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说得很是轻巧，不乏取笑嘲讽林伯的意思。


    林伯勃然大怒。


    “小子，你找死！”


    练武之人，血气方刚，年纪大了却并不能沉淀下来，仍旧那般的冲动。


    一拳甩过，林伯出手，江凡云淡风轻地抵挡住。


    周遭围观群众发出窃笑，实在江凡说话太风趣，还有点带歪话锋的嫌疑。


    林伯突然发难，老脸挂不住，瞅见江凡随手投足散发的自信就颇为讨厌。


    “林伯，别着急，先完成我和他的赌约。”


    白小姐出言阻止。


    林伯这才冷哼，收起锐气，若非小姐在旁，他一定会打到江凡满地找牙。


    武夫是不容受辱！


    “君子动口不动手，让你挖就挖，那么多废话干嘛。”


    “我怕你一不小心，或者有小心思，损坏了我里面的玉。”


    江凡顺带解释道。


    “小兄弟别开玩笑了，老人家徒手帮你开石头，两次都看不到东西。”


    “而且你这石头碎末散乱，不凝结，妥妥的废料，不会错的。”


    “我做玉石料子少说也有二十年，不会看错。”


    摊主摸了一下碎粉末，松散杂乱，色泽很浅，好像装修的粉尘。


    他做这行当也是一路摸爬滚打出来，见过的料子数不胜数，通过粉尘切口判断，这点小伎俩还不手拿把掐。


    观众顾客听到这般专业的分析，不由自主轻轻点头认同。


    不少人出言相劝，让江凡主动认输，别挣扎了。


    江凡不为所动，固执己见，说：“开吧，按照我的方式来，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一锤定音！


    大家都认为江凡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执拗。


    林伯在白小姐的示意下，倾倒出粉末，用手指一点点地扣。


    “小子，我一个手指都放进去了，根本没有碰到坚硬的玉石，全部都是粉末。”


    挖了许久，林伯耐心耗尽。


    看来，胜负已定。


    这次赌约是江凡输了。


    挖出来一堆白褐色粉末，哪有玉石的颜色，就是一块废料。


    “你手太黑了，好好的料子被你弄成废料。”


    “给我，我自己来！”


    江凡不放过任何一个损人的机会，不吃亏的性格，怎么样也要讨个便宜。


    死鸭子嘴硬的江凡，引起公愤。


    明明眼看要输了，不服输，输不起，要在言语中占林伯便宜。


    多少让人下头地。


    白小姐静静地看着江凡。


    不管输赢，她随手为之的一个赌约，为了验证心中猜想。


    “小兄弟，输了不丢脸。”


    “输了就输了，人输不起才更垃圾！”


    “哦豁，不认账吗？”


    连围观的顾客都看不下去。


    江凡没有过多解释，耍嘴皮子没用。


    夺过林伯手中的原石料子，不讲道理地从中间掰开。


    在旁人眼中，这是纯粹的泄愤！


    就像赌桌上输红眼，掀桌子，耍流氓。


    待会儿会不会满地打滚地撒泼？


    然而，江凡从中间掰开的料子，原石表皮很是脆弱，中间露出一块鹅卵石般的形状。


    不过，还是被粉尘所覆盖住，完全看不到出料子的模样。


    然而摊主忽然间眉头一挑，咋呼道：“莫非不可能！”


    剩下的料子在江凡手中，像是剥洋葱，一层层拨开。


    “咦？好像有点儿颜色出来了。”


    “对，我也看到了，藏在废料下的，是绿色！”


    随着江凡手中动作加快，粉尘漫天飞舞，原石料子终于露出庐山真面路！


    大家都看得真切，在灯光照射下，最里头，仅剩下拳头大小的内核，藏在白褐色粉尘下的是绿色。


    出了！


    出货了！


    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围观顾客全都露出诧异惊喜的模样，几乎一样的表情，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倒吸冷气。


    连傲然淡定，自诩贵客的白小姐，眼里闪过一丝惊奇和错愕。


    “石中玉！”


    “这是无比珍贵的石中玉！！！”


    摊主忍不住惊呼出声。


    干了玉石料子商人半辈子，从没见过传说中的石中玉。


    石中玉三个字有点儿歧义，毕竟，玉都是藏在石头里面。


    一般玉石料子切开一两厘米的口子，就能看看有没有出货，货品如何，往里面切多一点，也只是拼一下藏在核心的好货罢了。


    看到出料子，大概都能判断出好坏。


    “什么是石中玉？”


    “玉石，不都是石头里面的吗？”


    摊主旁边的好事顾客问。


    摊主解释道：“玉，都是石中玉！”


    “但小兄弟手里的石中玉，是形容那种藏在地底深处的玉石。大家都看到的料子都要切割才能判断出玉的质量好坏。”


    “而以前的玉石其实并非藏在地底，而是裸露出来，随便一眼就能发现。”


    “随着挖掘开发，缅甸玉石和新疆和田玉深挖才有，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料子。”


    “石中玉就是裸露出来，整体混元天成的玉石料子，根本不用切割。我们现在看到小兄弟要切开的，是裸露的玉石重新沉淀，重新覆盖了一层保护膜。”


    摊主解释中，忽然觉得手中的粉尘也随着石中玉出现，变得珍稀起来，放在嘴边舔了一下味道。


    似乎这能品尝出历史的味道！


    大家津津有味的第一次听说，顿觉大自然的神奇。


    缓一口气，摊主仍旧激动颤抖说：“石中玉，万中无一！”


    “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最珍贵的不是奇特保护膜，而是”


    “石中玉的出现，代表着极品玉石问世！”


    摊主干涸的嘴里，说出一则震惊所有人的消息！


    恰好此时，江凡手中的料子表层，全部剥开。


    翡翠的绿色，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夺目！


    璀璨的那一抹绿光，在一声声止不住的惊呼中，焕发生机。


    那是一块深绿色的玉石，很漂亮，很美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饶是白小姐都忍不住震惊到难以自拔。


    “帝王绿！！！”


    摊主的话如雷贯耳。


    一个被人唾弃，遗弃，都认为是废料的原料，竟然开出了帝王绿！


    别小看只有拳头大小的帝王绿，其价格根本不是普通的玉石可以比拟。


    “小兄弟，你这块玉石卖给我如何？我出价五百万！”


    人群中，马上有人出价买。


    “我出八百万！”


    “一千万，小兄弟，可以接受转账吗？”


    一时间，江凡手中的玉石，成为万众瞩目的香饽饽！


    遭到哄抢。


    此时根本不用摊主去宣布比较，这场赌局，江凡赢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