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教教她,何为欺君之罪

作品:《长眠五百年,我的势力全没了

    听罢叶瑾诺这话,灵卉福身领命上了楼,但白小怜却有些慌张道:“小姐,这怎么使得?小姐乃是金枝玉叶,奴家哪里配消受小姐的人替奴家奏乐?”


    叶瑾诺眼睛一眯,静默片刻才道:“弹琴听曲,高雅之趣,你既为一代名伶,唱腔又是极好,若说配不配,才是俗气。”


    她静默那一瞬,只是想不明白,白小怜若当真是出身富贾的嫡小姐,怎会有如此卑微之态?


    哪怕如今没落,富家养出来的嫡小姐,骨子里的气质也不该如此。


    更何况,她可是都城名角儿,面对不知身份的富家小姐,这个态度着实不必。


    白小怜咬着下唇,默了片刻还是福身行礼:“奴家谢小姐不弃。”


    这时叶瑾诺抬眸见灵卉抱着琴下来,便从椅子上起身,席地而坐,让灵卉将琴放在自己膝上。


    “小姐、小姐要亲自弹奏吗?这、这······”


    白小怜话未说完,叶瑾诺便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她不必多言。


    花音却瞧得稀奇,凑到叶瑾诺身旁坐下,好奇问道:“心儿姐姐还会弹琴?!那心儿姐姐岂不正是旁人所说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


    “说不上样样精通,只是对琴和棋略知一二,书画真真是说不上懂的。”叶瑾诺温柔笑笑,见花音坐在自己身侧,也不阻拦,只是看向站在前方的白小怜,问道:“你都会什么调?”


    白小怜这时瞧着拘束,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叶瑾诺,喏喏道:“流传得广些的,如清平调、碎玉调、鸳鸯调这些,奴家都会。”


    “那便碎玉调吧,其余的本小姐不甚熟悉。”叶瑾诺在心中回忆片刻,发现白小怜提到的小调,她只熟悉碎玉调。


    也只有碎玉调,是五百年前便流传着的。


    “是。”白小怜福身行礼,顺从应答。


    叶瑾诺微微颔首,俯首抬指轻按琴弦,勾出碎玉调的前音。


    也还好左沛岚什么都让她学,上至肃穆宫乐,下至民间小调,她什么都学过,这会儿弹这些小曲小调,倒也得心应手。


    白小怜顺着叶瑾诺的节奏,轻轻唱出婉转轻快的小曲。


    她本就是唱花旦的,唱腔秀美清丽,正合了碎玉调的轻快柔美。


    就连素来冷着脸的陆淮真听了白小怜的唱腔,都忍不住点头默默赞许。


    一曲唱罢,叶瑾诺停了手,赞赏看向白小怜,“唱得果真不错,烟楣,倒杯茶来,给她润润嗓子。”


    白小怜接了烟楣递来的茶杯,低头又行一礼,“谢小姐夸赞。”


    叶瑾诺将琴交给灵卉,坐回椅子上,单手托腮看着白小怜,“昨日听千秋鉴的伙计说,你是都城的名角儿,此次来醴丰郡是为回乡,是回来探亲吗?”


    方才叶瑾诺亲自弹奏,没有半点架子,白小怜对她也是好感顿生,此刻听叶瑾诺问话,也并不隐瞒,只老实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奴家父母双亡,只是醴丰郡到底是奴家长大的地界,奴家得了空,便想着回来瞧瞧。”


    “你唱得当真不错,是在醴丰郡学的艺吗?醴丰郡竟然还有这般厉害的角儿,能教出你这样的名伶。”花音眨巴眨巴眼睛,不经意间问出了叶瑾诺想问的话。


    白小怜轻轻摇头,犹豫片刻,又点了点头,“一开始学艺是在醴丰郡,后来师父说都城名师更多,便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去都城学艺了。”


    “昨日听说,你还是千秋鉴里花旦的师父?”叶瑾诺微微挑眉,总觉得白小怜这经历,和她听闻的有些对不上。


    “是了,先前奴家在都城学成了,有了几分名气,师父便带了几个孩子前来都城寻奴家,却也不是让奴家接济,只让奴家教教那几个孩子,他们学成之后,便又回了醴丰郡,在千秋鉴讨生活。”白小怜抿了一口茶水,并未怎么思考便回答道。


    若是这么说,那倒是能对得上了。


    叶瑾诺沉思片刻,却还是想诈一诈白小怜的身份。


    她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苦茶,顿时眉头都紧紧蹙起,嫌弃看了一眼茶杯,才道:“你既然是生在醴丰郡的,那醴丰郡中的冤魂煞,你可知是什么东西?”


    说这话时,叶瑾诺直直看着白小怜的眼睛。


    白小怜目光闪躲一瞬,轻轻摇头,“回小姐的话,奴家不甚清楚。”


    她闪躲的那一瞬,别说叶瑾诺,便是唐弈都能看出她是在说谎。


    既然有所隐瞒,那她必定和白府有关系,或者说,她确实就是那个失踪的白府嫡小姐白娴。


    叶瑾诺垂下眼睫,心中思忖着。


    白小怜当时去都城,只是为去学艺吗?还是期许着都城有哪位高官,能够看出她背负的冤屈,为她平了冤案?


    “烟楣灵卉。”叶瑾诺闭上眼,轻声唤了两个侍女,“把门守好。”


    听见要关门,白小怜顿时慌乱,她忙不迭跪倒在地,给叶瑾诺磕了个头:“小姐、小姐饶命!奴家不过一个戏子,还求小姐高抬贵手!”


    什么一代名伶,到了权贵手中,终究不过一个玩物,今日就算叶瑾诺杀了她,只要叶瑾诺有权有势,她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一个冒犯小姐的罪名,便能让她的死变得名正言顺。


    叶瑾诺面色平静,她睁开眼看着房顶,淡淡道:“花音,陆公子,若是你们现在要离开,可径直去了,若是不走,便立誓绝不将今日所闻说出。”


    花音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叶瑾诺接下来要说的不是简单的事,她方才也看出白小怜和冤魂煞有渊源。


    按理说,叶瑾诺说出如此重话之后,她不该再掺和下去,可是血脉中对上古神兽的亲昵和渴望,让她无法在此刻离开。


    她咬了咬唇,在陆淮真惊诧的目光之下,举起三指对天起誓:“花音以性命向主神起誓,绝不将今日所闻说出。陆淮真亦然,若有背誓,魂飞魄散。”


    “花音!”陆淮真瞪圆一双虎目,厉声呵斥花音。


    叶瑾诺神色依旧沉静,她看向白小怜,眼眸半阖,淡声道:“墨熙,教教白小怜,何为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