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工地。


    深夜寂静，初夏天气已有虫子躁动低鸣。


    “你说公园不热闹吗？那么多大妈跳舞，英姿飒爽，妙曼扭动，我都流口水了，偏偏吵着要来福利院，这不跟你说了，福利院正在重建。”


    “有啥好看的，吕娟你神经病了还是喜欢坏我的好事，耽误我谈对象，我都单身六十年了！”


    “哎，你这个苦命人呐！”


    大榕树下，李老炮推着轮椅，有些疲乏，坐下来乘凉。


    轮椅上，吕娟呆若木鸡，只不过看到福利院熟悉的环境，瞳孔中难得出现一丝清明。


    “十五年的等待，我卖了十五年的鱼，终于熬出头了。少主福大命大没有葬身火海，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李老炮抬头看向天际挂着的一抹下玄月，心生感触。


    “当年我是真恨你！”


    “恨不得杀了你！”


    “但想起你为了保全少主，牺牲了自己的女儿，你这个做妈妈的不称职，却很伟大。”


    “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备受煎熬，你是永远无法迈过这道坎，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我理解你。”


    “我还是恨你！现在不恨了。”


    “恨不起来。”


    “没力气恨了。”


    “你给点表情可以吗？”


    “算了，我没必要跟你这个神经病生气，这么多年不吐不快，现在说出来舒服多了。”


    吕娟面无表情，让李老炮像是对着树洞发泄的尴尬。


    “我病了，可我没聋，也没瞎！”


    “你个死老炮，我就知道你恨我，都不给孩子们送鱼过来吃了。”


    “孩子们长身体没有营养补充，一个个都瘦不拉几的，当年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吕娟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恍若愣神回来的人。


    李老炮呆若木鸡。


    “卧槽，你丫的吕娟装病！”


    惊恐的跳起来赶紧躲在树后面。


    吕娟一脸黑：“装你妹，呸，我就是你妹，骂自己了。”


    “是少主用了丹药和针灸帮我治疗，可是那药不行啊，药力不够，时好时坏的。”


    李老炮壮着胆过来定眼瞅瞅，才放心：“当年那场火灾，为什么你不冲进去救少主？”


    “还有，真的是电线短路造成火灾吗？”


    问出藏在心头多年的问题，李老炮期待吕娟回答。


    抓起衣领挂着的口水巾，吕娟一把甩在李老炮脸上。


    “我是你妹，你不担心我的健康，问十五年前的事？谁还知道，我不记得了！”


    双手翘起置于胸前，吕娟作少女状万分生气，头扭了过去。


    李老炮尴尬摸着后脑勺笑，把口水巾重新叠起来，放在吕娟大腿上。


    他，不善言辞，不懂表达，更不会说那些哄人的话。


    糙汉子一个。


    吕娟神色有所缓和。


    “当然不是电线短路，用屁股都能想到。”


    “我怎么知道是谁？我又不是通天圣者！”


    “但我猜测，肯定是追杀少爷和少奶奶那批人，垫高枕头想想觉得在南城停留不妥，追溯到福利院来的。”


    李老炮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吕娟呵斥，霸道说：“你想报仇？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对抗人家一个偌大组织，还有背后的势力？”


    “赶紧把这念头给掐了吧！”


    “当年火势那么凶猛，谁敢冲进去救人？你是让我找死吗？我身边还有很多孩子，我要护着他们的周全！”


    “亏你还是我表哥！”


    李老炮缩了一下脖子，嘿嘿讪笑。


    “对了，少主问了我身世的事情，我怕一辈子躺在床上就说了出来，隐藏了部分，但南域阳城我说了。”


    发泄过后，吕娟气势弱了起来。


    李老炮一惊一乍：“你说了？少主莽撞去报仇怎么办？他现在没这个实力啊！”


    吕娟呸了一口口水：“屁！少主比你强多了，能文能武，还有一手通天的医术。”


    “不过，我也是怕少主冲动，你多注意点，阻止少主去，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当年陷害少爷夫妻的那些人，藏得太深，水太浑浊，背后势力绝对是恐怖。”


    李老炮认可点头，思索着，认为福利院正在重建，肯定江凡没时间去，心定了不少。


    吕娟白了表哥一眼。


    “你肯定认为少主在重建福利院，抽不开身去。你脑子呢？”


    抬手戳着李老炮的太阳穴。


    “少主跟少爷的性格如出一撤，眼里揉不得沙子，耿耿于怀的事情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会去闯一闯，从小就这样了。”


    “我告诉你，李老炮，你一定要拦住，别让少爷做蠢事！”


    “少主好不容易回来，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一眼被识破心中所想，李老炮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


    “你的老相好回来了。”


    “以后，别在我面前对招娣毛手毛脚的，看着烦！”


    吕娟警告。


    李老炮吓了一跳：“你不是神经病了吗？这都知道？”


    吕娟没好气：“我是神经病了，但我没瞎，没聋！”


    “能看到，能听到，我记得！”


    两人还在拌嘴，门口陈阿姨拎着街边买来的大西瓜，炫耀起来。


    “瞧这西瓜多俊，我从一拖拉机西瓜里挑选出来的，里头汁水多，一定很甜。”


    没走两步，陈阿姨被工人随便扔下的木棍，更绊倒了。


    陈阿姨差点踉跄摔倒，可千挑万选刚买的西瓜却没那么好运，飞出去砸落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吧嗒。


    西瓜流淌出来的不是鲜红汁水，而是白里透红的傻瓜。


    陈阿姨愤怒：“该死的西瓜贩子，敢骗我，又说保熟，看我不骂死你！”


    李老炮：“”


    叹一口气，嘴角上翘，看着陈阿姨捧着稀碎两半西瓜的背影，心里嘀咕：这就是生活，充满烟火气。


    呃


    翌日清晨。


    穿着睡衣的方龙儿伸着懒腰，从房间出来。


    阳光洒落，衬托出她若隐若现的躯体，那藏不住的好身材，在沙发上凑合一晚的江凡刚睁开眼，就看到这样一副养眼的美景。


    不由得口干舌燥，某个地方本来就有晨运的习惯，此时更是挺拔坚硬。


    方龙儿恍若未察，扭动玉脖抿嘴笑得很动人，就像是清晨床边酥松醒来的小女友。


    “早啊，小弟！”


    方龙儿朦胧苏醒中叫唤了一声。


    江凡尬笑回答：“早啊，四姐。”


    “做那边去，我还想睡，昨晚没睡好！”


    方龙儿用力移开江凡的腿，要坐沙发上去。


    江凡打死不从！


    一旦站起来


    那就暴露了！


    “别睡了，起来给姐姐们买早餐去。我想吃转角老地方的云吞面，要牛腩哦。”


    方龙儿啪，一巴掌打在江凡大腿上。


    江凡厚着脸皮说不去。


    “好啊，姐姐的话都不听了？小弟，你出息了。”


    忽然间，方龙儿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小弟，起来嘛，姐姐要吃牛腩云吞面，记得加酸醋辣椒哦！”


    屁股沾着沙发的一点边边角角，方龙儿顺势缓缓的顺倒在江凡身边，在其耳边轻生吐气。


    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如电流席卷全身，江凡只觉得内心的野兽即将冲破枷锁！


    身上传来隔着薄如蝉翼的触感，四姐那傲人的身躯，不大不小，凹凸有致，皮肤光滑细腻，一寸寸贴近。


    两人就这么横卧挤在沙发上。


    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何况是在金枪不倒的清晨，急需一场运动的烦躁不安。


    “你们昨晚一起睡了？”


    房间走廊，梳洗好，穿好衣服的云渺渺愣愣站着，惊讶问。


    懵懂诧异的表情似乎在说：昨晚我睡得太死了，没听到声音？


    江凡张口要解释，方龙儿快一步把手一横，摁住江凡脖子。


    “对呀，我们昨晚一起睡，七妹，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可后悔一辈子哦。”


    “小弟现在是四姐我的了。嘻嘻。”


    “不过别怕，咱们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小弟是好男人，我们一起共享！”


    方龙儿虎狼之词，云渺渺大为诧异。


    “没有，四姐也是刚起床，让我去买早餐。”


    江凡挣脱四姐的枷锁，抓着毛毯腾的一下站起来：“我上个厕所，马上去，七姐你要吃啥？”


    毛毯不敢松手，江凡怕擦枪走火！


    方龙儿作妖，柔弱环抱江凡，被躲开，却死死抓住毛毯，扯落


    一柱擎天！


    云渺渺的脸唰一下红如熟透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