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狠辣

作品:《美人笼

    之后纪洇就去找了老掌柜。


    得知了不少脂粉作坊的地址。纪洇一个个去找,得亏她现在的名气,沟通一番后,不少人也愿意供货给她试上一试。


    这些天跑下来,纪洇对这脂粉行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不过纪洇却并不是很满意。


    她一直找不到像柳掌柜家那样的货品。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柳掌柜家的脂粉好,一是玲珑阁的名气,二是因为她在做妆师时用的就是玲珑阁脂粉,也有其他脂粉铺子找她用自家脂粉,为了赚钱,纪洇接过一些。


    但大多数还是玲珑阁的。


    自己开了店以后,纪洇才渐渐换成自己的。


    这些作坊没有一家符合她的要求。


    纪洇决定先定下一家她觉得品质过关的,总之比老掌柜牵线的那家好。


    只要有了前后差距的对比,顾客就会相信铺子在用心做商品。


    慢慢来……


    烟雨斋闭店好几天了,她这病也该好了。


    这些天估计让柳掌柜赚了不少,也该让她赚点了。


    相信有了之前的抢劫案,县令最近这段时间是绝对不敢掉以轻心的,他敢掉一次,纪洇就敢再砸一次。


    她的店不好过,他这个县令也别想做得舒坦。


    不能和天京那位“贵人”正面刚,只好委屈一下这儿官最大的县令了。


    就在纪洇准备开店的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


    客栈伙计死了。


    在她离开客栈的第二天,发起了高热,整个人都肿了起来,生生疼死的。


    这是纪洇外出办事,回来路过客栈的时候,想着去看望一下才得知的。


    纪洇浑身发麻,心中有愧的同时,也觉得那男人未免太过狠辣。


    ……


    纪洇再回到街道重新打开烟雨斋铺门的时候,柳掌柜的脸都青了。


    这次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铺子的经营上。


    从商品的摆放到分类,质地的差别到使用感,招待顾客到与同行打交道等等,纪洇像块海绵一样,疯狂吸收学习着。


    心烦了,偶尔还会去找对面的柳掌柜唠嗑,柳掌柜烦她烦得不行,又不得不做表面功夫敷衍。


    就这样纪洇都快忘了客栈的事。


    一天傍晚,纪洇从柳掌柜铺子里出来,回了自己的铺子。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不少铺子已经开始落锁。


    刚一进店,就撞上了往外跑的杨白芮。


    “掌柜的?”


    杨白芮也顾不上肩膀疼,就凑到纪念旁边,压低声音道:“掌柜的,你认识这人吗?刚一进店坐那儿了,我们也不好撵人……”


    纪洇觉得奇怪,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她平日用来午休的逍遥椅上躺着一个男人。


    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椅边,头微微侧向一边,如画的眉眼阖着,暗影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形状。


    雪袍墨发,清贵慵懒。


    在昏黄的屋子里笼罩上一层朦胧的不真实感。


    当她走进来,闭目休憩的男人忽的睁开了眼睛,浑身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


    冷漠而锐利,像猛兽锁定了猎物。


    纪洇身体微微一僵,努力忽略掉男人的视线,朝香儿招了招手。


    “香儿,你先和白芮一起回去。”纪洇道。


    “掌柜……”香儿摇了摇头,她走了,掌柜的怎么办?


    她不放心。


    “听话。”


    比起香儿,杨白芮这时候冷静多了,她知道纪洇这样说肯定有她的理由。


    这时候她们得听话,否则就是在给纪洇添乱。


    杨白芮拉过香儿,对纪洇点了点头,让她放心,很快离开了。


    铺子里现在只剩下两人。


    纪洇却松了口气。


    她也没有理会男人,径自走到了柜中,开始整理今日的收账明细。


    算盘拨动的声音在安静的铺子里回响。


    “过来。”


    过了一会儿,男人发出了声音。


    低沉而醇厚。


    透着强势。


    算盘的声音停顿了一瞬。


    很快又继续。


    天色暗了下来,纪洇停下笔,找出火折子将柜上的蜡烛点亮。


    除了她的柜中,铺子里其他角落一片黑暗。


    包括男人那里。


    从男人的视角看去,只有她那里被一团暖色的光包围。


    女子清丽的面容认真而专注。


    完全把他晾在了角落。


    将他隔开。


    不管不问。


    似想起了什么,男人漆黑的眼眸渐深,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黑暗中,唇角微微勾起。


    一道风掠过,烛火被压断。


    刚才那一团暖光彻底被黑色吞没。一片冰凉的月光从半敞的门外泼进来。


    纪洇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犹如猛兽蠢蠢欲动的鼻息。


    头皮一阵发麻。


    她下意识想要尖叫,一只冰凉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她的脖颈。


    他说:“找到了。”


    纪洇感觉腰间被一只结实的手臂环上,慢慢收紧。


    像被锁链捆住。


    他嗓音淡淡,却有压抑:“为什么不管我?”


    纪洇眸中闪了闪,没有回答。


    扼在她脖子上的手倏地收紧。


    警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洇后背浸出了冷汗。


    这次他倒耐心了些,手掌在她脖颈间轻轻摩挲,像是安抚,“你救了我,我想报恩……”


    纪洇:“……”


    掐着她的脖子报恩吗?


    忘恩负义也没关系,只要不恩将仇报就行。


    “你大概认错了,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纪洇平复了下呼吸,尽量冷静道。


    她忘不掉那个客栈伙计的死。


    他居然一脚踹死了一个成年男子。


    疯子。


    何况他现在的行为……


    纪洇认为他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


    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啧,真不老实。”男人的耐心似乎已经用完,松开了手,将她放开。


    纪洇觉得身后一空,那种压迫濒死的感觉消失了,她忽然觉得有些腿软。


    男人推开了半掩的铺门,月光大片大片地洒进来。


    “我会让你承认的。”


    他站在月光下,长身玉立,风流俊秾,漆黑的眼眸落了一层薄光,犹如寒刃般锋锐,他唇角勾起,“求着我承认……”


    语气势在必得。


    纪洇:“……”


    怪异的不适感从心底传来。


    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