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飘着小雪的城市里，路面上湿漉漉的，从高速下来的车辆速度也越来越慢，薄薄的积雪上印着一道道轮胎痕迹，露出了底下沥青颜色的道路。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缓缓驶过，路边等着红绿灯的行人看到了驾驶位上的西装领结执事，又想看看后座里是什么样的有钱人。


    但后座的车窗玻璃一片漆黑，，有没有人，看不出来。


    少见的黑色豪华轿车开远了，看稀奇的目光也随之消失。


    格蕾西很少见妈妈出门，她觉得妈妈应该不认识这些，所以一路上叽叽喳喳地指着窗外，“XX家，这个牌子我知道，他们炸果子好吃。”


    基裘也确实不认识很多平民的牌子，她对外面世界的认知主要来源于各种奢侈品，电视节目以及从外面招聘来的少数仆人。


    “噢妈妈的格蕾，真厉害。”基裘搓搓女儿的猫猫头，开口就是夸夸，虽然她对这些平民百姓的东西不感兴趣，但女儿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格蕾西得了夸，就很积极，一直精力满满地叽里呱啦，小嘴巴没听过，实在没看到什么她认识的东西，乱说一通也能得到来自基裘妈咪的摸头鼓励。


    她喜欢被夸夸，格蕾西情绪高昂，谁不喜欢被夸夸，那一定是有问题的小猫咪。


    所以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格蕾西也没闹着要下车。


    车子拐弯，慢慢在停车场入口停下来，这个落后的时代依旧采用人工记录车牌号与入场时间，就连商场也不例外。


    不过，这仅限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内的商场，在人口密度小的地方，商场外面有大空地给客人随意泊车。


    从黑色豪华轿车走出的，是一名身穿华贵裙袍的少妇，衣领上是一圈又厚又滑的真魔兽毛，面上戴着一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


    基裘对停车场内向这里投来的视线无动于衷，她站在车门外，似乎在等谁。


    “哼哼哼，哼哼哼。”格蕾西腿短，再加上自己被裹得跟一头猪咪似的，她从车里下来要连滚带爬。


    厚实的雪地靴终于够到停车场的水泥地时，格蕾西松了口气，随即屁颠颠地牵住基裘的手，“妈咪，我真无法想象，胖子该怎么生活啊，都看不到自己的脚。”


    她被裹得跟煤气罐一样，往下看也只能看到上衣的扣子...


    基裘牵住格蕾西，后面跟着家里的执事一名，往商场入口走去，“我们家不会有胖子，只要坚持训练和任务，变胖太难。”


    格蕾西一听，便说道，“可是小糜好胖，跟山上的野猪崽好像哦。”


    基裘掐掐女儿的脸，“瞎说什么，小糜只是还没开始训练罢了。”


    想到家里的毒药训练，格蕾西点点头，她有时候吃到不太适应的泻药时，也会一泄三千里，吃啥拉啥，等于减肥！


    虽然只是冬天刚刚开始，商场已经充满了新年的气息。


    一走进大门内，格蕾西就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叫着要来这巨大的高达三层楼的圣诞树下玩。


    “好多礼物！”格蕾西站在围栏外面，眼巴巴地望着里面，五颜六色包装精美的礼盒，她幻想着那些盒子拆开后都是些什么。


    暖黄色的串灯一圈圈地挂在圣诞树上，还有无数喷了红绿彩漆的发光小玩意，简直是小朋友杀手，没有哪个小朋友能不受吸引。


    旁边也有一个小朋友在吵着要进去拿礼物，但家长把他拉到告示牌前面，“上面说里面的礼物都是假的，没有东西在里面，只是盒子而已。”


    “呜呜呜，我要进去——”


    “我要进去！——”


    格蕾西也看到了告示牌，但上面不是写的礼物是假的，写的是，【请勿入内，仅供观赏。如有损坏，照价赔偿。】


    这些文盲小屁孩，被家长骗！哈哈，她格蕾西识字！！


    她立刻高兴起来，东张西望后锁定了一个商场员工，跑了过去，指着圣诞树的方向，激动中结巴，“那个圣诞树那个那个。”


    “小朋友，圣诞树那里不可以去哦。”负责圣诞树区域的女员工立刻哄道，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在围栏外等着女儿，基裘微笑注视着那边。


    “我想进去玩，拆个礼盒多少钱？”格蕾西傲娇起来，“那个是我妈妈，我们家很有钱，可以照价赔偿。”


    女员工的面上尬住，告示牌的作用只是为了防止顾客进去弄坏商场的东西，“小朋友，那些不卖的，是非卖品喔。”


    鬼精鬼精的，格蕾西猫猫眼一转，“那好吧。”


    然后她就跑回基裘身边，踮起脚，小声说道，“妈咪，我们买完东西，再来拆礼物。”


    基裘微微俯身，读唇语听悄悄话，就知道女儿打的什么主意，“当然可以，走吧，先和妈妈去逛逛化妆品。”


    得了准话的格蕾西，猫猫眼一弯，顿时笑得贱萌贱萌。


    揍敌客猫猫进村，悄悄的，打枪的不要。


    化妆品柜台区域，光线充足，每个柜台后的销售看到了基裘，都纷纷开口招揽大金主，“女士，来试试我们家的新款XX吗？上周刚刚到的新货——”


    女人的化妆品，面部保养品，各个牌子都有拿手的款。


    在这个没有铺天盖地流量广告的年代，商家们百花齐放，没有看家本领的品牌早就被淘汰了。


    而基裘直接略过自己不认识的平民牌子，向高端奢侈档柜台走去了。


    跟在妈妈后面，格蕾西看到被路过的柜姐们那些幽怨的眼神，直接幸灾乐祸，“哈哈！”


    平民牌柜姐：好气，但还是只能微笑呢，有钱不等于有素质，没钱不代表没素质——


    而高档牌子柜台的柜姐主管，见到基裘停在自己柜台前，也很是淡定，慢悠悠地说道，“您好，女士，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吗？小X，过来接待客人，不要浪费机会。”


    他们城市又不是旅游城市，能常来光临高档品牌的顾客，基本是本地有钱人。


    柜姐主管对基裘礼貌一笑，便坐到了远一点的位置。


    才够柜台高的格蕾西，抬头看着走远的柜姐：这是什么迷惑操作，猫猫不懂，还有把赚钱机会让出去的人。


    “您好！”新换过来的柜姐明显年纪小了很多，一看就是新人，“我是XXX，客人喊我小X就可以了，您有什么看中的产品吗？我们家卖的最火的是这款大红瓶乳霜，里面有...”


    一串乱七八糟的专有名词，反正格蕾西听不懂，她爬到了柜台上的客人专座，推着玻璃柜转圈玩。


    基裘也没有生气，而是听完了新柜姐的一串磕磕绊绊的介绍，随意道，“那就来二十瓶吧。”


    “好、好的，”新柜姐慌乱应答，然后反应过来后瞪大了双眼，“二十瓶？！”


    一瓶就要三万戒尼的大红瓶，二十瓶就是六十万戒尼！大单！她有百分之五的抽成，可以拿到三万戒尼！


    坐在不远处的老柜姐也瞪大了眼睛，但是在被人发现前又马上变回了若无其事的样子，骂道，“还不快去给客人拿？！”


    新柜姐一走，老柜姐又笑容满面地过来了，“客人，您要不要看看...”


    格蕾西好奇地看着老柜姐开始拿出各种瓶瓶罐罐推荐，殷勤又服务周到地将样品拿出来请基裘试用，差不多每推荐五款，基裘就会表示自己要了，每款打底都是十个起，老柜姐乐得嘴都歪了。


    不过，老柜姐的嘴皮子再利索，新柜姐也不出十五分钟就回来了，老柜姐只向基裘成功推荐了两款产品。


    基裘看着这两个柜姐之间的交锋，就当看个乐子，至于老柜姐之前的行为，基裘也不在意。


    老虎不会在意蚂蚁走哪条路，怎么走。


    在两个柜姐都在忙时，基裘低头下来问女儿，“好玩不？”


    格蕾西猛点头，“好玩！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