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审讯

作品:《将门一品女仵作

    “……没想到跟大人再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王知晖短叹一声,道不尽的辛酸凄凉。


    “恩师做出这样的事,是我没想过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王知晖言辞恳切,林年年站在旁边,却精准的捕捉到一事:“大人曾是李大人手下的门客?”


    对面人一愣,随后点点头:“曾在王大人手下待过三年。”


    三年?


    林年年皱起眉头。


    “看大人的面相,倒不像年长之人。”


    “说来惭愧。”王知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下官生来一副孩童之相,若不是颌下蓄了这长髯,在地方县城,更是没有威信了。”


    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林年年点头,随后笑道:“所谓鹤发童颜,日后想必大人必然有福气。”


    “借姑娘吉言了!”


    林年年问完了,没觉出什么异样,反倒是严承怀冷不丁发问:“既然曾在李大人门下做食客,那想必大人对其他同僚也有所接触。不知道大人知不知道,同为李大人手下,你的那些同伴,可都在一年前离奇暴毙了!”


    “这!”王知晖头上冒汗,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在下惶恐,并不晓得此事!下官也曾好奇,为何那些同僚在在下调任之后就都不联系了。”


    “原以为是下官做错了什么才换得诸位的排挤,现在看来倒是已经天人永隔了。”说吧眼角攒出两滴泪来,看上去极为伤心。


    “王大人这是做什么?”林年年赶忙上前,将人拉了起来。


    她今日没戴手套,两人接触之间,林年年听到他心中的声音。


    确实万状痛苦,不掺杂任何一丝杂质。


    倒是言行一致,林年年目光闪了闪,往后退了一步。


    “让两位大人见笑了。”王知晖苦笑一把,突然对着严承怀道,“不知道钦差大人能否再让我见一面恩师?”


    “我同恩师阔别多年,这一面之后算是不复相见,求钦差大人成全。”


    说罢,他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林年年心里替严承怀捏了一把汗,李知府早已经死了,可…这王知晖的要求也实在难以拒绝。


    “本大人已经将李知府秘密押送回了京城,恐怕大人的期望是要落空了。”严承怀脸上神色未变,看得林年年一阵佩服。


    倘若论心理承受力这一块,他严承怀严大人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才是。


    “既是这样,那下官也不便叨扰了。”王知晖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口气颇为无奈叹惋。


    “奉城景致独特,王大人还未到任期,可先在奉城内四处走走。”严承怀的眼睛看向远处,语气淡淡。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王知晖倒也识趣,答应一声之后,缓缓退下。


    直到王知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林年年这才收回目光。


    “你觉得他可有问题?”回头,严承怀看向林年年,语气中带了些询问的意思。


    林年年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严承怀会问她,思索了半晌,斟酌道:


    “此人倒是重情重义。”


    “呵…”严承怀没说什么,只是意味不明的发出了一丝冷笑。


    “走吧,继续查。”严承怀先一步走到林年年面前,在对方惶惑不解的眼神中皱起了眉头,“我的身份实在太过特殊。”


    “这案子,由你来查!”


    “这!”林年年愣了,抬头看着严承怀那张脸,语气不确定,“大人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她只是奉城里面一名小小的仵作,最多也只是协助办案罢了,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自己,这位钦差大人,是不是糊涂了?


    “怎么?”严承怀一记眼风扫过来,林年年赶紧闭上了嘴巴。


    “好好好!我来查!”惯会欺负她这个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


    她心中负气,口气也有些怏怏不乐:


    “那这案子破获以后,不知道大人能否给我涨涨工酬?”


    毕竟指着衙门里面发的那几两银子,是能够饿死人的。


    “本大人自然不会亏待你。”严承怀颔首,示意她别废话,赶紧开始干活。


    见林年年站在原地没动,严承怀冲她使了个眼色,两人叫来了负责看守牢门的侍卫。


    “李政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干嘛?”林年年上前询问,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之人,不放过他们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那人似乎是没料到林年年突然开口,神色之间有些迟疑。


    严承怀微眯冷眸,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人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垂着脑袋道:


    “回姑娘的话,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一直恪尽职守,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只有犯人临死前的那一个晚上,隐约听见了狐狸的叫声。”


    “不过,我们都没当一回事!”


    那人说的十分恭敬。


    林年年听得心头一跳。


    狐狸?怎么又是狐狸?


    她记得,媚儿死的时候,也有人说是狐妖作祟。


    “除此之外呢,李政死的时候,可吃过,要过什么东西?”


    林年年又不死心,继续问道。


    那人缓了缓,仿佛是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苦笑道:


    “实不相瞒姑娘,李政的死前的一个晚上,曾找看守的狱卒老王头要了一碗井水。”


    “具体是干嘛的好像还得问老王头。”


    “井水?”林年年沉默片刻,“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这几日老王头身体不舒服,便告了假在家中休养,他是一个鳏夫,没人照顾,住的地方就离这里不远。”


    那侍卫详细的告知了狱卒的位置,林年年不再多停留,干醋回身,冲严承怀道:


    “大人,事不宜迟,我想我们还是去老王头家里搜查一下吧,兴许可以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严承怀点头,算作默许。


    两人一刻都不敢多做停留,按照那个侍卫所指的方向便过去了。


    这是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旁边的臭水沟里,漂浮着不少女人的贴身衣物和一些脂粉盒子。


    严承怀初来乍到,嫌弃的眉毛甚至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沾染上这些污秽之物。


    “二位大人,前面不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