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妤伸手将她拦下。


    桑念念趁机羞辱：“刘销售，你们店里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年龄不大脾气不小，真拿自己是个人物了？”


    姓刘的销售怒目圆睁地看着那个叫林漾的实习生，抓着她的肩逼着她道歉：


    “林漾，给这位小姐道歉！”


    桑妤将她手狠拍开：“桑念念你不长记性是吧”


    桑妤如今这副模样又背靠司家，她还是有些怕的，挽着许嘉柔的手，委屈的说着：“嘉柔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姐姐脾气可差了”


    话语间，只字不提司家。


    两家联姻的事，司家那边早就放出了话，婚礼没进行前不能公开。


    不是因为桑妤，而是他们觉得桑家那些破烂事上不得抬面。


    司家早将桑妤从桑家摘了出去。


    许嘉柔当起了假好人，言语间满是轻蔑：“好啦好啦，我也不是缺那么一条裙子的人，这商场我父亲也有投资在，把事闹难看了可就不好了，这样吧，桑小姐喜欢这条裙子我买下送你就是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这裙子我买了，业绩算她的，结了账她跟我走”桑妤指了指林漾，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卡来递给了她。


    林漾一惊，接过卡动作很快地从地上捡回工牌，从模特身上取下裙子，手法娴熟将吊牌上的价格刷进机器，发票打印。


    一顿操作，裙子被她小心谨慎地装进购物袋中，双手递到桑妤面前：“桑小姐，您的卡还有衣服，您收好”


    桑妤刚接过，林漾胸前那块重新挂回胸前不到三分钟的工牌又一次被她摘下，甩在了那个老销售的胸前。


    “这是工牌，您收好！”


    桑妤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牵着林漾准备走出店门。


    桑念念挡在了她面前：“嘉柔你看她！”


    许嘉柔从出生到现在都过着娇生惯养的生活，对于她这种虚荣心和压制心极强的千金小姐，阿谀奉承才最适用。


    桑念念就是拿准了这点才能一直留在这位千金小姐身旁。


    桑妤是第一个敢对她许嘉柔无视的女人，心里那点虚荣心受挫，真面目露出：“桑小姐，您刚从乡下回帝都，这钱来得······算了”


    她轻笑了声，话里意味明显。


    桑妤：“许小姐这么欠管教，想必令尊必定工作繁忙，有钱赚是好事，替我恭喜令尊”


    “桑妤你怎么跟嘉柔说话呢！”桑念念替好友报不平，“你的钱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你清楚吗？”


    桑家这几年入不敷出，全靠秦婉生前留下来的那比资产维持着，桑念念不说，不代表桑妤完全不知情。


    “桑念念，你这姐姐倒是有趣，钱来得不干不净反倒还理直气壮上了”


    “钱干不干净我不知道，许小姐钟爱我设计的珠宝我倒是看出来了”


    许嘉柔一惊，她今天身上所有佩戴着的饰品都是出自同一个设计师，因为设计风格独特，这两年陆续在帝都出现，不过数量极少，一件难求。


    桑妤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珠宝是她设计的？


    “这是你设计的？”许嘉柔不敢置信。


    “蠢货”


    “许小姐这么傲气，想必我的东西你也难入眼，我会通知我的代理人从您这个收回所有与我相关的饰品，就不脏许小姐的眼了。”


    桑妤对设计这块倒没有多感兴趣，只不过秦婉在她还小的时候，给她报了不少设计班，学着玩，长长见识、提高眼界。


    以后遇到选择东西的时候也能一眼看出最精的那个。


    她基本功扎实，知道这碗饭能吃下，即便是在清河镇那样没落的地方也没把这门课丢掉。


    画着画着，往网上一投，就有不少人找上了门。


    不少人见到她还是个小女生，抱着忽悠的心态报价极低，桑妤表面迎合，等人家一走就删光了联系方式。


    一直到十八岁那年，她遇到了路纯。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生活精致，气质极佳。当然了，这是在她报完价后桑妤才给的评价。


    路纯就带着这祖宗在设计圈闯荡了两年，没想到还真就闯了点名堂出来，小赚一笔。


    本能盆满钵满，桑妤非要来饥饿营销那套，一开始一件设计只出售十份，路纯哭诉自己吃不上饭，桑妤才将五份数量调成了二十份。


    桑妤和路纯的合作在头一年恰到好处，第二年桑妤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路纯的路子太野，不像圈内人，在桑妤的逼问下她终于承认自己仅是个爱收藏珠宝的普通买家。


    签下桑妤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钱！


    在她最担心桑妤会把自己一脚踹开的那段时间，桑妤反倒拿了一纸合同让她签下。


    内容很简单，路纯桑妤续约十年，合同上就两个条件：第一乙方不得逼迫不得催促甲方进行赶稿；第二不透露甲方任何个人隐私，乙方不得擅自联系甲方。


    路纯当然接受，后半辈子的荣华她都堵在这个丫头身上了。


    桑妤实在难想象路纯在是个圈外人的情况下是怎么把自己稿图推出去的，她很感谢她。


    知遇之恩无以为报。


    许嘉柔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前段时间她还正因为买到了这一系列珠宝在各家千金面前炫耀，如今却要被设计师本人收回？


    奇耻大辱！


    “桑妤，我们各退一步”


    放低姿态是一时的，丢面子是一辈子的事。


    许嘉柔想得明白。


    桑妤：“说吧”


    许嘉柔：“刚刚是我唐突了，我向你道歉”


    桑妤：“记住你今天的话”


    桑念念知道自己闯了祸，想挽过许嘉柔的手道歉，却被她躲了过去：“桑念念，以后你别再联系我了”


    “林漾我们走”


    ……


    “桑小姐，你刚刚太帅了！”走出商场，林漾毫不吝啬地夸赞了起来。


    桑妤顿时觉得自己特对不起身在国外替她奔波的路纯，如今真身显露，路纯估计要忙疯了。


    “你这样突然离职，有想过后面要去找什么样的工作吗？”


    林漾今天这么闹，怕是带点名气的店铺都不敢再要她了，这些店明面上争着生意，私下联系也不少。


    串通一气。


    “还没有。”


    林漾摇头，做出无所谓的模样，其实心却好似在滴血，这工作是她爸妈托了不少关系才替她找到的，工资待遇都比以前那些要强的多，可是她们狗仗人势，不干也罢！


    “要不来我工作室吧”桑妤替她解决起了这个问题，“不过可能会比较让你为难的一点是，工作室目前定在国外”


    林漾两眼放光，连工资薪酬也没问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你不问问薪酬？”


    “薪酬不重要，姐，包吃住吗？”


    “姐？”桑妤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


    林漾小心试探：“妹妹？”


    她还是觉得不太对，自报家门：“林漾，女，二十二岁，帝都本地人，未婚，身份······”


    “停！”桑妤赶忙制止，报完基本信息，下一步就该是身份证号码、家庭成员、家庭背景、家里几口人······


    她真觉得眼前这姑娘能全部爆出来。


    “你叫我桑妤就好了，我比你小两年”


    “小……两年？？？？”


    就桑妤刚刚那股镇定自若的神情，她居然才二十岁？


    林漾回忆了自己的二十岁。


    在家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