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听说云家小姐办婚礼才来的，没想到来了才知道是云家的养女结婚。”


    “养女？这么多年云家不就一个女儿，哪儿来的养女？”那人奇怪地问。


    他的同伴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这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刚才听人说是廖昌文的私生女，最近才认回来的。”


    听的人大吃一惊，“什么！私生女？私生女云家还给她办婚礼？”


    “可不是。”那人指了指花墙神秘地说：“你猜更厉害的是什么？”


    “什么？”


    “据说今天这位新郎是云小姐以前要订婚的未婚夫，这次婚礼新娘换了人，新郎倒是没换。”


    “啊！这……这……怎么回事啊！”


    客人四处看看，果然没见到云询的身影，啧啧惊叹道：“真是奇了。”


    姚太太一进门就被罗虹热情地拉住寒暄了半天，还被请到了第一排的座位上。


    a城这种阶层的宴会上她的位置从来都是在边边角角的，更别说是云家这样级别的婚宴。


    姚太太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家儿子和杨秀曼交往的好处，她表情尽量从容地被罗虹带着坐下了。


    姚太太看看周围发现都是些脸生的人。


    她知道柳柔怜跟云询闹翻了，请不到a城真正的豪门世家，可这些人之前姚太太连见都没见过，谈吐穿着看着也非常普通。


    姚太太不肯放过这样的社交机会，按捺住心中的奇怪对罗虹笑了笑，“杨太太，这附近坐的客人都是谁？你不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罗虹瞥了眼旁边一个穿着条花花绿绿裙子的中年女人，鄙夷的小声说：“这边坐的都是柳柔怜老家的亲戚，犯不着介绍给您。”


    姚太太没放弃，追问道：“今天没有a城的客人来吗？”


    罗虹想了想，今天的客人身份贵重些的都是华经理帮柳柔怜穆伸撑面子请的人，她也不认识，只好尴尬地笑笑说：“这……我得去看看。”


    姚太太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心想杨家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半路回来的破落户，和名门出身的人家还是不能比。


    罗虹也看出姚太太不高兴了，正急着想说点什么找补，突然看到杨秀曼穿着一身精致的纱裙红着眼睛向这边走过来。


    罗虹心想正好当着姚太太的面夸夸女儿，杨秀曼不会卖乖讨巧，她正好可以帮着给婆家留个好印象。


    罗虹笑着一把拉过走近的杨秀曼，“曼曼，你来得正好！刚才去哪儿了？你姚伯母都来半天了。”


    杨秀曼不说话，咬住嘴唇红着眼睛，满脸委屈地看着姚太太。


    罗虹见她神情不对，妆都花了，问：“曼曼，你这是怎么了？你说话啊！”


    姚太太也不知道杨秀曼这是演的哪一出，她见周围几个客人都看过来，顿觉丢脸，压住脾气柔声安慰道：“秀曼，你有话就直说，你妈妈不就在这儿呢！”


    “对！对！这孩子，有话你就说呀！”罗虹急得不行，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就要伸手拍上去了。


    杨秀曼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憋嘴大哭出声，边哭边喊道：“姚枫和我们家的女佣好上了，姚阿姨你可要管管他，替我做主啊！”


    姚太太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白了，既恨自家儿子不争气，更怨杨秀曼小家子气不知轻重，当着这么多人大呼小叫，不给她留面子。


    姚太太努力忽略周围客人好奇的目光，扯扯坚硬的脸皮，争辩道：“杨小姐，你说话可要负责任的，说什么前先想想清楚啊。”


    姚太太其实是在暗示杨秀曼有事可以私下说，但杨秀曼听不懂，气势汹汹地指着大厅的方向嚷道：“姚伯母，我没瞎说！刚才我还抓到他们俩躲着厨房里接吻呢！”


    姚太太恨不得冲上去捂住杨秀曼的嘴，她从生下来就没有这么丢脸过。


    “哼！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姚太太边说边扯开椅子，拿起包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罗虹被这变故惊得愣怔了半天，等到姚太太的身影快消失在门口时才反应过来，一把扯住杨秀曼的胳膊大喝道：“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走！曼曼带我去找她！妈给你出气！”


    罗虹带着哭哭啼啼的杨秀曼离开了，云家的佣人们和婚庆公司的人这才顾得上安抚现场的客人。


    到场的宾客也没想到，婚礼还没开始就先看了一场好戏，纷纷私下议论这个罗太太和杨秀曼是云家什么人。


    在房间里等着开场的柳柔怜听说了外面的变故，气得一把把头上的头纱拽下来，“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谁都跟我过不去！”


    穆伸穿着一身新郎礼服，远远地坐在窗前，既不生气也不过去哄她，一只手支着下巴漠不关心地看向窗外。


    姚管家叹口气，瞪了穆伸一眼，也不敢说什么，忍着气上来哄柳柔怜，“好了，小怜！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要为这些小事气着自己！”


    “外……姚奶奶！我还没出去就让人看笑话了！”柳柔怜气得话都说不顺了。


    “什么看你的笑话！他们杨家人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姚管家使了个眼色，让化妆师赶紧捡起地上的头纱，给柳柔怜重新戴上。


    “今天是你作为云家的小姐，第一次正式露面，咱们一定要完美地登场。你今天这么漂亮，老家可来了不少人，得好好让他们看看我们家柔怜现在出息成什么样了！”


    柳柔怜被姚管家说得心花怒放，偷偷瞧瞧窗边的穆伸，刚才他自己进来了，两人还没舍下脸来和对方说话。


    姚管家看出了柳柔怜的心思，清清嗓子，问一旁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时候不早了吧？是不是该出场了？”


    要不是刚才柳柔怜发脾气，现在仪式都该开始了，工作人员急得快哭了，赶忙点点头，“是！是！现场都准备好了。”


    “那好，穆伸快，赶紧扶着柔怜下楼吧！”


    姚管家假装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像个诚心送嫁的长辈一样招呼着他们。


    穆伸看窗外花园里的座位都坐满了，有一些熟面孔还是跟云氏有生意来往的客户。


    他施施然地站起来，原地伸了个懒腰才走过来，一脸吊儿郎当地问柳柔怜，“大小姐闹完脾气了？现在能结婚了？”


    “你！”


    周围人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了，赶紧上前分开哄着，才劝着两人往楼下后院走去。


    出了房间，穆伸自顾自地快步走在前面，到了后院门口才停下来等着柳柔怜。


    柳柔怜走到他身边，见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彷徨。


    “拉着啊。”


    柳柔怜听旁边的男人冷冷地说，见他一脸不耐烦地曲着胳膊等她搀上来。


    外面新人入场的音乐已经响起来了，司仪也说完了开场辞，柳柔怜站在这里都能看到一些坐在后排的宾客纷纷回头看过来。


    她忍住委屈，脸上挂着一个难看的笑容，挽着穆伸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