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程正打算去吃早饭。


    他向来起的晚，总是踩着点来。不像关麓，六点准时起，总是第一个去食堂用餐。


    乔苒就是知道他有这个毛病，所以才掐着点在门口等他。


    等沈程今日来食堂时，关麓已经吃完饭离开了。


    “小苒？你咋在这？”


    沈程高兴地和乔苒打招呼。


    乔苒神神秘秘地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遮遮掩掩的。


    “你干啥啊，跟做贼似的？”


    沈程好奇地伸头去看，只能看见一个书包。


    他对乔苒有些无语。


    “你书包好好背背上呗，你抱着干啥，这天气这么热，还捂的这么严实。”


    乔苒侧过脸毫不在意，反倒是一脸贼兮兮地看着沈程。


    “我这书包里面有好东西，你看不看。”


    沈程疑惑:“啥？”


    下一秒，沈程就跟着乔苒进了旁边的小树林。


    “什么东西啊。”


    沈程就好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乔苒的书包，好像在期待什么魔术一样。


    “噔噔噔！”


    乔苒故作神秘，从书包里面拿出了昨晚的劳动成果。


    “我告诉你，这可是第一份手稿，你可是第一读者。”


    沈程一听，立马就兴奋了起来。


    之前他见过乔苒和关麓讨论文学，但是之前乔苒都不爱找他，沈程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跟不上乔苒的思维，所以乔苒才不找他。


    但是他有对乔苒心里有意思，所以听乔苒说自己是“第一读者”，他立马就高兴了。


    沈程少有的志向，超越关麓。


    关麓从小就优秀，就算是长相，他也从小就长得比沈程好看，沈程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说不上是嫉妒，但是还是有些执念，他满怀感激地看着眼前的乔苒:“多谢信任！”


    前一秒，他都得意洋洋地想:我总要超过了关麓哥。


    乔苒看着沈程坐在那傻笑，用脚尖提了踢他的脚。


    “想什么呢，快帮我看看。”


    沈程立马就把架子端起来了，假装咳嗽了两声，从乔苒手上接过了手稿。


    只是看了第一张，沈程立马就瞪大了眼睛。


    “嘭！”


    手稿被放在桌子上。


    沈程脸色涨红地站了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乔苒。


    “你你你……”


    乔苒反倒是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地看着沈程。


    “写得怎么样？是不是还行？”


    沈程看着乔苒那沾沾自得的表情，心情慢慢从还在生气转变成了愤怒。


    “乔苒！”


    乔苒一瞪:“你干嘛？”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写这种东西呢，不仅算卦算命，这叫封建迷信，而且怎么还有别人上床的剧情，你这这这……”


    乔苒一摆手，满不在乎的表情简直气坏了沈程:“你这意思就是你不好意思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要是我给你在晚上偷偷在被窝里面看，你会不会看。”


    沈程红着脸，回想到刚刚手稿里面写的“抚摸”和“亲吻”，脸又红了不少。


    “我……”沈程的声音很小，低着头，耳尖都泛起了红，声音低的几乎都听不见了，“我会吧。”


    乔苒一听这个话，马上拍着巴掌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那不就行了吗？”


    沈程看见乔苒笑，急了:“这怎么就叫行了，你是个女孩子啊，要是被人知道你写这种东西……”


    乔苒直接打断了他:“沈程，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帮我。”


    沈程斜着眼睛看乔苒，她向来是找关麓不会找自己的，你看这要是找了自己，有是啥好事啊。


    “那你为什么不找关麓哥看看。”


    乔苒一想到关麓那冷峻的眉眼和严肃地神情，一瞬间就泄了气。


    “你比我了解你关麓哥吧，要是他看见我写这东西，肯定会让我撕掉，而且还会说我不务正业，而且我就是为了还他的钱。”


    原来，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关麓找了乔家人一次，他们就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大家还当是乔家人听劝呢，沈程听乔苒给自己说，他这才知道，原来是关麓找人写了公证书找乔家人签字，还给了五百块钱，这事才算完了。


    沈程在心里给关麓竖起了大拇指，关麓哥真是个男人。


    “我上次听说有人在提这东西，所以我就想着卖给别人看，这样我就能赚点钱。刚刚你也看了，你帮我问问那些男同学，要是大家都愿意看，你觉得能赚钱不？”


    沈程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还真的以为乔苒是个干过“坏事”的女人呢，对乔苒有一瞬间的幻灭。


    沈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能，我肯定能帮你找到人脉，这整个宿舍楼，除了之前和我们一起过来的知青，我还认识不少的人嘞。”


    沈程又问道:“那你这个想要咋卖啊？这东西卖出去要是被老师发现了怎么办？”


    乔苒一咬牙，目光坚定:“我都快穷死了，饿得买不起饭吃，我还怕老师？”


    话是这么说，其实乔苒心里也在犯怵，也不知道，到时候去认错的态度好点，能不能不处罚。


    乔苒和沈程说好了，为了防止前期被太多的人发现，而影响后面，沈程把所有的手稿都会分类，然后短篇的小说，能够卖出去的，就先让大家买，一篇一块钱，要抄成几份，总不能让大家看一本。


    乔苒想到有些小说网站的做法，便做主打算再写一个长篇的玄幻小说，借鉴赘婿题材来当个连续剧看，一章两毛钱，这就只有一个版本，就全部放在沈程那里，要是有人想要看，就给沈程钱之后，去他宿舍看，避免别人把手稿拿走了。


    乔苒盘算着，要是自己能勤快点，一个月保不齐也有几十块钱。


    沈程觉得乔苒很有商业头脑，狠狠夸奖了她一番，但是他也有些着急。


    “你这个题材的小说太……太色情了，老师要是追究责任，你肯定跑不了，你不如多点那种迷信什么的，到时来老师找你，也能说得开。”


    乔苒一听，也点头表示赞同。


    就这样两个人的小分队就这样组建完成了。


    乔苒说的，两人分账四六，毕竟是乔苒要写稿子，而沈程负责售卖什么的。


    当沈程看着乔苒为了抄写熬出来的黑眼圈。


    沈程不同意之前的分账，他和乔苒商量说，自己作为朋友只是帮忙卖出去的，乔苒太累了，便说八二分账。


    沈程有钱，也不缺这点，要钱就是为了让乔苒放心。


    当乔苒写出一篇小说，就拿给沈程看，要得两人都觉得没有问题，沈程便会帮乔苒抄写。


    乔苒主要负责构思，把自己脑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记在草稿上。


    她之前也是一个网瘾少女，看过的网络小说也不在少数，还有就是就算不是网络小说，她也能记得很多大家写的小说，也能借鉴一二。


    就这样，知某、老某等等，只要是乔苒觉得能套用的门道和常用套路，乔苒全部拿到了自己的稿子上面来。


    沈程对乔苒刮目相看，原本以为乔苒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谁知道她写的文章够大胆，也够新颖。


    两人准备了两天，就凑够了几十篇短小说，还有十集长篇小说。


    全部放在了沈程的宿舍。


    沈程这天晚上，背着关麓鬼鬼祟祟出门了，关麓看见沈程高高兴兴回来，满脸红光，还问发生了什么，沈程只是神秘兮兮的说没啥。


    接下来的两三天，一直都是如此


    沈程出去找人来介绍小说的时候，刚开始，他们对沈程带来的小说不屑一顾。


    毕竟这种东西，在外面杂货大街上的小摊上，有不少包装还比较完好的小说集。


    比较著名的有金大雍和古大龙的，那才是男人愿意看的武侠小说啊。


    沈程便打开商业头脑，挨个挨个寝室去介绍。


    为了让他们能够接触到这些小说，沈程就说好了，每个人可以先看前面开头的内容。


    要是觉得好看就得花钱买，再看下面的。


    但是长篇小说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看前面两章免费，等勾起了兴趣，后面的再怎么说都得买了。


    有人打着不看白不看的想法，但是发现自己看了就停不下来，就想要看看这个绝世高手下乡当知青后如何完成逆袭！


    有人一口气就花了四块钱买了后面的八章


    一次性看了个够！


    而且还催促沈程，要是出了后面的故事情节，一定要记得叫他们。


    就这样，凭借沈程的商业头脑，第二天和第三天去找他拿书的人明显多了不少。


    第三天，沈程见挣了不少钱，该给乔苒报个帐了，卷着钱去找乔苒。


    一见面就拿出了兜里的十五块八毛钱。


    虽然都是零钱，但是这就只是两晚上的成果！


    乔苒一脸的欣喜:“呀，卖了这么多？”


    沈程点了点头，对乔苒竖起大拇指:“这还只是我当时拿过去的，但是我那里的短小说就在这两天就已经卖完了，长篇小说的手稿也快被翻烂了，小苒，你看看你这里……”


    乔苒笑眯眯的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早已准备好的手稿。


    “你在努力，我这两天自然也没有闲着，之前我不是写了蛮多手稿，但是分量还不够嘛，我这两天就拉着春梅帮着我誊写了好几份，你拿去又能买，这都是新内容，保证能卖出去。”


    “而且春梅还会画点东西，我们便去外面的小摊子上面找了几个形象，画在上面看起来可好看了。”


    沈程看着手里像画本子的手稿，笑了笑:“你们这还搞得像小人书嘞。”


    乔苒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小人书！


    这她可是知道的，这小人书在八九十年代，可火爆了，学生都爱拿着看。


    乔苒有一个想法:要是把她写的这些东西放到小人书上，会怎么样呢？


    乔苒毫不保留向沈程说了自己的想法，沈程表示，要是乔冉愿意的话，可以找印刷厂的人帮忙。


    乔苒思索了很久，还是决定先放一放，如果要找印刷厂帮忙的话，必须有大数量的订单，还要给钱。


    现在乔苒身上屁都没有，那还是先等一等吧。


    乔苒有些失落，现在这些东西就只能在学校里卖一卖，要是像小人书那样包装起来，说不定能拿到外面去。


    关麓自然也发现了沈程这些天的异常。


    经常偷偷拿着东西就偷溜跑出去了，晚饭都不跟着自己吃，回来的时候还总是红光满面。


    有不少人看上瘾了，就会到沈程的宿舍来找他，但如果宿舍里面看见关麓在旁边，沈程就会拉着人出去说话。


    加上关麓这两天，不止一次看见乔苒和沈程两人单独站在一起。


    两人原本是在说着什么，看见他走近了，也会使个眼色偷偷换个话题。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让关麓快要发疯了。


    上一次和乔苒有了矛盾之后，两人的交流就变得很少。


    关麓心想:现在乔苒是觉得和自己闹别扭了，就转而求助沈程了吗？


    关麓决定搞清楚。


    沈程和乔苒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关麓到底是从别的同学口中听说了，沈程这些天没有大晚上就是在外面卖一些擦边小说呢。


    那同学就手里拿着一份一份抄写的手稿，乐滋滋地看，一边还在夸。


    “别说这玩意儿，写的真好，这姓肖的小子可真不错，就算被人退婚了，也能成为一代强者，啧啧啧，我要是以后……”


    关麓懒得听他吹牛皮，转身特地央求别人帮他买了一份。


    当关麓拿着手稿，看见上面熟悉的笔迹和露骨的言语，关麓的脸都黑了。


    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猜到了沈程和乔苒最近走的近的原因。


    关麓直接找上了乔苒。


    乔苒这个时候正在宿舍抄自己新写出的一篇小说呢，就被一个女生告知，关麓正在楼下找自己。


    乔苒第一反应:找我要钱来了？


    但是又想到关麓是个富公，她有些疑惑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女生只是回答说不知道，就转身走了。


    乔苒想了想，从自己的抽屉里面翻出这些天赚的钱，已经有三十多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