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定情信物可还作数

作品:《长眠五百年,我的势力全没了

    叶瑾诺这一番问话让小姑娘的眼神都茫然起来,她似乎自己也没想好说辞,眨巴两下眼睛,才又顺着自己的心意说道:“我也不知为何便觉得姐姐生得好看,只是姐姐给我医治时,我瞧着姐姐的眉眼便觉得好看得紧。”


    她不知是为何,傅渊却知。


    叶瑾诺久居高位,哪怕是穿青衫布衣,也抹不平她身上的华贵气质,她只要在某一处稍稍多待一会儿,便能让旁人发现她的与众不同。


    况且,她方才眼中透出的那点点悲悯,是上位者独有的东西。


    “你这小嘴,像抹了蜜似的。”听着小姑娘朴实却又真挚的话语,叶瑾诺眉眼间都透出几分笑意,伸手给小丫头掖了掖被角,这便起身了,“你且好好歇着,我还得去看看别的伤者。”


    “姐姐。”小姑娘见叶瑾诺要走,连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叶瑾诺回头看去,只见小姑娘涨红了脸,目光闪烁片刻,才焦急又小声问道:“姐姐,我、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我想、想给姐姐当丫鬟。”


    “我不缺丫鬟。”叶瑾诺轻轻摇头,见小姑娘神色顿时黯然下来,她又于心不忍,轻声道:“若是你当真想见我,待妖王发了救济银两下来,你便拿着银钱找个学堂好好念书,待学成了,去魔界参加女子科举,便能见着我了。”


    “真的吗?”小姑娘顿时又喜形于色,连忙追问道。


    “自然是真的。”叶瑾诺温和笑笑,将小姑娘的手塞回被子里,这便带着傅渊离开了这个帐子。


    傅渊跟着她走出帐子,却又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方才小姑娘睡的帐子,终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叶瑾诺:“殿下,臣召来的大夫不少,怎么殿下又要亲自来替他们医治?”


    她自己身子还未好全,就跑出来替小妖疗伤,虽不是坏事,到底却也不必如此。


    叶瑾诺抬头看向完全黑暗下来的天际,似乎空中星月都被冰霜冻结,她看着兄长在半空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答道:“父神曾对本宫说过,若想做明君,就要真真切切看到百姓的苦,用着百姓交的国税,就要清清楚楚看到,那些税是从何而来。”


    “殿下出来给百姓疗伤,便能清清楚楚看到了?”傅渊微微挑眉,不太信她这话。


    “至少本宫能看到,百姓都向往安稳的日子,而知晓百姓的需求,便是为百姓做实事的第一步。”叶瑾诺答完,抬眸见又有一批伤者被羽林军从山中运出,便又步履匆匆向营地外走去。


    傅渊在原地发了会儿呆,这才低头无奈笑笑,追上了她的脚步。


    叶瑾诺站在营帐外,在火把的照耀下,她一身金红羽衣显得有些亮眼,但羽林军急着完成任务,并未有心多看她。


    唯有指挥着羽林军的唐弈不经意间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久久不能回神。


    忙碌着救治伤者的曦玥公主,似乎没有史书中说的那么难以接近,她沐浴在火把闪烁的光芒下,忽明忽暗的光让她的面容都显得更加神秘,可在唐弈眼里,她这一刻比世人憧憬的神更像普度众生的神明。


    叶瑾诺不知自己究竟在数百个营帐中奔波了多久,直到一切结束,羽林军归位,叶未言也收回法力让被冰冻的世界重新开始运转,她才终于松了口气,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主帅帐中,瘫软在主位上。


    此番清缴异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轻松许多,但······所有事情都会这么轻松吗?


    真正难处理的,是掀起异教风波的幕后推手。


    “殿下,都结束了。”叶未言带着唐弈和傅渊走进营帐,低头拱手,对叶瑾诺禀报道。


    “嗯。”叶瑾诺单手撑着额头,轻轻应了一声,她眉宇间尽显疲态,却还是在片刻之后便站了起来,“都回去休息吧,好生修整一夜,本宫今夜写下折子上报陛下,剩余之事,且听陛下吩咐。”


    傅渊和叶未言对视了一眼,都低头拱手领命,快步便出了主帅帐,只留唐弈一人在里边面对叶瑾诺。


    按理说,主帅帐应当是唐弈住的,但此刻叶瑾诺在此,接过了主帅重任,这主帅帐只能她来住。


    可叶瑾诺并没有睡觉的想法,她等会儿还要写折子上奏魔宫,现下只是想休息片刻。


    她看着留在主帅帐中的唐弈,沉默片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事到如今,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被他听见,一切都平息之后,她反而真的不知和他说些什么才好。


    但沉默反而让她越来越不自在,她看着唐弈跟木头一样站在营帐中,心里不由又觉憋闷不已,便轻轻拂袖,向外边走去。


    出去透透气,或许便会好些了。


    只是当她经过唐弈身侧时,衣袖被他轻轻拉住。


    叶瑾诺侧眼看他,淡声问道:“唐爱卿还有什么话?”


    唐弈不知是在心里憋了什么话,耳后都红了一片,静默好一会儿,才从袖中摸出先前叶瑾诺送他的玉佩,小声问她:“殿下先前说、说这是赠予臣的定情信物,如今可、可还作数?”


    他甚至不敢看叶瑾诺,目光紧锁在自己手中的玉佩上,可他手臂都微微颤抖,也不知左相大人恪守礼法这么多年,问出这话时是在心里纠结了多久。


    被礼法束了太多年,男女之间的事,他怎么做、做什么,都显得格外拘束,可哪怕是这样拘束着,他也还是想冲破自己心中的礼法,在心上人这里得到答案。


    叶瑾诺怔了片刻,抬眸看见他紧张得红透了的耳朵,忽然便轻笑了一声:“爱卿想知道?那便闭上眼吧,闭上眼,本宫便告诉爱卿。”


    唐弈抬眼看向她,又很快顺从闭上了眼。


    他很想知道,叶瑾诺先前说的那些话,是否都是作数的。


    叶瑾诺嘴角一弯,取下自己脸上面纱,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轻轻覆上唐弈紧抿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