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太子的歉意
作品:《替嫁王妃她杀人不眨眼》 月出惊山鸟,夜风微燥。
宋宁与傅淮承走在府中花园,脚下鹅卵石大小均匀,形状圆滑,踩在上面有些硌脚。
她腰间的伤还未好,走在不平的路上,难免会有阵阵刺痛。
“你不舒服?”
傅淮承停下脚步,微微低头回看,月色下的他,面色柔和,仿佛渡了一层细纱。
“没有。”
宋宁说的小声,腰间的痛越发明显,原本她是打算从稚灵那里拿着药物,没想到会遇到他,为了不必要的解释,她只好隐瞒。
可他很显然并不相信,傅淮承两步走到她的身边,木质香顺着鼻息溢满整个肺腑。
“本王不强迫你,自有办法查清楚。”
这跟强迫她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他迟早会查清楚,凭她一己之力肯定不是太子的对手,倒不如借他的力。
正当她想着如何告诉他时,傅淮承欺身而近,骨指分明的手拂上她的发髻。
珠玉玲珑的发簪上,正趴着一只绿色的小蚊虫。
“虫子。”傅淮承弹走她头上落下的小风虫,手将要落下时,迟疑几时,停顿在空中。
四目相对,傅淮承眉眼垂下,淡然地看着她。
“我受伤了。”她捂着腰部,声音干脆。
傅淮承眼底一寒,语气凉薄:“是谁?”
她抬起头,正对他有些炽热的目光,脑中转过千山万壑,最终幽幽开口道:“太子殿下。”
她不知道他与傅淮晟有何渊源,可凭她的直觉,他们两个应该有着一些过往。
“知道了,既然受伤了,早点休息吧。”傅淮承面色平淡,出奇地安静,可当她仔细看向他的眼睛时,一抹杀气跃然而过。
夜色朦胧,是她看错了吗?
不等她看清,傅淮承竟低下腰,双手一拦,直直将她横抱起了起来,腰板挺直,大步往内院走去。
“你放我下来。”
宋宁一挣扎,腰间的伤口瞬间疼得钻心,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怕疼就老实点。”傅淮承嘴上说的冷淡,可脚下却明显慢了下来,步履轻缓,原本没几步路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柱香。
她低着头,索性放松下来,接连走了几步,腰间的伤口确实裂开了。
“王爷,小……王妃。”
竹苓听着脚步声,以为宋宁回来,谁知出门一看,竟看见王爷将她家小姐牢牢抱在怀里,张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你家小姐受伤了,去找单影拿我房中的疗伤药。”傅淮承说完便直接越过竹苓,朝着屋内走去。
“受伤?小姐哪里受伤了?”
竹苓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可看着傅淮承那决绝的脚步,还是应该先去找药。
月下枝树上,一对夜鸟相互在这春日夜里相互依偎,毛发相融。
“嘶!”宋宁一阵阵倒吸凉气,汗珠溢满额头,顺着脸颊晶露般滑落下来。
傅淮承轻轻解着她腰间的纱布,只留得一身内,竹苓本不放心她,非要留在这里看守,奈何被单影有事找了出去。
她自是知道单影的意思,只是……她抬头看着面前认真的他,明明平日里对她最为毒舌,可现在却小心翼翼地为自己上药。
“这伤口已经这样了,为何不说?”
傅淮承看着她腰间触目惊心地一道剑痕,再深一些怕是要伤及内脏。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上却还是缓慢地将药一一上好,再轻轻包扎好。
想起白日里林卿彦温柔如水的模样,心里一蹙,拂上这特质的药,腰间的痛渐渐淡了下去。
“你好好休息吧,近日安安分分地待在府内。”
虽说他为自己包扎,可他这种命令的语气,让自己着实不舒服,想起自己腰上的伤,还是老老实实歇息好了再说吧。
看着傅淮承收起药物,起身准备离去,在他即将踏出门时,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说过要教我武功的。”
只要能学到东西,不管和谁学她都愿意,有这个机会不把握,这可不是她的行事作派。
“好好养伤再说吧。”
傅淮承甚至脚步都未停,只是声音放慢了些。
如此甚好,只要他同意就行。
……
寂静的月下,万籁俱寂,一抹黑色身影悄然入了东宫。
傅淮晟正坐在书桌前,大笔轻扬,行云流水的一袭毛笔字浮于纸上,忽地似乎听到动静,可视线还是停留在纸上,似乎对着动静并不在意。
“皇弟夜访东宫,可是想本宫了?”
傅淮晟停下笔,将写好的字画拿起,立于身前,嘴角一笑,竟将字画对着燃烧的烛火,顷刻间,纸燃火跃,一会的功夫便了无踪迹。
“怎么?不想和本宫说话?”
傅淮晟的声音极其妖孽,将衣摆一挥,整个人慵懒地坐在塌上。
房内烛光闪闪,傅淮承脚步沉沉,缓缓走近,看着面前坐在塌上的人,四目相对,往事浮上心尖。
那年雪飞漫天,彼时,他们不过七八岁,每当夜深人静,雷声漫天时,傅淮承总是缩在床角,不停地喊着母亲。
他的母亲便是在这雷声交加的夜晚被圣上一道圣旨,死死地囚禁在冷宫里。
傅淮晟比他年长两岁,此时,他们还只是整日在一起玩耍的好兄弟,每每当他害怕时,傅淮晟总是会在雨夜前来,哄他入睡。
当有人欺负他时,傅淮晟也是第一个出头,为他打抱不平。
在这吃人的宫里,这种难得的兄弟情谊显得极为可贵,可正是这种可贵,在这深宫往往是不被允许的,自古皇家冷血,不是没有道理。
直到傅淮承无意间听见,原来他的母亲之所以遭此劫难,完全是因为傅淮晟的母亲当朝皇后所陷害。
为的就是忌惮圣上将太子之位册封给自己,而傅淮晟之所以接近他,对他好,完全是为了控制他。
可那些情真意切,真实的让他发疯,他可不得不去相信。
后来啊,他被送去他国当了质子,没有人送他,没有人关心他。
只有,傅淮晟一人,踩着积雪,身后未带一人,轻轻走到他的身前,积雪落了他满头。
“阿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