又安静下来。


    这种时候最令人恐惧的,无异于转动视角时出现些意料不到的东西。我草草地缝补了一下胆囊,慢慢朝盲区移动视线。


    干你娘!老鸡掰!


    原来不知哪个缺德鬼,在大屏幕上放恐怖片,还他妈一张变异的外国女僵尸脸!


    哎呦我去,你说你僵尸有什么好叫的?你都僵尸了,还能有什么能吓到你吗?莫非看到比你更僵的玻尿酸脸了?


    靠邀,把林北的魂儿都快吓飞了,回去一定得到寺庙里收收惊才行。


    这可不是胆子小,类似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吓,能扛住的不是反应迟钝就是智力迟缓,被吓一跳没喊出声来的,已经算是相当有定力了。


    我稳稳神,胸中仍然憋着一口恶气,直想骂人。靠北!哪个夭寿鬼这么无聊,大半夜跟我玩仙公步(耍花招)!


    这不是要把鬼都招来吗?干!要招鬼也得放国语片呀,中国的鬼听得懂外文的“啊~”吗?


    摸了摸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虽说虚惊一场,却把心情搞糟了。


    本想去控制室里找茬儿,又一想巾门中人要能隐能潜能遁能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了一事,算了。


    指着屏幕又骂了两句泄愤,我双手一撑站了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我刚想乘着电梯下去,忽然听到几声很有节奏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依次坠入海中。


    寻着声音,我一直走到顶层甲板最前端,从甲板上向下观瞧,发现下面船头的另一块甲板上,有两个人正在往海里抛东西。


    船头的甲板被灯光照得很亮,能看到甲板上固定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旁边摆了一个大木盆,大得像个充气泳池。


    远远望去,盆中水波涟漪,银光闪闪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沸动。


    仔细一看,是鱼!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感觉那些鱼个个都虎头扇尾的,十分壮硕!在盆里交织翻滚,显得密度非常高。


    有两个人轮流从盆里捞出鱼抛下海,一次只能抱住一条,求生的本能让鱼不时从臂膀中挣脱出去,瞎蹦乱跳的,在绝忘中寻找生机。


    噢,八成是在放生。


    很多有钱人都喜欢这一套,一面干着伤天害理的勾当,一面又扮起慈悲心肠的菩萨。


    有如杀过人的戒刀、象牙雕成的念珠、撰写在鹿皮上的经书,通通都是假慈悲,污秽不堪!


    你可知善恶不相抵,因果自有报。不管是渗进戒刀缝里的冤血,还是残留在念珠和经书上的猎杀记忆,尽管表面上看不见,终归会隐藏在良心的深处,令你时时都无法心安理得。


    你会经常梦到因还不起赌债被逼跳楼后,那一张张被瘀血煨得殷红而不成人形的脸。


    这些都是血债,纵使把万千条鱼放生到海里,也无法弥补一个生命因你而自戕的罪孽!


    烁亮的探照灯把海面照得清洌透亮,大木盆里很快没了动静,褪回一盆枯色。


    被放生的鱼在水中不停舒展筋骨,有几条刚投入大海便鱼跃而起,偶尔溅起浪花的声息……


    忽然间,探照灯的光柱里,一条通体银亮的鱼猛地大力蹿出水面!


    紧接着,数条鱼都在水面上翻滚着穿来游去,海面瞬间凸起很多气泡,变成一团白色。


    这种气氛我似乎在屏幕前体会过,不会有鲨鱼之类的正在捕食它们吧?


    我揉揉眼睛极目远眺,在一片眇眇忽忽的浪花里,除了跃起的鱼,好像还有几个东西往上一探一探的。


    什么呀?我所在的距离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几个黑褐色的圆疙瘩,就像几颗“肉丸子”一样,一沉一浮地若隐若现。


    鱼群仍然躁动不安,但是跳起来的次数和高度都大不如前,为什么它们都不游走呢?难道遭遇到什么东西的围攻了吗?


    就在我脑子刚一转弯的刹那,探照灯的光圈里竟犹如一锅火上沸腾的“银鱼丸子汤”一般!


    鱼群顷刻间翻起了白肚,黑褐色的肉疙瘩宛如一颗颗被煮熟的“水汆丸子”似的,不断从锅底冒上来,争涌着浮出了海面!


    靠北!什么东西呀?这种形态看起来可不像鱼呀,怎么好像还长着胳膊和腿呢?


    鱼群不断被覆盖,肉丸子继续接踵而来,瞬间就挤爆了光圈,如同“吞噬细胞”一样,黑褐色霎时便吞没了银白色的鱼群!


    这一幕看得我心潮腾涌,正想飞奔下去探个究竟时,邮轮突然间启动,鸣呼出一长两短的汽笛声!


    “呜……………………呜……呜…………”!


    汽笛声好似龙吟虎啸,震耳欲聋!我感到一阵耳鸣目眩后,船头朝着左前方十点钟的位置调整了行驶的方向。


    那一群黑褐色的肉疙瘩,也在船身激起的水波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