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吓死我了，放鞭炮一样，我在山下都感觉到一阵晃动，以为要塌了呢。”


    “幸好你没事。”


    “这位是在药材店碰到的那位小姐吗？”


    “怎么车内一股骚味？你们踩了屎？”


    钱明手握方向盘，不断碎碎念，还打开车窗来通风，实在有点顶不住。


    白小小脸颊通红，羞愧难挡。


    刚才在江凡面前实在太丢脸了，玉女形象全无，当场被吓尿，委屈的她眼泪止不住打转，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抓住江凡。


    很用力，但江凡并未喊一句。


    白小小的目光不由看向江凡，那算不上十分帅气的脸庞，如刀削般刚毅，给人以无比的安全感。


    就那么看了一眼，她的心砰然剧烈跳动，害怕被坐在旁边的江凡发现异样，低垂的脑袋埋得更深。


    即便不用扭头看，江凡也能感知到旁边白小小的异常。


    这娘们紧张到扣住他的手臂，都出血了，现在松开，当然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老钱，就你嘴碎，别说那么多屁话，赶紧逃命要紧，连夜回去南城吧，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


    “想不到老钱你开乡村小道技术那么好，弯弯曲曲都能弄个明白，很熟路啊。”


    江凡呵斥一声，钱明这老家伙太能说。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白小小被吓尿了，这些话是很刺耳的，伤人自尊。


    并非江凡对白小小有意思，只是认为这样不妥罢了。


    逃走连夜赶回去南城，并非江凡害怕，而是为了保护没有战斗力的钱明和白小小。


    “小意思，别看我年纪来了，你没见过很少戴老花眼镜？我身体好得很，以前下到村子里面收购药材，经常大半夜自己一个人开车。”


    “青牛镇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熟能生巧嘛。”


    岔开话题，钱明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往事。


    其实，这是一种害怕后的应激反应，通过看似平淡的对话，来平复刚才紧张刺激的心情，释放压力。


    钱明是真害怕了！


    许家黑市被炸，真枪实弹的守卫杀气汹汹，现场混乱不堪。


    钱明冲出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趁乱在抢东西呢。


    才拨动人心！


    不少人有浑水摸鱼的心思，这很正常。


    钱明开车明显比江凡快。


    江凡很小心翼翼，开车贼慢。


    “小凡哥，前面好像有人朝咱们招手。”


    “她还喊了你的名字。”


    车到了青牛镇，拐入大马路，钱明看到大道边上的宵夜市场边，有人朝着刚好经过的江凡他们挥手。


    “是我二姐，老钱，停一下。”


    江凡探头出去，才看到娇小玲珑的方龙儿，正在马路边上，两手都拿着烧烤串。


    要不是喊出江凡的名字，他都怀疑这是店家站马路边拉客的呢。


    二姐？好可爱的小妹妹。


    白小小明眸眨动，看向满嘴油污的方龙儿。


    方龙儿的吃相随意，给人很亲近的感觉，犹如邻家贪吃小女孩。


    “老钱，先不回南城，你带白小姐到前面的宾馆住下来，这里有一身干净的衣服，你可以换洗。”


    重新回来车上的江凡，后面那句是对白小小说，递过去一个袋子。


    这是二姐方龙儿准备好的。


    江凡不意外，因为方龙儿的背景，牵涉到某些事情上，监控许家黑市不意外。


    他只是碰巧撞上二姐出任务，同样，二姐的能耐知道白小小窘境，也是理所当然。


    证明他们的监视三百六十度，全程无死角！


    “谢谢。”


    抓住袋子，白小小投去感激的眼神。


    “老钱，白小姐，待会儿你们饿的话，可以过来吃，就在夜市后面那家铭记猪杂粥。”


    “不想出门的话，我可以打包给你们。”


    江凡交代完毕迅速下车。


    白小小想喊住江凡，话到了喉咙却吐不出来。


    她不想江凡离开。


    她很担心，有危机感。


    不是那种情侣之间的爱慕危机感，而是人生安全的危机感。


    只有呆在江凡身边，白线小小才觉得安全很多。


    “这位是？”


    铭记猪杂粥，刚坐下的江凡问二姐的同事。


    “哎呀，不用管他是谁，咱们是来吃东西的，不是来认亲戚。”


    方龙儿目光一直盯着新鲜的猪杂，口水都要流出来。


    二姐可是刚撸了二十串牛肉的，不得不让人怀疑，方龙儿的肚子到底能装多少东西啊。


    李明亮不觉尴尬，此时的他没有刚才威严，像个亲近的同事朋友，只是眉宇间的英气挥之不去，咋看上去有点儿严肃。


    “来，你是龙儿的小弟，刚才我不知道你在牛背山，跟龙儿有点儿误会，你帮我多说几句好话。”


    “这粥很新鲜，炒粉很棒，别客气，哥哥给你弄一碗。”


    李明亮很殷勤地主动打下手。


    刚上来的猪杂粥和炒粉看上去普通，但猪杂粥里传来的淡淡清香诱人，炒粉带着酱油和浓郁锅气，让人食指大动。


    哥哥？好亲切的称呼，自来熟。


    看来这家伙对二姐有想法。


    江凡不动声色地吃东西，今晚战斗消耗大，确实有点饿了。


    方龙儿觉察到李明亮的话不妥，马上纠正道：“小弟，别叫他哥哥，我们在队伍里都叫他傻亮，你也可以跟着叫。”


    人小鬼大，江凡差点笑喷，浪费了粥。


    李明亮傻兮兮的笑，也没有反驳，默认了方龙儿的调侃。


    大家吃得七七八八后，江凡略带歉意说：“抱歉啊，亮哥，不知道许家的黑坊市你们正在调查，如果今晚我有扰乱布局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


    智商方面，江凡还是很在线的，主动询问避免尴尬。


    能站在街边等江凡，认识车牌号码喊一句，还带上白小姐的换洗衣服，这么充足的准备，猜不到那不是聪明与否的问题，简直与傻子无异。


    这下轮到李明亮尴尬了，刚才还在酒店临时监控室里，说要把江凡羁押过来，严刑拷问。


    “没啥事，都自己人，你很牛掰啊，能在枪林弹雨中跑出来，不愧是龙儿的小弟，就是强！”


    李明亮竖起大拇指赞叹，嘴角边还有一小块肉沫，咧嘴一笑，舌头一舔，干净。


    方龙儿有另一番说辞，当场揭了李明亮的短。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傻亮你刚才还说要把我小弟带回来好生伺候。”


    “不过，就算我不阻止你，你也未必是我小弟的对手，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我都打不赢，何况是我小弟。”


    方龙儿抬举江凡，说大实话，但在李明亮看来明显是贬低。


    他们这种人，在这方面最较劲了！


    方龙儿之所以人见人怕，那都是打出来的威名，拳头硬才是道理！


    一个刚冒出来的小伙子，给方龙儿的脸面，李明亮有目地才讨好拉近关系。


    论干架切磋，他没怕过谁！


    “哦，要不，过两招？”


    李明亮不服输的性格勾起。


    “这样，不好吧？”


    江凡假意推迟。


    桌底下，方龙儿在江凡说话前，踢了一脚。


    李明亮笑眯眯地看向江凡，眼神中充满挑衅。


    忽然间，一名喝醉酒的汉子，踉跄抚着桌子，满身的酒气躬身看向方龙儿。


    惊为天人的表情，张大嘴巴足以塞下一个苹果。


    “小萝莉，来陪哥哥喝两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