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的工作开始做年底总结。楚绵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闲暇之余，楚绵会去看看爷爷奶奶。千丽君虽然手出现问题了，但依旧心系研究院。楚绵每次去都会和千丽君汇报研究院的进度。


    每次楚山都说：“哎呀，孩子来了你就让孩子放松一下，总是拉着孩子说工作，孩子也会累的呀！”


    千丽君便会喝过去：“你懂什么？”


    楚山这时就会默默反驳，“是是是，我不懂，就你懂。”


    两个人虽然总是吵架拌嘴，但感情不减当初。


    时不时地，千丽君还会冒出这样的话来，“我不和她聊这个，还能聊什么？总不能问她感情问题吧，她这感情一塌糊涂。”


    这时，沉默的就不是爷爷了，而是楚绵了。


    楚绵头疼不已。


    今天难得休息，楚绵便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千丽君也会明里暗里暗示楚绵，“差不多了，疗愈的差不多了。”


    “听不懂。”楚绵回答。


    千丽君皱眉，“你这孩子比谁都聪明，你会听不懂我要说的话吗？”


    楚绵猛猛干饭，就是听不懂。


    爷爷也着急了，爷爷向来不会像奶奶那般拐弯抹角，“哎呀，意思是可以找一个男朋友啦！还要自己在死胡同待多久？”


    “我才不要男人呢，碍事儿。”楚绵美滋滋地啃着排骨。


    怎么了，是单身吃不上排骨吗？


    二老哼了一声，不理她了。


    楚绵把人家惹生气了，又要一个一个去哄。这老人家啊，就跟老小孩儿似的，最是孩子气了。你不哄着他们，他们能记着你好几天。


    “爷爷，你最近还找那个道士玩吗？”楚绵忽然打趣。


    楚山一顿，而后冷哼，“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绵笑出声来，“怎么，爷爷跟他心连心，他跟爷爷玩脑筋了？”


    楚山不说话。


    之前楚山会说：哎呀，他是真的有东西，不是骗我钱的！


    看来这次是真的摔跟头了。


    “你爷爷不跟道士玩了，最近又和那写字的玩啦。老了老了要写起字来，你瞧，这手上的笔墨三天了都没洗干净！”千丽君指着老爷子的手背。


    楚绵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但是楚绵觉得，老了陶冶一下情操，写写字啊，作诗、画画，都挺好的。


    “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儿要做，但是忘记是什么事儿了。”楚绵喝了口水，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


    “工作的事儿吗？”千丽君问她。


    楚绵摇摇头，似乎不是工作的事儿。


    好像前几天就约了。


    算了，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


    “叮——”楚绵手机响，是顾妄琛。


    楚绵起身往窗边去，“怎么了？”


    “我在你家门口，接你去吃饭。”他说。


    楚绵抬眼，嗯？


    “我不在家，我在爷爷奶奶这儿，跟他们吃过饭了。”


    顾妄琛：“……楚绵，你是不是忘了，你昨天和我说，今天和我吃饭的？”


    楚绵一顿。


    什么？


    她说么，总觉得自己是有事儿，但记不起来是什么事儿了！


    一直到顾妄琛电话打过来，楚绵都没想到，这件事儿是和顾妄琛有关的。


    顾妄琛：“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楚绵，我等你这个休息日，已经等了一周了。马上春节了，你再不见我一次，就要明年了。”顾妄琛的语气明显有些暴躁。


    楚绵囧。


    “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啊。”他昨天甚至去了研究院，结果研究院的人说她出去跑工作了。


    楚绵低着头，踩着地面。


    安静中，她忽然听到顾妄琛问：“你什么时候回？”


    “我要陪爷爷奶奶多坐会儿。”


    顾妄琛沉默了几秒。


    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他说：“那我去找你吧，刚好看望一下爷爷和奶奶。”


    楚绵抬眼，啊？


    “别了吧，你就不怕来了被他们diss吗？到时候两个人对你针锋相对，也不好受。”楚绵还是有些拒绝的。


    却听到他问：“在你面前吃过的憋屈还少吗？”


    楚绵：“……不是，我……”


    楚绵竟然无言以对。


    她对顾妄琛的恶意，那才是世界上最大的恶意，其余的人多少都会带点客气。


    楚绵才不会。


    “我在路上了。”他说。


    楚绵耸肩，“那随你吧，等会儿我可不会帮你解围哦。”


    “你不会不管的。”他笑笑，声音温柔。


    楚绵望着窗外，抿了抿唇，没说话便挂断了。


    一转身，发现两个人正看着自己。


    虽然她是在窗前打电话，但餐桌离这里不远。除非他们不想听，不然肯定知道她在说什么。


    “昂，顾妄琛要来看你们。”楚绵如实说道。


    两个人皱皱眉，问了句：“为什么忽然来看我们？”


    “奶奶，我最近和顾妄琛有来往。”楚绵坦白。


    “有来往也不需要来看我们吧？”楚山不悦。


    他今天心情好着呢，可不想被无关的人叨扰了好心情。


    “哎呀，你们就当是一个晚辈来探望一下你们吧。”楚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顾妄琛这举动有点太突然了。


    如果提前说的话，她还能给两个人打个预防针。


    “我们可以拒绝见他吗？”老太太问。


    楚绵望着自家奶奶，不禁撇撇嘴，“奶奶。”


    看到楚绵这个委屈的表情，老太太便明白了。


    虽然楚绵也不待见顾妄琛，但是，该见还是要见的。


    “哎，换身衣服吧。”楚山站了起来，不忘擦了擦嘴角。


    毕竟是顾妄琛，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很快，顾妄琛便到了。


    顾家的老宅楚绵常去，楚家的，这还是顾妄琛第一次来。


    楚山和千丽君从刚才的随意，忽然变得严肃沉重了起来。


    楚绵看到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迎接的时候，便知道顾妄琛要有一场难打的仗了。


    叮铃——楚绵去开门。


    门一打开，便看到顾妄琛和意森。两个人手里拿着许多东西。


    带意森来，可见顾妄琛有多在意这次见面。


    “来了。”楚绵打招呼。


    他点点头。


    楚绵转身正要进去。


    顾妄琛忽然拉住楚绵的手，“楚绵。”


    “嗯？”楚绵望向他，怎么了？


    “我……”他动了动唇，有话要说。


    楚绵不解。


    顾妄琛抿唇，说是不怕被刁难，风风火火就跑来了。


    但是心里还是忐忑的。


    他还没这么正式地见楚绵的爷爷奶奶呢。


    楚绵看出了他的忐忑，笑着问：“怕了？”


    “谁怕了……”他语气明显没之前那么坚定了。


    楚绵笑得更开心了，“现在怕了还可以走哦。”


    “你要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