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56)

作品:《快穿救赎我是专业的!

    萧瓷在外面坐了很久,直到天都快黑了,才进去。


    他低着头,下颌骨咬的很紧。


    蓦然,他感受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一抬头,床榻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靠坐着,露出精致如同弯月的锁骨,两只干净的眼睛安安静静的盯着他看。


    眼尾还是红的,活像是欺负狠了。


    晏冉的脸很白,是那种不正常的苍白,那么安宁的坐在那里,透明到虚无。


    萧瓷不由自主的急迫走进,等到了晏冉的面前,又不敢擅自乱动了。


    晏冉很虚弱,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下投下了一片浓郁的阴影。


    她伸手,动作很轻的碰了一下萧瓷垂在身侧的手指。


    这并不是什么暧昧的举动。


    可是萧瓷在那一瞬间忘了自己姓什么。


    他不知道怎么了,张张嘴,喉咙干涩的像是吞了刀片,隐隐的发疼。


    萧瓷像个石雕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把眼前这脆弱又胆小的人给吓跑了。


    连声音都低了好几个度,轻柔的不可思议。


    “陛下,身上还有哪里难受吗?”


    晏冉愣住了,如同蝶一般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半响垂眸沉思了许久,似乎真的是在想着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疼,乖乖巧巧的。仟千仦哾


    萧瓷没有出声,而是耐心的等待,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想了一下,晏冉很认真的说:“不难受。”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晏冉的手上,低头,这才发现萧瓷的手在流血,血顺着修长的手指滑到指尖滴在她的手心里。


    晏冉的手抖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萧瓷立马就察觉到,连忙捏起拳头把手给藏在身后。


    他见晏冉无措苍白的模样,心尖猛颤。


    萧瓷的手很大,能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手背青筋凸起,可是动作却格外的温柔。


    他虽然急切渴望,却并没有像之前那么粗鲁,而是在那淡色的唇瓣上落下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柔软的触感,一下子就把萧瓷给点燃了。


    可是他也就只是亲了这么一下,克制的后退了一点,大手却依旧扣着晏冉的后脑勺。


    他听到晏冉问,“疼吗?”


    萧瓷的喉结滚动,这句话像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手臂一扯,晏冉整个人都撞进了他坚硬而又宽厚的胸膛。


    一向面不改色,从未胆怯过的萧瓷紧紧抱住晏冉,手都在抖,“我不疼。”


    “陛下,我还没有问过你疼不疼?”


    “我……”晏冉愣愣的,出乎意料的平静,她乖巧的现有男人禁锢着,迷茫懵懂的想了好一会,声音很轻的说:“我不疼。”


    “你疼,你怎么会不疼呢?”


    “是我让你疼了,陛下,你想怎么对我都行。”萧瓷的声音甚至有些嘶哑,如同含着某种激烈的情绪,


    “打我也好,骂我也好,都行,陛下只要觉得解气什么样都行。”


    晏冉沉默了。


    “我不想让你疼了。”


    男人是在她耳边说的,字字句句都包裹着太多。


    晏冉咬着唇,过了片刻,哭了起来。


    她无力的靠在了萧瓷的怀里,哭的发抖,她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并不是说有什么的动容,她只是觉得挺可笑的。


    萧瓷杀了小福子,杀了她身边那么多人,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现在冠冕堂皇的对着她说,不想让她疼了。


    难道让她最疼的不是他吗?


    晏冉实在是哭的厉害,头脑发晕,抽噎着发颤,一把鼻涕一把泪全都插在了男人的衣襟上。


    萧瓷紧紧的抱着她,好像是她唯一的港湾。


    .


    夜风晚来骤月光透过芸窗,带来一缕晚风的微凉。


    叶豫辗转反侧睡不着,只觉心底好像被剜了个大洞。


    空空如也,被寂冷给填满。


    他盯着虚无的黑暗,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白日晏冉那苍白的模样。


    又瘦了。


    这是当时叶豫的第一个想法,他很快就被他忽略掉了,因为早就被震怒迷惑了心神。


    此刻,在这无比寂静的夜晚,一种难言的寂寥在心底蔓延,侵进骨髓。


    叶豫下了床,并没有点开烛火,那是推开了窗。


    清冷的月光洒了进来,树叶摇曳。


    叶豫一个人枯坐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恍然之中,好像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就像是青涩的还没来得及盛放的花苞。


    那柔软而又安静的语调是那么的令他刻骨铭心——


    “小渝哥哥。”


    叶豫狠狠一顿,眼睛都还没有来得及睁开就脱声而出:


    “你不是说我不是你的小渝哥哥吗?”


    此话一出,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埋怨。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叶豫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睁开了眼。


    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下颌线有一瞬间绷的很紧。


    他眸光微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了下:“你怎么来了?”


    施丽茹在几步之远停下脚步,她点燃了烛火,精致白皙的面孔是一片无害:“我在门外听见你喊……”


    “什么都没有,是你听错了。”叶豫淡淡打断她,别开眼。


    闻言,施丽茹只是笑笑,并没有点破。


    她复而抬步走近,语调很温柔:“今日不知为何睡不着,外面的夜色倒是很美,不如王爷与我一起去赏赏这月色。”


    叶豫面无表情,“太晚了,我已经乏了。”


    施丽茹闻言只是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但也没有继续纠缠,在退出去的前一刻,男人说了一句冰冷的像是警告的话。


    “下次,不要擅自闯进来。”


    施丽茹点头说好,等走了出去,一张半融在阴影中的面孔阴暗诡异。


    谁都知道摄政王府中藏着一位绝世无双的花魁,流传了各种香艳的说法,都说是摄政王对着花魁一见钟情,被美色迷惑,英雄难过美人关,才带进了府中藏着。


    没有人知道,其实施丽茹和叶豫从小就有婚约。


    或者说,是和曳家。


    直到曳家满门抄斩,而施家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暗自雪中送炭,这也早已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施家是第二个曳家。


    只不过没有曳家那么惨。


    男子被流放,女子被卖入春楼。


    施丽茹靠着优秀的外貌,勉强的存活了下来,她以为这一生就会这么腐烂下去。


    直到遇见叶豫。


    这个俊美至极,手握重权,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又不得不佩服的摄政王。


    她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嘴角勾起了一抹细小的弧度。