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是个很聪明的人，她自然知道江泽和厉金凤的意思，他们之所以站在她身后，就是帮助她立威。


    月坊教是父亲母亲一生心血，绝对不能毁在自己手中。


    纵然心里疼痛不已，但她也要坚强起来。


    目光从老妪身上移到那男孩身上。


    男孩她也认识，男孩两岁的时候，她捡回来的。


    她给他取名叫做牛娃，捡到牛娃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弱小的身体遭遇到重创。


    母亲说贱名好养活，所以取了牛娃这个名字，希望他健康长大。


    如今牛娃十岁了。


    不曾想到什么时候长成了这副样子。


    只感到心脏阵阵闷疼，不值得，一切都不值得。


    父亲教导她的都是错的。


    人应该向善，这根本就是错的，善良又怎能，救助了这么多人，得到了什么？


    月牙的眼眸突然变了。


    温柔纯净的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迷雾。


    粉面桃花的漂亮脸蛋，似乎多了丝丝苍白。


    婀娜的身姿，似乎站得更直。


    她的目光从牛娃的身上移开，冷冷地看着众人一眼。


    突然笑得灿烂，声音甜得发腻，”你们不用求我呀，我原谅你们，大家快起来吧，跪在地上做什么呢，地上多凉呀。”


    月牙笑着让大家起来，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只是江泽注意到她的眼眸中的雾气似乎越发浓了，脸蛋也越发苍白。


    众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细节，纷纷起身跟月牙道谢。


    笑得如花一样。


    全然忘了刚刚的恶行。


    月牙接着说，“月坊教是大家共同的家，没了你们，我这个教主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不仅我需要你们，月坊教也需要你们。”


    月牙说得热血沸腾，把大家同样带动得热血沸腾。


    月青带来的众人，更是觉得自己是月坊教的根源，月牙绝对离不开他们，全然忘了刚刚求饶的囧样。


    现在一个个站的比谁都直。


    牛娃直起腰板，底气十足的道，“月牙姐姐，我这种年轻人更是咱们月坊教的未来。”


    “我是姐姐带到月坊教的，自然愿意忠诚于姐姐，想跟在你的身边，可以吗？”


    月牙忍住想吐的感觉，看着牛蛙黑亮黑亮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


    “牛蛙是我带来的，跟在父亲身边长大的，自然要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左膀右臂呢。”


    牛蛙蹦蹦跳跳地站在月牙身边。


    众人露出嫉妒的神情。


    一个个疯狂推荐自己，希望能跟在月牙身边。


    他们倒不是愿意臣服月牙，主要是江泽和厉金凤的武力镇压了他们。


    月青是修为最高的，也被厉金凤杀了。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认月牙为老大。


    自然成了月牙的人，当然想要更高的地位。


    牛蛙抓住了机会，成为月牙的左膀右臂，他们自然也想。


    月牙拍拍手，“大家不要着急呢，你们都是月坊教的骨干。”


    “这样好了，今晚我设宴，大家都来，我们好好探讨一下，月坊教今后的发展问题。”


    月牙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么甜腻，但是却带给人一股寒意，让人不能忽视她，这是她曾经没有的。


    她又补充，“来的，就是我月坊教的朋友，不来的，就是我们大家的敌人。”


    “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纷纷大吼着对。


    月牙让大家走了。


    她回头看到身后的江泽，江泽的脸好白，如同白纸一样。


    她赶紧走到江泽身边，把手放在他的手腕处。


    她的脸也和江泽的一样白了。


    月牙让厉金凤抱起江泽，跟她走。


    厉金凤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从二人的神情上可以看出，肯定是江泽的身体出了问题。


    他也不废话，抱起江泽跟着月牙走。


    月牙把他们带到自己的炼药室，江泽躺在床上，她让厉金凤出去。


    然后脱了江泽的衣服。


    江泽的身体和他的脸色一样苍白。


    眼泪落了下来，滴在江泽腹肌上。


    自己一家曾经救了那么多人，那些人却这样对她。


    江泽一个陌生人，却可以为她拼命。


    江泽看到月牙哭，想要抬起手为她擦泪。


    他很累，高强度的战斗使他体内毒素无法压制。


    彻底攻破经脉，朝着心脏的位置攻击。


    “你别哭，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


    月牙擦掉眼泪，她不想成为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略带震惊地看着江泽。


    “不勉强我？你就要死了。”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救你，你甚至活不过这个晚上。”


    江泽温和地笑着，安静地闭上眼睛，柔声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月牙不解，“比生命更重要？什么能比生命更重要呢？”


    他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这颗心比生命更重要。”


    “我不勉强你，我死了，但是我对得起这颗心。”


    “我勉强你，我活下来了，但是心就死了，未来的每一台我都会活得痛苦，所以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差别呢？”


    心？月牙喃喃自语，她弥漫迷雾的双眸似乎清澈了一点。


    突然她哭了，哭得很凶，趴在江泽怀里，嚎啕大哭。


    江泽轻抚她如瀑布的长发。


    “哭吧，哭出来继续你的人生，好好活下去。”


    江泽内心很是平静，从未有过的平静，没有了死亡的恐惧。


    他觉得自己值得了，可是活了两辈子，也拥有了那么多绝代佳人。


    比前世不知道强了多少。


    前世，就有很多人说他是个傻逼，因为他的纯善，失去了很多切实利益。


    不屑工作中的潜规则，失去了让人羡慕的的工作机会。


    被养父母吸血，让自己富裕的生活变得极其凄苦。


    ……


    他始终有保持着一颗真心，感情比性命似乎更重要/


    不想当个圣母，也不想愧对自己的良心。


    这就是江泽。


    安静地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他心中还有牵挂。


    “可以把厉兄叫进来吗？”


    月牙擦干眼泪，“叫他进来做什么？”


    “我家中还有妻妾，我想让厉兄帮我一下，护送她们到杨州，开始她们新的人生。”


    月牙眼眸中的迷雾突然消失了，她看着江泽，很认真地看着江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