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阴婚配对,棺中囚魂

作品:《风水大师在种田:娃爹是首辅大人

    苏浅浅捏了把冷汗。


    再细看,好像不是同一人,那死在白云观的牛鼻子,比眼前这个稍微年长些。


    只是他们都是一张扑克脸,不怒不喜,长此以往,面相都极为相似,嘴角呈下括弧,属苦相。


    苏浅浅之所以能瞧得仔仔细细,只因那牛鼻子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扭头看向了她的方向,声音是暗哑疏冷的,“来都来了,何不现身?”


    彭员外闻言,面露惊色也往苏浅浅看来。


    苏浅浅大大方方走出回廊,斜睨着彭家主,他不胖不瘦,看似常人,但无论是耷拉着一层皮的面盘子,还是形如枯槁的手,看起来都像是做工不够细致的面偶。


    这种面相,俗称「脱骨断气」,好比一个成天熬夜,透支着命数的人。


    苏浅浅在打量,二人也在打量她。


    牛鼻子作揖,“贫道空山,幸会。”


    苏浅浅很想回礼:贫尼你姑奶奶。


    但初次见面,如此奔放,不好,不好……


    故而,她礼貌地应答,“苏浅浅,略懂风水。”


    两人一照面,彭家主方回过味来,眼前的姑娘家,就是佟掌柜掏了不少银子,塞进来的。


    本来,他只打算招待这人两三天,待儿子下葬,再请走,不曾想,恰好在空山大师跟前碰头。


    当下,彭家主不见慌乱,心平气和道,“我儿有两位大师做法超度,想必是万无一失,二位,请移步。”


    苏浅浅心中颇为不爽,空山道人面色如常,跟着彭家主也不说话。


    “你们天谕派的人长得都一个样?”苏浅浅忍不住发问。


    空山道人微顿,“你见过贫道的其他师兄弟?”


    “嗯……算,见过吧!”苏浅浅抬手压在腹部,掌心能触摸到竹笛的轮廓。


    万不得已千万绝不能将魏闲唤出来,不然天谕派人均疯魔指数来看,又是一场胶着的打斗。


    上清五雷咒初成轰天雷而已,且并不熟练,若跟这厮对上,胜算几成尚无把握。


    “师兄弟云游大川,铲奸除恶,姑娘见过也不稀奇。”


    空山道人谈话间,三人已至中庭灵堂。


    灵堂外是个院子,架着火盆,竖着招灵幡。


    灵堂内,摆放着两副棺材,香案上插着香蜡,放着供果。


    “下葬的只是令公子?”苏浅浅轻声问,难道彭员外家一下丧子二人?


    彭员外脸色冷了几分,还是空山道人为苏浅浅解释,“彭家主之子年方二十二,需配阴婚安魂。”


    配阴婚……


    这让苏浅浅立马联想到入村时,见到的那一行送亲队伍。


    敢情,是送彭家来了。


    一般来说,配阴婚是旧社会陋习,若是逝者生辰八字吻合,所谓情投意合,是不会出现阴婚过境的状况。


    “我能看看新娘么?”


    她往前两步,却被彭家主阻挠,“小姑娘,这不是你游走之地,若姑娘学艺不精,触了霉头,自身噩运缠身不说,还会影响到彭家家运。”


    学艺不精?


    看不起谁呢!


    苏浅浅冷笑,“家主,配阴婚指良缘也就罢了,若是强买强卖,才会让彭家不得安生吧?”


    “胡说!”


    骤然,彭员外大发雷霆,声色俱厉道,“来人啊,请这位姑娘一旁歇着,莫要打扰空山大师!”


    小厮上前来抓住了苏浅浅,拖到一侧。


    空山只是扫了她一眼,漠不关心踏进灵堂,抽出随身携带的笔,蘸了朱砂,就着棺材落下符咒。


    随着最后一笔流畅拉满,棺材猛地“嘎达”一声。


    就像是有人从里面推搡着,试图挣脱出。


    棺中有怨,逝者不愿下葬。


    苏浅浅紧攥手心,却不再多言,挣脱开小厮的束缚,揉了揉肩胛,“我说你们瞎折腾,出了乱子,到时候别哭着求我。”


    空山道人罔若未闻,掌心又是一道符箓,拍在棺材面,加持咒法。


    彭员外仿佛是听了个不足挂齿的笑话,“姑娘,更深露重的,还是少出门的好,吓哭了,我如何向佟掌柜交代?”


    虽是平静,但尽显针尖对麦芒。


    早知是如此待遇,苏浅浅才不来趟这趟浑水。


    既来之则安之,她总不能三更半夜地打道回府吧。


    有客房歇脚,又有丫鬟伺候,在这蹭两顿饭也罢。


    她好整以暇地深深看了灵堂一眼,往后庭去,隐约听下人訾议——


    “乳臭未干,也敢来操持法事,我看她连道袍都撑不起来!”


    “佟掌柜牵线搭桥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苏浅浅掐着手心重了几分,她忍,倒要看看明日,冤魂囚棺中,空山道人有几分本事,将尸体塞进土里!


    回到客房,她舒展开躺上床榻,回顾着轰天雷的引炁奥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感觉脚底的方向有凉风灌来。


    她撑开一条眼缝……


    却见一人影坐在床边。


    她身着喜袍,手里擎着一把篦子,正梳头。


    那头发长啊长,如黑藻般垂地,一下,一下梳着,看不见面目,


    黑灯瞎火的,瞧着这么一个女子轮廓,苏浅浅心里一咯噔。


    阿飘!


    还是进村时遇到的阿飘!


    正常人遇到这种状况都会吓到,苏浅浅睡意全无,盯着她看,“姑娘,你有什么委屈,不妨讲给我听听。”


    红衣新娘猝然停下动作,霎时间,一片死寂。


    苏浅浅瞥了眼搁置在桌上的包袱,随时准备翻身下床,取家伙什。


    鬼知道,这新娘子是要夺魂,还是要害命!


    “呜呜呜……”


    忽而,新娘子啜泣起来。


    她肩膀微微抖动着,哭声压抑细弱,如同受了气的小媳妇儿,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灵堂前彭员外反应那么大,苏浅浅就料想,这桩隐婚不像是名正言顺。


    英年早逝,死后还要被迫合葬。


    苏浅浅几近身同感受,她坐起身,踌躇再三,探出手去安慰她,“你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话……”


    然而,她的手将将触碰到一袭红衣……


    哗嚓。


    新娘子的身体條然如垒高的积木坍塌,骷髅,肋骨,四肢,摊开了一地。


    靠!


    苏浅浅心脏又是一抽。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恶趣味吓唬人干嘛!


    她脑子里百万神兽奔腾,覆盖在枯骨上的凤冠霞帔冒起了火苗。


    那是阴火,不会酿成灾祸。


    但阴火窜起来,苏浅浅耳边却响着缥缈凄凉的声音,“好冷啊……好痛,不想死,我不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