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掌柜的，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买卖自愿，我朋友看中了东西，掏出记账卡买，有什么错的吗？”


    饶是钱明懂忍让，知进退，与人为善发挥奸商本质，还是被这番话惹得心中腾起无明火。


    “郑掌柜，指桑骂槐？她是客人，我就不是客人了吗？”


    江凡也不惯着，重新把记账卡递给小六子：“我说了买，这件商品就是我先看到，莫非在郑掌柜眼里，规矩就是摆设吗？”


    “随便找个理由诓骗谁呢。”


    “如果每次交易郑掌柜都这样干，戴着面具的就是贵客，我们这些人就可以随便玩弄，公不公平暂且不说，这么搞有意思吗？”


    “干脆，你们店面分门别类算了，商品贴上标签，写着专门卖给戴面具的贵客，普通人不准碰触！”


    江凡这番话引起周遭客人集体共鸣。


    凭谁都能听出，郑掌柜明显是帮衬着面具女人白小姐说话，说什么预定的，那都是屁话。


    客人预定的一般不会放在货柜上销售，早就藏起来等客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明摆着睁眼说瞎话。


    眯着小眼睛的郑掌柜，想不到江凡会为了一件普通的雷击木装饰，引起公愤，懂得借势，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还暗中观察了货架上的雷击木，左看右看都没有任何问题，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摆件，为何引来两人的争夺？


    莫非，看走眼了？


    不可能！


    垄断整个东域大部分药材，他们公司有专门负责检验物品的专业人员，多道工序，不可能走眼。


    对此，郑掌柜很自信。


    旁人的闲言碎语，会极大影响店面的信誉，郑掌柜不能坐以待毙。


    “各位稍安勿躁，郑某说的是实话，刚才摆货这位小兄弟没能及时把客人预留的东西下架，才会造成这次误会。”


    “太和药业名声在外，金漆招牌，不会开这种损害声誉的玩笑。”


    太和药业，东域药业巨头，如雷贯耳。


    郑掌柜抬出太和药业，围绕起来的质疑声逐渐消失。


    他很满意，客气地对江凡说：“为表歉意，这位先生本店的所有消费，一律打九折！”


    “这是郑某最大的权限了，客官，引起误会，实在抱歉。”


    郑掌柜诠释了一个商人的本质，脸皮厚，拿得起放得下，以利益诱惑。


    接着朗声道：“各位，为了消除这次误会，我郑某承诺，给在场的各位大哥95折，反正买卖嘛，大家开心，我们赚少一点不亏本就行。”


    话说得很实在，也通情达理，在场的都奔着交易来，不是胡搅蛮缠之辈。


    “郑掌柜好样的，太和药业不愧是东域大集团，豪气！”


    “打折就多买点，买到就是赚到。”


    “原来是太和药业，值得信赖！”


    郑掌柜这一手玩得漂亮，把客人不满的态度，瞬间扭转回来。


    面具贵宾白小姐翘首以盼，很是孤傲，虽没说一句话，但眼睛长到额头上的态度表达了一切。


    仿佛是赢下一场胜利，以胜利者的姿态蔑视江凡。


    江凡注意到，旁边的小六子一直垂下脑袋，捏得手指发白，强忍着委屈。


    郑掌柜将错误推在他的身上，让这个年轻人的心灵很受伤。


    明明没有做出，却要为领导的过错承担责任，俗称的背锅侠，换了谁都不好受。


    而且是在店面，大庭广众之下，这种委屈会被无限地放大。


    打工人，打工魂，能得到黑市摆摊工作，是小六子拼命争取回来。


    别看只是摆摊一晚上，销售业绩顶得上他们拼命工作的一年！


    回报奖金也是丰厚无比。


    小六子只能忍气吞声，扛着这锅。


    钱明气得满脸涨红，嘴唇颤抖，硬是憋不出一个字来。


    江凡就显得从容淡定，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说：“没问题，太和药业金漆招牌我很信赖，郑掌柜都开金口了，不受显得我不知好歹。”


    “这里面摆出来的药材，统统给我来十斤吧，也不多。”


    大手一挥，江凡把普通药材货架上的货品，全部要了一遍。


    这下，让郑掌柜都愣住了。


    十斤，不多？


    这都是干货！


    十斤的干货，至少要上百斤烘干得来。


    主要是，货架上的药材很普通，不能说满大街都是，有心要找在普通药材店也能找到。


    不过，为了烘托黑市的身价，太和药业摆摊出来的都是品质好的货，上乘的。


    哪会有人如此不知好歹，趁着郑掌柜的九折优惠，买那么多回去。


    煲汤还是洗澡？


    江凡是故意恶心人了！


    郑掌柜眯着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快。


    小六子则很欢快。


    交易达成无望的眼看反转，销售业绩等于奖金，他当然开心了。


    “怎么样？难道郑掌柜说出的话不算吗？”


    江凡说得隐晦。


    你郑掌柜不带代表太和药业吗？抬出金漆招牌吗？


    我现在买，你如果不敢接，那就现场打脸了！


    架在火上烤的郑掌柜，呵呵笑道：“小六子，还冷在干什么，赶紧帮这位老板登记下来，交易量那么大，千万别有任何遗漏，别算错账了！”


    小六子闻言才回过神来，接过江凡的记账卡，赶紧去逐一核对，争取尽早发货完成交易。


    钱明熟知交易流程，配合小六子完成。


    最要是他怕事后的发货，货不对板，收了一点现场的样品，回头要核对收货的。


    这也是黑市大宗交易的规矩！


    毕竟摊位小，摆上架的货物齐全，不代表量大了马上有现货。


    戴着面具的白小姐，和旁边的老者咬耳朵。


    “呵呵，有趣，郑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块雷击木让给这位小兄弟吧。”


    白小姐深深看了一眼江凡，丢下一句话后，转头径直离开。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郑掌柜。


    想要讨好尊贵客人白小姐，最后没成，反倒是两边都得罪了。


    郑掌柜赔了夫人又折兵，心头万般无奈。


    不知道跟在白小姐身旁的老者说了什么，让取得胜利的白小姐放弃。


    郑掌柜吃亏了，干笑道：“白小姐慢走，不送，有空再来本店逛逛。”


    “小兄弟，既然白小姐不要了，这块雷击木装饰你可以买。”


    江凡摆摆手道：“不要了，别人看不上的，让我来当冤大头？”


    郑掌柜被咽得哑口无言。


    妈的，这都什么人。


    刚才为了一块摆件，争得剑拔弩张。


    如今两人同时不要了。


    饶是油滑著称的郑掌柜，也不知如何是好，犹豫踌躇不定。


    江凡看出郑掌柜的窘迫，说：“郑掌柜，好人做到底，都给我打了九折，我也帮衬买了那么多东西，雷击木小摆件权当送我，你看成不？”


    看了一眼江凡狡诈的笑容，神似狐狸，郑掌柜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觉得江凡更像是奸商，他是被宰的那一个。


    总感觉有些不妥，却发现不了问题所在。


    反正雷击木摆件价格本来就虚高很多，这东西价钱低的离谱，就像是钻石。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这句话就让钻石身价暴涨！


    其实就是一粒不值钱的石头。


    “那成，送给老板当个添头，郑某和您交个朋友！”


    郑掌柜妥协了。


    江凡真心咧嘴一笑，主动伸出手：“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