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番外一

作品:《为了搞CP我决定攻略仙尊

    多年之后。


    一江横流,青山如洗。


    时至清晨,晨雾未散,晨露未晞,江畔的渡口前便已人头攒动,人来人往。


    附近的村人正赶着鸡鸭,提着米袋急忙等待渡江。卖货的货郎正挑着担笑吟吟地向身边的姑娘兜售一只绒花。


    姑娘是和丈夫成亲没几日,渡江回门省亲的,见到那绒花有些心动,微红着脸又不好意思开口,丈夫看出她的心意,忙解囊买了一朵下来送至她的鬓边。


    蓝衫的书生背着书箧,手上捧着书卷在晨雾中温书,高傲地微扬着头,眼尾余光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


    众人在江畔的晨光中忙忙碌碌着。


    就在这时,岸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而悠长的山歌小调,一个绿罗裙的少女打东边的山谷而来。


    少女眉眼弯弯乌发在半空中扬起个动人的弧度,裙摆蹁跹。一双眼黑中泛青,如玉溜的春江,肌肤皙白通透,唇色红如榴火,容色之俊俏美丽如皓月当空,春山在望,实为人生平之罕见。


    更为令人惊讶的是,她行走间,周身春雾朦胧,烟雾缥缈,更给以似真似幻的仙家气象。若非天上仙子,便是山间山鬼。


    原本等待江畔渡江的旅客们一见到这少女,一个个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呆呆地失了魂魄,屏住了呼吸。


    突然间,哗啦一声巨响惊醒了众人的神志,大家伙儿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蓝衣的书生方才看这少女看得呆住,竟脚下一滑,跌落江畔。


    那书生慌忙爬上岸,他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皮肤白,长得也算清秀,此时涨红了一张脸,绞着衣裳,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羞惭得抬不起头来。


    好在这时,远在江心的竹筏终于划过江岸。众人忙打定心神,收敛遐思,一个挨着一个上了竹筏。


    那少女也跟着众人乘上了船,据船尾坐下。


    众人此时这才注意到她腰间竟身负一柄长剑,剑身如一泓秋水,寒意彻骨。


    觉察到有人频频朝自己偷觑来的视线,那少女也不恼,反倒一弯眉眼,冲对方甜甜一笑。


    将那蓝衫书生笑得又通红了脸颊脖颈,心跳如擂地低下了头。


    这少女,正是夏连翘。


    自仙门一役之后,她便告别了白济安与李琅嬛人等,独自一人踏上了四处云游历练,为凌守夷重塑肉身的道路。


    因她是修士,修为日深,容貌也就愈发俏丽动人,就只是坐在这儿,那一段神秀光彩便使得船上众人都移不开视线,只是碍于她腰侧长剑,始终不敢造次。


    可这依然抵挡不住众人对她的好奇。


    很快,便有个大娘按捺不住与她搭起话来,从年龄到籍贯,再到从哪儿来,往哪儿去,恨不能将她家祖宗十八代都问个一清二楚,


    她也是笑吟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年龄还是做过友善的模糊化处理的。


    至于婚配。


    说到这里,舟上众


    人也无不竖起了耳朵。


    孰料,少女露齿笑道:成亲啦。


    此言一出◣_[(,船上芳心尽碎。蓝衫书生面色一白。


    竹筏随江水而流。


    那大娘也忍不住扼腕叹息,露出失望之色,又按捺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关切地问她夫家境况。


    夏连翘:“哦,死了。”


    大娘与舟上众人齐齐一呆:“死了?”


    夏连翘笑道:“都死了好多年啦,我可怜的夫君啊,死得好惨呐。”


    她一边笑,一边解开腰间长剑展示给众人看,从善如流道:“这个冤家临死前就给我了留了这一柄剑呐。”


    大娘恍然大悟:“这是你夫君的佩剑?”


    少女眉眼低垂,一下有一下抚摸这剑身,露出几分伤心之色:“夫君生前最爱剑,呜呜呜……”


    长剑:“……”


    大娘连同舟上众人,眼里俱都流露出怜悯不忍之色。未曾想这个俊俏明亮的少女竟是个寡妇。


    唯独那蓝衫书生精神一振,眼里多出几分希冀来。


    眨眼之间,船行靠岸,夏连翘与众人挥手作别,跃下船头。


    那蓝衫的书生怀抱着书卷,犹豫半晌,快步又追上去:“姑娘留步!”


    夏连翘回头见他,不觉笑起来,一双乌黑的大眼恍若有灿烂的星子接二连三地蹦出:“公子有何要事?”


    书生被她笑得一时愣神,魂飞骨酥,涨红着脸连想说些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嗫嚅着胡乱道:“姑娘、姑娘有所不知,我听说前面有些乱,有盗匪山妖为祸,姑娘孤身一人,还请小心行事。”


    夏连翘双眼眯作一个月牙儿,笑靥如春:“多谢公子好意,我可记住了。”


    话里话外,却对这山妖盗匪不甚在意。


    书生还想说什么,少女却朝他摆了摆手作别,腰负长剑一迳往前去了,转眼,那抹灵动的绿便消失在如黛的山色中。


    他也只能不胜惆怅地,呆呆地怔在原地。


    这一路,山色如娥,花光如颊,时有一两声悠远的猿鸣在幽静的山谷中回响不绝。


    夏连翘转过山路,还没走出几步远,她腰间的长剑便已发出嗡嗡的不满声。


    她也不在意,笑嘻嘻地将长剑解下,拍拍剑身,“生气啦?”


    清如秋水般的剑光微微一晃,在半空中浮现出个少年道子的身形来,少年鹤骨松姿,英姿勃发,一袭雪白的道袍,乌发如流墨一般。乌眉微微下压,拧出一道山痕,如雪眉眼冷厉,一双眼也如黄新雪般疏澈晃眼。


    山川皆入他眼眸,冷而艳的辉光比之眼前春山江流更为动人心魄。


    凌守夷微微敛眸,淡色的薄唇微抿,闷声道:“……我生什么气?”


    这长剑是由归乡剑丸延展变化而来,因她一个女人孤身行走在外,有意图不轨者,也有担忧她人身安全的好心人。


    有长剑傍身,众人见她是习武的江湖人士,也省去几分啰嗦。


    “真的生气啦?”少女一双笑眼猝不及防地贴近。


    凌守夷呼吸一滞,面无表情地轻轻飘开半寸,避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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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连翘歪着脑袋,贱兮兮地笑道:“哭啦?掉金豆豆啦?”


    凌守夷:“……”


    从前他魂体不稳,触碰夏连翘时往往穿身而过,如今在天地灵气的滋养下,集中心念,偶尔也能凝聚魂体片刻。


    日前,他那具肉身在夏连翘和李、白、曲等人的努力下终于修复妥当。相信不日便能还阳再生。只是他暂且还未告知予夏连翘。


    大部分时候,他都会采取一个更加简单直接的方式与她进行“亲密”接触。


    凌守夷面无表情,狠狠扬起剑柄,给了对方一个爆栗。


    下一秒,眼前的少女就冲出两行热泪,抱着脑袋哀嚎不已:“痛痛痛!!”


    凌守夷不为所动,毫无怜香惜玉之情。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性格早已了若指掌。


    果不其然,还没过半晌,夏连翘便又放下手,死乞白赖地继续笑着作弄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顾盼流转,哪里有任何泪光。


    “怎么办?被打痛了,要哪位小相公亲亲呼呼才能起来。”一边作顾盼状,“到底是哪位小相公呢,谁是我的新郎?”


    “别再让我东张西望,别再让我天天猜想~”


    凌守夷:“……”


    他生性冷清,素来爱静,但自从遇到夏连翘之后,便日日生活在鸡飞狗跳之中,是他给自己找了这么个混世魔王般的冤家。


    日子一长,他也习惯忽略她的胡言乱语。略顿了顿,等她胡闹完,这才开口问出自己从方才起最为在意的问题,“刚刚那个书生……”


    这话一说出口,凌守夷就后悔了。


    夏连翘果然蹬鼻子上脸:“你吃醋了?”


    凌守夷:“……”


    对此,凌守夷只能选择装作不闻,再行忽略大法,只拣最重要的话说。


    “死了好多年了?夫君生前最爱的剑?”少年耿耿于怀复述,嗓音冷如碎玉。


    她憋笑:“可你本来就死了好多年了嘛,我有说假话吗?”


    若说凌守夷变成剑之后,她二人日常相处有什么变化的话。


    夏连翘能毫不犹豫地道:这人更没有安全感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实体的原因,这小道士好像陷入了古怪的自卑情绪,很担心她被什么人拐走。


    明明斤斤计较,在意得要死,却还是装作一副平静淡然,浑不在意的模样。


    就比如现在。


    凌守夷一字一顿,咬字很重:“夫君。”


    夏连翘奇怪:“怎么?难道不能叫你夫君吗?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那我叫你老婆好不还?”她继续笑着调戏面前这个耳朵尖都红了个透的人,“老婆!亲亲老婆!美女老婆!”


    凌守夷皮肤白,晶莹剔透,脸红时便尤为吃亏,稍微一激动,耳尖就红如血玉,便是他再故作矜冷都无可奈何。


    凌守夷皙白的脸上飞起两抹淡粉色,终是忍无可忍,凝定心神,凝聚魂魄,化作实体,一把攥住她手腕,拽着她往前走。


    夏连翘先是一惊,复又一怔,惊喜道:“小凌?!你能凝聚实体了?!”


    凌守夷唇角紧抿,攫住她胳膊继续往前飘,仍是不答。


    夏连翘:“诶诶你干嘛。”


    凌守夷重复提醒:“夫君。”


    夏连翘糊涂了:“对啊,夫君。”


    凌守夷:“……”


    “去成亲。”


    还有几日便可还阳再生,他已等无可等,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