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怪异的名伶

作品:《长眠五百年,我的势力全没了

    跟随伙计在二楼寻到了雅座,唐弈坐下后才对叶瑾诺温和道:“今日这么多戏迷前来,是因着千秋鉴台柱子的师傅恰巧回乡,顺道来唱上一出。”


    “哦?听上去,应当是个名角儿。”叶瑾诺微微挑眉,目光扫向下方已然布置好的戏台。


    戏未开场,但楼下已是座无虚席,这么个阵仗,不是个名角儿都说不过去。


    唐弈低头抿唇笑笑,低声答道:“二小姐不常出门,或许未听过这角儿的名号,不过都城若是爱听戏的,许是都听过白小怜的名头,那可是畅音阁的当家花旦。”


    “是那个姑娘么?”叶瑾诺抬手指向下方戏台后,那儿站着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瞧着年岁不大,哪怕有内丹法力撑着容颜,估摸着实际其实也不过三四十岁。


    女子站在戏台后,身上已经穿好了行头,却还未上妆,她目光似乎有些空,不知落在何处,总归瞧着便有些惆怅。


    她身着小袄长裤,腰间挂着四喜带,一瞧便是花旦打扮,又有艳丽姿色,正合了唐弈口中所说的那位名角儿白小怜。


    唐弈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便轻轻点头,“是她。”


    “瞧着怪异。”叶瑾诺得了肯定回答,便又敛眸,靠进椅背中闭目养神。


    “怎么说?”唐弈眉梢微挑,来了几分兴致。


    他对什么名角儿没兴趣,但对于叶瑾诺的反应,他很有兴趣。


    叶瑾诺睁开一只眼睨他,口中嗤道:“若你不知,怎会带我来见她?”


    她说罢这话,便又闭上眼,不再看唐弈。


    只是掌心传来微痒,她睁眼看去,只见是唐弈在她掌心写字。


    在外边说不得的话,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叶瑾诺不由蹙眉,仔细感觉着唐弈写下的字,待他写罢,她垂眸时眉头已紧拧。


    他写下的两个字,若她未感觉错,是“密旨”二字。


    也就是说,唐弈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带她来醴丰郡,来到此处,是前一日在妖界时他接到了从魔宫来的密旨。


    此番前来醴丰郡,是父神要她开始做事了。


    叶瑾诺沉思之时,伙计一盘盘将糕点端上,待伙计离开之后,唐弈便往他右手边的小石柱上放了一颗灵石,催动阵法,隔绝了雅座内外的目光和声音。


    名声大的戏园子就是这点好,花的钱够多,那有阵法支撑,雅座也能坐出雅间的效果。


    见内外已被阵法隔绝,叶瑾诺才又再次看向下方戏台,白小怜身影已经消失,许是上妆去了。


    她沉吟片刻,才道:“白小怜是花旦,花旦唱腔可以不那么苛刻,但必要的是伶俐、灵巧,重的是神采、做功,她既为名角儿,虽是身段标志,但眼睛却无神,倘若她时常如此,在你口中不可能被称为名角儿,只能算个戏子。”


    听罢叶瑾诺的分析,唐弈这才轻轻点头,“几年前我曾去畅音阁听过白小怜的戏,花旦之中,她唱腔算是极好的,其余花旦该有的,她也超越同龄旦角。”


    “她回了自己家乡,怎么反而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叶瑾诺看着戏台,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或许,这便是我们来此地的缘由。”唐弈抿唇笑笑,他神色瞧着淡然,似乎不论是什么事,对他而言都不算大事。


    叶瑾诺侧头看他一眼,却并未多言。


    他今日敢对她言明密旨一事,便是证明父神并不想瞒着她,否则凭唐弈那个木头脑袋,哪怕面对她,也断不会轻易将造物主神的加了密字的旨意告诉她。


    只是······父神为何不直接对她说这事?除非唐弈收到的密旨上,不仅仅提了醴丰郡的事。


    叶瑾诺敛下心绪,伴君如伴虎,她能在父神手边安稳坐了这么多年,不该有的好奇心,她不会有。


    早在千年前她进宫之初,便将自己的信任和忠诚全部交付于主神。


    “禁制解下一些,把外边的声音放进来。”叶瑾诺敛眸靠进椅背中,双手随意搭在扶手上,对唐弈低声吩咐。


    她的不追问是在唐弈的意料之外,可仔细想想,又觉这确实是情理之中。


    身为公主,还是魔界独一位的参政公主,叶瑾诺能坐在玄湛身侧垂帘听政,自然有她的分寸。


    唐弈垂眸沉沉笑了,抬手催动法力,将禁制更改,让外边的声音能够传进雅座中,但阵法中的景象和声音依旧传不出去。


    他忽然发觉,哪怕他能够拥叶瑾诺入怀,哪怕他能够亲昵唤她瑾儿,她身上那份属于曦玥的气息还是无法磨灭。


    那份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们不仅是有情人,还是君臣。


    可这也是叶瑾诺的迷人之处,她能端坐庙堂之上,权倾朝野;亦能依偎在他怀中,活色生香。


    盛气凌人还是娇软妩媚?她身上的气质矛盾得恰到好处,勾得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探寻她心底究竟是何般景象。


    “笑什么?”叶瑾诺听到唐弈沉沉发笑,不由疑惑问他。


    唐弈只是轻轻摇头,目光望向下方已有戏子登场的戏台,“笑我侥幸,竟能得你青睐。”


    “你······”叶瑾诺猛地睁眼,不知为何竟是被他的话说得一时语塞,她沉思片刻,拧眉低头,轻嗅他衣袖,“你背着我喝酒了?”


    “怎会如此发问?”唐弈哑然失笑。


    “你个榆木脑袋,不喝点酒下去,能说出我爱听的话?”叶瑾诺振振有词,心道以这木头脑袋里那点弯弯绕绕,若不是有什么契机,定然说不出讨喜的话。


    唐弈不知她究竟是从何处觉着自己是个榆木脑袋的,但他也不想辩驳什么,无奈摇头之后便指了指戏台,“开场了,且先听听白小怜的戏吧。”


    叶瑾诺坐正身子,一边听着下边咿咿呀呀开始唱戏,一边却又在心里止不住犯嘀咕。


    戏才开场没多久,白小怜便出场了,叶瑾诺听着下边一片叫好声,目光紧锁在白小怜身上。


    花旦多为妙龄女郎,要的是那股天真烂漫的开朗劲,但叶瑾诺微微眯眼,在入戏的白小怜眼底还是捕捉到几分说不明的愁绪。


    哪怕白小怜已经尽力掩饰,但她骗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生来便能分辨真伪善恶的元凤。


    果然······有点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