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抄家现场,魏闲美餐
作品:《风水大师在种田:娃爹是首辅大人》 “银子三千六百两,黄金一百二十二两,米仓八百石……”
县衙的人从彭家的院子,搬出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
抄家也不过如此。
凤栖村全体村民围观,苏浅浅兴致缺缺,钱财什么的,不能买命,不是当务之急。
倒是王之伊眼热得紧,早知彭家富有程度超出他想象,当初就该压下民愤,不斩他那败家儿子,转而掏空彭家金银算了!
所有的物资钦点完毕,石板路上箱子挨箱子,堵了二三十米。
王之伊恭敬地在她跟前捧着册子,“夫人,您看,都在这了。”
苏浅浅坐在一袋子大米上,软软的,跟懒人沙发差不多。
她没急着去接,小指塞耳蜗里问道,“王大人,要不你也分点?”
王之伊瞳孔放大,却说着违背心意的话,“那怎么好意思,您和彭员外画了押,这都是您的家产。”
“真不要?”苏浅浅尾音扬起。
三个字的魅力,宛若一丝不挂的美人在王之伊面前搔首弄姿。
“咕咚。”
王之伊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试探,“可以么?”
苏浅浅鄙夷,“洗洗睡吧。”
还想分一杯羹,大白天的,净做白日梦!
王之伊一瞬地欣喜若狂,又刹那间心如死灰。
土匪婆子!
他暗啐了一口,眼巴巴地看着苏浅浅吩咐捕快,让村民各家各户来领米粮、银子。
转眼一半散个精光,他的心啊,胜似刀割!
处理完这些,已是傍晚,苏浅浅将账簿塞怀里,“王大人,还得请你守着这些,我回去差人来取。”
王之伊想哭,唾手可得的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啊,只能看不能碰!
得以抽身,马车上已安置好一副芙蓉木的棺材,四角封桃木钉,棺身灼出无数符箓的黑斑。
她同棺木同在,取出金玲轻摇,“亡者归故土,百鬼避让!”
一把方孔纸钱撒出,飘零若雪,马车缓缓前行,是去往莲花村。
茂县共有村镇七处,凤栖村,四合村,莲花村几乎连成一线。
途径四合村,天色已晚,她喊出佟掌柜去凤栖村跑一趟,自己则继续往前。
山路蜿蜒,静悠悠的,只听得铃铛清脆地响,马车嘎吱嘎吱。
“亡者归故土,百鬼避让。”
她嘴里时不时念叨,纸钱落在泥地,留下白花花的痕迹。
不知何时起了雾,马车前悬挂的灯,照亮的前路不足三尺。
车夫放慢了速度,忽然,声色带着颤音喊道,“夫人,前面有人!”
苏浅浅拨开帘子瞧去,浓雾里人影如过江之鲫,不知多少!
他们有的身穿囚服,有的绮罗加身,有老,有少。
“不要瞎看,只管驭好你的车!”
苏浅浅抬手压着棺木,将剩余的铁屑扔出去,“都给我滚!你们以为姑奶奶我好招惹是吗!”
铁屑落地,雾气似生了灵智般退开。
可这时,有个七八岁的姑娘,跪在路旁,眼窝青黑,面若纸白,“姐姐,求求你,带我走,我也想回家。”
“找死?”
苏浅浅抽出桃木剑,“看我半阴之体好欺负?”
见她不同意,女孩的脸寸寸溃烂,转眼血肉模糊,裸露的牙龈,下颌骨开合,尖啸着咒骂,“姐姐,你怎如此狠心!我只是想回家!你带她不带我!”
“冷血的东西!你快死了!你也会跟我一样,无处安生!”
车夫号称凤栖村胆子最大的,却已吓得噤若寒蝉,他不敢偏一分视线,僵直地盯着前方。
这一趟,好比过奈何桥,怨鬼路!
世间怨灵数不胜数,苏浅浅老家又不是乐山的,没那闲工夫管这些东西。
办不到就莫要应,应了不做,这些鬼东西便如影随形地纠缠你。
竹笛祭出,音律婉转。
马车后,紧随着黑甲红毛的东西。
随着他的出现,雾气出奇地淡薄,那些影子,消失殆尽。
莲花村就在前方,杜文月的婆家,位于村中一片竹林下。
马车停住,苏浅浅就嗅到了肉汤的浑香。
一栋瓦房没有护院,屋子里的烛光投在堤坝上。
苏浅浅走进去,门前趴着一只大黄狗,似乎嗅到了什么,冲她龇牙咧嘴地狂吠。
它前脚下压,后腿蹬直,却在苏浅浅越走越近时,不住后腿,吠声转变成了呜咽。
“乱叫什么!”
屋中传来怒骂,“这死狗,跟你那狐媚主子一个德性!”
“死都死了,提她作甚!”另一个男人不悦地喝止,转而轻松道,“好歹死了也能卖尸首,不枉我们白养义子那么多年。”
苏浅浅怎么听来,杜文月的死,他们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乐享其成?
“这破地方,呆了半辈子,彭家赔的银子,足够我们去县里过清净日子了。”妇人端着一盆洗碗水出门,赫然见到苏浅浅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
她举止僵住,苏浅浅说明来意,“我送杜文月回来。”
“彭家要退货?”
妇人惊慌,放下铁盆,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当苏浅浅是彭家派来的,热切迎上去,“姑娘,卖都卖了,岂能出尔反尔!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咕咕咕……”
大黄狗已是匍匐的姿态,盯着苏浅浅身侧,不住地发抖。
苏浅浅明眸黯然了三分,从妇人絮絮叨叨的讨价还价中拼凑出一些事。
杜文月的相公,是这夫妻二人收留的义子,以养育之恩压榨养子任劳任怨,杜文月娶回家,反而是红颜祸水。
家中惨遭血光之灾,对他们来说更像是彩票中头奖,将杜文月送去给彭家配阴婚。
原以为赵翠娥已是她见过最利益熏心的人,没料到,普天之下,阴暗比比皆是,人与鬼的差别,仅仅是有没有呼吸而已。
“跟你相公合葬尸首,你跟我走,如何?”苏浅浅无视妇人,看似自言自语,却只有那条大黄狗看见,在她身边的一抹红衣。
事先知道是这么一家子吸血鬼,苏浅浅没必要特意登门。
她转身要走,妇人仍不放心,“姑娘,彭家公子喜欢那骚狐狸,我们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您跟彭员外带个话,有情人终成眷属方能入土为安……”
苏浅浅心头沉重,也不知该同情杜文月,还是该同情这对连人性都没有的夫妻俩。
独自靠着竹林,她玩转着竹笛,问暗影中的红毛粽子,“你应该饿了吧?”
话语间,目光是有意无意瞟向农家房舍。
魏闲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话是没头没尾,续而苏浅浅让马夫去给了这夫妻俩几个碎银子,带着棺材循着杜文月丈夫的坟地下葬。
深夜的田地里,马夫挥着锄头,蓦然听见了凄厉的惨叫声,惊得不动弹。
“好好挖,别走神,三尺阳间,三尺阴。”
苏浅浅似乎罔若未闻,坐在坟包前监工。
竹林下的农家,纸窗溅上了血。
两具干尸,脖间是两个并排的窟窿。
黑甲红毛的影子抹了把嘴,青黑的面上竟显出餍足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