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格尔曼，牛山的直升机缓缓停在了新门港的广场上，


    牛山一下飞机便来到广场侧旁的实验室，


    果然如他所料，疯子和宋应仍在实验室里忙活着，


    牛山上前将陨石交给疯子，笑着调侃：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


    疯狂毅文接过陨石略显不满道：


    “你最近离开的有点太频繁了，别总是东跑西颠影响我的研究”


    牛山无奈的点头道：


    “也都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之后应该会好一点，联合议会召开前的这一周，我大概率不会离岛了”


    疯狂毅文将石头随手放在一边，盯着他说：


    “刚好，既然来了就一起见证一下最新的实验吧”


    牛山疲倦中点点头：


    “这次又有什么新发现？”


    “不是什么新发现，是上次实验的扩展，只是扩大了实验规模和对象的多样性，三天前，我们用两颗石头的射线对撞，送走了一个大家伙”


    牛山不解的看着他：


    “大家伙？什么大家伙”


    疯狂毅文看看时间，喃喃道：


    “按计算，应该还有一刻钟左右就该出现了，喝杯茶，等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疯子叮嘱宋应端来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牛山接过来品一口，熟悉的茶香让他眼前瞬间浮起女王黛丝灵巧的身影，


    牛山不由得一边回味一边感慨道：


    “送你的茶叶感觉怎么样？”


    疯子一边摆弄实验台上的设备，一边随口回：


    “还不错，挺提神的”


    牛山皱起眉头故作不满的调侃：


    “只是还不错？这可是女王陛下亲赐的茶叶，我忍痛割爱分你一些，别不知好歹”


    疯子一边忙活一边没所谓道：


    “你只是问我茶叶好坏，与那些虚妄的名头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也说了很提神，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价值了，也是我能给出的最高赞誉！”


    牛山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只见忙活一阵的疯子转头拉着牛山叮嘱：


    “来，快到这边来”


    牛山端着茶杯被他拉着前行不解道：


    “去哪？”


    “进笼子！”


    “笼子？”


    说话间牛山才发现，实验室角落，摆放着两个一人多高的球形铁笼，


    疯子打开铁笼后面的一个小门，将牛山推进去，自己也跟着钻进去，


    另一边，宋应独自钻进了仪器旁边的另一个笼子里，


    牛山莫名道：


    “这是干嘛？等会有马戏团表演看么？”


    疯子盯着手中的一台小型仪器不满道：


    “别胡扯，这是法拉第笼，用来屏蔽高压静电的，等下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牛山略显紧张的皱皱眉头，疯子朝另一边笼子里的宋应喊道：


    “时间差不多了，你那边设备有读数么？”


    另一边宋应回道：


    “还没有”


    疯子看上去神色略显焦急的喃喃道：


    “应该快了，盯紧点！”


    “明白”


    牛山看着他激动又焦急的神色，自己也跟着越发紧张起来，隔着铁笼静静看着四周，大气不敢喘息，


    然而过去了许久，静悄悄的实验室里什么也没有发生，


    牛山端着茶杯四处张望道：


    “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疯子朝实验室中间的空地上指了指说：


    “别分神，那里，盯着那里！”


    说罢，他又低头看一眼时间喃喃道：


    “时间已经过了，这不应该啊”


    牛山顺着他指的方向，盯着实验室中间的空地再次问道：


    “所以我们到底在等什么？”


    疯子顾不上回答他，仍自顾自的嘀咕：


    “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误差应该不会这么大，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片刻，疯子又焦急的朝宋应喊道：


    “你那边还是没反应么？”


    隔着两道铁笼，只见宋应无奈的耸肩摇头，


    疯子眉头紧锁的一边盘算一边嘟囔：


    “功率输出和时间都是严格计算过的，难道这里面的关系还有别的干扰因素么？到底还漏掉了什么参数？”


    牛山稍微松口气，笑着说：


    “我们不会一整晚都要被关在这铁笼子里吧”


    “别吵！”


    疯子吆喝一声，再次低头盘算，牛山品一口茶，没所谓的继续盯着实验室中央，


    大约又过去了十几分钟，牛山正想说自己刚回来实在有些累了，能不能先回去，却突然听另一边的宋应嚷道：


    “老师，有读数了！”


    “看到了！”疯子盯着手里的小仪器也跟着兴奋吆喝道：“我这边也有了！”


    说罢，疯子推一把牛山叮嘱道：


    “睁大眼睛看好！”


    牛山端着茶杯，再次紧张的盯着实验室中央，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实验室里渐渐响起噼啪声，随后瞬间在中间的空地上突然暴起一片闪电！


    一道道疯狂扭动、如树杈般的蓝紫色闪电！


    牛山正感惊愕，突然强烈的电光伴随震耳欲聋的爆鸣，直刺的牛山睁不开眼，他恍惚间一转头，再回过神时，一辆崭新的SUV汽车赫然出现在实验室中央！


    “哈哈，它终于回来了！”


    疯子吆喝一声，打开铁笼冲了出去！


    宋应也从另一边铁龙里钻出来，两人站在车前一边兴奋的议论，一边仔细观察记录着什么，


    牛山仍在笼子里愣愣的看着眼前诡异如魔术般的一幕，半天才回过神缓缓走出笼子，


    只见此时的疯子已经打开车辆的后备箱，站在那不停碎碎念，旁边的宋应则拿着笔在迅速记录……


    牛山走近些，满眼诧异的看着这辆突然凭空出现的汽车，


    没等他回过神，疯子在后备箱旁边抬手招呼道：


    “快点过来，看看这些！”


    牛山缓步上前，后备箱里一大堆设备和各种物件出现在眼前，


    除了各种牛山不太认得的实验设备，竟然还有一个鸟笼，里面装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鸟！


    疯子指向一个金属长方体说道：


    “看这个，小型原子钟，时间仍停留在三天前！根据它的显示，时间到现在也只过去几分钟而已，除去我们实验的启动和验收时间，果然在微观层面上，时间几乎没有流逝！”


    说着，疯子又拿起一个烧杯，里面装着清澈的透明液体，一抹蓝色墨滴状的染料正在缓慢的扩散，疯子继续解释道：


    “液体扩散实验，看到么，对我么来说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可这滴染色剂还未散开，时间在宏观层面上也停滞了”


    最后疯子又提起那个鸟笼，里面的小鸟来回扑腾着啾啾鸣叫，


    疯子盯着笼子里的鸟笑道：


    “看看吧，这小家伙也还活着，看上去实验并没有给它造成什么影响，不过……”


    疯子看着来回扑腾的小鸟想了想，才继续说：


    “不过应该是受了点惊吓，它之前可没那么活泼！”


    说罢，疯子将鸟笼放在一边，又从后备箱的支架上拎起一个摄像机模样的设备兴奋道：


    “还有这个，超高速摄像机，每秒两万多帧，连闪电下落的过程都能清晰拍摄下来，也许我们马上就能看到它们在这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牛山此时才缓过神，喃喃道：


    “这还是上次那个……消失实验？”


    疯子点头回道：


    “没错，在射线影响下的两颗陨石之间，我们成功让这辆汽车去往了那个未知的领域，这次我们输入的功率足够大，它足足离开了三天，最后还是按照我们测算的时间又准时的回来了——虽然出现了十几分钟的误差，但总体上还算准时，车上搭载了各种实验对象，我们要尽可能的弄清楚它到底去了哪，为什么时间看上去完全是凝滞的，对我们而言，两升汽油就足足让发动机转了三天，这太神奇了”


    听了疯子的说辞，牛山这才意识到鼻息间的尾气味道，还有运转的发动机声——这车子竟然没熄火！


    看着牛山诧异的表情，疯子逐一说道：


    “原子钟，证明了微观层面的时间凝滞，烧杯的扩散试验以及仍在运转的发动机，证明了宏观上的时间凝滞，活着的鸟，算是暂时证明它们去往的那个未知领域似乎还算安全，接下来我们就要再看看高速摄像机以及各种电场、辐射监控设备的数据记录了，对于那个时间凝滞的空间，我们有太多疑问要探索”


    说话间，疯子和宋应从车里一件件取下各种设备，


    牛山在一旁琢磨一阵，好奇道：


    “我们能先看看那个高速摄像机拍下的图像么？”


    疯狂毅文放下手里的设备点头道：


    “这很容易，跟我来吧，我也确实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着，疯狂毅文拎起高速摄像机朝宋应叮嘱道：


    “你先规整其他设备，我和牛董去看看拍摄结果”


    宋应一愣，满眼焦急道：


    “我能一起看看么”


    疯狂毅文索性招手道：


    “行了，那就把这些先放一边，跟着来吧”


    说罢，三人急匆匆来到试验台前，将那台高速摄像机连上计算机，打开了储存的影像文件，


    高速摄像机每秒两万帧的拍摄下，一秒钟的文件大小就高达2G多，短短几分钟的影像，文件已有几百G大小，


    强烈的好奇心下，此时牛山早已忘却疲惫，和疯子、宋应耐心等待文件拷贝、加载完毕，再打开图像，电脑音箱里传来疯狂毅文自己的声音：


    “打开了么？”


    “开好了”


    这是宋应回应的声音，画面是实验室内的场景，当时他们还正在部署车里的仪器，


    “都准备就绪了，吧后备箱关上吧”


    随着疯狂毅文的又一声叮嘱，很快宋应出现在画面中，只见他抬手扣上后备箱离开，画面变成了隔着后备箱玻璃的实验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音箱中仍能隐约听见疯子和宋应在交谈，


    片刻后，随着疯子一声令下，实验开始！


    电脑屏幕前的三人全都瞪大眼睛紧盯画面，然而画面却始终没什么变化，一直是隔着玻璃的实验室场景，


    就在这时，宋应嘀咕一声：


    “画面回来了！”


    牛山皱起眉头，他完全没发现如同静止的画面上有什么变化，宋应却抬手指向画面远处的试验台喃喃道：


    “那边台子上的几个设备位置有变化”


    果然，很快三人便从视频里听到了疯子的声音，又过了没一会儿，后备箱被打开，疯子和宋应两人兴奋的面容出现在画面上……


    疯子随手按下暂停键，满眼疑惑的盯着屏幕，


    牛山端着茶杯满眼不解道：


    “就……就这？没了？什么也没看到啊”


    一旁的宋应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疯子侧目看向他轻声问道：


    “宋应，你也看出来了么？”


    宋应点头道：


    “嗯，看到了，这……应该至少能说明顺序问题”


    牛山莫名的看着两人：


    “什么？什么顺序，画面上什么都没出现，就像静止的一样，这能看出什么？”


    疯子随口嘀咕道：


    “放电，画面上没有出现耀眼的放电现象！”


    牛山恍然明白过来，刚刚他们在铁笼中明明看到那么耀眼的电光，还有震耳欲聋的声音，可这一切都没有出现在画面中，


    宋应在一旁说明道：


    “实验开始时和结束时，都有强烈的放电现象，但是既然都没有出现在画面中，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实验开始，它们是在消失后引发了放电，而实验结束时则恰好相反，先有了放电现象，然后它们才回到了这里！”


    疯子点头道：


    “前后差距微乎其微，几乎肉眼不可分辨，但这画面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牛山一时间不得不感慨两人细致的观察力和清晰的逻辑，但他还是略显失望道：


    “可毕竟什么也没拍下来，还以为能见到什么新奇的东西”


    疯子让出电脑喃喃道：


    “未必什么都没拍到，毕竟是每秒两万帧的高速摄像机，接下来……宋应，你来吧，这东西还是年轻人熟悉些”


    说话间，换宋应坐到电脑前，牛山不解道：


    “这是要做什么？”


    疯子解释道：


    “找到衔接帧，每秒两万帧里，总会藏着什么东西吧”


    牛山皱起眉头，大概理解的意思就是从这每秒两万帧、总计数百万乃至上千万帧里，寻找中间过渡的那一帧画面！


    他不敢想象这得耗费多少时间，但在宋应的操作下，借助计算机软件的分析，很快便发现了中间的异常帧，


    经过定位，一张布满噪点的画面出现在三人眼前，


    牛山茫然问：


    “这是什么？”


    宋应随口道：


    “前面就是实验开始时的画面，后面是结束时的画面，这就是中间的衔接帧！”


    牛山看着满屏的雪花点，恍然道：


    “这就是它们去的那个地方？”


    一旁的疯子追问道：


    “这样的画面一共有几帧？”


    宋应回道：


    “有三帧，前后就都是正常的实验室画面了”


    疯子皱眉道：


    “每秒两万帧，衔接有三帧，就是说……我们记录下了大约万分之一秒的画面！”


    牛山看着满屏的雪花点费解道：


    “这……也叫记录？”


    宋应盯着屏幕，突然抬手指着说：


    “这是什么？”


    疯子和牛山两人凑上前，在牛山眼中，他指的那个位置也只是一片杂乱的雪花点，


    疯子看了看，又将身体向后仰了仰，观察一番回道：


    “一个……圆？”


    宋应观察中摇头道：


    “应该是……几个圆！”


    在两人一左一右的提示下，牛山瞪大眼睛细看，这才隐约发现，看似杂乱的雪花点，似乎并非完全没有规律，隐约中的确能见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圆……或者说是几个套在一起、间距大小不一的同心圆！


    宋应喃喃道：


    “这会是设备间互相干扰的结果吗？”


    疯子神色凝重的摇头道：


    “不太可能”


    宋应盯着屏幕又喃喃道：


    “那这会是什么？星环？光晕？还是别的什么？”


    疯子继续摇头谨慎道：


    “现在不好说，还要结合其他设备的检测数据再来分析”


    看着一片噪点中模糊到几乎难以分辨的圆形，牛山揉揉已有些昏花的眼睛摇头道：


    “不行了，我……实在太累了，你们接着弄吧，我得先回去休息了”


    疯子顾不上看他一眼摆手道：


    “去吧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牛山放下茶杯，回头观望一眼那辆凭空出现的SUV，感觉自己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堆浆糊……


    疲倦的牛山刚走到实验室门口，身后又传来疯子的询问：


    “对了，关于那块石头，最近有给你带来什么新的变化么？”


    牛山停下脚步想了想，转头耸肩道：


    “除了上次跟你说的，似乎任何语言我都无师自通以外，最近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变化”


    疯子再次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出了实验室，仰望深邃的夜空，


    牛山回忆着陨石出现至今的种种经历，他叹息一声，实在搞不明白自己还要经历些什么……


    在陈利军等人的陪同下乘车回到沧海阁，牛山一下车便发现花园里停着一辆救护车，


    他心头一紧，想到即将临产的薇薇安，连忙加快脚步朝别墅大厅走去！


    一进门，绕过玄关，便看见姜曼和温泽姿两人陪同挺着大肚子的薇薇安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闲聊，


    眼见牛山进来是，三位美女连忙起身上前迎接，牛山看着薇薇安的肚子紧张道：


    “是要生了么？”


    薇薇安一愣，扶着腰笑道：


    “应该还要几天吧，预产期在下周呢，而且应该也不会那么准确，就算有一两周差异也很正常”


    牛山不解道：


    “那门口的救护车是……”


    薇薇安恍然道：


    “哦，那是医生们担心有突发状况，所以提前准备下的，毕竟我可是大公爵的女人呢”


    说到这，薇薇安显出一脸得意，身旁的姜曼和温泽姿也各自跟着笑起来，牛山长舒一口气笑道：


    “还以为这就要生了，害我好一顿紧张”


    温泽姿嫣然笑道：


    “先生这是迫不及待要做爸爸呢”


    牛山尴尬的点头称是，姜曼朝他身后看一眼，不解道：


    “桃桃姐呢？”


    牛山连忙解释了她和马席夫老族长格罗娜椰间的缘分，最近几天都待在对岸的千渡镇，


    闲聊间，三位美女陪着牛山坐回沙发上，一边听他慢慢说，一边各自眼神交流，


    牛山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茫然看向三人询问：


    “你们……这是怎么了？”


    姜曼看一眼温泽姿，温泽姿又看向薇薇安，最后还是挺着大肚子的薇薇安笑着问道：


    “山哥，新闻上说的那些是真的么？”


    牛山一愣，不解道：


    “新闻？什么新闻？”


    另一边的温泽姿急切道：


    “先生和女王陛下……”


    姜曼也顿时满眼新奇的看着牛山，


    牛山恍然明白过来，笑道：


    “这个啊……已经上新闻了么？”


    姜曼连连点头：


    “几乎已经是所有媒体的头条新闻了”


    牛山得意的笑了笑，看着她们三人询问：


    “那么，你们希望这是真的么？”


    薇薇安满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牛山喃喃道：


    “黛丝姐姐她……不，女王陛下她……真的要和山哥在一起？”


    温泽姿也惊讶道：


    “难不成以后，我们要和女王陛下一起……互称姐妹？”


    姜曼在旁补充道：


    “桃桃姐跟着先生一起去了王宫，如果连身为圣女的她都没意见，我们当然也没什么好反对咯，况且对方还是加德勒女王，只是想想这……有点不太真实啊，先生和女王之间怎么就……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